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橙没回话, 顾愿归也没再勉强,挑唇笑道,“上车。”
“去哪儿?”
“你昨天不是说你今早有课吗?我送你上课。”
苏橙憋着笑, “顾愿归,你不是吧?就几步路的距离你还要骑车?”
“你要是不愿坐在我自行车后排,我们俩一起走去也行。”
少年锁住自行车,双手插兜,用眼神示意她随时就能出发。
苏橙笑问, “你今早没课吗?”
“前两节没课。”
“哦。”苏橙点头, “行吧, 那我就勉为其难地让你送我一程吧。”
顾愿归简直被她给气笑了,“苏橙,你小学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吗?什么叫送你一程?你自己品品。”
苏橙,“……”
“放心吧。以后的每一程我都送你。”顾愿归笑着揉了揉她的发顶, “所以,别再乌鸦嘴,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了。听到没?”
“知道了。”
苏橙又低头将手里的那碗皮蛋瘦肉粥快速喝完,便与顾愿归手牵手去了教学楼。
的确, 就像是苏橙所说的那样,没几步距离, 两人很快就要分别。
“行了, 我到了,你快回去吧。”
苏橙转身就要离开,手腕却被少年牢牢握住, “谁说我要走了?”
“你们不是没课吗?”苏橙不解。
“我们是没课,但是我去你们班旁听不行吗?”
苏橙,“……你知道待会儿是谁的课吗?”
顾愿归不在意地耸肩,“谁?”
“灭绝师太程雅慧的课,你也敢随便旁听?要是被她给捉住了,又得唠唠叨叨一节课,说什么现在的年轻人上课一点自觉性和纪律性都没有,尽想着谈恋爱,不是带男朋友来,就是带女朋友来,哪有一点正经上课的样儿?”
“放心吧,不会的。”
顾愿归说得轻巧,苏橙却仍旧抱着怀疑的态度,“我警告你啊,到时候你被发现不是我们班的,可别连累我,我还指望着这个月的奖学金呢!”
“都说我不会害你了。你怕什么?只要你自己成绩过硬,奖学金就不可能会泡汤。再说了,你现在有了我,还稀罕什么奖学金?以后我养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买。”
苏橙,“……”
听听!这种财大气粗的话,也只有顾愿归这种A市首富的公子能说得如此霸气了!
“走吧。”
顾愿归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在众人或错愕、或惊诧、或艳羡、或不甘的眼神中,堂而皇之地走进了教室。
女生A,“我是不是产生幻觉了?那是我的男神顾愿归吗?”
男生A快要哭了,“你没有看错,那就是顾愿归,他正牵着我的女神走进了教室。”
女生B,“我昨晚就知道了,他们是在篝火晚会上玩真心话大冒险时好上的。”
女生C,“什么什么?这是什么瓜?我怎么完全不知道?”
女生B一脸“你是村里没通网吗”的嫌弃表情,“你都不看我们学校的论坛吗?昨晚他们在一起的照片都被放上论坛了,有图有真相。”
女生D,“不仅如此,我今天一大早还亲眼目睹这两人在女生宿舍门口接吻,那真叫一个我他妈就要秀我的恩爱,管你们是死是活!”
女生B,“这么劲爆?”
男生B,“哎……同志们,抱头痛哭一个吧。我们就这样猝不及防的失恋了。”
“你们男生都是见一个爱一个,这次失恋了,还有下一次,怕什么?我们女生就不一样了,就这么一个男神,一下子就跌下神坛,有了另一半。”
“谁说的?我们学校不还有一大男神吗?”
“对对对!还有洛南!痞气又带劲,戳中了我所有的审美啊!”
“好在他还是单身!我们还有希望!”
一群女生你一言我一语,这么自我安慰一通过后,又燃起了希望。
对这一切毫无所知的洛南,此刻正在送顾可可去学校的路上,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
“南哥哥,你们大学每天早上都不用上课吗?”顾可可好奇地问。
“当然要。只是不需要起这么早。”
“也对。这才六点。”顾可可长叹口气,有些感慨地说,“也只有我们这种苦逼的高中生才会早出晚归。”
“所以才让你更努力地学习啊。等你考上理想大学以后,不就想怎么偷懒就怎么偷懒了吗?”
顾可可白他一眼,“哪有人像你这么说话的?还教我偷懒。”
“就你那咸鱼本鱼的个性,从小到大能坐着就绝不站着,能躺着就绝不坐着。我还能不了解你吗?人家上大学是为了找寻美好的未来,你呢?就是奔着每天多睡会儿懒觉,少做点作业去的。”
顾可可,“……”
这人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啊!
洛南见她满脸怨念,不禁掩唇轻笑,“放心吧,你虽然懒,但是胜在这长相还凑合。”
“什么叫凑合?我好歹从幼儿园开始就是园花吧?”
“噗嗤”一声,洛南没忍住,直接笑出声来,“顾可可,你是哪儿来的自信觉得自己幼儿园那个胖得都迈不开脚的傻妞样能称之为园花的?”
“洛南,你……”
闻声,少年蹙眉,伸出修长的手指在顾可可的额头上狠狠地弹了一下,“谁让你直呼我名字的?没礼貌,叫哥哥。”
顾可可小声嘟囔,“又不是亲的。”
洛南向来耳力极好,将她的话一字不落地听进了心里。
是啊,他又不是她的亲哥哥,又凭什么对她的未来指手画脚?
这些年来,他好像习惯了去哪儿都带着她,身边有了这么个小尾巴以后,他的麻烦也随之而来。
这个蠢丫头总会时不时地让他气得跳脚,给他制造各种麻烦,然后瞪着她那双无辜的大眼睛,似是他语气稍微重一点,她下一秒便会掉下泪来。
令他无奈、烦闷,打不得,骂不得,又甩不开。
渐渐地,他却发现,顾可可也并不是一无是处,她是他平淡生活里的有趣调剂品;她是他孤单人生中唯一的例外;她是那个不论自己如何赶也赶不走的人,在每一个他难过、伤心、脆弱的时刻,哪怕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默默地陪着他,他都觉再痛的日子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
时间会渐渐改变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最初印象,洛南有时也会纳闷,自己怎么就潜移默化地成了这个蠢丫头的保镖,每天就这么心甘情愿地送她上学,接她放学了呢?
他们都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小时候那个撒丫子满街乱跑的小男孩与小女孩了。
男女始终有别,不可能再这么浑浑噩噩地厮混一辈子了。
他的蠢丫头长大了,也该有属于她自己的人生。就好比她现在开口闭口都在想着谈恋爱。
也就是说,这个女孩总有一天也会离开他,不再是他人生中的那个例外。
明明自己就要解脱,彻底甩开顾可可这个□□烦,不用再每天起那么早为她做早餐,送她上学;不用再想着她难过时,该带她去哪儿疯玩,替她忘掉这一切的不开心;不用再为她一句可怜巴巴的祈求,而放弃自己的原则,一次次妥协退让;不用再……
想到这,他也不知为何,胸口涌上一丝钝痛。
“疼死了,你怎么下手一点都不知道轻重啊?怎么说我都是一个娇滴滴的大美女。”顾可可的埋怨骤然响起。
意识回笼间,洛南又勾起那丝痞气的笑容,“不尊重长辈,你就该打。”
“长辈?你也就大我三岁!还长辈?”顾可可简直要气笑了,“我不管,以后我就不叫你南哥哥了,直接叫你名字。”
“你敢——”
他脸色一沉,明明威胁意味明显,但对顾可可来说,却是半点作用也没有,“洛南,洛南,洛南,洛南……”
她一口气叫了他很多声,洛南从最初生气,到最后的莫名有那么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这并不是顾可可第一次连名带姓叫他,但以前的每一次都是他将她惹生气,她气得跳脚才会大叫他的名字。
与现在的情形完全不同。
她只是单纯地想叫他的名字。
他们间又仿佛若有似无地靠近了些。
顾可可不知洛南的心中所想,只觉得自己叫了半天,都没等来她想象中洛南那气得跳脚的反应,有些疑惑地问,“你……不生气?”
少年仍旧双手插兜,“我为什么要生气?”
“你刚刚不还说你是长辈,我要叫你哥哥吗?”
“你不也说我不是你亲哥哥了吗?”
“所以说,我以后能对你直呼其名了?”
洛南扯唇冷嗤,“怎么?你很得意?”
“当然。”
被他欺负了这么久,她好不容易要翻身做主了,怎么能不得意?
“你不会以为对我改了个称呼,你就能爬到我头上吧?”
“嘿嘿。”她只是咧嘴一笑。
少年缓缓逼近,在她一步步后退中,俯身下来,高大的身影将她整个笼住。
顾可可背脊挺直,屏息凝神,“你……你要干嘛?”
不会是想一拳锤爆她的头吧?
她可是亲眼见识过洛南和人打架时有多狠厉和拼命。
洛南挑眉,痞气地笑,“刚刚不还挺有勇气,敢直呼我大名的吗?怎么?现在就怂了?”
顾可可点头狗腿道,“我那不是和你开玩笑吗?你要是不喜欢我叫你全名,我以后还叫你哥。”
谁知,下一秒,洛南抬起的手,缓缓落在女孩头顶,一本正经胡诌道,“鉴于你认错态度良好,小爷我就恩准你以后叫我全名吧。”
顾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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