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漂亮的小娘子

    出了庄子二哥就对陆甜甜比了个大拇指:“妹儿,哥哥刮目相看。”

    陆甜甜疑惑的看着他,“二哥,此话何解?妹妹有做什么吗?”是阻止了一场流血事件吗,她只是觉得玻璃珠的配方不值得拿这么多人的命来换而已。老天厚待,让她站在一个时代的文明上看这个世界,她希望大家都能过好,算是弥补前世造下的罪孽吧。

    “没有,妹妹做什么都是对的。”陆修轻拍她的头,他们陆家该拿什么来守护这个纯美的女孩,她人生的所有黑暗就让哥哥们来承担吧。

    “打道回府。”陆修扶着陆甜甜上马车,他得派人过来接管庄子,另外还得快点回去和几个兄弟商量一下。

    最近因为要筹备妹妹的婚礼,家里人都归家了,现在婚礼取消,正好商量商量生意上的事情。

    “不要,”陆甜甜撒娇,“二哥,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妹妹想逛逛再回去。”

    “不行,你一个人哥哥不放心。”

    “哥……”陆甜甜摇他手臂,没有男人能抗拒她绵软的嗓音和哀求的眼神,哥哥也不例外。

    果然,陆修无奈,勉强同意陆甜甜可以转道去逛逛,他留下了四个随从和马车,自己带着小厮骑马回府。

    主仆三人兴奋了好久,虽然家里比较宠溺,但是陆家一般都是限制陆甜甜自己出门的,她容貌过盛,容易引起他人的觊觎。

    天色尚早,陆甜甜先去采购了一些衣裳首饰,临近饭点的时候她们找了京师最有名的天香楼用餐,前世景逸带她来吃过几次,相比宫中的佳肴,这里的菜色也别有一番风味。

    陆家本家位处京师郊外,本是普通的员外家,虽然家里钱财颇丰却行事非常低调。毕竟天子脚下,随便得罪一个都有可能是某权贵家的管家,陆家人很少出入这种权贵聚集之地。可是陆甜甜不了解这些事情,吃饭当然是哪里好吃去哪,她才不管是不是天下第一楼,权贵聚集地。

    一只纤白的柔软玉手从马车里伸出时就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虽然戴着长帷帽头脸遮的严严实实,但娉婷婀娜的身姿,柔软如玉的肌肤可遮掩不住,这一定是个绝色佳人,就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娘子了。

    二楼的一众纨绔子弟中,坐在窗边的左令尹嫡子王谦之手中的酒都忘了喝,一直端着,直至陆甜甜进入楼里才收回视线。

    对面的人见状调侃,“谦之兄对楼下的比试都不敢兴趣,却对一个遮掩严实的小娘子目不转睛。真是惜花之人。”

    “楼下一群穷酸秀才的比试有何看头,不过是进入我等圈中的投名状尔。”王谦之对于楼下热火朝天的诗词论辩嗤之以鼻,他一口酒倒入口中,断言:“刚刚进入酒楼的小娘子长的肯定不差。”

    “何以见得?”有人问。

    王谦之笑的略微得意,明明长相端正,却因长期酒色不离,面无三两肉,眼袋浮肿,笑起来平白多了几分下流,“实践出真知。”

    有人神色厌恶,却不得不端起笑容迎合。“谦之兄百花丛中过,这等眼力劲我等自愧弗如。”

    “我们何不看看去,在这里猜来猜去有啥意思。”有人提问,看马车样式也不是什么惹不起的权贵。

    “不可,怎能做这等违法乱纪之事。”王谦之说。

    说话之人呆愣了一瞬,这不是我们的常态吗,什么时候这样假正经了。那人回想一下,貌似最近他们因为强抢民女一事被人状告御前,作为太后子侄的谦之兄被太后娘娘召见了,莫不是被训斥了?

    他抬头看见王谦之的眼神后秒懂,就算要看美佳人也不能在这名满天下的天香楼。“呵呵,对对,我们怎能做这种事,还是谦之兄有礼。”

    陆甜甜还不知道又有人盯上她了,在小二的带领下坐在二楼的雅间里。

    “小姐,这里好热闹,底下全是人。”翠竹勾着头往下看,一大群读书人在下面。

    “客官,楼下是诗词辩论赛,承蒙天下读书人看的起,每月初一我们天香楼就会举行一场,有学之士皆可参加。”天香楼小二骄傲道:“前两天一个外地学子就是因为在辩论赛上大出光彩被李尚书看中了。”

    “啊,古公子也在那。”墨菊指着楼下的一个人叫道。

    陆甜甜来了兴致,楼下那个一身青色衣袍的书生不是古岳是谁。在她的印象里古岳踏实务实,性格腼腆,只是没想到他也会参加这种明显为攀附权贵而举行的诗文辩论赛。

    “岳兄,该你上了,来都来了。”后面一个学子推了古岳一把。

    古岳涨红了脸,踌躇不前,他甚少参与这类聚会。“岳兄,想想你的小青梅,难道你想把她拱手让人。”那人又说。

    古岳听了脸色一变,正了正衣冠,深吸一口气上去了,他作了揖,“这位兄台,请。”

    “今日第四场,衡山书院古岳对松风书院陈阳。”中间站着的一个老夫子看了看二人,撩了一下美须,他是天香楼重金请来的国子监张夫子。

    “前面已经比试过诗词歌赋了,这一次我们来个对子如何,二位公子可有异议?”

    “可。”松风书院陈阳看起来胸有成竹。

    “小生无异议。”古岳说道,他为专心准备科举,其实并不台擅长这类词文游戏。不过现在骑虎难下,不行也得上。

    “恩,那衡山书院先来。”

    古岳沉思,片刻后道:“月朗星稀晴空夜”。这是个相对简单的对子,不过意境上很美,但是要对的上也不容易。

    “荷香风清雾霭池”对面马上接口道,看来他深谙此类研究。

    对面一开口,大厅里一片叫好,这个对子,不仅字型对的上,寓意也很美。跟古岳来的几个人都急了,他们书院平常都比较务实,很少接触这类游戏类词文,哪想这次比试居然是对子。而且看样子岳兄兜不住。

    松风书院陈阳傲慢的看向古岳,“该我了。”他踱了两步,一字一句道:“闲种门中木。”

    此对一出,全场鸦雀无声,陈阳笑的满含深意。这一对其实是他出重金所得,就是为了在这诗会上露脸,国子监的张夫子也是他提前打点好的。

    谁叫你这么不走运,那就不好意思了,只能做我成名的踏脚石。

    古岳沉着脸,别看这个联简单,其实是个拆字联,门中木对‘闲’,中木对‘种’,还是倒字联。这个对子很难,最起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想不出来。

    他轻叹一口气,“小生甘拜下风。”

    不想陈阳傲慢无礼,“呵,衡山书院不过如此。”

    “你……”古岳气红了脸,“小生学识不精,兄台为何牵连师门。”

    “也是,你这种学识的以后还是不要上台了,区区一个对子都对不上,上台来只会给师门抹黑。”他继续嘲讽。听闻当朝大臣王太师生平最厌恶衡山书院的学子,他这是进入太师门下的投名状。

    “怎么说话的,我们岳兄的学识衡山数一数二,只是不精于对子而已。”衡山书院的几个人怒辩。

    “就这水平还数一数二,没本事快点下去,你们衡山书院以后还是不要来了。”陈阳说话非常难听。

    古岳面色通红,今日若是直接从这里下去了,今后不论是他,就算他的师门都会名誉扫地。

    “区区一个对子,就值得你在这里大放厥词?”陆甜甜突然扬声说。

    一个女人的声音出现,众人都抬头看向二楼雅间,“读书人应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区区一个对子,就让你眼睛长头顶,这是读书人的所为吗?我看你才是该下去。”

    古岳眼睛一亮,“甜甜。”带着帷幕他也认得出来,不过想想他现在的难堪处境被甜甜看见,他脸色涨的更红了。

    陆甜甜下了楼,墨菊拉都拉不住,最后没办法陪小姐下来。

    二楼雅间一角,王谦之嘴角一勾,“有意思。”

    “哪里来的小娘子,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陈阳气急。

    “就是呀,小娘子还蒙着面呢,莫非是个漂亮的小娘子,哈哈。”有学子调笑。

    古岳拉了拉她,“甜甜,快下去。”

    “作为女子的我来和你比比。”陆甜甜扬声说。敢欺负她的小竹马,看她不虐死他。陆甜甜气的牙痒痒。

    “我为什么要和女人比,有辱斯文!”

    “呵,区区一个对子而已,娱乐大众的玩意,你要是连女人都比不过才该羞愧。”陆甜甜看向中间的张夫子,“老夫子以为如何,我若是能对出刚才的对子,可否参加比赛?”

    国子监张夫子颇为感兴趣,他笑呵呵的说,“当然可以。学识不分男女。若是这位小姐能够对上刚才的对子,老夫批准你上台比试。”

    “思耕心上田。”陆甜甜微笑,“陈公子,请。”

    古岳听后呆愣片刻,“思耕心上田对闲中门中木。妙!”甜甜什么时候学识这么好了。

    “好!”张夫子一口叫道。

    “小姐学识不错,现在该松风书院出题了。”

    和女人比试的事情已成定局,松风书院陈阳咬牙切齿,今日不论输赢,他都讨不了好,前面所做的一切准备都作废,他快气疯了,挑衅道:“两猿截木山中,问猴儿如何对锯。”

    这个狗东西,陆甜甜秒回:“匹马隐身泥里,看畜生怎样出蹄”

    “你!”陈阳怒极攻心,开始口无遮拦,他手指向陆倾瑶,“两日为昌,既然不是娼妓之娼,为何加口便唱。”

    “两土为圭,既然不是乌龟之龟,为何加卜为卦。”

    台下有人哈哈大笑,松风书院连个女人都对不过,被人在台上指着鼻子骂,真是斯文扫地。古岳眼睛亮晶晶的看向陆甜甜。

    “岂有此理!”

    “有何不对!”陆甜甜轻笑,“你还不认输?”

    “最后一联,你若能对出,我认输。”陈阳气的团团转,片刻后道:“抓抓痒痒,痒痒抓抓。不抓不痒,不痒不抓。越抓越痒,越痒越抓。”

    “哈,这一联绝对。”旁边有人说,这个陈阳在对子上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张夫子:“这位小姐,可否对出这一联呀?”

    陆甜甜没有答话,却围着陈阳转了一圈,把他都看的发毛了,才慢慢开口:“生生死死,死死生生,有生有死,有死有生。先生先死,先死先生。”

    “你、你……”陈阳闻言一口气没上来,晕倒了!

    呃,陆甜甜愕然,身体这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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