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快靠近铁网时, 就看到了拦路岗。
执勤的人举手示意他们停车, 军人走了过来。
陈阳打开车窗，一堆挪威话就砸在他脸上，他是一句没听懂。
兆青只是侧着头往周围看着，并无畾空间残留。不过他再看也没什么用，这里活动的人类那么多，若真有什么也早就被存活的人类吸收了。
似乎来者没想到车里面都是黑头发黑眼睛的旅人, 说了一半后招了招手喊了一句什么，从小亭子出来个个子不高的军人, 一边穿着外衣一面向他们跑。
有一些靠近门口的工人, 都停下来看着他们的方向, 这时候才发现还有几个穿成球的小孩儿在土堆土坑里面玩儿。
小个子军人是个褐色头发的年轻人，开口就是口音怪异的中文, “你们好, 你们从哪里来？要去哪里？”
俞升拎着外套打开车门, 陈陌睁开眼也跟着下了车。
俞升用挪威语直接回，“可以讲英语、挪威语也可以。”
“哦, 太好了！我们这里中文都不怎么好，最好的华夏人都被国王特批留在城里食堂了。”小个子似乎对华夏人很有好感，用英语接着说, “你们从哪儿来，要去哪儿？有护照吗？我是迎接员特里夫。”
“……护照？”俞升已经很久没听到这么原社会的说辞了。
特里夫脸上有小雀斑，说起话来眼睛笑眯眯的，“我们就是随便问问, 要是有就最好。”
俞升笑了笑，“很抱歉，全身上下，就没有什么东西是自己的，离开上路的时间太仓促了，没什么准备。”
“好吧，那你们过来登记，做个简单的身体检查、会询问你们一些问题，对了，你们要长时间留下来吗？”特里夫。
“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俞升以不变应万变。
“好吧，就算待一天也要先登记。”特里夫显得很热情，似乎看起来没有任何防备一样。可走在俞升身边的陈陌，即使不回头也知道有枪口是冲着他们所有人的。
陈陌看了一眼巡逻亭后面的白房子，又回头摆了摆手，其他人也就主动下车似乎在展示着他们的人员结构。
陈阳面无表情，揽着兆青的肩膀对特里夫说，“我们不接受分开检查，我们还有少年和女人。”
“呃，你们误会了！我们这里…不是你想的那种，是好地方！不会伤害你们的！”特里夫赶紧解释，“你们放心，检查区都是公开区域，都不需要脱衣服！你们可以一起完成登记和基础检查。你们有宠物，也带着吧。”
特里夫指着他们刚才见过的雕，“也去登记一下。”
“知道了，我们只想找个踏实的地方可以休整一段时间，那咱们先去登记吧。”兆青仰着头后半句对陈阳说着。
“好吧。”陈陌点点头，敲了敲车门，喜糖钻了出来贴在兆青脚边儿。
“我的天！”特里夫往后退了一步，撞在那个和他们说挪威语的大兵身上才稳住。
“你别紧张，这是猫咪，就是进了末世不知道为啥大了点儿。”兆青解释着，他家喜糖如果不遇到特殊事儿，还是显得很威武的，“喜糖，不要吓唬人！”
“这哪儿是一点儿…能理解，动物都变大了些，确定是猫？”特里夫往前又走了一步。
喜糖跟着咪呜了一声，软软的小猫腔调又出来了。
紧接着他们队伍里面的‘小孩儿’和女人牵着自己的俩月小奶狗也下来了，好多小孩儿都趴在铁网前，很喜欢的样子。
他们几个人牵着自家的宠物，进入了白色房子。陈氏家族看起来悠悠闲闲，实则都紧着皮。
俞升和兆青几乎在他们队伍的最中间，只要有一点不符合常理，他们立刻就会进入战斗状态。
白色板房里确实很像出入境管理处，能看并排有七八个桌子，只有三个接待人员、都是女孩儿。后面都是安检常见的设备，三个座位距离很近，他们也就先坐下三个，其他人站在身后像是排队，也像是保护。
“你好。”兆青面前是个梳高马尾的姑娘，非常流利标准的英语。
“你好。”兆青。
“你的国籍？”
“美国华侨。”
“之前居住在哪里？”
“西雅图。”
“那你是从西雅图到的这里？”小姑娘语气里有些惊诧。
“怎么可能，事发的时候我们在冰岛。”兆青说着他们之前对好的内容，他们是一家人出来旅行，在格陵兰岛时遇到末日。
“格陵兰岛的情况还好吗？”
“还可以，我们一直住在原住民家里，要知道他们比我们更会在冰雪里生活。”
“那你们是通过什么方式到达挪威的？跨海？”
“当然，还掉进海里一次，活下来并不容易。”这部分也是对好的，是可以说出口的事实。
兆青脸上一丝攻击性也无，倒让面前的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很抱歉，我并不是想勾起您不好的回忆，我只是例行询问。”
“没关系，你接着问吧。”
“你们准备呆多久？未来想去哪儿呢？”
“待几日歇歇脚就走，我们要回华夏。”
“华夏，那么远，你们要怎么去？”
陈阳听着都不耐烦，没等兆青回话就用英语说，“我们就是走过去也和你没关系，我们只是好奇。这么大个城里面，到底是什么光景。不是真的非去不可？你想做什么？”
“阿阳！”兆青牵着陈阳的手晃了晃。
“实在很抱歉，我们并不是有意的…”女孩儿摄于陈阳严肃的脸孔，正在使用打字机的手都慢了起来。
“直接问，你还有什么问题。”陈阳。
“你们的储物空间大概多大？一路上是否捡过、融合过白色的小石头？有没有什么特殊能力。”女孩儿硬着头皮接着问。
“操…哥我们走吧。”陈阳一句话，正在坐着被盘问的俞升和陈杰也站了起来。
“哎哎哎，你们别着急啊，这真的是例行询问！”特里夫走过来试图安抚要转身离开的旅人，“我们已经很久没见过从外国来的人了，尤其是还跨过海，问的比较多，请你们体谅。”
“体谅不了，”俞升摇摇头，拿起从打字机上面直接速录出来的对话内容，“你们设定这种问题，真的能吸引零星民众的归附吗？”
“呃…”特里夫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们这个城里面都是挪威原住民，偶有旅人也是在挪威里感受了末世、得到救助与召集，自然对他们的政府系统有一定的信任。
“你就好比问我到底有多少财产，你猜我的储物空间里有多少武器？”陈阳一句话甩的硬硬实实。
陈阳一句话，站在板房里面其他军人手都按到了武器所在的位置。
“…不是说挪威人很友好吗？”俞升反问。
“我们是很友好，只是…只是…”特里夫看这架势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只是，重建一个城并不容易，我们的担忧远大于我们得热情。”从后面房间里走出来个高瘦男人，麦色的头发，穿着军装肩章上有复杂的纹饰、不像是旁边的军人肩章有规则可循，“你们好，我是罗尔德、城境管理处的负责人。我们几乎搜寻过挪威的每一寸土地，旅人太少了。”
“我明白，只是我们本身就有目标，不准备长留。不认为我们之间，要产生这么关键的对话。”俞升。
“你们也许认为我方有探测你们财产的意图，可我们却觉得自己问的太少了，末世来临之前真正的旅客我们都要问更多的问题、财产证明房屋证明都要有的。”罗尔德。
“那时候你们防止的是偷渡，现在全世界都是每个人的，情况再好无非人多点儿。你们这种态度，很让人觉得被冒犯。”俞升，“我们告诉你又如何，几平方米都是巧克力，有意义吗？”
“嘿，翠西，你没告诉我们新来的朋友，那不是个必须回答的问题。”罗尔德回头冲着刚才和兆青交谈的小姑娘说。
“呃，我还没来得及说。”翠西迅速回。
“真的很抱歉，这部分不是必须问题。”罗尔德向一直和他主动交流俞升伸出手，就在俞升要伸手与其相握时，被拉住。
兆青突然打了个喷嚏，陈阳小声问着怎么了。兆青一个喷嚏接着一个喷嚏根本说不了话。
陈陌拉住了俞升的手，一拽把俞升拽到自己身后，“别碰我爱人，东方人，不讲究握手礼，谢谢。”
“呃…”罗尔德的手尴尬的悬在空中，眼神看到瓦连京和陈杰似乎想要试着握个手。
瓦连京把陈杰抱起来，表示自己没有手。陈杰乖巧的拿出PSP，一脸的什么也不懂一样。
陈栗两只手上两根狗绳，挂着体型已经有些抽条的海盗和奶糖，明显的没有手。
“No，”陈阳摇了摇头，示意罗尔德别想碰兆青、更别说他自己了。
兆青知道陈陌对俞升的占有欲很高，但也没到会影响俞升交流的情况。他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却也知道不伸手。
一时间场面很是尴尬。
“我早就说过，你这招对咱们国家的人还有用。遇到了外国人，我的王子，你以为别人还会乖乖让你探测？你的那张脸，除了咱们挪威人民之外，还有谁会在乎啊。”麦色头发，个子很小，脸圆圆不算瘦的女人。
“不好意思了，他只是想知道你们有没有人已经完成吸收。”
“艾格尼丝！”
“你能真的让他们不进城就离开吗？国王已经发了先令，迎所有没有恶意的人入奥斯陆城。进了城又有谁不知道我们的王子有什么能力？他们一问就会知道了，你这样反而会让人很反感。”艾格尼丝。
“你根本判断不了什么人是怀有恶意的。”罗尔德有些赌气。
“嘿！这话不能说哦！”艾格尼丝。
“到底有多少个唱白脸的，这依次递进的。”陈杰用中文说着，最近他的中文水平越来越高了。
“那是中文？我们都很喜欢中文，可以用来治疗失语症、失读症，文字也很漂亮。”艾格尼丝用英文说着，“傻瓜王子社交能力有些差，他想知道却也没有多少恶意。请你们理解，暂住者和旅人得住在外城。不过设施都是一样的，一般情况下我们这里是供给第一餐的食物。你们…看起来也不需要。”
“你不要总在外面扒我的脸皮好吗？”罗尔德王子被糗的上脸。全挪威人都知道他的样子，对他很是尊重，所以还真没碰过这么大的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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