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从西雅图到尤金,以前四五个小时的车程,这一次,足足开了三天。
刚从西雅图医疗中心出来,陈阳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都在开车。一路他们都没有拐弯,按照既定路线一路前行,偶尔看到合心意的店才短暂停下。
第二天中午途径塔科马,进入了城市之后找到了第一个中药铺子。两个人下去休整了两个小时收集东西,吃了一顿热乎的。
第二晚的时候陈阳也会开着大灯缓慢的前进,在奥林匹亚时撞进了一个雪坑,这才同意睡一会儿。
陈阳从第一次和他哥通话之后就再没打电话,兆青还觉得好奇,电都充满了怎么又不联系了。当天晚上兆青催着陈阳,又给陌哥去了个电话。
打电话时就兆青听着陈阳骂骂咧咧的问了一溜十三遭,他总在电话里说着让他哥挂机,结果又总是岔开话题说起来别的。像个老妈子一样确定他哥一切都好,这才愿意开车慢一点。
兆青只是笑眯眯的看着,看着面前这只大狼狗。
陈阳放下电话时耳朵有点红,想来是不愿意自己这么啰嗦、甚至是幼稚的样子被兆青看到。
兆青只是摸了摸陈阳的耳朵,然后被压住一顿猛亲,差点在冰天雪地里勾出来一发车上运动。
陈阳摸着兆青红嘟嘟的嘴唇一脸的欲求不满,若不是他哥的事儿横插了一脚,他本应该先和他家香软的兆青在床上好好研究一下人体的结构与动力摩擦生热学的基本原理。
然而现在他们只能不断地在路上,只有见到了亲人他们才能放下心。
路途中在波特兰盘桓了一天,因为波特兰盛产啤酒。酒这东西对于男人来讲不是必需品,但一定是喜好品。
找啤酒的路上遇到了个大型商场,俩人进去弄了很多衣服,羽绒服终于充足了,薄的厚的。现在陈阳穿衣服也比兆青少了一层,潜水服都不穿了。直接秋衣毛衣羽绒,鞋子也是一个马丁靴就足够了,不需要毛毡鞋套保暖。
有一个插曲,不算太美的插曲。
波特兰资源很丰富也有被挖出来的车辆,只是汽油算是紧俏品。加油站多半都被埋在冰中,偶尔能被清出来油枪也被冻住了无法加油。
有一小波幸存者七个人他们不缺车只想要油,也许还顺便想要看看敢在路上行走的人车里面都有什么本钱。
本就是傍晚,陈阳想带着兆青找地方休息车速不快。他看到有几个人拦住了路也就停下,对方倒是显得很凶拿枪托敲着车窗,也有人跳到车顶上敲着车顶玻璃。
“坐到后面去,有事儿进去。”陈阳神色凛然让兆青到后座上去。
“那你呢?”兆青生活中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拦路人,人们为了保暖穿的都很多。他感觉他们的车前前后后都被一个一个团子给占领了,画面略有喜剧冲击力。
兆青这辈子上学没有遇到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学校暴力,他年纪小学习好带着一股子冷静,未等人近身他就已经闪了,没有人发现他的壳子里是柔软又胆小的。他毕竟生活了两辈子,学生的恶作剧在兆青的眼里就像是某种小孩儿的玩闹,即使他被推倒也能毫不在意的拍拍裤子起来。
霸凌者有一百种理由,无论种族也无论被欺凌者做什么都一样。兆青知道如果告诉家长或者是老师,只会换来更多的霸凌。兆青不反抗不拒绝也没有什么反应,久而久之也就无聊到让人生厌。长大之后,一切都好了一些。
兆青也从不去那些混乱的区域,总是几点一线,超市、家里、学校,也没有将自己置身于任何激烈的对抗之中。
“去。”陈阳只说了一个字儿。
兆青只能先听话爬到了后面,后座有一些食物挪一下也能坐下。动作间他听到外面的人说,这车里似乎没什么物资,只有两个男人和一只猫。
这话引起外面好多好几个人的哄笑,这都什么年景了还有人顾着猫。陈阳手往副驾驶车座下面虚掏了一把,直接弄出来一把MP7A1冲/锋/枪。
陈阳就在外面那些已经站在车前盖上人的目光下,查看了一眼□□的子.弹。陈阳点点头,用这枪对付面前这些人已经是大材小用了。
陈阳干脆下了车一米九多的身材,只穿了一件毛衣,遮盖不住那魁梧结实的肌肉线条,“小孩儿,有事儿?”
对方几乎人人都有手/枪,可能是仗着人多有些底气故意大声的哗弄,纷纷说着陈阳不敢开枪,或是说这种枪支都是假的。冲/锋/枪,不是市面上常见的家用枪支。
陈阳不是不敢,不过也算是被说中了他没准备开枪,拿东西出来也是为了吓唬人。看是唬不住了没等对方开枪就发难,动作间就把车上的几个人给拽到雪地里。他手劲极大扯着这些人犹如小鸡崽儿,缴械过程兆青都没看清。
陈阳再次回到车上往后座扔了几把枪,一踩油门直接开了出去。
“小心点儿,”陈阳看着兆青往副驾驶上钻着想要坐回来的样子,车速慢了一些伸出一只手扶着兆青的手臂往前拽。
兆青坐好了干脆拄着下巴看着开车的陈阳,眼睛亮晶晶的笑出了小白牙。
“怎么,看老公厉害啊。”
“厉害极了,教我些防身的功夫可以吗?”
“可爱的,”陈阳看了一眼前面,赶紧凑过去亲了个嘴儿,“你手脚太不协调了。”
“我很能吃苦。”
“这不是吃苦不吃苦的问题,有的人从肢体上就能看出来不适合。回头让我哥看看你,能不能拯救了。”
“好吧,那帮人被你收拾的厉害吗?我看都堆在地上了,一团、一团的。”那场面还真有点搞笑。
“没太用力,只是把他们扔在一起了,穿那么多应该也没啥伤。活下来太难了,这帮小子年纪不大,若真是穷凶极恶的有枪早就开枪了,他们连路障都没有设。”
“年纪都不大?”兆青没看到脸,大部分人都围着围巾只露着眼睛。
“不大,也不是受过训练的。”陈阳一直看着倒车镜并没有车或者使人追过来,“咱们不在这里住了,开车离开这儿去邻近的镇子落脚。”
“成,我给你煮点鸡汤喝。”
“还补啊,我都快流鼻血了。”陈阳开车累,兆青变着法的喂陈阳吃好的。
这两天晚上陈阳睡觉,兆青都偷偷起来用火盆煮汤。
“你没发现你越来越不怕冷了吗?”兆青摸了摸陈阳的手背,刚才陈阳出去打了个架手都没凉。
“还真是哈,可能是你总煮汤的原因吧。”
“我也喝啊,真奇怪。”兆青看了看自己和陈阳看起来像是两个地区的人。
“你吃那点东西,还不够消耗的吃猫食的。”陈阳对兆青这一点颇有微词。
“我这么大个人知饥饱,我又不开车又不做事,吃那么多都积食。”陈阳开车的时候,兆青就在旁边发呆,整理仓库。
陈阳单手扶着方向盘,掐了掐兆青的下巴,“你看看你的下巴还积食,肉都长哪儿去了。”
“开车小心,看前面。”兆青把陈阳的手拉下来放回方向盘上。
“也可能是都长在屁股上了,手感真是…”陈阳手指在方向盘上打着节拍。
“…陈阳。”
“嗯?”
“闭嘴。”兆青脸蛋粉粉的总被调戏的都习惯了。
“哦。”陈阳说着手又摸了上来,从兆青的脸蛋儿摸到脖子,伸进去摸到了一点后背的皮肤,被兆青又呵止了才收手。
2
隔日陈阳睡醒的时候,入目就看到兆青在火浴盆前面弄着早点。他看了看时间才早上五点多,抻了个懒腰从冰柜里面伸出手臂抓着兆青的衣角,勾在手指间,人还赖在冰柜里醒盹。他这两天睡得很少,开车乏。
“早上好,”兆青闷闷的叫了声好。
往常这时候兆青就会回头亲亲陈阳,而今天只有一句早上好。陈阳用了些力气,兆青都被拉着没办法移动也没有转身过来看看陈阳。
陈阳起身穿上衣服,凑过去亲亲兆青鼓起来的脸颊,“怎么了?嗯?”
“没怎么…”兆青拿铲子翻着锅里面的鸡蛋饼。
明显是有点赌气的样子,陈阳看了看兆青,又看了看锅鸡蛋饼都碎了,“这还是第一次你摊鸡蛋饼碎了吧。”
陈阳说完兆青脸蛋都开始鼓着气,小河豚又出现了。
陈阳抱住兆青的腰,坐在冰柜边儿上让兆青坐在他身上,“跟老公说说,鸡蛋饼怎么惹你了。”
兆青沉了一会儿,还是乖乖地说,“我是不是太弱了?”
“还好吧,”陈阳摸着兆青的腿相对纤细和他肯定比不了,不过肌肉线条明显手感也不错。
“你带我健身吧,不用会什么功夫。”自从有了陈阳进入了冰天雪地,兆青连平时的跑步都断了。以前起码还做个仰卧起坐,用他自己的话说现在就是混吃等死。
兆青的身高还可以身材却很纤细,骨架不算宽。他一直觉得,自己的身材其实和上辈子一样,不过是被拉长了而已。
“可以啊,为了身体健康这个我完全赞同,所以鸡蛋饼怎么惹你了。”
“我没办法掂锅…”兆青真是对自己很生气。
“啊?”陈阳思绪迅速的转动勾连,没办法掂锅,掂锅用手,手没有力气,手没有力气。昨晚睡前他们玩了一场拔萝卜的游戏……
陈阳立刻分析出来原因,他感觉自己用了毕生的力量才可以控制自己不要笑出声,“嗯,锻炼锻炼好。”
“行,我多带你锻炼锻炼,我帮你想锻炼计划。”陈阳又强调了一遍,他已经替兆青想到了训练方式,多拔萝卜应该会锻炼小臂力度。
“嗯,好的。”兆青不知道陈阳心里的想法,得到了想要的答复,还挺开心的离开陈阳的怀抱,把锅里面的鸡蛋饼盛了出来。
陈阳在兆青背后,立刻歪倒在冰柜里无声的笑,他的腿在半空乱踢,被兆青萌了一脸血。
陈阳把还在睡觉的喜糖一把拖到怀里,不停地撸着喜糖的脑袋。喜糖一脸懵逼的看着自己家大爸,这是怎么又疯了?
兆青像是听到什么回头,“怎么了?”
陈阳瞬间坐好,非常规整的撸猫,“没事儿啊,早饭好了吗?”
陈阳吃早饭的整个过程中都非常开心一直笑眯眯的,兆青也就跟着傻笑,还给吃完小鱼儿的喜糖擦了擦胡子。
再次上路和以往一样不刻意改变路线,遇到明显能够判断内容的店铺会踩一脚,收些东西。也碰到了一些人,也许是人们还都在适应寒冷进行蛰伏、他们也并未长期停留,暂时再没有遇到不快的事儿。
这次路况更差因为偏离大城市,冰盖表面并不平整,雪都被偶然而来的大风吹散,露出来海浪波纹一样的冰层。一路颠簸入目又是无休止的白色,陈阳带着墨镜都被晃得恶心。兆青一直恹恹的提不起精神,喜糖没在车里。
进入尤金周边,路况终于平整了一些。
尤金至于西雅图相对内陆一些,海水淹到一层左右,部分地方一层都可以保留一半。这里和西雅图一样有着二十多米深的积雪,他们对飓风的判断有些错误,积雪并没有无差别压缩成冰盖。尤金的雪有松软感,这不是几天的小雪能积成的,多半是暴雪残留的。
陈阳偶尔和兆青交谈几句,缓解开车的乏累。
“如果你进去了,我还在开车,车行一段距离后,你是出现在哪里?”陈阳问。
“这个…还真不确定。”
“回头咱们试试,咱们自己的后盾总要知道所有使用方式。”
兆青嗯了一声觉得很有道理,探身过去给陈阳嘴里塞了一颗薄荷糖,自己也吃了一颗。
远光灯打着他们才在黑夜里看到了前方指示牌,已经进入尤金市了。
“就要见到我哥了他们都算好相处,土豆对你会很热情的,他对自己人都很热情。另外两个小的,不用管他们。多那个人,我也不认识,咱们一起看看。”陈阳嘴角提着,止不住的雀跃,“我哥,你别把他当人就可以了。”
“…呃,”这话说的兆青都没办法接,他拿起手机打开地图,“陌哥说他们在图书馆是吗?”
“嗯,图书馆三四层,帮我导一下尤金公立图书馆。”
“已经在找了,”兆青设定好把手机又插在暖风口的手机托里,“像你这种离线世界地图的人太少见了。”
“…哈哈哈,这都是被我哥灌输的,任何情况下地图都是最重要的。我哥他们队里的太子,没有他黑不了的机构,破不了的电子科技防卫,他那里都有卫星传导出来的地形实景图。”陈阳话里带着骄傲,“回头有机会让太子看看咱们这一路的信息,有没有留在天眼里让他帮忙抹一抹。”
“网络都停了他可以吗?”
“我这个门外汉就不知道了。”陈阳看着周围的情况这样的天气里,几乎没有幸存者选择在黑夜出没。
“那你还是让他看看吧,咱们挺肆无忌惮的处处没有遮掩。”
陈阳听着兆青的话放慢了车的速度,“兆青,你愿意让我哥他们知道小世界的存在?”
“…我没想过这个问题,那不是你哥哥吗?”兆青不明白陈阳为什么这么问,他自然而然的觉得这些事儿陈陌他们应该知道,“你不是说都是你哥过命的兄弟吗?那应该是可以信任的意思,对么。”
陈阳摸了摸兆青的脑袋,后者回给他一个温柔的微笑,就算兆青不自觉陈阳他自己依旧是感激的。兆青相信了他也相信了他的家人,兆青爱上了他也包容了他的家人。
“当然,”陈阳相信自己这边的人绝不会辜负兆青的信任。
陈阳对这个非常自信,虽然他不认识第五个兄弟。不过当时卫星电话接通时接听的就是这第五个人,想来也是他哥非常信任的人。
陈阳他们车接近图书馆时,就看到三层站着一个人拿手电筒晃着圈儿。陈阳闪了闪大灯,终于到了楼下。
这一次没有破窗。
兆青就看到一个大汉猛地扑到他们面前的窗子处,吓的他一哆嗦,这人似乎比陈阳还高还壮,对方咬着手电筒开窗。
窗子被打开兆青被陈阳先送了进去,还未站定就被像个小鸡崽儿一样抱在了大汉的怀里。
“你就是兆青吧?是兆青吗?好小啊!真是可爱。”
兆青只听到声音,连对方的脸都没有看清只能看到毛衣,挣扎无用他都快被捏碎了。
“土豆!放开我老婆,干死你啊!”陈阳的声音串到兆青耳朵里,兆青又听到了、似乎是飞禽的鸣叫声。
“抱抱有什么的,可爱可爱!”
兆青就知道自己被不断地摸脑袋,突然感觉变成了喜糖。土豆?那这个的男人应该就是那个炖土豆很好吃的…队医?
陈阳翻进来就解救兆青。
土豆单手制服陈阳,还有余份手肘把窗子按上,一手一个兆青脚都离了地,就听大汉喊了一嗓子,“老大,你们家小狗来了!还有他的小花儿。”
“我去你妈的,你他妈才小狗,”陈阳使劲给了土豆一个肘击后者完全无感一样,他也不是真心挣扎,在后面还摸了摸同被夹着的兆青脑袋,“别怕。”
“哦?小可爱害怕了?小可爱别怕这里乱没光,你们容易绊倒。”土豆用蹩脚的中文解释着。
“没,没关系。”兆青摆摆手看陈阳,又看了看这个叫做土豆的男人的背影。这男人起码两米二,肩宽的也不像话肌肉横生,简直就是一座山啊,一座山。
陈阳在这座山面前,只算提醒正常的男人,怪不得陈阳用大大大大大小伙儿形容这个男人。
兆青倒吊着还真看到了个鸟儿,手电被土豆举着他们这些夹在后面的人没有光源,兆青没看清那个家禽是什么。感觉那男人就是跨了几步,他们就到了三楼火光温暖。
兆青落地的同时看一个黑影迅速的扑了上来。
“二傻子叔!爸爸等你好久了!”一个女人OR女孩儿扎在了陈阳的怀里,把陈阳扑倒在了地上,兆青一愣一愣的不知道说什么好,看着陈阳都觉得后背疼。
“哎呦,我的亲娘。你他妈给我滚开啊,滚开!我有家有室的,现在不是你能随便扑的。”陈阳对付土豆有点困难,对面前的女人还算可以两下给对方制服扔了出去。
“哟哟哟哟,我都忘了!”女人说着一阵风的停在兆青面前,“二叔原来喜欢这种的,好可爱啊!嘤嘤嘤!”
兆青又猛地被抱住,第一次被挤在年轻女人胸前吓得都红了手四处乱抓哪儿也不敢碰,只消一刻就被解救出来抱在陈阳怀里。
“都他妈滚蛋,你喜欢小孩儿你抱太子去离我老婆远点儿。你他妈不是受伤了吗?怎么还活蹦乱跳的。”
“才不要,太子都抱十年了没有新鲜感了,爸爸当时说错了受伤的不是我是太子。”
“你可以退下了,贱婢,”陈阳推着女人,被女人一脚踢在膝盖窝上,他腿都没屈完全不疼的样子。
陈阳说着话,眼睛却定定的看着前面。
兆青跟着看过去看到有个男人光裸着脊背,趴伏在沙发上,后背盖着一层白色的纱布,上面都是黄色的药液。一个毯子遮住了腰臀,长腿也是光裸着盖着纱布。他所在的沙发两侧燃着火堆,男人的面色背着火光,晦暗不明、看不清相貌,却明显是紧盯着他们的方向。
兆青也在余光里看到了那个一闪而过的禽类身影,是一只鹰。收敛翅膀停在沙发背上,这禽类在动物园里都不常见,是出现在纪录片里的那种高原猛禽。
这样的猛禽在身侧都无法长时间剥夺兆青的视线,他还是看向那受伤的男人,伤一定很重否则不会还趴着。
男人此刻没展示任何力量,甚至连身高体型都看不清。兆青却依旧有一种随时都会被扑到扼住咽喉的感觉,那是一种人类对于危险物的直觉,趋利避害的直觉。火光那样温暖,可男人身边像是有一团黑雾,随时要把人吞噬。
那男人的手从沙发上垂下来指向地面,手指上都缠着纱布微微动了一下。
即使看不清面容,即使兆青从未参与任何战斗,没有任何所谓的战争本能。兆青也能知道,那是一头真正的野兽。
是陈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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