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连兆青的同事都说兆青发呆的时间越来越多了，可表情安适的很脸色也好的太多。兆青知道自己的体重都回归到以前的正常值，因为母亲离去所掉的肉，终于又在和另一个人共同生活中都补了回来。
今天是一月之期的最后一天了。
兆青就是这点不好，明明都告诉自己要往前走一步，可这一步似乎是要了他的命一般，弄得他吃饭睡觉都不香。一想起这事儿他心里就咚咚咚的响，不知道是悸动还是惧怕。
真的就要这样吗，陈阳在他眼里很好真的很好。他，可以拥有吗？
兆青都想离家出走了。
逃避似乎都成了兆青的常态，他真的希望有一个真实的壳子可以缩在里面。
兆青慢吞吞的下班可他还是要回家，这是他的习惯下班准时回家。吃晚饭的时候并没有发生什么，陈阳话也不多，也没有像平时一样直勾勾的盯着兆青。
收拾完残羹剩饭洗好碗碟，两个人一起并排坐在沙发前看新闻。
最近新闻里可以说是一路火花带闪电，各种灾害非常频繁，西雅图原来漂亮的海滩都被淹掉了一部分。
雷暴和长时间的雨水冲刷着这个城市，各种设施都有些不稳定，漂亮的女主播在电视里市民出门需要非常注意脚下的排水沟，也要注意头顶偶尔有树木的断枝。
陈阳只要能脱开身就会想办法接送兆青，实在不行也会让兆青打车。
打计程车时也需要提前叫车，费用也翻了番。兆青刚开始工作总是希望更稳定，也知道现在不是心疼打车费的时候。
学校已经包容刚上班的兆青，给了他带薪的假让他处理母亲的后事。所以一切回归正轨后他从不缺席，再说圣诞假就快要来了，坚持一阵子就该放假了。
兆青的车技去趟超市还行，去别的地方陈阳都跟着担心。
兆青还是一样每天下班都会先回家，再开车去附近的超市什么都买，偶尔陈阳也会去帮忙搬回家。
还好兆青一直有一些存款，可以支持他这种强迫症一样的不同于其他人的囤货方式。不过这么多年他一直是细水长流的采购，刚存一点就又花掉了。
幸而康纳先生早早给他准备了上学基金，兆青上学期间总能拿到奖学金，读研读博就开始有津贴。一步一步就跟着有了外快做支持，康纳太太走了之后他的工资也成为了自己的这才有了些小金库。勉强能支持他胡乱的采购生存类商品，他只为了安自己的心。
兆青听他们学校的地质专家说，有几个面积很小的浮岛都消失了。海平面上升了7公分，这数值看起来很小，可海洋很大这微小的的变化侵蚀着本不算健康的地球。他们学院气象学地质学的教授天天开会，偶尔风声也会传到他们法学系。
兆青也看过很多地质学有关的书，知道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只是作为芸芸众生里最普通的那一批，兆青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他能保证的也许仅仅是活下去，多屯粮多积攒多活一阵子。别辜负自己两辈子、也别辜负先行一步的再生父母。
“你还有几天课？”陈阳问着，现在出门都成了个惊险的事情，前几天还有个人掉进排水沟里直接在海中找到的尸体。
“还有两个多礼拜就放圣诞假了，”兆青算着日子，他们学校在圣诞节的前两周就会放假。放小一个月，学生会在1月初陆陆续续的归校，再上一个半月放两个月寒假，“情况不好？”
“不算好，有些区域都有暴动了…尤其是那些住在半地下室的人，都在等待政府安置。冬天也要来了，天气如果再不缓解情况只会更坏。”陈阳眼中有抹不去的疲累，整个人还算放松的瘫坐在厚厚的地毯上，靠着沙发。
“你…”
“你想说什么？”陈阳侧着头看兆青，他曾经经常偷溜进兆青的教室，在讲台上的兆青说话很流利，不知道为什么一遇到他就像是不会说话的人，总是说半句藏半句。
陈阳突然想起还在课堂上遇到学生问兆青关于女朋友的事儿，那时候兆青也是脸微红着不知道怎么回复。一脸的茫然，惹人…疼爱。
“没有，没什么…”兆青以为陈阳可能不喜欢这个话题，赶紧停了。
“你想说什么就说，最近几天我可能绷得太紧，是不是太严肃了？”陈阳他们最近出勤都是荷枪实弹保险都是打开的。这和平日里救猫找狗不一样每天都很紧张，都快赶上他之前风声鹤唳的日子了。平民暴动起来和武装分子佣兵之间没有区别，艰难的是之前随手就杀了，而现在平民需要护卫不能伤害，这对于陈阳来说很棘手。
“恩，”兆青抱着靠垫点点头，“你…还是要小心一点儿，我看新闻挺危险的。”
“好的。”陈阳知道这就是兆青，一个不太会说话什么事情都会做的兆青。
他们警局多少结婚的警官，只有他陈阳上班兜里面会有吃的。不管是三明治还是肉卷，还会有小瓶的果汁，正好能放在外衣兜里。
最近天气凉了，陈阳总能在餐桌上看到一个小小的保温杯，里面是热烫的咖啡。
陈阳的同事因此都快羡慕死了，纷纷恭喜说陈阳终于把兆青给追到手了。纷纷开始摩拳擦掌要参加他们的婚礼，毕竟最近的哥伦比亚特区就允许同性恋人结婚。
兆青坐越矮把半个脸都埋在沙发抱枕里，陈阳又在看他、用那种让他心脏不太受控制的眼神。
“这个给你…”陈阳从裤兜里拿出一个小信封。
“这是什么？”兆青终于伸出小钳子…伸出手，去拿那个信封。
“你放睡衣兜里，回屋再看吧。”
兆青非常听话的把信封放在睡衣兜里，又缩回了沙发里。
晚间新闻播完了，还看了一集肥皂剧。
“早点睡觉吧，”陈阳看了看时间9点多了。兆青习惯在床上再看一会书，所以要早点放他去卧室。不过今天陈阳可没有这个意思，他在逗兆青，兆青的每个反应都很有趣。
“好…好的，”兆青如蒙大赦立刻就站起来了，一步都没踏出去，他就停下了。变轻很茫然脸蛋儿也有点热，因为陈阳的大手正握着他的脚腕。
“你不会认为我真的准备和你说晚安吧…”陈阳说着，手里用了点力把兆青往自己的方向拽。
兆青个子也不小，被人擒住下盘就有点要烖倒，赶紧扶住沙发背半坐在地上。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连让陈阳把他放开都说不出口也不敢看陈阳。
陈阳的拇指在兆青脚腕突起的骨头上下揉着，“给我答案。”
兆青的脖子都粉了，伸手无意识的就抓住了刚一直挡在怀里的抱枕一角，似乎又想抱在胸前。不过没有成功被陈阳给按住手臂，陈阳又往前凑了凑，两个人直接的距离不过寸余。
“胆小鬼，把你欠我的答案告诉我…”陈阳觉得自己即使是救助小孩子，都没用过这么温柔的语调说话。
“我…我不是胆小鬼。”
“所以，你想说什么？准确的答案是什么？”陈阳步步急逼拽住兆青作为寄居蟹的小钳子，说什么都不让他缩回壳里。
兆青撑着看了一眼陈阳，陈阳的眼睛很亮、很英俊、人也很好。兆青想，想拥有这样的男人。
“好…好的。”
这吞吞吐吐的两个字，似乎是用了兆青非常多的力量。非常非常多的，多到掐着沙发靠垫一角的手关节都泛着白。
“嗯？”陈阳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愣着看兆青好一会儿。太近了，他能看到兆青低垂的眼睛颤动的睫毛，还有鼻翼两侧和额头都沁出了细汗。
陈阳突然福至心灵，“你是说你愿意和我在一起？”
兆青听到这话抬眼看了看陈阳，距离太近了。
兆青看了一眼就赶紧侧开脸，抿着嘴像是做了什么人生大事一样，点了点头。
也对，这就是兆青这辈子做过的最大的决定，就是迎接另一个人进入他的生活。虽然这个人，其实已经在他的生活里了。
兆青感觉脚腕被收紧，整个人都被拖着走，他一下子就被陈阳单臂圈住了腰。他捂住了心口才没有惊呼出声，那太娘了，可他差点就喊了。他现在整个人，都坐在陈阳的腿上了，太暧昧了他只能问，“怎么了？”
兆青太紧张了，他都反应不过来自己的声音颤的有多厉害。
“兆青，你可考虑清楚了。”陈阳还能给兆青两个问题的时间。
“嗯？”兆青缩着肩膀，觉得陈阳手在的位置烫的不行。
“你决定和我在一起，就是意味着，以后你的生活会完全和我搅在一起。你得和我一起做饭、吃饭，洗衣服、整理房子。你得接受我的拥抱和我接吻还有上床，我们会吵架，我们可能也会领养一两个孩子。我们还有其他的家人朋友要一起照顾，你想这个了吗？”这是第一个问题。
兆青听到拥抱时脸蛋儿就红了，上床两个字都快把他给砸蒙了。陈阳一大串说完，兆青反应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怎么打了个嗝。
陈阳看到兆青这反映握紧了兆青的腰。
每天生活在兆青身边，对于陈阳来讲太刺激了，兆青无论什么反映在陈阳眼里都是可爱的、漂亮的、反正无时无刻都能扎中他的心扉。
陈阳对兆青是一见钟情，没有什么天崩地裂海枯石烂的前情提要，就是特别简单的一见钟情。
陈阳是转业进入警局，像他这种所谓特战队出身的，老手带他也无非是了解一下餐厅路线、加油站的位置，第三天就让他自己独立开警车巡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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