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本哈根的民众聚集区较为零散, 城市原貌被冰冻的较为完整。
各种时代留下的教堂和学校、公园、音乐厅都形了不同大小的人类聚集点, 军人都出现在古老宫殿、城堡周围,应该是正在保卫王室。
这里民众对于物资的收取基本形成了较为理智和文明的状态,大多是三三两两的人骑着自行车穿行在各个区域,偶有拦路打劫。
他们曾经想的空间会吞噬这个缘由,似乎在目前所及的环境里没有引起太大的连锁杀戮事件。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们走马观花,并未深入了解这个地区发生的事件。
至少他们在各个区域的公告栏上, 并没有发现很多的杀戮谴责、大多都是一层贴一层的物资兑换需求。
他们在旧股票交易中心所形成的新型跳蚤市场,用沿途得来的冻水果、茶叶交换了一些当地的奶制品和纺织品。
这个城市看起来似乎没有真正的组织者, 却似乎有着某种秩序。
在郊区的制造工厂里得到了日后可能需要的机械配件, 至于当地的电子配件和其他地区一样, 被损毁的很严重。
被冰雪覆盖的哥本哈根依旧很美丽,各种古建筑物都被冰棱覆盖, 闪耀着末世前见不到的奇景。
他们在这个声名在外的城市里停留了一天, 去了小美人鱼沉思的地方。
小美人鱼的雕像已经彻底与大海融为一体回归到了最初来处的怀抱。
安徒生墓园还能窥见其曾经的样貌, 也许此处的秩序正是建立在童话世界的基础上。在艺术与人文自然长时间的浸润下,一切内部冲突都不算激烈。
丹麦的幸存者看起来既温和又平滑, 只是不知为何在这里造船业被莫名其妙的排在了所有工业生活恢复的第一战线。
人们忍受寒冷与饥饿,第一时间找到的供能方式都用来解冻船只。人多的组织就去解冻大船,哪怕三两个人也似乎在对游艇做着什么。
人们并没有显而易见的沟通, 那也就未必有所谓的先知告诉他们未来的生活取向。
俞升只能把这个归于维京海盗的血统,这里的人们靠着不知从哪儿来的神秘取向推动群体力量做着完全不一样的事儿。
德国汉堡的情况是他们登上内陆后遇到的第一个被水全淹的城市,整座城市几乎没有任何建筑物曝露在外,只有少量的塔顶尖盖。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都没有去年吞吐量达到14万标准箱的汉堡港碰运气, 一路向前直奔柏林。
在柏林人类聚集区,他们被绊住不得不停留了下来。
“陈栗明天不醒,也上路。这里戒备性太强极端排外,不适合久留。”陈阳对陈陌说,傍晚夕阳西下。
“嗯。”陈陌坐在剑齿虎的二排上,带着半指手套看前方荧幕里显示的情况。赶了小半个月的路,这还是第一次在剑齿虎上他随身挂着枪械。
陈栗在他们靠近柏林郊区时突然昏迷沉睡,这让他们着急找地方休憩,等发现已经进入城市之中。
到处都是荷枪实弹的德国遗民,连普通建筑物顶都有防御塔。似乎只要有人的楼房,都成了一座碉堡。
俞升摸了摸陈栗的额头,看到了浅蓝色的光晕。
“时间好久,枣儿哥哥那时候的三天都过去了,栗栗怎么还不醒?”明明是德法双拼的陈杰,现在就站在德国的土地上却完全没有被外面吸引。他抱着陈栗,让陈栗倚在他的身上,他听到陈栗小声的哼唧,“大熊,栗栗是不是很疼!”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瓦连京也说不出别的话,皱着眉随时观察陈栗的生命体征。
陈栗全身都连着各种设备,心跳体温血压都是不间断测量的。
陈栗的情况明显与兆青不同,兆青当时只是安睡,面容恬淡并无不适。
陈栗则是皱眉一分钟也不消停的偶尔痉挛偶尔抽动,不停地冒着汗,体温也非常高。陈杰用毛巾给擦着,在盆里洗几次就能看出来水混的带着血色。
之前陈栗受过伤的地方,凡是有疤痕都崩开了,常规的缝合手段也根本到不了陈栗身上,蓝光的守卫让针头都插不进去。只能拿外伤药覆着,好在陈栗还有吞咽的能力,药品都用葡萄糖化开用针管送进食道。为了防止嗝逆,陈杰一直抱着陈栗。
三天两夜了,陈栗此刻的情况已经比第一日好很多,有些伤口也开始有愈合倾向。
“艹,又他妈来。”陈阳啐了一句。
他们在柏林里面停留的这段时间,不知道多少波人放冷枪敲打过他们的剑齿虎,幸运的是还没有人用重武器轰击。
几乎每天都有人向他们的剑齿虎射击,就好像鬣狗骚扰狮子一样,一爪就跑。像是探测他们能力、或是看他们的忍耐极限一样放一枪就没下文了。等他们放松一些就再来一枪,周而复始三天了。
他们的来路被人用栅栏给封死了,他们可以强攻,剑齿虎碾压过去完全没问题。
只是连车辆发动时的震颤都会引起陈栗在昏迷中的痛呼,那个平时叽叽喳喳的小姑娘此刻就像是个酥脆的饼干,他们都怕连动一动都会引得陈栗某个部分碎掉。
小动物也被勒令不准出剑齿虎,海贼此时站在副驾驶上,鹰眼盯着外面的情况。喜糖一直趴在后门处,不离开,偶尔把两只小狗勾到自己身边儿揉一下。
两只小狗情绪非常低,趴着趴着就抬头看看陈栗,食欲也下降了很多,好在不像喜糖那时候进行完全的绝食。
自从进了柏林,就没有下过车。一堆人和动物吃喝拉都在车里,根本没有人睡觉。
再加上陈栗的状态不好,车里面随时开着排风也闷热难耐。
陈阳和陈陌两个人在这三天里没有分出任何一个主力去探测周围情况,他们怕有些人等的就是他们分队。可这就等于把他们两个人攻击性很强的人也困在了车上,情绪愈发焦躁且难以压制。
陈阳被这若有若无的骚扰,烦的忍不住了。又观察着周围的情况,拿出来的枪放在腿上。
陈陌扫了一眼就知道陈阳想做什么,低声喝,“阿阳!”
“哥!”陈阳拍了一下方向盘不小心按到喇叭,滴的一声连带着陈栗一个虚弱的哼声。
陈阳立刻就僵了,压低声音,“哥。他们到底要干屁啊?封我们来路,不停的骚扰也不真干。这里能有什么精英,有狙早出了,为了等咱们露头就一直趴着,我不信。”
“他们在试探我们的深浅,期待我们分队,想逼我们往他们希望的地方去……”俞升沉着心,绝不让自己跟着烦躁。若不是他们进入柏林前陈栗昏迷,他们也不会从伪装车辆上面下来集体换到剑齿虎上,“还好是剑齿虎。”
兆青没有参与其他人的话题,一直观察着陈栗、只要崩开的伤口处纱布染红了就换一块。他不停地在意识倒锥里找答案,却也没有找到任何答案适用于目前的情况,或是解释陈栗当下状态的原因。
此刻犹如轻型坦克的剑齿虎,还算是有震慑力。当时他们改造剑齿虎的时候加了很多幻想中的功能,没想到此刻一一用上。
他们在剑齿虎周围履带外设了防护栏,保证不会有人从外部造成履带受损。
车辆上下四角八个点被陈杰改造上了了激光切割器,各种从四周抛来或贴地滚来的弹会在三米外被直接切碎。就算炸了也是三米外炸,剑齿虎可以承受。车辆两侧还有风扇,如有□□也会第一时间吹散。
车内有位置,直接连通油箱和外置电池连接处,不下车也可以给剑齿虎充沛的能源。只是这会造成剑齿虎内部的味道更难闻,憋闷的像是没有氧气。
事实上,这些东西都用上了。
只要傍晚日落,他们车顶四周的远光大灯就完全打开,明如白昼。
“我猜…他们想活捉我们,”俞升只能想到这一个原因,为什么没有一个重量弹药直接过来轰碎他们的车。
不管是岛空间还是畾空间都必然留在原地,物资都能拿到。何至于隔靴搔痒一般,又是烟/雾/弹、又是珍珠手榴弹的。
陈陌深呼吸站起来窝着身子走到后面,“阿京,帮个忙,把之前准备好的东西弄上去。”
“嗯。”瓦连京站起来带着防弹帽和护镜。
“枣儿把地方让开,”陈阳一句话,兆青一个动作钻到前面,想要去副驾驶时被陈阳拦住,“待在二排。”
第一排前面就是玻璃,陈阳不会让兆青在那里坐着。
“儿子上去,阿升。”陈陌一句话,俞升和陈杰轻手轻脚的换了个位置。
陈杰没管他身前被陈栗汗液拓湿的情况,直接翻到二层进入他自己的操控台。剑齿虎周围所有的并列机枪全部探出车身,对向四周。
剑齿虎上面被改造出能容纳两个人站立的椭圆形炮台,陈陌举着防弹盾牌和瓦连京两个人一起站了出去。陈陌为了使自己能高出瓦连京一块在脚下还踩了矮凳,明明平时非常好笑的情况也没有无人调笑。
陈陌与瓦连京方向不同,他主要是为防止陈杰升起周围防御墙之前有冷枪伤害到瓦连京。瓦连京一出去就从岛空间里拿出陈杰改好的联排超重机枪,装载在炮台之上。
陈陌看到四周防弹甲片已经升起直接将遁甲插在顶头往下一拉就听到咔嚓咬合的声音,遁甲直接成为剑齿虎的一部分。
兆青他一直在试图让意识倒锥给他一些指引可以减缓陈栗的痛苦,听到机括咬合的声音,才意识到陈氏小队似乎已经要开始示威…甚至准备反击了。
“阿阳,你等下再试试,如果能把栗子带进小世界就什么都可以了。”兆青咬着手指,他试了太多次了,他总是有一种链接松动的感觉,似乎随时随地都能把陈栗送进小世界。可就是差那么一点点,或是多了那么一点点什么的感觉。
“好。”陈阳看了一眼前面,转身。俞升让开了一些位置,让陈阳触碰陈栗。
陈阳试了好几次,额间都冒出了汗,“不行。”
“你有没有什么耸动的感觉…”兆青问了一句。
“我现在太燥了,”陈阳坐在驾驶位上话轻语气重,深黑色的玻璃能看清外面却也反射到他的脸上,黑青一片。
“明白。”兆青凑过去他亲了亲陈阳的脸颊,嘴唇就贴在陈阳耳边儿,“阿阳,要静要平,现在还没到你们说的情况。我都不紧张,你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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