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当清晨的第一缕光照进卧室,隋念幽幽转醒。
也不知为何, 明明昨晚都那么累了,她今天还是到了点就再也睡不着了。
看着身旁还处于熟睡中的男人,昨晚的回忆渐渐复苏, 隋念的双颊越来越红, 连带着整个人都如同在热锅里蒸过般,烫得出奇。
她又羞又窘, 捂了捂发烫的脸颊,紧盯着自己身旁的罪魁祸首, 越想越气愤。
凭什么她每次累得半死, 他都神清气爽?
想到这,她伸手在他脸上拧了把,“哼,让你嘚瑟!”
顾丛北吃痛,睁眼的那一瞬, 却发觉身边的女人闭眼睡得很香。
所以说,刚刚到底是谁在他脸上拧了把?
隋念紧闭双眼,一颗心扑通直跳, 装睡从来都不是她的强项, 被男人灼热的目光紧盯十秒后,她便已败下阵来,直接破功,不打自招, “行吧行吧,刚刚是我掐了你的脸,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只要别再用那种眼神盯着她看就够了!
顾丛北一大早就被她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操作给逗笑了,“我这都还没说什么呢,你自己就招了?念念,你怎么这么可爱?”
闻言,她脸红了个透,赶紧转移话题,“行了行了,别赖床了!你没听人说过吗?一日之计在于晨!”
“所以呢?”
“起来!晨跑!”
顾丛北懒懒地瞥她一眼,“……你确定?”
在他的印象里,隋念的体育成绩可真不怎么样。
他犹记得她大学400米体能测试时,拉着顾桑桑和江澈陪跑,练习了整整一个月才刚好及格。
现在却主动提议要和他一起晨练?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隋念只不过是随口胡诌的一个借口转移话题罢了,她哪管得了那么多?
于是乎,两人洗漱完毕,换上运动套装,去了操场。隋念看着那一圈圈令她头疼的跑道时,这才意识到“后悔”二字怎么写。
“开始吧。现在时间为早上六点三十五,跑一小时后我们各自上班,如何?”顾丛北垂眸看着腕上的手表。
隋念嘴角猛抽,吓得说话都变得不利索了,“一……一个小时?”
“对啊。不是你说要我带着你一起来晨跑的吗?怎么?现在又反悔了?”他压着笑,故意逗她。
她真想将半小时前那个一时嘴瓢的自己给活活打死!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她究竟是发了什么疯,偏要和顾丛北这个运动健将一起晨跑啊?
她记得没错的话,顾桑桑曾和她提过,她哥可是校400、800、1000米的记录保持者。
她这个运动白痴要怎么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正在她一个头两个大,进退两难时,男人扬起唇角,冲她挑眉,“念念,来追我。”
说着,男人长腿迈开,不一会儿就甩开了她好长一段距离。
她怔忡地望着男人挺拔的背影,突然间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紧握双拳,大步迈开,追了上去。
顾丛北当然不可能用真实实力与隋念较劲,他边跑边等,每当隋念还有一步之遥就要追上他的时候,他便痞气勾唇,故意吊着她似地,就是不让她得逞。
“顾丛北,你就不能让让我?”隋念崩溃大喊。
“我要是不让着你,早就跑到城西去了。”
隋念,“……”
他的意思就是嫌她太慢了呗。
她气结,索性赖皮,一屁股坐在塑胶跑道上,胸膛剧烈起伏间,喘出来的全是热气,“不跑了!”
“这就放弃了?”顾丛北站在她前方,笑着揶揄,“在我的印象里,你可不是这么容易放弃的女人。”
隋念冷笑,“我总得量力而行吧。你那腿逆天的长,我要是硬钢,这细胳膊细腿的都得废了。”
顾丛北缓缓坐下,侧目,怔怔地望着她,缓缓道,“可是我追了你整整八年,你这才追了我半小时不到就放弃了,我可是会难过的。”
闻声,隋念整个人都怔住了,“你是故意让我来追你的?”
他毫不掩饰,“对啊。不仅如此,我还故意放水,为的就是能让你不费吹灰之力地追到我。”
隋念眼底氤氲着雾气,睫毛颤动间,笑着起身,“行吧,那就继续。”顿了顿,她着重道,“这一次,换我来追你。”
顾丛北也笑,“那就看你的小短腿能不能跟上我的大长腿了。”
隋念快被他气死了,惊声怒吼,“顾丛北,你说谁腿短呢?”
“谁问谁腿短!”
隋念铆足了劲,势必要追上这个眼瞎的男人,让她好好看看自己的逆天大长腿。
居然敢说她腿短?
她可是标准的超模身材好吗?要胸有胸,要腰有腰,要颜有颜,他能娶到她这么完美的太太是他顾丛北的福气好吗?
还敢在这嫌弃她腿短!
其实,顾丛北的本意也就是想刺激刺激她,让她跑快点,不然,就她那龟爬的速度,跑到明年都未必能追上自己。
果不其然,隋念从小就最受不了有人说她长相上的缺点,爱美是每个女人的天性,更何况,她并没有那些柠檬精故意酸她时,无中生有的那些缺点。
而现在,顾丛北显然是踩到了她的“猫尾巴”,令她浑身炸毛,气愤不已。
“顾丛北,你给我等着!看我追上你之后怎么收拾你!”
“来啊!等你追上我再说。小短腿,跑快点。”
闻言,隋念几乎是从牙齿里挤出了一句话,“……顾丛北,你是嫌命长是不是?”
他仍旧逗她,“追上我再说吧。”
就这样,整个私人操场上,一个在跑,一个在追,一个在笑,一个在闹,一个满心欢喜,一个虽然气结,跑着跑着却也笑了。
清晨的操场上,不断回荡着二人的笑声。
隋念想,如果时光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不用管外界的是是非非;不用想如何替父亲报仇;不用面对那些戴着虚伪面具的恶心之人……最重要的是,这里——只有她和他。
只可惜,生活仍要继续,两人晨练一个多小时后,回家各自换装。隋念因为和顾丛北闹得太久,耽误了不少时间,连早餐都来不及吃,她便急急出门了。
工作室内,顾桑桑蔫蔫地打了个哈欠,“隋念人呢?”
助理小染摊手耸肩,“念姐刚刚打电话来,说是堵车了。”
“哦。”顾桑桑低低应了声,“那她来了,记得让她去我办公室找我。”
“好的。”
……
隋念在路上堵了将近半小时才龟爬似地来了工作室。
她这边人才刚好,小染便追上她,直接道,“念姐,你总算是来了!桑桑姐等你好久了。”
“她今天早上不是有外景拍摄吗?等我干嘛?”
“哦,对方临时取消了。”
“好,我知道了。”
隋念放下包就去了顾桑桑办公室。
“我听小染说你找我?”
顾桑桑点头如捣蒜,神秘兮兮地冲着隋念招了招手,“快快快,把门关上!”
隋念完全摸不着头脑,“怎么跟做贼似的你?”
顾桑桑揪着头发,满脸懊恼,“完了完了!我这次完了!”
“什么完了?”隋念蹙眉不解,“你倒是把话给说清楚啊!这一大早的,你把我叫来你办公室,神经兮兮地让我看着你发疯呢?”
“念念,我要闹出人命来了!”
“人命?”隋念心上一惊,“……你杀人了?”
顾桑桑又好气又想笑,“我这种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又怎么可能会干出杀人放火的事?”
“你刚刚自己说你闹出人命了。”隋念简直被顾桑桑这个奇葩给弄得没了脾气。
顾桑桑深吸口气,豁出去似地一股脑吐出了一句话,“我……我好像怀孕了!”
“什么?”隋念惊得音量陡然提高了八个度,“怀孕?是墨丘利的孩子吗?我只是叫你去套套情报,你这不仅睡了对方,现在更是连孩子都有了,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你以为我愿意啊?可不就那一次疏忽了吗?谁知道就怀上了!这个孩子我是肯定不可能要的,可我要打掉了这孩子,不就是闹出人命来了吗?”顾桑桑急得来回踱步,“念念,你说我该怎么办?我现在六神无主的,心里一点主意也没有,你帮帮我吧念念。我以前就算再怎么分分合合,也从来没闹出过人命来啊!”
隋念心里也乱得厉害,嘴上虽抱怨顾桑桑办事不靠谱,但心底里还是很为她担忧的。
她任由纷乱的思绪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片刻后,她深吸口气,理了理头绪,“我觉得这事你还是得和墨丘利商量商量。毕竟……他是孩子的爸爸,有权知晓真相。”
“和他商量?”顾桑桑吓得整个人一个激灵,“念念,你是不知道,他可喜欢小孩了。如果这事真让他知道了,他是死活都不同意我打掉这个孩子的。但是不打掉,我们这……又算是什么?如果为了孩子而结婚,日后我后悔了,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况且,我真没有做妈妈的任何心理准备。”
闻言,隋念长叹口气,摁住顾桑桑双肩,对上女人那不安的目光,一字一顿道,“桑桑,你该长大了,心也该定定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你再逃避也没有用。刚刚的那些话,你该对墨丘利说,而不是我。如果他真的爱你,足够尊重你,也一定会将你的意愿考虑进去。最重要的是,你怎么就知道,你究竟是不想要这个孩子还是抵触这份身为母亲的责任呢?”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肉,会被锁,我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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