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姜泓“特别作怪”的评价,虞舟真是喜忧参半。
从某种程度来说上她的确有异于常人的思维,很跳跃很无厘头,说不上来有什么道理。其次,“作怪”这样的评语显然不是正面的,无论是从谁的口中说出来都会觉得被评价的这个人不是事儿妈就是鸡婆,而她一个积极向上的大好女青年被冠以这样的评价,实在是很难高兴起来。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说明我这样的人比较不容易被欺负。”虞舟颇为得意地道。
姜泓瞥了她一眼,呵,自愈能力还挺不一般,很好,这真是姜太太这个位置所需要的。
“姜总姜夫人,恭喜恭喜啊!”忽然,从斜前方走来一个头发灰白的老头子,面带喜色,仿佛是他本人结婚一样。
虞舟迅速在脑海里查阅此人的来头,发现一一对不上号。
“瑞华集团的董事长。”郑曼丽不知从哪里飘了过来,迅速掠过她的身边走到那老头子旁侧去。
虞舟还未露出社交笑容,便先瞧见她捧起了一张笑脸。
“马总亲自前来,真是给足了咱们泓哥哥面子啊!”郑曼丽一改方才怼人的姿态,笑得宛如一朵迎风招展的太阳花儿。
马仕明一见她就头疼得要紧,连连摆头:“郑总啊,你那笔货款不是我不签,实在是程序还没有走完啊。”
“泓哥哥大喜的日子说什么货款不货款的啊,来,马总,你要是瞧得起侄女儿咱们就一起给新人敬一杯!”郑曼丽笑靥如花地道。
马仕明见她不提货款的事儿,自然是什么都好。
虞舟陪同姜泓举杯,小小地浅酌了一口。一晚上过去了,来来往往的人无数,她就只喝了两杯香槟。
反观郑曼丽,一小杯黄澄澄的洋酒一口饮尽,然后便笑眯眯地盯着马仕明。
“马总,祝福不能剩哦!”
马仕明同样一饮而尽。
“马总,虽说咱们一起祝福了新人,想必你还不认识姜夫人吧?”郑曼丽眼珠子一转,立马又打起了下一杯的主意,她道,“我给你介绍一下姜夫人,虞舟,是不是很好听的名字啊?”
虞舟的脑筋转得并不比郑曼丽慢,立刻明白她想做什么。
“马总,第一次见面,还请日后多多关照。”虞舟主动举杯。
马仕明自然要接下这一杯,新娘的面子可以不给但姜泓夫人的面子不能不给,何况姜泓就在旁边看着呢。
“姜夫人,幸会幸会!”马仕明一张老脸红顿顿的,像是自带的高原红又像是酒意染上的红晕,看起来有些可喜。
“来来,我也陪一杯!”郑曼丽在旁边兴奋地吆喝道。
接下来的十五分钟内,郑曼丽使出了十八般武艺来劝酒,姜氏夫妇则作壁上观,只见马仕明眼神越来越迷糊身形越来越晃荡,直至彻底倒下。
眼看马仕明被扶走,郑曼丽终于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容。
“老东西,我玩不死你。”
虞舟深感佩服。
“你跟他较什么劲?”姜泓表示不欣赏这样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
喝倒了马仕明,郑曼丽也没好到哪里去。她满脸通红打了一个酒嗝儿,随手将酒杯放在路过的侍应生的盘子里,拍拍手道:“跟他好生谈过两回没什么成效,既然他不想谈那就喝啰!”
显然,姜泓理解不了她的做法,道:“你也喝了不少,去休息一下吧。”
郑曼丽虽一向能喝但今晚确实喝了不少,身形晃悠了两下,开始左脚拌右脚。
虞舟瞥了一眼姜泓,他完全没反应。
“郑小姐,你还能走吗?”
郑曼丽直接将手一伸:“得靠你扶一把了,谢谢啊。”
虞舟上前扶着她,姜泓扔下一句:“把她送到后面的休息室去吧。”
虞舟:“……”
“找不到路?”姜泓见她又开始朝自己瞪眼了。
虞舟:“你不来帮一把?”
姜泓恰到好处地笑了起来,道:“已婚,不方便了。”
虞舟磨牙。
“行了行了,酒没把我喝吐你俩别把我整吐了。”郑曼丽半靠在虞舟的肩上摆了摆手。
“走。”虞舟扶着她朝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路上,郑曼丽单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眯着眼两颊绯红,笑眯眯地问:“虞舟啊,你和姜泓的相处模式挺有意思的呀。”
“每对夫妻都有他们独特的相处模式,旁人看似不正常的其实都很正常。”虞舟道。
“哦,那是我太孤陋寡闻了。”郑曼丽点头。
虞舟不知道她是不是看出来点儿什么了,毕竟她看起来实在是个聪明人。
虞舟将她扶到了休息室,说是休息室其实更像是一个小型宴会厅,中间是大大的空地,四周摆放了棕色的宽大沙发。虞舟将郑曼丽扶到最里面的隔间,轻轻将她放倒在沙发上,再帮她解开衬衣上方的两颗扣子。
郑曼丽满面春风,抬手就摸上了虞舟的脸蛋儿:“原来姜泓喜欢你这样的小绵羊啊。”
才怪。
虞舟按下她的手,道:“你先躺着,我去给你弄杯热水来。”
虞舟转身往茶水间去了,郑曼丽双手交叠放在胸前,眼神意味深长地盯着虞舟的背影。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一夜之间就揽去了G城大半女人的嫉妒,比起她是如何俘获了姜泓的心她却是更好奇她如何能占稳姜太太的位置。
“水来了,温的。”思至途中,虞舟已经将水杯放在了郑曼丽的面前。
“谢谢。”
一杯温水对于醉酒的人实在是太必要了,温水下肚,感觉头脑都清醒了一半。
“你好好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就先去前面了。”虞舟见她缓过神来后说道。
“唔,好。”郑曼丽捧着水杯满足地道。
虞舟微微一笑,起身往外面走去。
“咔哒!”外间传来大门上锁的声音。
“你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
女人的声音一出来虞舟便迅速躲入了茶水间的门后面,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何会出现这下意识地动作。透过门缝她看见一个身着玫红色裙子的女人背抵着大门,面容不虞地盯着她对面的男人。
“姜岩,我们母子跟了你这么多年,无名无分也就罢了,可你当初是怎么说的,一旦你进入董事会你就会给明明安排个位置!”
姜岩?是她的公公啊!虞舟难掩惊骇,背靠墙壁双目圆瞪。
“阿柳,你这是做什么?咱们这么多年的情分我还会亏待你和明明不成?是,我以前承诺过会给明明安排个合适的职务,可现在姜家掌权的不是我,是老太太啊!再说了,明明懒散爱玩,逼着他到公司来上班也不是好事,起码得尊重他的意愿不是?”姜岩回道。
虞舟看不清他的神色,却觉得在她面前温和儒雅的公公此时像是个玩弄感情的骗子,巧言令色,让人作呕得慌。
“明明的意愿?他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他知道什么叫竞争什么叫社会的残酷啊!咱们做父母的难道就任由他这样玩下去了吗?他也是你的孩子,为什么你不能对待他不能像对待姜泓一样,一视同仁!”
这位女士步步紧逼,想必是打定注意要在今天求个说法。如若今日没个结果,此处是姜家大宴宾客之地,以她现在是的气势指不定会跑到前面的宴会厅去说点儿什么,到时候姜家的脸面就保不住了。
姜岩大概也想到了,努力平复了语气,缓缓地道:“阿柳,你跟我的时候说没名没分亦可,我这才同意你待在我身边,如今你却要明明和姜泓一个待遇,你觉得这是不是强人所难呢?”
那位女士冷笑道:“从前不计较是因为我只身一人,吃饱穿暖就够了,没那么多想法。可如今明明大了,我再不替他向你这个父亲争取,恐怕他这一辈子就庸庸碌碌地过了。”
“原来你也知道他资质平庸啊。”
“姜岩你什么意思?”
“明明小的时候你对他溺爱有加,生怕我这个做父亲的苛待了他。如今大了,没有安身立命的本事了,你这才着急了?”
“姜岩!”那位女士暴喝一声,显然对他这冷嘲热讽的语气不忿。
“阿柳,今日是姜泓的好日子,我劝过你不要来的,可你就是不听话。”姜岩叹气,“老太太说了,姜泓成了家就要接手立人,立人在集团的份量众所周知,老太太大约是想直接将位置传给他。如果你还想平平稳稳地过日子,我劝你等会儿悄悄走了,不要想着闹出什么动静来。”
“呵!”
“不然,即使老太太懒得收拾你,想必姜泓也不肯放过你。”
虞舟屏住了呼吸,听得心惊肉跳。等了好一半天了外面也没有动静,她侧头一看,外面早已空空如也。
虞舟从门后面走出来,小腿因为紧张站得有些发酸。她站了一会儿,没出去,转头朝沙发上的郑曼丽走来了。
“郑小姐。”
“我什么都没听到。”黑暗中,郑曼丽眯着眼道。
“是吗?可你看起来丝毫不惊讶啊,难道是事先就知情?”
郑曼丽心道:好聪明的女人,仅凭她的反应就敢推测出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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