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中旬,仅仅卧床休息了十几天期间还努力节食减肥的藤乃,就和中也一起踏上了回日本的路。
港黑总部的气氛因某个人的失踪极为紧张,门口站岗和大厅进出的人明显增加了一倍不止。
“那是浅神小姐吗?中原干部身边的那位?”
“怎么会,浅神小姐不是长发吗?我操!还真是她!”
“怎么一身黑了?头发也梳成背头了。”
“哇!浅神SAMA好帅,早说垃圾堆里的男人不要捡,现在丢了多好!”
“现在那位不可说之人跑了,浅神SAMA简直换了一个人一样。”
“好像是有点胖了耶。”
“你懂什么?那是丰腴!原来浅神SAMA瘦的太厉害了,看样子美国肉食多也挺好。”
“浅神SAMA!Look me!男人有什么好?”
几个职业装的妹子和墨镜男趴在楼上的窗边,自以为隐蔽眼冒红心的看着那位气场强大的背影窃窃私语。
中也停好车从地下车库走上来就看到门厅不远处百无聊赖地抽着烟的藤乃。
他自己也没想到,方能下床没两天的女人看他抽烟就说要学,还立马就学上了。下飞机之后就一根接一根没停过。
“来一根吗?”藤乃熟穏地把烟盒一晃一磕,一支烟递过去。
“谢了”中也咬住烟,凑到藤乃举起的打火机那深吸一口。
殊不知这点小互动在楼上偷看的八卦之人眼里就是现场撒糖了。
在曾经“官配”BE的现在,居然有先前最冷门的CP可以磕了!
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背过身,拿出手机开始疯狂码字。
这个点烟我可以!!
女人脚踩10公分的细高跟,一身黑色高定女式西装,深V外套加白色低领衬衫,露出一抹迷人性感的弧度。
肩上松松垮垮的披着长度过膝的黑色风衣,长长了一些的头发全部梳到脑后,露出饱满的额头和改了画法的锋利眉毛。
下飞机之前,藤乃忽然发现自己身上一股散不去的奶腥味和孕产妇独有的体味浓重。先前在密闭空间没怎么在意,现在就不行了,随即顺手拿了中也一瓶没有用过的香水喷了个遍。
潘海利根的男香琴酒,挺不错,藤乃决定以后把自己之前少女味太过的女式甜香都换了,用水系中性香对她现在过分挑剔的嗅觉友好的多。
干部会议依旧是那么无聊,哪怕是太宰治溜号的现在,在森鸥外背靠钓鱼□□稳大局的情况下,到底也没能激起藤乃太多兴趣。
不过因为在美国时她让利输回横滨的医疗用品产业,让港黑被喂着赚了一大笔,所以森鸥外看向她毕恭毕敬低头时的表情格外慈祥。
连A一直在哔哔赖赖,对程乃的嘲讽挑衅,甚至要求对藤乃这个昔日太宰治情人审讯的要求,也被森鸥外不轻不重的驳回了。
藤乃想,可能春季刚成立的浅神医疗子公司很快就会被送进不少人进来“监视”吧。
也好,把公司换个名字放在眼皮底下,再多让利几分给合作方森会社,总得让森先生更安心几分吧。
到底美国的这几个月各种肥差,让这位先生吃着不少甜头了,但是……
藤乃垂下眼眸,勺子轻轻搅拌着醇香的咖啡,并不着急喝一口。
……作为对中原中也这个人的感谢,为他最忠心的港口黑手党多做些事也算是尽一份心。
先把出版和文娱这块做出来,她开始需要一个步入公众事业的平台了。没有什么比八卦狗仔充斥的娱乐明星产业更适合在聚光灯下运作的了。
不过……还得循序渐进,从长计议,绝对不可以突兀引起猜测。
说到出版……藤乃盯着咖啡表层的白色泡沫慢慢出神,的确……有个特殊的礼物要送给那个人了。
离开日本那么久,财团有太多事情需要和藤原信对接,除了回国第一天去港黑一趟之后,她的时间就一直在各个产业间奔走。
一个多月后,一本名为人间失格的小说,堂而皇之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上架,铺天盖地不计成本的宣传和突破如今文学固有框架的风格让这本书火速风靡全国。
这个名字敏感的小说封面极为性冷淡风。封面一个鼠灰色和服的少年不甚清晰的背影,好似穿越了世界的壁垒,触碰到那个属于大作家太宰治孤独不羁的灵魂。
书——太宰治
绘图——紫藤花
是的。
藤乃新投资的出版社收发表的小说,光明正大的用“太宰治”这个名字发表。即使那个人还在潜伏洗白,但是他上岸后就可以领下一笔或许他压根羞耻于接受的巨额稿酬。
她利用生完孩子短暂休息期间内背默下来的整本小说,从一开始就是送给太宰治的诛心之作。
首领办公室里,藤乃抚摸着书本封皮满是黑灰死寂的插图,面色如常的笑着。
森鸥外把书签夹在翻看的那页合上书本,“这倒是部极好的小说浅神君。真不曾想过原来浅神君有如此之高的文学造诣。”
中也和红叶坐在一旁矮桌边看着手里的小说,越读下去乐是神色复杂。
“浅神君的手段挺独特。”红叶合上书本。
“妾身还以为你会默不作声,可没想到你却是给太宰治送上了这么大份好礼。需要妾身提醒你,他可是港黑的在缉人员。现在还有不少的人在盯着你呐。”
藤乃左手左腿翘起环绕右腿,两根玉白手指夹着细长的女士香烟,咧嘴轻笑。“身正不怕影斜,有过故事就是有过,气急败坏的掩盖不如我堂堂正正告诉所有人,我把自己上一个男人写成了书。”
“何况……那个胆小鬼,现在估计不知道躲在哪个不知名的角落缩在被窝里嘤嘤哭泣。为了这份无处隐藏的欣喜,为了这份因为有人理解他而狂喜的羞耻。”
手里的青烟渺渺,烟灰抖落。“我呢,一向认为威胁恐吓是最低级的手段。在无法拒绝的糖果里夹着玻璃碴,即使知道吞下去会连着内脏都鲜血淋漓,可还是会让他义无反顾甚至渴求地吞下去。”
“这就是香香甜甜的软刀子,我呢,一向喜欢用这样的软刀子扎人心脏。”
“一刀,一刀,扎的他欲罢不能□□。”
女人朱红色的嘴唇满是让人心寒的罪恶弧度。
“小叶是个即使醉了酒,也像个神一样的好孩子。”森鸥外晃悠着手里的红酒悠然地和中也碰杯,“这句话是送给太宰君的?”
“谁知道呢!”藤乃无所谓地耸耸肩,眉眼间满是不屑一顾。
小叶是个即使醉了酒,也像个神一样的好孩子。
……不,这句话与三次元的文豪而言是写给叶藏的,与藤乃而言,并不是写给太宰治的。
那个少年配不上这句话。
藤乃闭上眼睛,那个叫咲乐的小女孩软乎乎的脸庞映在脑海里久久散不去。
像个神一样的好孩子已经回神的身边了。
临海的墓地风景独好,织田作之助的墓碑旁是五个小小的坟墓。
把那束小小黄花摆在咲乐墓碑前,藤乃看着织田作之助墓前摆的酒杯嗤笑了一声。
那个小女孩问她是不是很疼的软乎乎话语依旧回荡耳边。
太宰治,这都是你的罪。
你一生都赎不完的罪孽。
少女,不应该叫女人了。
彻底褪去了青涩的最后一丝光影,丰腴性感的身躯一股压不下去的吸引力和缠绕暴力气势的张力从身体上辐射开来。
藤乃睁开双眼,极光色闪烁的眼珠在夕阳余晖下有了一份悲凉。
森鸥外,你那时所说的,为了无辜孱弱妇女儿童要把横滨的蛀虫扫净把港口黑手党发展成不畏强权的理想是吞到狗肚子里了吗。
港黑得了异能开业许可证是不畏强权了,可是那个会心疼地问她疼不疼的孩子已经成了一捧清灰。
本末倒置了啊,boss。
太宰治还是森鸥外的你死我活与她而言并无关系,黑手党的所谓罪不及家人戒律在森鸥外那里亦是笑话。
原野盛开的小小黄花呀,
告诉我吧。
为什么,遭殃的偏偏是你们呢。
我们都是要下地狱的人。
但是你不是。
咲乐,
你是个要上天堂审判这群野狗的炽天使,
在上面好好看着吧。
握枪之人终有被枪击之时。
包括我。
墓园的树林后,一个纤瘦的背靠着树干,鸢色的眼睛里装满天边浓重的云彩。手里如常拿着一本书却不是往常红色封面的自杀手册,“人间失格”四个字染了暗红色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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