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被一群塑料姐妹花众星捧月的隋念,在继三儿徐敏瑶那句胜利者姿态的嘲讽过后,在场不论听得懂还是听不懂中文的男男女女们皆是将注意力投向了她。
顾丛北当然也不例外。
他和隋念之间离得不算远,再加上嘉宾候场区大部分人都修养极好,几乎没有大声喧哗之人,因此,徐敏瑶那阴阳怪气的语调才会显得格外突兀。
“Arthur,他们这是在报团欺负你太太吗?”
就连一向以和为贵,绅士有礼的佐伊也听出了两拨人之间那剑拔弩张的氛围。
顾丛北眉心微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佐伊安静。
但佐伊本就性格热情过度,又怎么冷静得下来。于是,他焦急道,“他们都这么欺负你太太了,你还不准备去替她出口恶气?”
顾丛北只是冷冷扯唇,一句话霸气侧漏,“有我顾丛北在,谁敢欺负我老婆?”
佐伊,“……”
那你倒是过去帮她说几句话啊!站在这里当死人真的好吗?
佐伊当然不会知道顾丛北之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赶去替隋念解围,不过是因为他对隋念太过了解。
——那个女人从不怯懦,说话字字诛心,毒起来能将人给活活气死。
只是,她曾被生活的重担压得喘不过气来,也因此而情绪压抑太久。
因此,今日倒是给了她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让她将新仇旧账一起算。
若是他提前去帮她,她又如何彻底发泄从前的那份憋屈?
此时,如果有人能将注意力分到眼前的这个男人身上,定会发现他眼底的那份纵容宠溺,以及碎满星光的柔情。
那模样仿佛在说——“念念,你想怎么说怎么做都随你,天塌下来有我替你顶着。你再也不用压抑自己!去吧!将这么多个日日夜夜以来憋屈的情绪,一股脑地发泄出来吧!”
的确,顾丛北是懂隋念的,而隋念接下来的表现也并未令他失望。
在还差二十分钟拍卖会正式开始的情况下,她红唇勾起,眼神蔑视地走至那对狗男女的身侧,轻笑道,“徐敏瑶,我觉得有件事你还是搞清楚为好,不是你男人甩了我,而是我甩了你男人。”
若是论高逼格怼人,徐敏瑶与隋念绝对不在一个段位。
这不,那女人被她简简单单地激了这么一句,就已泼妇骂街形象全无,“你算什么东西?敢和我这么说话?你爹死了!你妈疯了!这都教不会你做人?”
没有任何犹豫,就在徐敏瑶话音落下的那一刻,隋念的巴掌便已狠狠地甩在对方的脸上,“做人?今天姐姐我就好好教你做人!这一巴掌是你付给我的学费!纵使你说得天花乱坠又如何?小三就是小三,我——永远都比你高贵!”
徐敏瑶捂着脸,被隋念的这一巴掌给打蒙了,以至于大脑当机十几年秒,半晌才想起反抗,“隋念,你这个贱人!居然敢打我!”
说着,她就要冲上前去拉扯。
整个过程中,隋念仿佛局外人看戏般冷眼瞧着她撒泼打滚,只将视线落在她身边始终一言不发的男人身上,扔出淡淡一句,“钟浩宇,你就这么站着看你女人撒泼?钟家的脸面想必你也不要了?哦,不对——”隋念顿了顿,脸上的讥讽更深了,“我忘了,你根本就没有脸。”
“隋念,你别太过分!”钟浩宇咬着后槽牙,压抑着道。
隋念只唇角轻扯,眼神冰冷地回望他。
那眸光似是能穿过人的灵魂,抵达人心底深处,一点一滴地冻结人心,竟是令钟浩宇下意识轻颤了一下。
在两人僵持不下间,宛如大提琴音般低醇悦耳的男声自隋念身后响起,“念念过不过分我不知道,不过钟家这次的雪月听雨A地段开发项目恐怕是难了。”
钟浩宇闻言,一股彻骨的寒意爬满全身,“你……什么意思?”
顾丛北唇角微勾,轻捻隋念鬓角的一缕碎发,好兴致地把玩着,故意拖延时间,任由对方煎熬,却始终不发一言。
“顾丛北!”钟浩宇终究没忍住,连名带姓厉声呵斥。
顾丛北也不在意,只慵懒地掀起眼皮,冷声道,“没什么,我就是想告诉钟少一个道理:能让这世间企业破产的办法有千千万,而许家只是其中的一种。”
男人一字一句,明明说出口的话刀刀见血,但表面却仍旧气定神闲,那感觉仿佛在说:你看,今天的天气可真好啊。
语毕,他也没了耐心,最后扔下一句,“对了,忘了提醒各位,我顾丛北向来护短,隋念是我太太,不论你们曾经是有心还是无意,凡是伤害过她的,我绝对睚、眦、必、报!毫、不、留、情!”
最后八字,他一字一顿,铿锵有力,是警告,也是最后通牒。
两人离开后,刚刚还围在一起假装姐妹情深的塑料姐妹花们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刚刚还趾高气扬的小三早已哭得梨花带雨,不断询问着身边男人该怎么办。
钟浩宇本就脑中一片混乱,烦躁得厉害,被女人这呜呜咽咽的哭声扰得更是头疼,在所有情绪濒临崩溃,而又无处发泄时,徐敏瑶很不幸地正中枪口。
男人一把推开她,完全没了半点绅士风度,本性彻底暴露,他冲着女人咆哮道,“给我滚!”
徐敏瑶被他吼懵了,瞪大双眼连哭都忘了。
事已至此,钟浩宇哪还有任何竞拍的心情,一声低咒过后,他大跨步离去,只留下那被他推到在地的小三痛哭流涕,形象全无。
就这样,一场闹剧散场。
事不关己己不劳心,吃瓜群众纷纷散开,而身处其中之人,除了隋念与顾丛北两人心情极好以外,其他人皆是战战兢兢,唯恐许家的事又发生在自己身上。
——
打完“胜仗”的隋念,只觉心情爽到爆。
她已经很久没这么开心了,之前压抑太久,都忘了自己原本那嚣张犀利的一面。
这种感觉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段她父亲还健在,母亲也没疯的人间富贵花生活。
那时的她张扬自信,所到之处永远都是众星捧月,她甚至不懂什么叫挫折,也从未预料过有一天她会一无所有。
所以,当她陷入绝境时,她才会紧紧地抓住顾丛北这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不可否认,这个男人在绝境中给予她光明,在所有人落井下石,恨不得她万劫不复时,只有他对她雪中送炭,护她周全。
人都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可眼前的男人又为何会用他宽广的臂膀,替她撑起一片天呢?
她呆呆地望着他,思绪纷乱,心也跟着乱了。
顾丛北并未察觉到女人的异样,只微微俯身,凑近她耳边,柔声打趣,“如何?顾太太,我今晚的配合你可满意?”
隋念眼神仍旧空洞,神思飘得很远,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顾丛北这才察觉到她的失神,疑惑问,“你怎么了?”
隋念猛然回神,“没什么。”
顿了顿,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她非要多此一举,出言解释,“我就是一想到今晚便能拥有那颗最为稀有且拍卖史上克拉最大的温斯顿蓝钻,我就兴奋得想要尖叫。”
此时,她的表情浮夸,笑容僵硬,令人不怀疑都难,“你到底怎么了?”
男人的声音沉了沉。
隋念心头咯噔一跳,别开视线,明显底气不足,“我……我能怎么?”
顾丛北眼神逐渐冷了下来,语气也变得阴阳怪气了起来,“怎么?难道是见到前夫,勾起了你那些甜蜜过往,想要旧情复燃;还是说我的威胁太过,你开始心疼起钟浩宇了?”
此时,他能联想到的答案也只剩这了。
不然,明明是打了“胜仗”,应该开心得唇角翘起的女人,又怎么会心不在焉,神游天外呢?
隋念被他噎得一愣,没想到这狗男人脑回路如此清奇,不由得被他给逗笑了,之前的那份迷茫与疑问也随之而烟消云散,只剩下十足的兴味,“顾丛北,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男人眸光微闪,被她这突如其来的问句给怼得呆愣当场。
隋念仰着头,唇角飞扬,神情俏皮地睇着她,眼底的戏谑不加掩饰。
男人只愣了一瞬,随即顺杆往上爬,也不在意她的揶揄,扣住她的腰身,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道,“如果我真吃醋了呢?”
他话音刚落,前一秒还占据上风的隋念,瞬间就成了哑巴,两人的位置彻底调换,顾丛北眼眸轻抬,似笑非笑地睇着她,隋念梗着脖子,不甘示弱,“吃醋就好,你得有身为我丈夫的觉悟。”
他笑,“哦?我倒是想听听,身为你丈夫该有什么样的觉悟?”
她一本正经胡诌一通,“疼我爱我,宠我重我,不抛弃,不背叛,不隐瞒,不欺骗。最重要的一条——”
说到这里,隋念有些渴,下意识润了润唇。
看着女人那如水般潋滟的红唇,顾丛北眸色渐暗,手指摩挲过她的唇畔,嗓音沙哑而性感,意有所指地挑眉,“得满足你一切需求?”
隋念,“……”
这狗男人可就差把“生理需求”四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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