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天赐：“蜀中也已经发现了这个问题, 现在看起来基地城防是建起来了、损毁速度也非常快。维原子冲击波的存在让联络变成非常困难的事儿, 现在要想两地传消息只能靠人腿着走，要差不多一个月我们才能和帝都往返一次消息。冲击波损毁人造物，难道就是为了让我们以后都像是原始人一样的住山洞和帐篷吗？”
俞升：“绝不可能，它怎么会把我们变成原始人。如果这是目的就直接打乱我们的意识岛，让我们失去所有的知识和习惯，我们自然会变成用本能生存的原始人。”
这是个无解的问题, 兆青突然想起个事儿开口：“不好意思我打断一下。”
程风雪：“我们来蹭饭，主家想说什么说什么。”她已经摘下手套, 失去两指的手非常明显, 但并没有人把眼光放在那处。
兆青：“伤口感染速度的事儿你们聊了吗？有汪时的中医特能怎么还会有人感染而死。”
瓦连京：“问了, 徐康说他也没想到感染速度这么快，他派了研究员过去发现伤口上细菌很难杀灭, 细菌数量指数级翻倍的繁殖, 特人死的比超特人快, 今年促化的超特人比首次促化死的快。”
熊天赐忍不住叹气：“这世界对排在后面的人太不友好了。”
兆青听到这些忍不住咬着杯子边儿思考了一会儿问：“会不会是跟冲击波所留下的未知粒子浓度有关啊？”
“？？”俞升把碗放下：“我们这些智明者到底一天天都在想什么啊？被既有的知识困出定数，连脑洞都不会开了吗？阿杰把咱们检测出的粒子浓度模型给我发一份。”
陈栗：“二爸又狂躁了。”
陈阳这会不暗搓搓的标识肯定了, 使劲摸摸兆青的头：“行啊，关键时刻小王子。”
兆青：“能不能别总说彩虹屁，二哥他们一天天想多少事儿, 而我一天天除了想吃啥、不就想这么点事儿。”
俞升把建模拉成时间纵向说：“对，现在的粒子浓度和去年这时候差不多，都是一年中最强的两个月。太子，做降解比对了吗？”
“马上就有, ”陈杰压根没回到饭桌上继续留在自己的操作台前。他刚才一想到浓度的事儿，没等俞升说马上就把塑料降解的数据都找了出来。众人只见陈杰十指在键盘上疯狂打字，屏幕用着别人根本看不懂的方式堆砌着代码。
五分钟后，陈杰：“二爸，对！比对从去年三月半开始的数据到现在，这两个月的降解速度最快！你们谁那儿有末世前的砖？给我找，立刻找！我要五百块没有给我切五百块！！我为什么每个星期才会在地上捡个砖块啊！我为什么捡了还不做同比分析呢？？我真的好烦啊！！！！烦死啦！”
“咳咳，”兆青刚咳嗽两声陈杰的哀嚎声就立刻停止了。
兆青招招手：“阿杰回来吃饭。”
陈杰尴尬的呵呵两声，把手从键盘上拿下来挪开椅子蹭回饭桌前，剑齿虎二代让他太有熟悉感了一时竟然忘了还有其他人。
三个孩子和小动物又被他们放入小世界，怕人多踩到小宝宝、也怕他们来不及关注宝宝而引起不必要的事件。
熊天赐看着陈氏小队，这个队伍中每个人都在自己的领域里做着很重要的事儿，非常默契的互相配合异常和谐。
熊天赐：“你们这一路上每天都会记录各种数据吗？”
俞升：“不是，打仗、被抓、生死不知的时候没有。”
熊天赐：“你们…我能…”
“你不能问我，”俞升垂下眼专心吃饭。
陈杰扁扁嘴：“我不要，我每天都有一上午在做这种事儿，我很辛苦的！我不愿意随便给别人，我就是自私，我是国际友人，我不。”
这一串话把啥路都怼住了。
陈杰的数据里包含他们所有人特能体质分析，小动物的返祖数据、天气数据、冲击波粒子浓度检测，各城市损毁状态建模，塑料降解速度分析等等五花八门、只要是他想起来的东西都有。
他没时间择出来什么东西是边角料能免费给别人看，什么必须噤口不言，又无法衡量这些东西的价值没办法交换。
兆青小世界仓库中现在有有几千个密封罐子，都是陈杰用来装各种末世后材料用来做数据来源的。包括装了一片塑料的罐子，泡着解剖小动物的罐子、植物标本甚至还有装了空气的罐子。
当然和动物有关的罐子基本都是陈陌陈阳瓦连京弄的，植物罐子是兆青和俞升弄的。
世界就这么明晃晃的摆在每个人面前，就算上不了意识维面得不到那些玄妙的信息，但谁都可以从地上捡东西完成自己的分析和记录。
陈杰不愿意免费给别人，就算都是末世下的难民又如何，他就不想让别人吃现成的。
“很抱歉，我尊重我家庭成员的决定。”俞升顺便堵上其他路径。
付光吉：“回去给你拨人手。”
熊天赐：“那不一样！末世第一年的数据最重要了，这是开始！作为智明者我到底天天都在想什么啊？除了熊猫的吃喝拉撒睡！我怎么就没想起来别的。”
程风雪夹了一筷子芹菜放在熊天赐的碗里，说：“没关系小熊，你绝对不是唯一一个没想起来的。”
熊天赐闷闷不乐的说：“我感谢你的安慰，但并不认为有什么效果。”
俞升则是忍不住把筷子当笔敲了敲桌面说：“我们对维原子冲击波算有了概况式的了解，目前已经产生的作用和意识维面上的信息应该都被总结出来了。玛雅石板什么时候再次泄漏呢？”
熊天赐：“我也很期待。”他并非最强的那批智明者，从维面上拿下来的信息被拆的七零八落失了很多要点。
商广看了看俞升和熊天赐，想起今天上午交谈的徐康，突然意识到自己作为智明者仍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一顿饭吃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智商越高就越从不同程度上觉得辜负了这一年的时光。
吃完饭付光吉递过来一个文件袋，陈陌：“什么。”
付光吉：“一封我、天赐和风雪提供的若干材料。”
陈陌接过来：“做什么用？”
“蜀中基地通行证，帝都举荐信。”付光吉刚说完，陈陌把还没拆开的袋子又扔回去了。
陈陌拄着脸又不想说话，然后就真的不说话了。
陈阳把袋子拎过来打开倒出来个文件夹和个SD卡，兆青探头过去看到的是蜀中基地通行文件和飞鸽小队推荐函。
兆青把这两样文件递给俞升，把SD卡给陈杰。
俞升：“嗯，我们不避讳对蜀中基地的兴趣，但飞鸽小队就算…”
熊天赐：“别忙着拒绝，我们的推荐也未见得又什么用。你们愿不愿意融于体制，帝都会不会接受非军籍的超特人这都是我们不知道的。会弄这些材料只是单纯觉得你们非常适合，适合到我不推荐都觉得不合适。”
“昆明城都能查出我哥的通缉，我不信你们不知道。何必引狼入室。”陈阳说的故意。
熊天赐笑笑：“我不知道你们对自己队伍的定位和自我描述为什么是这样的，但与其相信末日前的一张纸，不如相信末世后的一双眼。”
程风雪：“SD卡里面是我们三个人录的视频，内容和文书一样。你们不接受就直接撕了就行，如果…我们有能有你们这么高的适应度，能从一开始就拥有在末世里长途行走的能力，也不至于首批飞鸽凋落的只剩下两位数。”
兆青看到裴明和商广自然想到已经离去的周雨，虽然裴明小队不是飞鸽，但他们一样为别人付出了生命。
兆青：“你们的责任比我们重的多，所以不能停下来得到好的修整。我们这帮人闲散惯了、常年无拘无束累了就停下，想走就离开、躲避了不少危险。”
程风雪：“这未尝不是个好办法。”
熊天赐：“徐康给你们的盒子不也都是一堆奖章证明和文书吗，就当感谢你们协同战斗、感谢你们陪练、也感谢两位大夫救助我们新军的受伤战士。蜀中通行证并不能让你们减少安检考察的环节，最多不过是接待处会告诉我们有熟人来了，我们会像个老朋友一样招待你们。”
话说到这儿，不接受太不讲情面了。
兆青伸手把文件妥帖的放回文件袋中说：“谢谢你们三位，也非常感谢天赐给我们机会和大熊猫相处。”
熊天赐：“我和熊猫们都很高兴认识你们。”
这句话就像是离别的序言，为兆青几人拉上昆明城的谢幕仪式。
“行，那我们就不打扰了，”程风雪说着起身，熊天赐和付光吉也跟着走到车门口。
付光吉快下车的时候回头说：“黄豆大的摄录器是你们的吧。”
藏没有意义，陈杰说：“可以还给我们吗？”
“不好意思，我弄丢了。”付光吉说了个全场谁都不信的话。
陈杰撇撇嘴心说：肯定会被拆开仿制，这年头也没什么专利保护了，亏本。
付光吉：“裴明，你们作战英勇成熟又有朋友托付，考虑清楚随时过来，明天我和天赐离开但风雪还会呆一阵子。我们不会管新区要人，没有证明、没有官方沟通一切看你们自己。”
裴明：“是。”
“那再见了，”程风雪说着伸手抱了抱陈栗，末世后的女人都不容易，能有相遇的机会很难得。
陈栗：“你也是，风雪姐，注意安全。”
兆青看着像是大姐姐一样眼尾带着些微年龄感的程风雪，总觉得自己曾经的生命里好像也有一个这样属于姐姐的角色。
陈阳：“怎么了？小小？”
兆青：“没事儿，晃神了，回头和你说。”陈阳拍拍兆青，让爱人心里踏实一点儿。
熊天赐：“欢迎你们到蜀中来，末世前它就很美，现在我们也在尽量让它变得更美。”
“好，我知道那里的火锅最好！最地道！”兆青：“如果有机会我们一定会去找你，再看看嘟嘟。”
“稳了！”熊天赐和兆青击了个掌说：“你来，我下厨请你吃最正宗的川味儿火锅。”
兆青拿出来个大包裹说：“天赐，帮我把这个给岳大哥，这里是一些不常见的种子和一些热带水果。”
“啊？他不能收！”熊天赐摆摆手。
兆青听到这话说：“那你把蘑菇和木耳的菌种也给岳大哥带回去，我们也不能收。你们见外我们就见外。”
付光吉听懂了，把兆青手里的东西收走：“替老岳谢谢你。”
“也替我谢谢岳大哥。”兆青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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