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百里奚的呼唤疾风之路,是四岁的某一天在某小巷口影像店里被店主硬生生塞下一叠迪迦奥特曼碟片开始的。
当年还是一个软包子的小女孩依依不舍地望着货架上的《双子星O主》,白底印满黄菠萝的小裙子上还沾着刚刚吃炸臭豆腐留下的番茄酱印子。秃头店主随意挥挥手,一本正经地低下头忽悠小孩子:“小丫头,你手上这个才是现在最受欢迎的动画片哦,大叔我的儿子现在可是天天看这个呢,大叔绝对不骗人哦。”
仍是一个纯良萝莉的某人那时还并不能看出长大后满嘴跑火车的老司机雏形,含着手指想了半天最后高高兴兴地抱着一坨奥特曼碟片跑回家了。
很不巧,店主大叔忘记了自己上次背着老婆孩子看的《鬼父哔――》和《波多野结哔――》以及《善良的小姨哔――》还有《夜勤病哔――》并没有从封面的夹层的掏出来。
于是……
等回到亲戚家后开开心心准备偷偷摸摸开始看动画片的小女孩拆开碟片盒的那一瞬间,却发现从里面先后噼里啪啦掉出来不少成人·十八禁·日韩·动作片。
“诶?这是什么?”百里·真·啥也不懂·小天真·奚先是疑惑地发出小小的惊呼,接着举起碟片对着光研究了半天,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果断地将其中一片塞进dvd:“一定是大叔送给我的吧,大叔真是个好人!”
某店主·一脸懵逼·被发卡·大叔:我不是我没有!!!
自此,百里奚同学,不不不,应该称呼她为百里奚老司机,从那一天起,就踏上了一条再也无法回头的不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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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惊恐地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又在自习室撑着脑袋睡着了。随意地揉了揉头顶的乱糟糟头发,我打了个哈欠,无奈地翻着半月眼换了一个姿势,顺便按按自己发麻的肩膀喃喃自语:“什么呀……真是不堪回首。”
偏过头,窗外依旧是黑压压的模样,厚重的乌云层层叠叠地浮在月亮下,遮住了唯一一点点透过的银白色光芒。
我摘下耳机,舒缓的女声从里面源源不断地倾泻出来,看着微信界面最后那一行的聊天记录,我想了想还是打了一行字上去――
【路哥的小娇妻:青菜,有事找你
青青青菜:怎么了百里???
路哥的小娇妻:C大最近都在下雨,天气始终没有变好,而且我经常大晚上见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青青青菜:……
青青青菜:你觉得那是灵异现象吗,不然你不会找我吧。
路哥的小娇妻:……呃,果然你懂我,或许你愿意帮我一把不?
青青青菜:拍张外面的天给我看一下
路哥的小娇妻:天空.jpg
青青青菜:等着】
这一等就是两个小时,我百般聊赖地等着放学,脑海中不自觉地开始回忆这位高中挚友。微信名为青青青菜的姑娘,外号青菜,现实里是个中二病狂魔,疯狂喜欢海贼王路飞,灵魂画手,迷恋加州清光小哥哥,没事喜欢写写小黄段。目前应该是在武汉的某个大学。身高164,体重101,腰围……
呸呸呸。
我疯狂摇晃脑袋,尴尬地停住回忆。刚才差点连一些乱七八糟的数据也跟着一起蹦出来了。不过直到晚自习结束她也没有回复,我只好慢吞吞地收好京极夏彦的《百鬼夜行》夹在胳膊底下,跟着几个室友踱出了教学楼。
清显和张jj两个人要去校学生会开会,我和文暄一路往寝室赶,走到寝室楼门口的时候倒是忽然想起来自己需要囤一些方便面和零食,拜托文暄帮忙把书带回寝室,便一个人跑去了食堂里的超市。
虽然没到二十二点,但是人实在是太少了。不排除我们学校地理位置偏僻的原因,不过这种情况也还是太不正常了。穿过餐厅,钻进小超市,我在方便面货架那边徘徊了很久,盯着合味道新出的草莓牛奶海鲜味、暗黑香辣海鲜味、红豆海鲜味沉默了。
喂喂――不是我说啊朋友,草莓牛奶海鲜味是什么真的有人会买吗!黑暗料理这完全就是黑暗料理了吧,合味道是认真的吗是真心想要在中国开拓市场做出一番事业的吧!而且有人真的会把暗黑两个字标在泡面外包装上吗,这摆明就是一副完全撂摊子不干自暴自弃的状态啊喂没事吧厂长!莫非你也跟小姨子一起跑了拖欠了巨额工资吗!!!
任由内心吐槽疯狂一串串往外蹦,我脸上还是一副无所谓的面瘫表情,仿佛天塌了都不会改变一般。
挣扎着抬手拿起那一盒草莓牛奶海鲜味的合味道,暗暗自我安慰,万一很好吃呢那我岂不是错怪了人家,人生总有第一次嘛。
再拎着一包泡面搭档火腿肠和几包大波浪薯片、一瓶莫斯利安二果三蔬味,我爽快……并不爽快地付了钱,期间完全能从停顿的动作里窥探出本人纠结崩溃的内心世界。
原路返回时,路过餐厅冒菜那块的座椅看见了一个眼熟的背影,在空荡荡的大厅里配着他银白色的卷发尤其扎眼。我不受控制地抽抽眼皮,刻意放慢了脚步,打算蹑手蹑脚地做一个普通的路人甲,虽然姿势有点诡异但这也是不可抗力不是吗。
“哎――刚才那个同学!你的酸奶忘记拿了!”
我僵了一下,恨不得瞬间消失在原地。只见某个原先还背对着我坐在座位上的银发男人随意地转过身,恰好和我默然的眼神对上,他愣了一下,随后换成了一副好整以暇的看热闹专用表情,一双死鱼眼眨了眨。
我刷得扭过头,犀利地瞪着跑来的超市老板,眼中满是控诉。
头顶上还戴着大红棉帽的中年大叔被我吓得一缩,傻傻地张嘴:“诶?难道不是你的吗?”我沉默地接过莫斯利安,心中一千万头草泥马飞奔而过。生无可恋地谢过老板,目送他的背影远去,我也想跟着消失在远方,只可惜――
“哟,少女好久不见啊。”
我只好拎着塑料袋漫不经心地走到某人旁侧,懒洋洋地打招呼:“啊,老师好久不见啊。”
坂田银时倒是像发现了新世界,一脸震惊:“你这是加餐吗?哇塞,草莓牛奶味,真是有眼光啊。”我抽搐着脸皮,沉默地望着远处的面包店招牌,不知道这种时候该说什么。
“对了……”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放下筷子猛地抬起头,认真地拍拍桌子:“最近你们院是不是在准备元旦晚会啊,就是12月28号晚上那个。”
我不解地点点头。
“真的啊,看来这次非去不可了……毕竟是艺传的一群少女表演节目啊……”陷入沉思的某人显然没看见我满头黑线的神情,自顾自地开口:“说不定还有艳遇呢。”
……呵呵。
我翻了个白眼打算走人了,要知道和这种身心都早已经被侵蚀的人说话是会被传染的。
旁侧面包店的灯光闪了一下然后暗下来,估计是过十点半到了闭店时间。一个浅棕色头发的少年从店里走出来,他背着包,手里拎着几袋面包,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和面包店的店主鞠躬,似乎是在道谢的样子。
我疑惑地歪歪头,向前跨了一步自言自语:“……夏目?”
“嗯?”坂田银时顺着我的目光望过去,锁定了某个少年后恍然大悟般地噢了一声,撑着下巴一直在喃喃着什么,从我这个角度也只能大概听见[原来][类型][少年]这几个关键字。
没什么表情地回望他一眼,我朝远处的少年慢悠悠地走过去:“夏目同学。”
明显是看见身后餐厅座位上坐着的银发老师,夏目贵志微微笑了笑,也没问,倒是直接说起了另外一件事:“百里桑……你这几天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我讶异于他的直接,但也没藏着掖着,把重要的部分全盘托出,看着少年骤然紧锁的眉头,我试探性地询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嗯……怎么说呢,百里桑最近别这么晚在外面呆着了,下晚自习就回寝室吧。”他只是柔和地告诉我要早点回去而已,压根没提到之前的问题。这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还真是好久没有过了,我无可奈何地点点头,用余光瞥见某位银发老师擦擦嘴放下了手里的筷子站起身。
我马上和夏目挥挥手告别,迅速跑得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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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这一天倒是不少的外卖商家玩起了小心机,比如张亮麻辣烫就在中午的外卖里加上小礼品,我和清显两个人沉默地盯着桌上的圣诞腕表数秒,表头上明显廉价的圣诞麋鹿也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回望我们。
我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潇洒小姐一按腕表后面的按键,整只表就开始发光,红蓝黄交替闪现,让我不由地想起了小时候玩的荧光棒。
“噢,这真是太残酷了……”清显抱住头,绝望地喊道。
其实我觉得还挺好玩的。
我翻了翻通讯录,挨个给这些认识的傻狍子们发了消息,指尖顿在某个疑似神明的中二病头像上方,我盯着系统自带的这个圣诞帽沉默良久。
emm...话说到底要不要给他打电话。
就在我纠结的时候,好久没动静的微信终于亮了。我一看,隔了十几个小时才出现的某只青菜正在疯狂@我――
【青青青菜:@路哥的小娇妻
青青青菜:@路哥的小娇妻
青青青菜:@路哥的小娇妻
青青青菜:百里!!!
路哥的小娇妻:……
路哥的小娇妻:你这家伙终于出现了啊
青青青菜:百里你自己看啦
青青青菜:天空.jpg】
等到点开图片,我才知道青菜这货为什么这么紧张。原先只是阴云的地方不知道被她用了什么加工手段,现在正显现出无数的鬼脸,就跟那副名画呐喊里的嘴脸一毛一样。
【路哥的小娇妻:这到底是什么啊,鬼?妖怪?超自然现象?
青青青菜:诶?我也不知道,总之你们学校现在真的挺危险,晚上千万别一个人到处乱晃。等等……我看看啊,百里我把我的斩魄刀寄给你了,顺丰包邮哦,你一定会用到的。(竖起大拇指)
路哥的小娇妻:……斩魄刀???】
我头顶挂着三道黑线,斩魄刀什么的,听起来有点耳熟啊,该不会是我想的那个吧喂,该不会就是某个烂尾三大漫之一里的那个斩魄刀吧……
随后不管怎么戳她这货都无声无息,大概是掉线了。我叹口气,回到刚才的通讯录界面,果断又迅速地按下某人的电话号码。
――“感谢您的指名,我是快速省钱安心的配送神明夜斗?”
我两眼一花,瞬间就看见一个黑影从半空降落在我们345的阳台上。和来人对视几秒,一双死鱼眼眨了眨,我默然地倒退一步,做了一个可攻可守的姿势,顺便抄起了旁边的椅子。
“诶?等等!”夜斗举着手机一脸懵逼地俯视下面的黑发女孩,突然有点委屈:“不是你找我吗?”
我点点头,收起僵硬的防备姿势,抹一把脸侧的汗心里默默地给他打上“危险”的标签。
“这么说吧。”我摸着下巴认真考虑片刻,打了个响指,“你看一下这张图。”
把那张青菜发来的照片找出来,举着手机对着他的脸。夜斗蓝色的眼睛闪了闪,端详了半晌,紧接着一本正经地望向我:“所以说,你是想找我帮忙解决喽?”
我连忙点点头,努力地做出一个感激不尽的神情,顺便掏出准备好的五个一元硬币塞进他手里:“是的大神,请你帮忙。”
“那么您的愿望我已经确确实实听见了,请放心地交给夜斗吧。”在某神开开心心地把硬币装进自己的小瓶子里,即将闪人之际,我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你等一下啊!”
我屁颠屁颠地跑进室内拿起桌上最后一个苹果,递给他,往常的半月眼都睁大了一些为了表示我的诚恳:“圣诞快乐,平安果给你。”
夜斗低下头看看苹果,又抬头看看少女义正言辞的脸,愣了一下。不过他很快调整过来,接过这个看起来毫无特色的苹果,捏在手里。
“Merry Christmas.”
……拽英文???
我盯着某人消失的位置抽了抽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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