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乃的下巴被一双长满薄茧的,根本不像女孩子的手轻轻捏住。
那张雌雄莫辨的美丽脸庞,一瞬间凑得特别近。两个人两双魔眼悄无声息的打开,同时开始直视对方。
腰被轻轻地搂住,藤乃感到两仪式刚刚停在她颈间的右手流连到了自己腰上,粗砺温暖的触感在腰后抚摸,勾起了一阵阵轻柔的不适抖动。
她的左手依旧轻抬着自己的下巴半胁迫地逼着自己直视她那双绚蓝的魔眼。
不知为何,明明是这样胁迫的姿势,藤乃并不觉得讨厌,总觉得……脸上的温度升上去就退不下来了…
藤乃并不知道,原本只是耳垂粉红,现在两颊也扑上了荧荧胭脂红粉的她有多么让人想欺负一下。
“你……不疼吗?”
盯着藤乃半晌,皱着眉头思考了半天的两仪式只憋出了这句话。
瞳孔放大了……
【你不疼吗?】
多少年没有人这么问过她了…
你们……还真不愧是两口子,一上来就都是这种犯规的问题。
藤乃轻巧地挣脱了胁迫,后退了两步,一种被由内而外的冒犯了的感觉,从心底升起。
藤乃紧皱眉头,生硬地回了一句,“失礼了”,就逃也似地离开了室内。一分一秒,也不愿意再待室内待下去。
被看穿了……
我被看穿了……
魔眼短兵相接的那一瞬间,她就知道自己的等级输了。而两仪式这个女人开口的一霎那,把浅神藤乃多年的坚硬外壳给撕的粉碎。
你不疼吗……
我当然疼啊……可是我感觉不到!
我的身体会直到崩坏的前一秒都能如常使用。
因为灵魂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所以哪一天濒临死亡肠子烂了骨头断了都感觉不到!
灵魂会依旧像使用健康的□□一样压榨着破败身体直到死亡!
无痛症的孩子很少能活到大,因为感知迟钝,所以对外界伤害无所畏惧,也就很难理解恐惧也很难有活着的实感。
浅神藤乃能长到成年,已经是万幸。
这个女人!
这短短的几秒对视就把她看穿了!
藤乃颤抖着抱紧了肩膀,飞快地逃离大宅。
好可怕…
好可怕……两仪式……
那双眼睛下面,所有的秘密都埋不住……
我……真恶心……
被发现了……
被学长的妻子发现了,我喜欢着学长这个秘密…
被发现了……一个肮脏的女人喜欢她的丈夫……
拼命掩盖的暗恋在一瞬间就被看穿了……
身体肮脏的秘密也被看穿了……
她会告诉学长的吧……
她一定会告诉学长的,浅神藤乃这个被混混把下面和肚子里的几个器官都玩烂了的烂货喜欢他……
少女跑出了两仪祖宅,在寨子后一片竹林里把自己缩成一团……
无声的呜咽飘荡在静谧的山头。
好恶心……
我……
我。
原是我不配罢了……
两仪式只要站在那里,黑桐干也的眼神就一直温柔的深沉细腻地注视着对方,仅仅是方才短暂的一撇,都能看到他眼中满满的深沉的爱与包容。
……
这么烂透了的浅神藤乃用她可笑的恋慕玷污了一对恩爱夫妻的感情,以一个可耻的第三暗恋者身份阴暗地关注着他们……
你烂透了…藤乃……
少女丝丝捂住嘴,克制住如潮水般用上来的难过恶心。
恶心的自己都要吐出来了。
…………
“啊,式,你太失礼了。都把人家给吓跑了吧?”黑桐干也拖着有些行动不便的脚挪到了自己妻子身边。
“不过,式一直都是这么有话直说。拐弯抹角也就不是式了。”男人温柔地笑着,拉住妻子的手。
“但是你说不定会被那位小姐讨厌的,这样也没关系吗?”
“怎么会?我可是很喜欢这位浅神藤乃的。”两仪式无所谓地笑着,干练帅气的举动,举手投足十分危险的迷人。
她站在那儿,就犹如一把出鞘的刀。
一个黑色的小物件,在她的手指间来回流转,黑桐干也的目光移到了妻子手上来回抛着的东西。
“这是?”
“这个啊…是从浅神藤乃的腰上勾下来的。刚见面就觉得她身上有股让人讨厌的窥探感,随手一试,果然有东西。”
细长但是一点都不细腻的手指上布满着昭示力量的刀茧,轻轻一捏,就把□□捏成了渣,——从根源上被杀死了。
“话说回来,式你为什么要问她疼不疼?她受伤了吗?”黑桐干也抱住妻子,手轻轻搭在她裹着腰封看不太出起伏的腹部。
两仪式捉住丈夫小小使坏的手,却没想又被两只手把自己手包住捏了捏。她垂下眉头,脸上是有些冷漠的平静。
“她肚子里有个东西,在拼命扒着她不愿意掉下来,是个求生欲极其旺盛的小家伙。”
抚摸着式肚子的男人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她怀孕了?但是看上去并不知道的样子。”
“所以我刚刚接抱住她的腰时,把她肚子里的“病”杀死了,那个孩子能活下来了。”
一把小小的匕首突然变魔术一样出现在两仪式指间,“但愿我不是多管闲事吧。”两仪式抚摸着丈夫放在她肚子上的手,“毕竟是和我们的未那差不多大的样子,实在有些心疼孩子。”
直死之魔眼看到藤乃腰腹间浓厚的“死线”勾勒出了一个蜷缩的胎儿图像,告诉着两仪式,那是个在母体很不安稳动荡的情况下都拼命生长,努力扒着子宫壁不放手的胚胎。
“我把她子宫内和宫颈上的“病”杀死了。不出意外,
浅神藤乃就算上天入地都不会有问题了。”
“……只要她想要这个孩子…”
黑桐干也的手顿了顿,随后叹了口气,“说的也是,她若真的不想要孩子的话,有的是办法。”
“式,别难过了。”
其实我很高兴,你越来越像个真正的人,而不是一把利刃了……
未那的到来,让式你孤傲的情感丰富起来了……
……………………
藤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绷着好像日常的表情回到总部的,但是她这样的状态去见森鸥外太危险了。会有无数的猜测联系到刚刚离开的两仪家身上的……
她晃晃悠悠地找到自己停的偏僻的车,把自己蜷缩着关进去。
藤乃什么都不想思考,只想缩在一个狭隘昏暗的空间里面,一个人好好的沉默一会,平复着自己傻呵呵的玻璃心。
太宰治就这样站在藤乃黑色的桥车旁,像一条黑色的游魂,透过车窗沉默地看着小女人缩成一团,痛苦难过缠绕着这个小小的躯体。
他从窃听器被那位两仪式捏碎后就会回到了车库里等她。耳机传来破碎杂音的瞬间,毛骨悚然的感觉就让他后脊背浸满冷汗。在无数次求死与求生间挣扎了数年的太宰治诧异与身体如此畏惧的反应。
最终……他放弃了原本对黑桐干也下手的想法。
太宰治游走与死亡边缘数次依旧活蹦乱跳让无数仇人恨他恨得牙痒痒,得益于他诡异的第六感。
他的感觉告诉他,那样做的后果……他和港黑都得死。
所以太宰治只能像个幽灵一样潜伏在地下车库的阴影处,注视着藤乃跌跌撞撞地钻进车里。
太大意了……藤乃
我都站在车外多久了…
你居然都没有发现。
心居然都已经乱到了一丝注意力都分不出来注意身旁环境了吗……
早上从藤乃头上摸来的白色发卡出现在掌心,即使是世界顶级豪车的防盗系统对他来说也不过是开胃小菜。
被耳边“可擦”一声异响惊了一下的藤乃刚想抬头,就被飞速闪进车里的少年捂住嘴按在了座位上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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