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黄少天惊得差点把盘子都摔了。“老妈你走火入魔了！你真的走火入魔了！这妹子还未成年好不好？你居然肖想自己的儿子对一个未成年少女下毒手，你儿子是这么禽兽的人吗？！”
“是吗？小蕊没满十八岁？”母上疑惑地问，看上去应该是十八九岁的样子了呀！
“还差几个月吧！”黄少天说。
“那也没差多少嘛！”母上横他一眼。
“就算她明天就十八岁了，也差我快八岁了好不好？代沟！代沟！”
母上嗤笑出来：“什么代沟？又不是差了一轮！我看你们两个站在一起还蛮登对的！反正你自己也是一副小孩子脾气。”在做母亲的眼里，孩子就是长不大的。
黄少天无奈望了望天，说：“老妈，你最近怎么回事啊？自从半年前开始你好像就对我找对象这件事特别关注，以前也没见你这样。”
“因为你现在已经二十五了，别家孩子正常念书毕业工作，到二十五岁基本都有正经女朋友了，有些还能谈婚论嫁了，可你呢？”母上重重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前还早恋呢，现在反而不找女朋友，还嫌人家年纪小……”
“停停停停停！说事情就说事情，翻旧账就没意思了啊！”黄少天嚷嚷，又接着道：“再说又不是单单年纪的问题，这丫头可是我们蓝雨建队以来第一个妹子，万众瞩目，众星捧月，三千宠爱于一身，要是被我一个人霸占，可是会被千夫所指的！而且，我还想再赢一个冠军呢，现在哪有心思谈恋爱？你不要看别人，你看我们队里——不，你看我们整个荣耀联盟有谁结婚谈恋爱的？大家说好要一起单身直到退役！所以找女朋友的事情，等我过两年退役了再说吧！”
母上气定神闲地睨他一眼，凉凉开口：“罗里吧嗦讲了那么多有的没的，我怎么就没听到你说一句是因为不喜欢才没动心思。”
“呃……”
黄少天一下子被噎住了，想再补充的时候，母上大人已经嫌弃地驱赶他了。
“走吧走吧，不要你洗了，等你爸回来让他洗！你快出去，别把人家一个人留在外面无聊。”
“喂喂喂，黄太太，你这就过分了，是你把我叫进来洗盘子的……！”
黄少天叽叽喳喳地被推出厨房，就看到孙蕊坐在沙发上一脸好奇地望着他。
“咳咳……”他有点心虚，咳嗽了两下过去。
孙蕊的热可可喝完了，杯子里空空的，黄少天拿过杯子问她：“要不要再喝个柚子茶？”
“不要了，连喝甜的很腻，我想喝热水。”
客厅的热水壶空了，黄少天回厨房给她倒了一杯热水。
孙蕊正在吃蛋散，咬得“卡嚓卡嚓”，腮帮子一鼓一鼓像只仓鼠，对他说：“这个蛋散好好吃呀，我在外面从没吃过这么香的！”
黄少天不由笑了，把水放到茶几上，顺手也拿了个蛋散放进嘴里，一样吃得“卡嚓卡嚓”，他说：“这是我妈自己炸的，新鲜。用的油和料也好，当然比外面买的好吃。”
“阿姨真厉害！”她吃不停地称赞。
“嗯……估计也是太闲了没事做。现在的人谁还高兴这么弄，费的时间和人力成本其实根本不划算。”黄少天说。
“阿姨肯定是想让你吃到最好吃的，怎么可能是因为太闲啊！”孙蕊歪头教育他。
黄少天一愣，继而“嘿嘿”两声咧嘴笑开，笑得两颗虎牙也露了出来，更多显了几分稚气和暖意。
“我当然知道！就是对自己老妈，太真情实感觉得太肉麻，所以习惯性用吐槽来表达亲近。就像她老是喜欢数落我一样！”
孙蕊恍然了一下，她觉得没错。
有些家庭，外面看上去光鲜和睦，相敬如宾，其实自私冰冷；而许多平常人家，总不免有磕磕绊绊，吵吵闹闹的时候，却维系紧密，这就是生活中的烟火气。
黄少天拍了拍手上的碎屑，见她吃了很多零嘴，对电视里放的节目也不热衷，边说：“来，我们玩游戏吧！”
孙蕊苦脸：“不要了吧？难得过年放假我不想上荣耀了。”
黄少天笑：“不玩荣耀，我有其他好玩的游戏。你等着，我去拿！”
不一会儿他从房间搬了一套VR游戏的机子出来，孙蕊一看一下子就有兴趣了，凑过去看他麻溜的把各种线接起来。
“这个游戏机我半年前就买了，可是一直没空玩，正好今天可以玩玩看！”
“有什么游戏啊？”
“呃……VR现在出的游戏不是很多，就这点不好。”他看了看自己手上仅有的几个游戏，选了一个看上去最刺激好玩的《丧尸围城》出来。“就玩这个吧！”然后帮她戴上VR眼镜，进入游戏。
结果，游戏画面太过逼真，血肉淋漓，掉眼珠缺胳膊缺腿的丧尸有时直面扑来，有时从旁边某个角落里突然窜出来，把孙蕊吓得六神无主，带着哭腔向他求救。
“有没有那么夸张？”
这个游戏是可以两人甚至多人同时玩的，黄少天当初买机子的时候就配了两副眼镜，马上自己也戴上，二人重新进入游戏——
“靠靠靠靠靠！！果然够逼真，这群东西长得太恶心了！卧槽偷袭啊吓我一跳！小丫头别怕，都是假的！看我的！看剑看剑看剑——！”
虽然的确很考验心脏，但黄少天自诩好歹是个纯爷们，多做一下心理建设也就适应了。
游戏的操作是用体感手柄握在手上当武器。黄少天平时都坐着靠键盘操纵他游戏中的剑客角色，此时仿佛自己亲身化身成剑客，拿着虚拟的利剑挥舞斩怪，身手灵活敏捷。
孙蕊是女孩子，天生对这种血腥丑恶的东西比较害怕，下意识地躲在黄少天身后让他保护开路。
游戏里两个角色一前一后，游戏外孙蕊也躲在黄少天身后，一只手楸住他的毛衣，而黄少天一手挥舞着手柄，一手却下意识地挡在孙蕊身前做出一种保护的姿势——虽然这个动作在游戏中是无法反映出来的，可他不由自主地做了。
母上大人从厨房出来，看到两人玩的跟小孩似的，对黄少天刚才在厨房里说的一通话更觉得不以为然。
两人玩了一下午，期间黄少天父亲也从外面回来了，一直在厨房给母上帮忙。
将近晚上七点，年夜饭终于好了。孙蕊帮黄少天一起把客厅的餐桌收拾出来，又主动帮忙端菜取碗筷碟子。
虽然黄少天家年夜饭就一家三口，又加了孙蕊变成四个人，可母上人还是做了一大桌菜，那些寓意好彩头的菜色一个不少。
黄少天的父母都很随和，尤其是母亲很热情爽朗，黄少天的性格估计随母上较多。而孙蕊也不是不认生的女孩子，又有意给他们留下好印象，饭桌上的气氛很好。
菜很多，母上大人特别叮嘱要慢慢吃才能多吃点，于是一边吃一边看中央台的春节联欢晚会——黄少天特意强调，看了春晚才能紧跟网上吐槽春晚的步伐，不然太落伍了！这顿年夜饭吃了两个多小时才陆陆续续撤了盘子。
饭后又吃了两口水果，等叔叔阿姨在厨房收拾整理完，孙蕊起身说要告辞了。
时间已接近十点，他们也没多留，母上去厨房拿来刚才打包好的东西，里面有可以在冰箱多放两天的菜和点心水果，是多准备了的，让她带回宿舍吃。
黄少天一抄车钥匙，开口：“走，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吧，我叫个车就行了。”
“大年夜晚上叫得到什么车？而且还拎了那么多东西，我送你吧！”
外头雨停了，可还是阴冷阴冷的，尤其一坐进车里仿佛进了冰库，黄少天开了空调，可孙蕊一试那个风居然是冷的。
“你是不是开错了？”
“没有，刚刚开发动机还没热起来呢，当然吹不出热风，等会儿就好了。”黄少天说着自己也打了个寒颤。
平时川流不息的马路上此时空荡荡的，眼前一片开阔。路上冷冷清清，然而两边的小区住宅楼里家家户户却是灯火通明，每家每户的一星点灯光连织在一起，路面的水洼将这些灯光反射出片光亮斑驳。
可能车上终于暖起来了，孙蕊也就不觉得冷了。
驶到江边的时候，对面的天空上炸开一朵朵五彩的火花。孙蕊弯腰仰头从车窗外看去，盛大的烟花把半个天空都照亮了。
“那么大那么多的烟花，肯定不是自己放的吧？”
“嗯，看样子应该是对面小蛮腰下搞什么庆典晚会放的！”黄少天说，“正好路过，反正雨也停了，不如我们下车看一会儿吧！”说着已经把车靠边停下。
离开车里的空调，一下有点冷，孙蕊拉了拉大衣领口，黄少天也缩起脖子跺了两下脚，好在适应后就还好了。
有音乐和喧嚣声若有似无地隔江飘来，庆典似乎接近最高潮，头顶的烟花更是如争奇斗艳的繁花竞相盛放，把黛色的天空点缀得无比绚烂！
“哇，真好看！”孙蕊赞叹。
“是啊！公家掏钱的烟花和我们平民老百姓自己买来小打小闹的烟花就是不一样哈？看到就是赚到，哈哈！”黄少天说。
两人并肩看烟花，五彩的花火映在天际，也映到他们的面容和眼底。
孙蕊微微侧首，偷觎身边的黄少天。
他微仰起头，侧脸线条干净明朗，眉梢和嘴角飞扬着笑意，神态间有成熟男子的硬朗也有大男孩般的温润柔软，流光花火敛于眼底，熠熠生辉。
孙蕊觉得她看的那些言情小说里的那些烟火下的男孩不过就是这样的。
十七八岁的女孩子本来就会被卖相不错的男生给吸引，更何况她对黄少天……就算黄少天其实也没有那么好看，可看在孙蕊眼里足以让她悸动得心想要跳出来。
孙蕊咬了咬唇，有种想要把什么全告诉他的冲动！
突然，很专心看烟花的黄少天神情一变，眨巴了两下眼睛，摸了下鼻尖上的水珠。“咦？怎么又下雨啦？太扫兴了看得正起劲呢！算了算了，我们回去吧！”
他招呼一声往车里跑。
孙蕊被突来的变化搞懵了，黄少天拉开车门见她还在原地发愣，便催促：“发什么呆发什么呆发什么呆？下雨了赶紧过来，一会儿感冒怎么办？”
“哦……”她悻悻然地回到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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