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对方的话落, 手下的心跳比他神色诚实, 加遽了。
“”
秋漫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那么大力气, 刷一下收回了手, 沈曜握不及, 她雪白的手背红挣了一片。
双目大睁, 秋漫也说不清楚自己此刻的想法。
但是她的表情沈曜能分辨，像是在恐惧着什么一样。
沈曜脸上的笑容缓缓落了。
刚才是平静，现在变成了面无表情。
细微处, 秋漫能分辨出来不同，完全的不同。
“你看，你都知道。”
“你只是不想听。”
沈曜走了，向来温柔的人绝情起来，也是一点余地不留。
她惹沈曜生气了。
秋漫知道。
沈曜还带走了一点东西，秋漫努力维持的平静与理智。
门被关上, 咔哒一声如常, 力道也没有刻意加重, 太正常，反而显得更反常。
秋漫靠在门背后闭上眼, 呼吸跟着心脏，一颤一颤收缩, 难受极了。
缓缓蹲下身, 秋漫双手抱膝, 就这样坐在门后, 一动不动。
像是被静止了。
时间将近十二点, 郑茉莉洗漱完，在床上窝着刷完今天的微博，给魏梨点了赞，就想放下手机睡觉。
冷不丁，手机振了起来。
“漫漫吓人呐，这么晚打过来，我都要睡了。”
“怎么不说话，漫漫”
电话那头都是环境的噪点，好久都没说话，郑茉莉半夜接着这种电话把自己怵到了，“是人是鬼吱个声吧，我前几天才看了恐怖片嘤。”
“是我，茉莉。”
咕嘟，对方喝了口什么，嗓音哑的厉害，又轻又飘。
郑茉莉皱眉，“这是怎么了”
又是好一阵，秋漫道“你陪我说会儿话呗，就从蒋珺开始吧。”
“”郑茉莉黑人问号脸。
“没听错，就是他，聊聊吧。”
电话没打十分钟，秋漫把郑茉莉说的彻底懵了，“不是你这你对他但是你们之间的婚约退了啊，怎么又结婚了，秋漫你喝了多少，给我聊这玄幻故事，哪一年的啊”
“忘了，好久，好久之前的了。后面我就绝情灭爱了。”
郑茉莉疯了“几个月前你不是挺冷静的吗，怎么突然就看破红尘了”
“早看破了，我心理医生连着换了几个，也都拿我没办法啊。”
“你什么时候背着我又去看心理医生了什么没办法了”
“没办法，再进入这种关系。”秋漫又喝了口酒，“再进入亲密关系了。本能总是会要过度保护自己。”
“你说，他怎么会喜欢这种女人呢我想不通。”
郑茉莉麻木了“你继续，反正我已经跟不上你思维了，喝吧，不高兴就大口点。”
顿了顿，还是应了一句，“他是谁啊，哪种女人。”
“离了婚，支离破碎的女人。他圈子里哪家的优秀少爷你随意代入一下吧，不过他肯定比他们都好。”
“像沈曜这种钻石单身汉吗”
秋漫眼睫颤动，小小的发出一个音节，“嗯。”
“那是比较奇怪啊。”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给不出答案来，短期内我没想过这种关系，长期的话这辈子才开了个头，总有一天时间能治愈我吧，就算是不能，我还有爸爸大哥，二哥和三哥也不会和我离心了，我还有爱我的家庭。”
郑茉莉喉头哽住了，半晌，轻声试探道“是有谁对你表白了吗”
“还没，我没让他说出来，他失望的走了。”
“硬核”郑茉莉咋舌，“你这个做法倒真有几分绝情绝爱的感觉了，谁啊”
“一个非常、非常好的朋友。哦，也是以前了。”
“看你这反应，你不想拒绝人家嘛。”
默了默，秋漫“舍不得他难过。”
“那你就答应呗。不说话，怕了”
“怕”
郑茉莉“对啊，一方面知道做不回朋友，一方面又怕做不好恋人，他是不是对你很好醒醒，说不定你只是舍不得这种单箭头的好，现在犹豫徘徊，你不是没想好，你是懦弱啊秋漫。”
“已经到这个程度，不提你前面的玄幻内容，单论这几句，反正朋友是做不回去了，要么再进一步当恋人吧，要么能舍得就，当陌生人呗。”
“可是，”秋漫委屈，“我不想当陌生人。”
“那就再进一步拿出点勇气好不好，平时不是很横吗，喝了酒怎么这么怂了，没想到你还有这一面啊秋小漫。”
郑茉莉嘟囔“再说我看方翎也挺好的啊，青梅竹马知根知底的，你也不亏啊。”
秋漫所有话都哽在喉咙里，卡死了。
郑茉莉喂了半天，秋漫迷迷糊糊去按键，嘟囔，“让我想想。”
“想多久啊”
“两天。”
“怎么这个脸色，没睡好啊”餐厅中，秋霖问沈曜。
沈曜拿着平板翻了一页，头也不抬“认床。”
“你不经常出差吗，认个鬼”秋霖话没说完，一个转头，吓了一跳，“嚯，秋小漫，你怎么也这个脸色，晚上做贼去了”
沈曜手指尖顿了顿，没说话，头也没抬。
“纵`欲过度呗”秋朗跟在后面来，接了一句。
“噗”秋漫刚从秋霖手上抢过水杯，灌的半口水全喷秋朗身上了。
“好好说话”秋霖训道。
秋朗拿纸巾擦t恤，不忿，“我哪句说错了，昨天半夜连着灌了四五杯鸡尾酒，让曜哥送回去，半夜酒醒了又上来查我房，查完拉着我又喝这不叫过度我都要被她灌吐了好么”
秋霖看秋朗一眼“你这红光满面活蹦乱跳的，谁信”
“那是我身体素质斐然，要不然昨晚去找你试试，她这酒量，我不信你还爬得起来”
秋漫抓了把头发，一言不发，走了。
秋朗“这是怎么了，生气了艹，还真去窗边坐下了，我去捞她回来。”
人捞回来，秋漫点了份小米粥，吃的像猫儿一样慢。
沈曜没点咖啡，难得点了杯牛奶，秋漫猜他胃疼，他只在家早上才喝牛奶。
“怎么又都不说话了”秋霖用肩膀挨了挨沈曜，“昨天聊得如何，纪甜这么积极，又漂亮又能干，真也不行啊”
“就那样。”冷冷淡淡的声线。
秋漫抬头觑了沈曜一眼，对方没反应，她又将脸埋碗里去。
“哎，听说昨天你晚上遛弯遇到纪豪了啊”说到纪甜，秋朗倒是想到她弟。
“唔。”
秋朗挤眉，“你们这缘分，可以的啊，你觉得纪豪如何”
秋漫嘀咕“挺好的。”
“是吧，刚毕业没多久，家里资源捧着演戏玩儿，就算是玩儿的有这个成绩都不错了，也还没女朋友呢。”秋朗道，“你这什么眼神，昨天不是你夸人家皮相骨相俱佳的嗷，你还学会出暗招了”
秋漫晲眼，在桌子下踩了秋朗一脚，没留力。
秋朗“你们这一个二个的，德行秋漫你现在还小，眼睛别长头顶上，不然等你到秋霖这个年纪，你以为你能像曜哥一样受欢迎可拉倒吧”
“”啪嗒，沈曜将杯子放下，发出清脆一声。
沈曜面无表情，秋朗也觉出几分不妥，噤声了。
迎面来一人，一副墨镜特别有辨识度，“朗哥，漫漫，好巧。”
秋朗“巧”
秋漫点了点头。
周围没几个人，纪豪把墨镜摘了，沈曜也抬头认真看了看纪豪。
“早上助理说，拍卖会的拍品已经出来了，东西都拿齐了，漫漫你什么时候有空啊”
秋霖愣了愣，看向秋漫，沈曜目光又放回了自己的平板上。
秋漫宿醉的脑子转了转，“哦，是看珠宝品质对吧都有空的”
“那我等会，”纪豪看了一眼手表，“早饭后给你打电话”
秋漫点头。
纪豪在包里掏了掏，放了一粒薄荷糖放秋漫面前，“昨天喝多了吧，请你吃颗糖。”
前面纪甜叫纪豪了，大小姐声音不太耐烦，纪豪对众人摆了摆手，“先走了。等会联系啊漫漫。”
人走了，剩了颗薄荷糖摆秋漫面前。
秋朗“啧啧，这糖看起来挺提神，我也想要吃。”
秋漫伸手抓过糖，沈曜眼睫抬了抬，秋朗促狭，“怎么，怕我跟你抢啊，怎么可能唔”
秋漫拆了糖，一把塞秋朗嘴里了，没好气，“喜欢就给你吃”
秋朗“”
“饭堵不上你的嘴”
“阿曜，小霖，小朗，秋秋也在啊”蒋今歌提着包走了过来。
“小姨。”
“蒋姨。”
“蒋姨。”
“蒋姨。”
蒋今歌微笑和众人打完招呼，脚步却没动。
沈曜会意“小姨，还有什么事吗”
蒋今歌打了个哈欠，有些无奈，“还能有什么事啊，你爷爷大清早又给我打电话了，你说能是什么”
自然是婚姻大事。
秋漫瞅沈曜，沈曜挽起一个笑，面色如常“那就是他想你了，话说老爷子这几年经常思乡情切想回来看看，经常念叨你们呢”
蒋今歌气笑了，“行行，是想我了好吧。”
“小姨你又漂亮又会哄人，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啊。”
“你哟，面对我嘴这么甜，要是面对其他”话顿了顿，蒋今歌轻咳一声，“总之老爷子这次给我下死命令了，在这儿也不用工作，下午来找我，不准再推脱了哦。”
“蒋姨，就光带曜哥啊，其他的大龄青年不能跟去开开眼”秋朗挑眉。
“小朗你哪里需要我，你爸该头疼的是备选项太多才对”
蒋今歌笑容一敛，点了点沈曜，强调，“下午啊，说好了，走了。”
等大家吃的差不多，秋朗被踹去结账。
秋霖感觉不太对，看秋漫和沈曜，“我说今儿聊天这么费劲呢，我唱独角戏。你们怎么一句话也不说了，吵架了”
秋漫“没。”
沈曜“嗯。”
“”秋漫。
“”秋霖。
沈曜起身，“我先回酒店，有点工作上的事情找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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