小家伙有妈妈陪着, 林家阳先从洗手间回来,哥仨儿有一搭没一搭闲聊。
李思颖默不作声玩儿游戏,似乎在生闷气。
服务员送来菜单, 周钦随手递给小丫头。
“看看,想吃什么。”
“随便。”
她冷淡道,看都没看。
男人一脸无奈。
这两人来的时候就别扭着,林家阳做和事佬。
“小嫂子不要生气, 他哪得罪你, 告诉你表哥,让他给你做主。”
李思颖顿觉委屈,似乎想哭。
“他出轨了。”
两道目光朝他看过来。
周钦立马否认。
“不要胡说。
“我哪里胡说?”李思颖质问, “你和她一起在酒吧喝酒, 快天亮才回来, 一晚上你们都干嘛了?”
周钦:“就喝酒, 什么都没干。你不要胡说八道。”
林家阳:“他和谁一起喝酒?”
李思颖:“某任女朋友。”
这就过分了,结婚的人还和前任一起喝酒, 林家阳摇头, 鄙视的眼神看着哥们儿。
陆季惟喝着茶,看戏神情。
周钦辩解:“偶然碰见的, 聊了几句, 怎么了?”
“几句聊到天亮?”
“那可能有几十句。”
李思颖一把端起桌上的水杯,周钦下意识往后躲。
她没看他,递到嘴边喝了口。
周钦:“我最后说一次,真的就聊了几句, 各喝各的,我可以发誓。”
“哼。”
“你要不信,那我没办法。”
“坏蛋!”
周钦懒得再解释。
“回家骂,行不?”
“坏蛋坏蛋坏蛋!”
“……”
冰激凌吃坏肚子,陆栩小朋友在卫生间蹲很久,拉完,他主动报告。
“妈妈,粑粑是稀的。”
“肚子还疼吗?”
“不疼了。”
他洗干净小手,和妈妈手牵手回包厢。
他妈妈说:“以后不能吃冰激凌了。”
他摇摇小脑袋,很诚实地:“我感觉我做不到。”
孟青:“没关系,慢慢来,像爸爸戒烟一样,妈妈相信你也可以戒掉冰激凌。”
小家伙点头:“我试试看。”
回到包厢,火锅沸腾,菜也上了,却没人动筷。
——李思颖趴在桌上哭,周钦手臂支在桌面上,撑着额,头疼地看着她。
另外两个男人事不关己,淡然喝茶,一副看戏模样。
陆栩跑到哭泣的女孩身边,歪着小脑袋关心道:“小表姑你为什么哭,谁欺负你了?”
李思颖埋头哭,食指准确无误地指向旁边的男人。
周钦一把攥住,握在手心。
“差不多得了啊,还吃不吃火锅?”
李思颖使劲抽手,他攥很紧。
她抬起头,抽泣。
“吃。”
化痛苦为食欲,小姑娘一个人吃了十盘烤肉,十盘肥牛,三盘小鸡腿,两盘小鸡爪,以及数不过来的各种蔬菜水果……
男人们都早就放下筷子,她涮完还要再点。
周钦和林家阳闲聊,瞥她眼阻止。
“别吃了,你要撑死吗?”
她冷哼:“不要你管。”把菜单递给孟青,“表嫂,你看你还要吃什么?”
孟青点几样。
周钦闭嘴,随她去了。
李思颖边吃边玩,无意中刷到一条社会新闻,只看标题,她就忍不住捂住嘴巴干呕。
周钦以为她吃撑,在她背上拍了拍。
“让你少吃点吧。”
“不是。”李思颖喝口水,“你看这条新闻好恐怖。”她毛骨悚然,“竟然因为老婆长得漂亮,就把她眼睛挖了,变态啊!”
脑补,她又想呕。
周钦把她手机夺下来。
“吃饭看社会新闻,闲的你。”
“我哪知道会看到这种新闻。”平静下来,她摇摇头,“你们男人真可怕!”
她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周钦:“我又没挖你眼睛。”
李思颖哼:“你在精神上折磨我,比挖眼睛更可怕。”
他反驳:“你没折磨我?”
“我怎么折磨你?”
“动不动就哭就骂。”
她说:“那是因为你本来就是坏蛋,我说的是事实。”
周钦:“你不止会说,你还会动手。”
李思颖反驳:“我就轻轻摸了你一下,连指印都没有,也算动手?”
孟青涮火锅的动作顿住。
林家阳手握成拳,抵着下巴,听相声似的,看着他们微笑。
洗手间。
陆栩小朋友又蹲了很久。
拉完,他主动报告。
“爸爸,粑粑还是稀的。”
“肚子还疼吗?”
“肚子不疼,屁股有点痛。”
男人淡定:“没事儿,回家吃点药就好了。”
父子俩回来,两个女人也都吃好。约了下次再聚,各回各家。
一晚上没看手机,到家后,孟青把手机拿出来充电,查看未读信息时,看到通讯录多了一条添加好友的提示。
头像是一个男人的眼部特写。
标准的瑞凤眼,似曾相识。
昵称hunter,没有任何备注。
她没接受。
这晚,睡前她没看书,刷起朋友圈,还只是某一个人的。
陆季惟瞧了眼备注,欧阳老师。
“你怎么也好奇起别人的生活?”
“随便看看。”
欧阳菲应该有两个号,工作生活区分开来,孟青拉半天,朋友圈里发的都是和工作有关的动态,非常专业。
她挑了几篇有兴趣的文章阅读。
陆季惟看到这个名字,倒想起一件事。
“前段时间和欧阳茜喝咖啡,我顺口提了句我儿子的家庭教师也姓欧阳,和她名字挺像。她问我叫什么,我说欧阳菲。”
“她说是她妹妹。”
“妹妹?”
他睡下,淡淡“嗯”声。
听她道:“长得不太像,看不出来。”
陆季惟没见过欧阳菲本人。
他逗她:“姐姐漂亮,还是妹妹漂亮?”
她说:“周六欧阳老师来上课,你自己比较。”
周六,天朗气清。
明惠一早约了朋友出门购物吃饭。
陆季惟也想出门和朋友打球喝茶,被小家伙抱着腿不让走。
“陪我玩游戏嘛。”
“你马上上课了,玩什么游戏?”
“还有一个多小时呢,等我上课爸爸你再出去玩。”
陆季惟陪他玩了一个小时,九点半,老师准时登门,他出门,两人打了个照面。
确实,姐妹俩长得不像。
这节课,超时结束,时间过了十一点,阿姨在准备午餐,孟青留人吃饭。
欧阳菲说待会儿还有事,笑着婉拒了。
孟青送她到门口,她走出去两步,掏出手机发语音。
“秦年,我下课了,婚纱店见。”
连续一周,孟青收到同一个添加好友的提示。没办法再视而不见,她先通过,再迅速拉黑。
过会儿,她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真不记得我了?】
正准备拉黑,对方又发来一条。
【我可是一眼就认出你】
她拉黑,他又用另一个号发。
【好歹也是老乡,打个招呼都不愿意?】
小区门口,欧阳菲看到男朋友的车,非常惊喜。她一路小跑,拉开车门坐进去。
“秦年,你怎么来了?”
男人低头发信息,随意道:“来接你,不高兴?”
本来高兴,见他和别人聊天。
欧阳菲笑意淡了,嘴角抿起。
“你又在和谁聊?”
他侧头看窗外,打量环境清幽的高档别墅小区。
“还没结婚,就开始管了?”
“不能吗……你答应我不再和那些女人联系的……”
男人转回头,捏捏她耳朵。
“不是她们。”
“那是谁?”
是谁,他似乎也说不清。
“不是谁,你不用在意。”
欧阳菲又笑:“我姐姐约我们吃饭,你要去吗?”
“你跟她联系了?”
“没有,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有我联系方式的……我把我们要结婚的事告诉她了,她没说不同意……”
他没说话,又看手机。
到了婚纱店,他去洗手间,欧阳菲打开他的手机,对照着往自己的手机里输入那串没有备注的号码,竟发现对方已存在她联系人列表。
——
睡完午觉,阳光正好,陆栩和爸爸妈妈一起去户外攀岩。顺利在儿童区登顶,小家伙跃跃欲试挑战区。
二十米高的攀岩墙,笔直陡峭,不少成人都半途而废了,小朋友更不顺利,爬到一半就没劲。
他停下来休息。
妈妈在他右上方,也在休息。
他爸已经登过顶,手插兜站在下面看他们。
“加油!”男人鼓励道。
休息片刻,小家伙卯足劲继续爬,孟青停在那里不想动。
孩子爸爸在下面打击她:“你真的要锻炼了,儿子都不如。”
孟青继续。
在他的鼓励和打击下,母子俩冲击几次,成功登顶。
对于小孩来说,尤其难得。
陆季惟表扬儿子:“真了不起,爸爸为你感到骄傲。”
陆栩也没想到自己能爬上去,仰脸看着高高的攀岩墙,难以置信。
他自信爆棚。
“爸爸,我还要再爬一次。”
“先歇会儿。”
一家三口来到休息区,坐下点东西吃。旁边是一片湖泊,一缕缕温和的阳光照在水面上,泛起了点点碎金,湖边有人钓鱼。
陆季惟抱臂靠着椅背,侧脸闲适地看人家钓鱼。
“爸爸,你就那么喜欢钓鱼?”小朋友不能理解,“钓鱼有什么好玩的,我觉得很无聊。”
他爸说:“下周带你去钓鱼,我会让你发现乐趣。”
临近三月,气温转暖,阳光照在身上很舒服,孟青仰面休息,闭眼享受。
“妈妈,你不要吃点东西吗?”
“妈妈不饿。”
小家伙吃饱喝足,又休息一会儿,迫不及待拉着爸爸去攀岩。
孟青留下来晒太阳。
脑子里想的是秦年发来的最后一条信息。
【你的家很漂亮】
她仍没回复,却忍不住去想他这句话的意思。
他有什么目的?
想着,脸上被冰了一下,她睁开眼。
天空碧蓝,男人把水从她脸上拿开,单手插兜,低头瞧着她。
“再去爬一次。”
她闭眼,表示拒绝。
他又用水冰她脸。
“难得来一趟,不要浪费时间。”
孟青坐直身体,示意他坐下。
陆季惟坐下,她把信息给他看。
“进少管所的那人发给我的,你说他什么意思?”
他浏览一遍,神情不变,侧脸瞧她。
“他怎么有你联系方式?”
孟青:“他是欧阳老师的男朋友,周一带小宝去商场,无意中碰见的。”
“打架那天你也在?”
“嗯。”
那都十五六年前的事了。
“看来他对你印象很深。”他仔细看她脸,“你这张脸这么好认?”
“我跟你说认真的。”
“我也说认真的。”
“……”她坦白,“打架那天,我打了他几棍,还把他手臂咬流血了,他说会找我算账。”
“最后一条信息,是威胁的意思对吧?”
看着确实有点威胁之意。
陆季惟:“他应该不会想要再进去一次,不用担心。”
接下来的一周,没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孟青心里踏实点。
周六,欧阳菲来上课,脸上又带伤,她的解释仍是和朋友闹矛盾,不小心弄伤的。
明惠正巧在家。
孙子上课的时候,她来到媳妇房间。
“看到了吧,你觉得像不小心弄的吗?”
孟青心里有了嫌疑犯人选。
课间休息,儿子又来找她。
“妈妈,欧阳老师找你有事。”
欧阳菲找她辞职的。
她说:“很抱歉陆太太,咱们合同签了一学期,但是我家里有点事,这份工作做不了了,公司会推荐其他老师给您,希望您能谅解。”
孟青说没关系。
欧阳菲又说了句抱歉,犹豫看着她,似乎还有别的话要说。
“陆太太,能不能问您一件事情?”
“请说。”
“您和秦年以前就认识?”
孟青点头。
“他是为您打架,进去的吗……”
孟青摇头。
“他打的人是我哥。”
欧阳菲脸刷一下红了。
“对不起,我误会了。”
孟青说没关系,又问她。
“你的脸是他弄伤的吗?”
“不是他……”欧阳菲否认。
又一周过去,一切仍正常,
周五下班,车子即将拐弯进小区,一辆车忽然从对面冲过来,将她逼停。
孟青死死踩着刹车,惊魂不定。
秦年大摇大摆从车上下来,走过来敲她车窗。
孟青锁好门,只降玻璃。
抬头看他,她神色镇定,仍是没开口。
秦年微俯身,对上她的眼睛,要笑不笑。
“你哑巴了?”
“有事?”
“算账啊,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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