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无限列车

    吃饭,睡觉,打野猪。

    欺负善逸,指导炭治郎,调戏香奈乎。

    蝶屋的日子不仅一点都不无聊,还挺有趣。

    在善逸的肮脏高音下结束了对三人的日常训练,我叼着恋柱送的樱饼愉悦地去找忍聊天,结果在她的房间里竟然坐着一个男人。

    又高,又壮,还满脸凶相的男人。

    “打扰了,告辞。”我嘭地一声关上门。

    “你在干什么啊。”忍微笑着打开门,毫不客气地把准备开溜的我抓回来:“正好,你和玄弥还没见过面吧?不和你丈夫的弟弟聊一聊吗?”

    “不不不你赶紧松手,我会死在里面的……嗯?玄弥?”

    我在门边探头探脑,但依旧抓着门框不愿意进入。

    看起来很凶的少年竟然满脸通红,手足无措地看着我:“您、您就是……”

    我舌头都在打结:“嗯嗯嗯,我就是……”

    忍:“为什么要扒在门框上聊天,这是你们不死川家独有的相处方式吗。”

    白天不懂夜的悲,就像女医生不懂异性恐惧症有多么令人困扰。

    忍把空间留给了我们。就这样隔着几米的距离,我和玄弥在还算和谐的氛围中完成了第一次见面的交流。

    “吃鬼?不是吧,你确定人类能吃那种东西吗?不会闹肚子吗?”我睁大了眼睛看他。

    “没有问题的,我可以通过吃下鬼的□□来短暂鬼化。是让您觉得恶心吗?”他很小心地回答。

    我连忙摇头:“绝对不是,因为我也吃。”

    “……咦?”

    “你感觉不出来吗?我的身体鬼化了哦。要不要吃我试试?”我拔下自己的尾指。

    玄弥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请、请不要做奇怪的事!”

    “好吧,抱歉吓到你了。”我把尾指接回去,又忍不住说:“这么说来你哥还真有点可怜。”

    妈妈变鬼,弟弟吃鬼,老婆化鬼,自己还是个稀血中的稀血。实弥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吧……

    玄弥露出很落寞的表情:“大哥还是没有原谅我,是我对不起他。”

    才不是呢,那个人最喜欢你了,连我都嫉妒呢。

    我犹豫了一下,试探性地问:“也许听他的话离开鬼杀队,他就会原谅你了?”

    “不行!我一定会努力成为柱,总有一天要站在大哥身边!”

    “啥……为什么一定要当柱?”

    “只有成为柱才能见到柱,然后向大哥道歉!”

    误会!这是误会啊!你哥只是不想让你遇到危险才黑着脸赶你走的!

    “然后让大哥认同我,和他并肩作战!”

    ???你们兄弟俩怎么回事,事情向完全相反的方向发展了啊!

    “实弥其实没有记恨你,真的。”我尝试着解释实弥的态度:“他只是担心你在鬼杀队遇到危险,所以才用这种态度对你。你不能回家过普通人的生活吗?成为柱没你想象中那么容易,我要不是鬼化都死了好几次了。”

    他的眼神亮了一下,又立马变得暗淡。

    “早就……回不去了啊。在目睹了大家被杀后……”他低声说。

    我愣了一下,想了一肚子劝慰的话好像说不出口了。

    虽然比实弥相对好一些,但玄弥也是经历了那场噩梦的人。以局外人的身份对他指手画脚好像太过自以为是了。

    “而且大哥也不愿意离开鬼杀队,对不对?他是我在世界上最后的亲人了,我想……想保护他!不想他就这样死掉!”

    他低下头,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虽然我很没用,连呼吸都不会用。”

    “这样啊……”我扶额,感觉自己好像被策反了。

    慢慢挪进房间,在男孩面前站定。我向他伸出手,露出真诚的笑容:“那就……好好加油吧。一起保护实弥。”

    “哎?我……我……”

    他盯着我的手发抖,半天都没挤出一句话。

    “在你成为柱之前,我会帮你看着实弥。所以安心修炼吧,有困难也可以找我哦,千万不要见外。”我在他头上快速摸了一下,揉乱了少年黑色的头发。

    “毕竟,我们是一家人啊。”

    ·

    有很长一段时间连影都见不到的乌鸦终于传来了消息,任务是去支援风柱。

    我像打了鸡血一样立马出发,在太阳还没下山前就冲出蝶屋,连皮肤上的刺痛感都毫不在意。

    有多久没有和实弥并肩作战了呢?从领悟暗之呼吸后总是聚少离多,搞得我都开始怀念最初还能一直待在他身边的日子了呢。

    头顶的乌鸦发出讽刺的叫声:“八嘎——”

    我完全不理它:“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计较。”

    乌鸦抖了一下,好像被恋爱的气息酸到了。

    让我去支援是因为发现了疑似上弦鬼的踪迹,但最终没有结果。

    我觉得有点遗憾:“真可惜,我还以为是那个童磨那个混蛋呢。”

    实弥略有不满:“还可惜?你就这么想遇到上弦吗。”

    我耸耸肩:“迟早都要把他们杀光嘛,时间问题而已。话说这味道好恶心啊,想吐……”

    “谁让你吃饱了撑着非要跑来坐火车……喂,别吐我身上啊!”

    鬼最后的踪迹刚好消失在了城镇,返程的路上,我便突发奇想拉着实弥去坐火车,没想到却——

    “呕……好难受……”

    我,竟然,晕车,了。

    生无可恋地靠在实弥身上,都有种想跳车的冲动了。

    “你接受新事物的能力真强啊,竟然什么事都没有。”

    风柱大人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打击我的机会:“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弱吗。”

    我被腹部的不适感折磨到开始胡说八道:“怎么会吐成这样……该不会是有了吧?”

    实弥被我吓了一跳,我看他反应那么大赶紧解释:“开玩笑的,我生理期刚过呢。”

    额头被弹了一下,他好像有些愠怒:“别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小气鬼。”我把头放在他肩膀上开始打呵欠:“好困啊,我先睡一会儿,到站了再叫我。”

    真的好困,脑袋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不过……梦里的景象会那么清晰吗?简直和真的一样。我在自己的舌头上咬了一口,竟然真的感觉到了痛意,还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这是什么情况……我明明和实弥一起坐在列车上,怎么睁开眼就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呢?

    第一反应是村正又在玩我,可挂在腰的刀也不见了。身上穿着端庄的和服,束手束脚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我从来都不喜欢穿女装,因为不方便行动。

    抬起手一看,却不由得愣住。白嫩,柔软,纤若无骨,我的手什么时候得那么好看了?

    身上的伤痕也消失了。

    “还不出发?”外面传来男人催促的声音,我循声迈步走出房间,看到实弥正靠在玄关旁边等我。

    不,不是实弥。实弥的脸上有很多道伤疤,可是这个男人的脸庞光滑如镜,只有英俊明朗的五官。

    说实话,确实比原来更好看。但那不是实弥。

    “你是谁?”我站在原地问他:“要带我去哪里?”

    “哈?你是不是睡傻了啊。”他皱着眉走过来,神态动作都和记忆中的实弥一模一样。

    “今天是你妹妹出嫁的日子啊,昨天激动得觉都睡不着,今天起来竟然问我去哪里?”他俯身用自己的额头贴住我的额头,似乎在确认我有没有发烧。

    我怔怔地看着他:“妹妹?我哪里有妹妹,我是孤儿啊。”

    他捂住我的嘴:“幸好你母亲不在这里……喂,你该不会真的脑子出问题了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看了我很久,突然拉着我向玄关处走去:“跟我来。”

    和实弥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带我去了一个热闹非凡的地方。他在和不同的人打招呼,可我一个都不认识,总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

    “都是你的亲友吗?”我问,结果他无奈地回答:“是你的亲友好吧,犯傻也要有个限度啊。”

    我哪来的亲友啊……

    他带我走进了室内。在门口和下人交待着什么的美艳妇人在看到我们后眼神一亮,热情地过来招呼:“等了你们很久,终于过来了。”

    疑似实弥的男人毕恭毕敬地回答:“抱歉,母亲,不小心耽搁了。”

    她掩嘴笑道:“快进去吧,千鹤还在化妆呢。”

    我拉着他悄声道:“哇,你母亲好漂亮啊!”

    “这是你母亲!”他忧心忡忡地看着我:“九琉璃,你到底怎么了?从刚刚起就一直都很奇怪。”

    “我的……母亲?话说我还叫九琉璃吗,那你是实弥?”

    他翻了个白眼:“原来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啊?”

    我又问道:“我姓什么?”

    “还能姓什么,当然是不死川啊。”

    “不,我是说嫁给你之前。”

    实弥思索了片刻:“你以前没有姓。不过你的母亲本姓继国,只是不知为何没有沿用以前的姓氏。”

    我有了更大胆的想法:“那我有父亲吗?”

    他摇头:“应该没有吧,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

    我挑眉:“也就是说,我还是吉原出身咯?”

    “嘘,小声点!”他连忙拉着我退到人群外:“没事提这些做什么,你妹妹今天可是要嫁人啊。”

    “所以说,我妹妹到底是谁?”

    “雨宫千鹤,被你母亲收养的孩子,你一直以来都是把她当亲妹妹看的。你该不会连她也忘了吧?”

    我呆愣在原地。

    “千鹤?”我重复了一遍她的名字,内心深处好像有什么东西碎裂了。

    我应该一直记得她的,可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头,好疼。

    实弥把我抱在怀里,焦急地喊着我的名字:“九琉璃?你怎么样了?果然还是太勉强自己了吧,你这几天都太操劳了。”

    我强忍着眩晕感站起身:“我……没事。”

    “还在打情骂俏!快点进来帮忙啦,我们都要累死了!”身后突然传来女孩气呼呼的声音,她把我从实弥怀里拉了过去:“速度快点,快要来不及了。”

    你又是谁……我盯着她的脸看了很久,突然就想起了某些悲惨至极的画面。

    “夕颜。”我叫出了她的名字,眼泪也流了下来。

    本该在泥土里腐烂的女人嗤笑出声:“哭什么哭,又不是以后就不能见面了。”

    她打扮得很庄重,但并不艳丽。我还是第一次到见她不是花魁打扮的样子,但却依旧那么美,足以让所有人都黯然失色。

    我的姐姐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我笑了:“所以,夕颜姐姐也嫁人了吗?”

    “这不是废话吗,连你都嫁人了。”她哼了一声:“看你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出嫁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伤心呢。”

    “姐姐一定会过得幸福的。千鹤她不是……一直都傻傻的嘛,我担心她受欺负呢。”我深吸一口气,推门走进了室内——身着白无垢的女孩背对着我跪坐在榻榻米上,两个女孩正在她身边忙碌着,一个为她上妆,一个正挽起她乌黑的长发。

    铃兰,吹雪。

    我笑着走过去,眼泪像潮水一样汹涌而出。

    大家都在啊。

    “九琉璃?你终于来啦。”双眼通红的女孩在镜中看到了我的身影,终于露出雀跃的表情。

    “嗯,我来了。很抱歉,就这样把你遗忘了那么久,但我现在都想起来了。”

    她笑嘻嘻地回答:“没关系,以后还要一直在一起哦!”

    “大家永远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绝对不要忘了我哦,即使是实弥先生也不能抢走你,不然我会吃醋的!”

    “嗯,我会永远记住你。”

    我泪流满面,走过去拔下她头上的簪子,直接插【和谐】进了自己的心脏。

    温柔的母亲,美丽的姐姐,携手度过童年的朋友们。大家都离开了吉原,夕颜嫁人了,我有了实弥,千鹤也即将与自己的如意郎君结合。

    如果能和你们一起幸福地生活在没有鬼的世界里,那该有多好啊。

    梦境太美好了,让人甘愿沉醉其中永远都不要醒来。

    可惜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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