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彩容不傻, 自然也感觉到了林易棉对她的那份不友善, 但她好像也不是很在乎, 笑了笑, 低头继续往前走,倒是没有再提刚刚那个话题。
周久穗慢走了几步, 与林易棉回到了同一个平行线上,用肩膀碰了碰她的手臂,没话找话说:“喂, 意面姐, 问你一个问题, 幼稚鬼想不想找个女朋友啊?我家楼下有一只京巴, 准备配、种呢, 要不我给它介绍一下?”
这问题可能真的太幼稚了,原本跟林易棉走一起的圆圆怪怪地看了她一眼后,瞬间就加快了步伐, 朝前面两步之远的万彩容跑了过去。
现在就剩下她们二人,林易棉还是那副爱理不理的样子,面无表情说:“它绝育了, 我记得你当时还去看过它。”
“好吧。”周久穗试图拉扯话题失败, 还被林易棉无意中点破了这份强撑着搭话的尴尬, 顿了顿:“林易棉,我其实是想问你那个...哎?你干吗?”
手心蓦地一热,周久穗步子还迈在路中间,手指却被人十指紧扣的拉住, 旁边有个巡逻车缓缓开过,林易棉手心里的那份潮湿在周久穗的掌心中变得温热,二人肌肤间的摩擦也不过数秒之间的事情,仅那说话的功夫,她的手便被林易棉完全捕获,彻底地被对方握住。
二人面对面地停了下来,周久穗的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有些震惊,又有点呆滞。
林易棉的手就在这个时候放开了,周久穗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脸,林易棉不躲不闪,表情镇定自若,还是那副熟悉的冷脸模样,语气却很理直气壮:“周组长,别走路中间,影响交通。”
这话讲得,好像还是周久穗的错?周久穗心里震撼非凡,嘴上却不甘示弱道:“林易棉,刚刚那辆车的速度连蚂蚁都压不死,你说谁影响交通?再说,你提醒就提醒啊,你拉我干吗?不是,你牵我干吗?还有,你手怎么那么湿啊?你是雨女吗?”
炮轰似的发问,林易棉不紧不慢地直视着她的眼睛,嘴角往上扯了扯,失笑道:“你倒是挺会给人取外号。”
“这是重点吗?”周久穗很难相信她对拉自己手的动作这么无所谓:“林易棉,你...你发现没有,你很会转移话题,刚刚不是我的问题,我没阻碍交通,你下次喊我一声就行了,你这样一扯我,我都忘了我刚刚要说什么。”
但不管是谁的问题,二人的的确确是牵手了,周久穗内心还是有些不可置信,她只是觉得哪怕林易棉真的要提醒她有车子路过,也没必要去十指紧扣吧?
而且,她手心怎么那么潮湿啊?周久穗发完呆,意识到林易棉已经走远了,又跟在她屁股后面小跑了上去,小声问她:“林易棉,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我看你脸色也还好啊,怎么手湿成那样?”
林易棉嘴里在嚼糖,掀起眼皮子瞧了眼周久穗,没说话。
那应该没什么事吧?周久穗自己在心里自问自答,却也不太放心,不再敢上前与万彩容她们私聊了,后面就全程寸步不离地跟着林易棉,生怕她一个意外倒下去。
毕竟林易棉今天真的太辛苦了,周久穗自身的感冒,爬山出出汗倒还好,可像林易棉这种走半天都面不改色的人才有问题吧?周久穗心里忐忑了一下,也不知道是自己想太多,还是林易棉真的死鸭子嘴硬,周久穗忽然就意识到她往日对林易棉的了解是不是太少了?
“林易棉,你平时有健身吗?为什么你爬山都好轻松的样子?”周久穗不喜欢太僵硬的气氛,林易棉不爱讲话,她就没话找话地跟她谈:“你是农村长大的吗?你还会种菜,不太像城里长大的人呀。”
“我跟我外婆在乡下住到了十岁。”林易棉没反感她的问题,不疾不徐地开口回答:“后面回到北京读初中,高中,大学。”
“你在北京长大的呀?”周久穗有些惊讶:“那你怎么会来我们市里?你在这里有朋友吗?”
“过去有。”林易棉脸上闪过一抹转瞬而过的怔色,想了半天,断断续续说:“我父母不太支持我的个人生活方式,所以我离开了北京。”
“个人生活方式?”周久穗总觉得这个形容词充满了深意:“那你这些年在外地都没回去看过他们吗?”
林易棉却没接着回答,反而转头问她:“周组长,你会觉得我离开父母很任性吗?”
“我觉得不觉得,你会在乎吗?”周久穗被她问得一懵,下意识道:“林易棉,如果当初你一意孤行离开家里,也不太像会在乎我们这些外人看法的人,你很有主见,有自己的想法,不管我觉不觉得,我认为你自己过得舒服就好,我对你的这个人虽然有点意见,但是对你的生活方式完全可以接受并理解。”
林易棉对视着她的眼,阳光透过路边的树木,有层层的光晕打在林易棉的脸上,林易棉唇边扬起一抹笑容,显得明媚又好看:“那你呢?你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吗?”
没有,两个大字凸显在周久穗的心里,周久穗抿抿嘴:“我...我不能离开我爸妈,我爸有心脏病,他们的人生除了彼此之外,只有我,哪怕有一天我真的很幸运地找到了对象,我也离开不了我父母,我不能因为另外一个人,去伤害两个爱我的家人。”
林易棉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往好的地方想,也许他们会相处的很愉快。”
“其实我爸妈很好相处的。”周久穗觉得林易棉在这方面还是蛮贴心的,灰溜溜地摸了下额头上的刘海,笑着自我安慰说:“我妈妈虽然脾气不好,但她是刀子嘴豆腐心,我爸更好说话,只要他们能接受我喜欢的是女人,那我可以做到让所有人都不受委屈。”
“你很成熟,周组长。”两人越谈越深入,林易棉淡淡的语调渐渐变得温和了起来:“做你的女朋友会很幸福。”
周久穗心里乐开了花,表面却装作不在乎道:“也还好了,我就是比较靠谱,我跟你讲林易棉,姬圈,你知道姬圈吧?就是女、同性、恋的圈子,里面特别特别乱,像我这种又乖又专一的女人,真的不好找了,虽然我家里情况目前确实有点复杂,而且还住父母一起,又没买房,车子又那样,人...林易棉,我长得不难看吧?你看我,又好看又专一,去哪里找我这么好的女朋友?”
“别装了,周组长。”林易棉挑挑眉,一眼看破她内心的窃喜:“你就是想听我夸你。”
周久穗也意识到自己的意图太明显了,尴尬地嘿嘿一笑,赶紧给自己挽尊:“那咱们来互夸行不行?我先来,林组长这个人呢,聪明,漂亮,大方...嗯,大方就算了,好学,对,好学,还会做菜,还会挣钱,有能力,嗯,还有什么?”周久穗实在是想不出来了,撇头反问林易棉说:“林易棉,你自己最喜欢自己的一点是什么?”
“我手指好看。”
周久穗:“...”
林易棉说完面不改色地抿了下嘴,定定地觑了周久穗一眼,依然是惯有的居高临下的姿态:“它可以帮我做很多事,弹钢琴、弹吉他、按摩。”
不要再炫耀了!周久穗神色已然恢复正常,清了清嗓子:“你留那么长的指甲,现在能干什么?”
“看来你挺关注我的手指。”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周久穗恼羞成怒,拔腿准备走人:“林易棉,别那么多废话,你再磨磨蹭蹭就天黑了!我跟你讲,你看看地上,地上的蚂蚁都比你走得快,你快点!”
一路平安下山,前面那两个大学生不知不觉已经和她们分开了,林易棉已经预定了一辆快车回酒店,上车后,高经理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林易棉跟他汇报了一下当前的情况,高经理又叮嘱了两句,就把电话挂了。
周久穗终于松了一口气,跟出租车司机打嘴炮道:“都快下午五点了,师傅,你把空调开低点,我们今天上山求佛,那激动的劲儿啊,到现在都没缓过来,真的是太热了。”
那司机是本地人,在前头满是自豪地笑道:“第一次来吧?这山太高了,别说夏天,冬天你都受不了。”
冬天这边会下雪,听说满山都会被雪雾笼罩,周久穗今天没爬山,其实心里多少还是有点遗憾,听司机侃侃而谈地描述冬天的美景,心里一阵心旷神怡,也不知道是脑抽了,还是真的傻了,竟然扭头对着林易棉来了一句:“那我们冬天也来吧。”
说完,分明看到林易棉愣住了。
周久穗话出口,收不回来,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别说林易棉跟她关系一直水火不容,就算真的是普通同事,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邀约,正常人都会被拒绝吧?周久穗心里后悔得差点跳车,忍不住在心里狠狠把自己骂了一顿,周久穗你是神经病吗?你找谁不好,你找林易棉约个屁呀?难道你不知道林易棉讨厌你吗?你这不是在自讨苦吃吗?
“好。”
等等,好?
周久穗蓦地转头,林易棉刚刚那回答声太轻了,就像不在她嘴里吐出来的一般,周久穗想确认一遍,又不好意思再开口,直直地盯着林易棉的脸看了半响:“啊?”
林易棉用一种超淡然的神情回看着她,语气却是坚定的:“我们元旦应该会有假过来。”
她说的是我们,周久穗觉得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被击中,一下沉淀下去,多了一抹踏实的感觉,跟着却撇撇嘴,满不在乎道:“哦,再看吧,说不定我突然就不想来了。”
林易棉嘴角轻勾,倒是也不介意她的态度,轻笑道:“刚刚还夸你成熟,才几分钟时间,又变得跟幼稚鬼一样了?”
“谁跟它一样了。”周久穗脸一红,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外头的热气给熏得,恼羞成怒说:“来就来啊,不就是爬山嘛!说好了,林易棉,元旦你跟我一起来爬山!谁不来谁是小狗!”
林易棉把头转过来,眼里闪过一抹笑意:“还真是个小孩子脾气。”
周久穗:“...”
你就直接说我幼稚吧姐姐!
作者有话要说:意面姐解锁技能:十指紧扣
九岁:你有话不能好好说,拉什么手?
论单身狗注定单身的一百种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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