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种关系都会有一个结,每一对恋人也会有属于他们难以消解的坎。
陈陌说完这话就站起来了,摸了摸俞升的脑袋,对着陈阳等人说,“我困了,去睡会儿。什么时候出发,怎么走,听俞升的。”
“怎么了?”海德尔用英语问着。
“没事儿,他们有家里事儿要说。”奈雯回着,相处了这么久。一旦他们说中文就代表着有很重要的事儿要说,奈雯只能用家里事儿搪塞,没听懂的她,某种意义上还真相了。
瓦连京的中文水平也基本能择出陈陌这一长段话的重点。他只能默默地承接了沟通这件事儿,问海德尔,“你们有计划吗?交通工具呢?腿着很难到终点。”
海德尔不知道那看起来不太精神的东方男人和身边的人到底说了什么,现下有人搭话,他就开始说他们的准备。
“陈阳?”兆青摇了摇陈阳的手,陈阳在他哥开始认真说话的时候就站了起来。
“二哥,我哥…得了,我也不会说什么。”陈阳话音未落,俞升像是突然被打开开关一样,几步就出了门,追到车上。
“我们不是在和别人说话吗?怎么就弄得这么……了?我是很感动daddy这么爱护我们所有人,只是这么怼妈咪真的好吗?我感觉daddy就是在警告威胁妈咪。”陈杰。
“首先,你要是让爸知道你这么叫二爸会被打死。其次,这是大人的事情,我们现在是小孩的身份,别多嘴。”陈栗撸着喜糖,小动物很敏感,铲屎官情绪不好它也跟着紧张,“还是底子没打好,要是像二傻子叔和枣儿哥就好了。”
“陌哥怎么突然那么严肃,有啥话不能委婉一点儿说么,”兆青听陈陌这一长段话都扎心,不知道俞升啥心情的。
“你啊,有些地方没开窍。二哥参与改变了很多我哥的决定,当然不代表二哥想要对我们不利。”陈阳干脆抱着兆青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着,把兆青按在自己腿上。
“啊?”兆青没听懂,那这其中有啥危险性。
“这么说吧。我想带你回华夏,是因为你想去。我的决定在这件事儿上,都没有附加项。”陈阳整理了一下,小声的和自己的爱人解释,“二哥,其实打心底是奔着华夏军方去的。今天这事儿只是个导/火/索,二哥在刚才在说服我哥的过程中,可能有心、可能无意的用了技巧性的暗示。重点是我哥愿意下车就代表接受帮助海德尔的结果,可二哥却在用他的方式继续强化这个记忆。你了解这个结果,你觉得救助别人是对的。我即使不愿意,也承认二哥做的对,劝人向善总是对的。海德尔这些人没有太大的威胁性,他们有自己的物资,无非是希望和我们同路。真的遇上不测之事,可以被我们保护,这只是个相对风险系数不大的好事儿。我哥这么在意,只是因为…”
“呃?”这话都是中文,怎么组合在一起就让兆青昏昏然的,一段话里面夹杂着某些人的感情就让其他人无法知道内在的含义。
“只是,二哥不该用技巧说服我哥,你我有商有量是爱人,暗示到了某种程度和催眠可以类比。那是把你的想法同化成我的,中间并没有给对方一个独立选择的机会,主动和被动之间差太多了。二哥对我哥的影响,正如你对我的,只会越来越高。婚姻中的两个人,早晚思维路线会变成一样的,目标、想法、信念愿望都会被同化。二哥在用他的方式影响我哥,看我哥那意思,二哥应该是暂时没有被牵动,至少底线和我哥不一样。如果有一天一个功利千秋的事儿摆在二哥面前,我哥怕我们会变成牺牲品。你要知道最大的好事儿,都他妈是小人物的悲哀。”陈阳愿意多和兆青讲讲这些事儿,兆青太单纯了。
“这…你们也别钻牛角尖,二哥是个挺好的人,你们担心的应该不会发生的。”
“小小,你赌吗?”陈阳捋着兆青的头毛,压低了声音,低到模糊难解,“我不赌,我不赌任何会把你囚禁的可能。每天一千个苹果,一千杆破损的枪完好无损。栗子也许衣食无忧,你也许愿意、认可这奉献,可自由呢?然而只是这样都是好的情况,你们的能力会不会量产能不能复制?怎么复制?别人行不行,怎么能行?我做梦都会被吓醒。”
兆青抿着嘴,有些事儿不忍深想,想多了只想逃走。曾几何时他也被吓醒过,被解剖,被研究。也许他们都是杞人忧天,这些事儿永远不会发生。可赌吗?平凡人做平凡事儿,平凡的心绪,怂就是怂。
“时时刻刻,我不想。”陈阳恢复普通的音量。
“知道了。”兆青也不管那边儿仍在交谈的瓦连京和海德尔,双手勾在陈阳的肩上,“我会保护好我自己,会和你商量。我要陪你过125岁生日,在天高海阔的地方。”
这话说得太过沉重,兆青突然想起陈栗说的陌哥的梦,开了个玩笑。
“哈哈哈,好,咱们说定了。唉,所以说,我哥当时就不应该像是个土匪一样的把人绑到他身边儿。像我一样,一步一步的追求,多稳当。总玩那花活儿,还先性后爱,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陈阳也收了严肃的心情。他们还没有弱到需要陈陌一力保护,他有这个自信,山高路远,他们守得住自己也平得了内心。
“…咋追?顶着六国通缉到华夏帝都去,先不说能不能进得去航天科工的保护区,进去了干啥,给妈…二爹送花吗?”陈杰和陈栗也蹭了过来。
“…”陈阳竟无言以对,干脆忽略陈杰的话,“行了,咱们也别想太多了。我哥也下了猛药,那老东西无非就是想要的多。还是我有命啊,小小这么可爱。”
陈二狗…陈阳看着自家软萌的兆青,又开始感谢上天了,兆青心里都是他,这方面完全不用矫情和确认。陈阳想着干脆么么么的亲着兆青的脸颊,又吸又裹的。
“嗯嗯!!陈阳!”开始几下兆青还忍着,越纵越来,不得不把陈阳的脑袋推开,这才看到手上的血迹,“我还没洗手!”
“…你不是有命,你是傻人有傻福。”陈栗也坐下,递给兆青一个毛巾擦手,“他们说要改良两个校车,把老人和孩子带走,那三辆车的物资正分配者扔塞进他们的畾空间中。这个镇子的青壮年都在邻近城市里讨生活,留守儿童和老人这事儿不是华夏独有的。”
“爸爸让二爸决定,结果二爸也跟去了。”陈杰。
“我现在担心的是他俩在车里啪啪啪,得多长时间啊?没有什么事儿是做个爱不能解决的,如果没解决,就做两次。”陈栗比了个三。
“很有道理啊!”陈阳喜欢陈栗这个论调。
“喂!”兆青眯着眼。
“完全没道理,嗯。”陈阳一本正经。
“瓦连京已经和海德尔他们谈好了,带他们到林肯城。期间伙食、物资自理,自己的人自己照顾。危险情形下自救,我们唯一做的就是开路和不拉垫背的。适时在不损害自我的情况下,给予合理范围的帮助。”陈栗挠着喜糖的脑袋顶儿。
“同意。”陈阳。
“说真的这么大点事儿,无非就是一点儿暗示么值当这么矫情?”陈栗。
“嗬!连你都能看出来是暗示,还能是一点儿?你该庆幸的是二哥没什么其他的心思,也该庆幸他以前不是主攻心理学。他要是主攻催眠暗示方向还能被你我发现?我可不想给你解释什么,滚边儿去吧以后你当家就知道了。”让陈阳给兆青解释那叫宠爱,他对陈栗可没有那么多的耐心,懒得废话。
“所以现在你承认是爸爸当家了?”陈栗。
“这点我一直承认好吧。”陈阳总怼陈陌,可陈陌依旧是他前半生最大的依靠。长兄如父,父母死的太早,陈陌是陈阳生长期中最重要的参考。而此时,陈阳希望自己成为陈陌那种人,坚定持重、大局性强、里外分明。
“啊,不想再聊任何可能走向深刻的话题。于是,是不是在爱的鼓掌,啪啪啪,啪啪?”陈栗他们都不太习惯煽情,因该说是拒绝煽情,从个体做起,“我们就要成为一个好人啦,普世意义上的好人,帮助弱者。”
兆青只是低着头淡淡笑着,不想打击这些自以为穷凶极恶的人。经久相处,兆青也能感受到,他们这些姓陈的,一直就是这个风格。为什么要走最偏的一条路,为什么不想遇到其他人。就是怕,随时随地被绊住。没什么能平白无故的滋生,暗示的前提本来就是某些信息与想法是存在的。无法暗示一个目不识丁的人他可阅万卷书,硬软件都不支持,这个暗示就不会奏效。没有谁能真正暗示另一个人什么,除非另一个人心里面有这个念头,即使有时他自己都不知道。暗示只能引发,却不能凭空捏造。
他们不是绝对善良的人,也不会无端作恶。
在某种意义上,这很冷漠却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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