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有多大, 将来失望就会有多大。
在确定二宝是个女孩之前，陆季惟提前给儿子打预防针——妈妈肚子里怀的有可能是小弟弟。
小家伙想了想，觉得不要紧。
“妈妈生什么就是什么，小弟弟我也会好好爱护他，把玩具给他玩。”
很有当大哥的范儿。
奶奶夸他：“我们小宝真懂事。”
他妈妈也欣慰地笑。
只有他爸坚信，有两个孩子的地方，就有江湖。现在嘴上说得再好, 到时该打还是打，该闹还是闹。
果然，小家伙就说了：“如果他不调皮，不惹我生气。不然我还是会揍他小屁股。”
奶奶问：“要是妹妹调皮惹你生气呢？”
陆栩：“是妹妹，我就跟她讲道理，男孩不能打女孩。”
他每天都在期待妈妈肚子快点大起来，小宝宝可以早点出来和他一起玩。
四个多月的时候, 孟青开始显肚子，旁人看不出来, 但枕边人一目了然。
尤其躺下后, 腹部隆起弧度更明显。
陆季惟帮她涂抹防妊娠纹的精油, 轻轻按摩，他说：“我记得怀儿子的时候，好像五个多月才这么大吧？四个多月肚子还是平的。”
孟青：“二胎显怀会早一点。”
“有没有觉得累？”
“没有。”
除了腹部, 胸部后腰大腿等有可能长纹的地方，也要涂抹按摩。虽说老夫老妻，不过有些部位敏.感, 不太适合让他帮忙。他按摩完腰腹，她把衣服拉下来。
“可以了。”
他掀上去：“还没抹完。”
“明早我自己抹。”
“不行，早晚都要抹。”
“我自己来。”
“我帮你。”
事实证明，有些忙不能乱帮。
随着肚子越来越大，听说小宝宝可以听到外面的声音，陆栩小朋友每天都要趴在妈妈肚子上和小宝宝说话。
这天，他脸贴在妈妈肚子上听动静，报告道：“妈妈，有吐泡泡的声音，是不是禾禾在唱歌？”
“你听听，在唱什么？”
他仔细听：“我听不出来。”
他妈解释：“这是宝宝在羊水里动。”
“那他不小心踢到你，会不会疼？”
“不会疼。”
小家伙又听会儿，说：“妈妈，邱野的妹妹和他长得好像，不知道禾禾长得像不像我。我好想现在就钻到你肚子里看一看。”
孟青笑了笑，摸摸他小脸
“还有四个月，很快的。”
次年冬，陆禾出生。
和爸爸妈妈期望的一样，小婴儿非常健康茁壮，生下来足有七斤六两，比哥哥出生时胖了一斤多。
是个女孩。
从阵痛到分娩，陆季惟全程陪产，煎熬七个小时，孩子平安出生。
相比初胎，这次时间短了一半。
生完孟青浑身是汗，只觉得头重脚轻，没有力气，陆季惟俯身亲她时，她见他眼眶通红含泪，有些感动。
“我没事儿。”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有些痛苦绝对是难以想象的。他说不出话，不停亲她。
由于恢复良好，各项常规检查都没有异常，产后二十四小时，母女俩就出院了，住进家附近的一家高端月子中心。每天放学，陆栩小朋友直接来这里看望妈妈和妹妹。
作为一名二年级的小学生，他现在非常自觉，不用妈妈督促，主动完成作业，孟青要帮他检查，他贴心地说：“妈妈，你现在不能劳累，等爸爸来让爸爸给我检查。”
他妈十分感动，亲他小脸。
过会儿他爸来了，抱妹妹前，也先抱他亲他，帮他检查作业。小家伙觉得妹妹的到来，丝毫没有夺取爸爸妈妈对他的爱，这令他对妹妹更加喜爱。
孩子落地，见风就长。尤其出生的头一个月，几乎每天都有变化，皮肤越来越白嫩，眼睛越来越明亮，颜值嗖嗖往上飙。
除了颜值，陆禾小朋友飙升的还有体重。
陆季惟擅自给女儿取了个爱称：胖丫。
惹来三双反对的白眼。
只好收回。
三个月大，陆禾小朋友就可以辨认声音，听到爸爸妈妈哥哥的声音，就会表现出兴奋高兴的表情，转着小脑袋去找他们。
陆栩不敢抱她，喜欢趴在大床上逗她玩，小公主高兴，嘴里咿咿呀呀，欢乐地蹬着肉嘟嘟的小脚，他觉得可爱，抓起来递到嘴边亲一口。
“妈妈，妹妹还要多久才会说话？”
“一岁左右的时候。”
“走路呢？”
“也是一岁左右。”
他玩一会儿小脚丫。
“我可以抱抱她吗？”
“当然。”
孟青让他坐好，然后把女儿抱起来，斜放在他怀里，陆栩小心翼翼，抱着妹妹一动不敢动，眼神温柔。
“她可真可爱。”
小宝宝兴奋地蹬腿，他有点抱不住，慌张道：“妈妈，她要掉下去了……”
孟青笑，教他。
“竖着抱也可以，这样，你要轻轻托着她的脑袋。”
陆栩照着妈妈教的姿势抱着妹妹，陆禾趴在哥哥肩上，嫩嫩的小脸拱来拱去，糊她哥哥一身口水。
陆栩可太喜欢她了，感觉比所有的玩具都好玩。熟能生巧，后来经验很足了，他敢抱着妹妹下地走动，等手臂发酸快要抱不住的时候，再还给他爸。
“爸爸，快点快点快点，要掉下去了……”
陆季惟伸手接过女儿，他甩甩手臂，爬到沙发上逗爸爸怀里的妹妹玩。
他爸邀请他：“要不要玩游戏？”
陆栩：“不玩，我要和妹妹一起玩。”
陆季惟原本以为一个月就是极限，这都四个多月了，小家伙当哥哥的新鲜劲还没过，也不黏他，满心满眼都只有他的妹妹。
老父亲内心竟莫名生出一丝不被需要的失落感。
他问孩子妈，有没有同样的感觉。
孟青表示没有。
“那为什么我有？”
“闲的。”
他轻哼一声，抱着女儿在房间里踱步，哄她睡觉。小宝宝睡一天，一点都不困，睁着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他，小嘴咧着笑。
“你在笑什么？”
陆禾小朋友笑得更开心。
“是不是想让爸爸给你唱首歌？”
催眠曲陆季惟只会一首，世上只有妈妈好。
没有篡改歌词，男人深情吟唱。
孟青低头看书，边听边笑。
熬到十一二点，女儿睡了。
夫妻俩终于有了自己的时间。
像往常一样亲亲抱抱聊会儿天，孟青就想睡了，他还不困，各种亲她撩她，等她身体软下，他热烫坚硬的身体压上来，气息贴着她，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将她扒光，最后才哑声一句。
“有不舒服告诉我。”
四个多月该恢复的早恢复好了，他也足够温柔，没什么不舒服不愉快的体验，因此夫妻生活很顺利地恢复到以前的状态。
三餐四季，春夏秋冬，生活如水一般平淡，也如水一般悄然流逝，和所有夫妻一样，两个人也还会有争吵，有矛盾，但更多的还是相互扶持与理解。
他们结婚的第九年，孟青考上博士，除了家庭和工作，又多一项繁重的学业需要兼顾，两个孩子爸爸照顾得多。除了工作时间，陆季惟闲暇时光基本都在带娃。不管去哪，屁股后面都会跟着两个小尾巴。
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妈妈面前，陆栩小少年贴心儿子人设，会帮妈妈照顾他的小妹妹，在爸爸面前，他当起甩手掌柜，甚至和妹妹一起撒娇要爸爸照顾。
陆季惟抱起刚会走路的女儿，无视他的撒娇。
他吃醋状：“爸爸，你不爱我了？”
陆季惟：“抱歉，爱不动了。”
他哼：“我九岁，才31kg，妹妹一岁10kg，你难道连41kg都抱不动？”
“抱不动。”
“那你为什么能抱动妈妈？妈妈45kg呢。”
陆季惟没办法，背靠沙发，让女儿坐在左腿上，拍拍右腿示意儿子坐。为了给他机会表现父爱，陆栩毫不客气地坐上去。
两座小山，甜蜜的负担。
享受片刻父爱，陆栩就抱着妹妹坐到旁边去玩了，他现在带妹妹带得有模有样，喂奶喂饭换尿布，样样都行，像个小爸爸。
如果周末妈妈上课，爸爸也赶上出差，妹妹基本都是他来照顾，半点儿不用他奶奶来操心。
陆禾小朋友也超级喜欢哥哥，经常和奶奶一起去学校接她哥放学，看到哥哥从校园里出来，便迫不及待迈出小短腿，蹒跚朝他走过去。小公主词汇量有限，哥哥叫得特别清楚。
同学们看到这么漂亮可爱的小宝宝，都羡慕道：“陆栩，你妹妹真可爱。”
小少年熟练地抱起妹妹，亲一口，得意道：“那是。”
对于小学生来说，最开心的时光就是寒暑假。十岁这一年寒假，陆栩终于等到他爸带他去现场看滑雪比赛。
两岁的陆禾小朋友正值语言爆发期，见哥哥拿着电话，和一个叫方别的叔叔聊了很久，她也想讲，举着小手要电话。
陆栩把电话给她，小公主学着哥哥，也不管认不认识，奶声奶气地祝福。
“方别叔叔，新年快乐。”
陆季惟压根儿没听他们说什么，坐在老婆书桌对面，正和她为了tab和空格哪个适合缩进争论。
每个人都有自己习惯的输入方式，孟青觉得他没事找事。
“你要很闲，去把衣服洗了。”
“我彻底沦为你的家庭煮夫了是吧？”
她盯着电脑，嘴角浅笑。
“不愿意？”
“也不是不行。”他提出条件，“叫声老公听一听。”
她就是不叫。
“忍你很久，别太过分。”
她噼里啪啦敲键盘。
他起身去洗衣服先。
“你给我等着。”
小少年陆栩都无语了。
“妈妈，爸爸那么幼稚，你为什么会喜欢他？”
“你不喜欢？”
“喜欢，因为他是我爸爸。那他还不是你老公的时候，你为什么喜欢他呢？”
她思考。
初识青春年少。
记住一个人只是一瞬间的事。
在他果断迅速有力拉住她的那个瞬间。
她初次体会到心被击中的感觉。
多年后重逢。
明亮餐厅，他推门而入。
与她想象中的落难王子不同，他还是那样干净果断利落，全身散发着一种年轻人特有的蓬勃朝气。
窗外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他就是她想见的人。
仅此。
孟青笑笑，回答儿子。
“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除夕夜，等孩子们都睡下，两个人溜去江边看烟火，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相同，既是幸运，也是幸福。
孟青仰头欣赏烟火。
陆季惟依旧从身后抱着她的姿势，嘴巴贴她耳边。
“你真的不要叫我一声老公？”
“很肉麻。”
“哪里肉麻，别人都这么叫。”
“别人是别人。”
他静了静：“我也有一句话一直没对你说，要不要听？”
“不要。”
“我还必须说了。”
他把她转过身，明亮眼睛看着她。
憋好久，冒出一句。
“新年快乐。”
她笑：“新年快乐。”
他在她嘴巴亲一下。
“明年再来一起看烟火？”
她点头：“好。”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信心满满可以写个长番
动笔不知道写啥了
就这样啦
——
谢谢大家，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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