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乃的表情深深地沉没在无边的阴影里,白日的光芒无法给本应该温馨的合适带来一丝丝的柔软,她整个身躯如雕塑一般木然耸立。
幼儿的哀嚎痛苦的撕扯着整个空间,柔软的像是水一样的身体在榻榻米上翻滚,两仪式不得不用手挡着墙,防止孩子为抵抗疼痛用头一下下的撞击坚实的墙壁而磕坏了脑壳。
“不能再打止痛药了藤乃,已经是大人用量的三倍,再这样持续就难以药物戒断了!!”
藤乃就这样保持着握住注射器的姿势良久,在佑治的声音逐渐因无力而渐消后,终于还是没忍住挣脱开式的桎梏,而后一针液体推进了佑治小小的身体里。
“够了……式,足够了……”
“不能再拖下去了…佑治受的罪已经足够了。”
藤乃擦干佑治翻滚挣扎中撞破鼻子流出的血,面无表情的做下了决定。
佑治必须得给她拥有反异能的爸爸了,而且绝对不能让那个胆小鬼有任何逃跑的借口……
红色砖楼四楼,武装侦探社
“不想干活……”
太宰治趴在沙发上撅着屁股哼哼叽叽。
“连讲话的力气都没有……”
社长给他安排的下一份工作,着实让他回想起了很多过去不愿意回想起来的事情。
借着尾崎红叶的口风,向港口黑手党传递秘密会晤的邀请,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还算在太宰治的预定计划中。
可即便如此,胆小鬼还是会对过去的人和事感到无力又羞愧。
先不论森先生……藤乃那边……
早晨时分,江户川乱步眨着翠绿色眼眸一边吃着粗点心一边语焉不详地说,“哒宰,你今日的运势似乎很大几率会故人重逢哦。”
乱步桑都这么说了…藤乃酱…会跟森先生一起来?
虽然一系列事件发展也有他想逼一把看藤乃反应的意思,可就这样被名侦探看穿了也会不爽的……
那么……会不会来呢…
不会的吧…没有事关藤乃的利益,藤乃参与进这件事干什么……也不对,横滨的店铺不少都是她不为人知的暗线,这番损失应该也不小,藤乃不憋气才怪。
都不知道究竟是期待还是想躲避了…太宰治脸埋在抱枕里又叹了口气。
“话说,为什么是你来安排这次和黑手党的会务呀?”沙发前的国田木依旧在暴躁。
“……因为我原来港口头黑手党的干部啊。”男人瞪着无辜的眼神颇有些无奈,“而且整个侦探社就只有你还不知道呀!”
丢下一个大瓜的太宰治不去管国田木呆滞的表情,又丢了另外一个大瓜。
“而且……说不定今日要和阔别了四年的爱人再会了……啊…纠结的都想吐了。”
“什么?!”
你这种人间之屑,居然还有人要?国田木的眼神里写满了这句话。
正准备离开的社长有些感兴趣的移回眼神,太宰以前的恋人……应该是黑手党有关的人吧。
迎着社长那张过于严肃的脸透出的八卦色彩,太宰治叹了一声,头再次埋进沙发里。
半天闷声一句:“四年前就分手了,虽然是她单方面离开我压根没同意,但是藤乃酱态度坚决得让人心寒呀……”
突然间围过来的一堆人站满了沙发前,今天侦探社当值的人忽然间就聚集起来。
太宰先生的恋人啊!这个瓜一定要挖出来!
饶是太宰治也被这个阵仗一惊,对着十几只写满了速速交代的求知欲眼睛着实也没了搪塞的想法。
八卦的力量是很恐怖的…
和藤乃分开的时候啊……
现在已经脱离少年范畴,成了男人的太宰治目光虚无看着天花板。
那天的经历本以为自己并不会太在意,就如同对藤乃这个人一样,都是自以为是的不关心不在意。
可实际上,从16岁到18岁的少年时光里,刨去和老搭档该死的蛞蝓插科打诨的日子,剩下的倒尽是和朋友喝酒聊天还有和藤乃酱厮混□□没日没夜的日子。
如今他的老友一人埋身黄土一人踩着朋友尸骨升职加薪,情人断发决裂,搭档深陷泥潭。
不在意…了吗?
也不尽然吧,藤乃酱真是狡猾啊…
在我的人生里画了那么重的一笔,自己却吟叹风清的全身而退。
“所以,太宰桑的恋人当年为什么要离开呢?”中岛敦好奇的提问,先生勾搭暧昧的女性按打都数不完,可是承认是恋人还是第一次唉。
太宰治托着早已褪去婴儿肥的脸颊,看着发问的白虎男孩儿,痛苦的哀嚎了一声。
“归根究底的话,藤乃酱不是我的恋人呐,她四年前和我在一起住过相当长一阵子。严格意义上……连情人都不算……吧。”
炮友?而且还是他单方面的生理需求。
这么一想,缩在沙发上的男人肉眼可见的颓废了起来,“藤乃酱心里有自己暗恋喜欢的人,虽然早有线索微妙察觉,但是真的发现验证这个人真实存在时还是不甘心啊……”
“结果挑明了她不配那个人这件事之后,藤乃酱就把所有我送她的东西全部还了回来,连我给她涂的指甲她都用刀一根一根拔下来,还给了我。”
“……藤乃她好狠的心啊……”太宰治塑料一样的悲伤啼哭透着几分欠打的悲凉。
侦探社的所有人表情都空白了。
国田木独步推了推反光的眼镜,“虽然知道你丫肯定隐瞒了什么,但还是对你同情不起来呀…”
“嘤嘤嘤……”
再会吗……
藤乃,我居然会抱有一丝期待,四年后的现在,你会用什么样的表情来扼住我的喉咙呢?
只要别再向分别那日一样微笑着无视我就好。
港口地标大厦。
黑压压的大厅,上百具棺木摆在空地里,整齐到气氛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森鸥外背着手和中原中也站在棺木排放的缝隙间。
□□过后,后续的清算和抚恤都是头疼的问题。
轻柔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森鸥外意外地抬起头,眼睛闪过一丝意味不明地光。“你今日居然来总部了,浅神君,真是稀奇。”
这可是自那件事后几个月以来,这个给他添了不少麻烦的部下第一次返回总部。
更何况……森鸥外眼神在她腰间一闪而过,有些事也终究有了结果。
既然中也君已经证实了她有孕,那么赌场还有其他生意的那点损失最近就当作投资风险罢了,不再追究下去。以及龙之介炸了的那条船,既然她固执追究那么港黑就陪给她好了。
和沉眠在她腰腹的那团后续能带来的利益一比,那点损失简直不值一提。
“话说最近身体感觉如何?浅神君,你的面色甚是苍白,吃饭睡得不好吗?”
中年男人意有所指地询问着藤乃,实际上目光停在身侧压低视线的中也身上微妙的闪了两下。
藤乃嗯了一声,走到棺木圈前,依旧无视了身旁回过神目光有些热切看着自己的帽子君。
“boss,我的部下在这场浩劫中也走了很多。地址在横滨的奢侈品店还有美妆店波及较大,普通的店员很多也遇害了。”
“后续的损失其他人还在算,我想着怎么也得过来看看这些没有自保能力就这么被牵扯进浩劫失了命的女孩子。”
顺便来恶心一下决策失误放出Q对付组合却反给自己惹了一身骚的首领你。
“现在变成这个局面,我真是愧对先人啊!这样下去只有隐退来向这些故者谢罪了。”森鸥外背着手环视周围一圈密密麻麻的棺木。
藤乃抿着有些苍白的嘴唇,心想您老愧对谁也不会愧对前任那个疯老头子的。
“话说回来,中也出差难得回来,带了不少孩子的东西,不去看看吗?”
森鸥外瞟了一眼身边神色有些僵硬却还是难掩欣喜注视藤乃并不明显微隆起小腹的中也,心下叹了口气。
“不需要,首领,您觉得好就可以了。而且中原干部的薪资再和十个女人生孩子都买的起最高级的婴儿用品,所以没必要把期望值放在这里。”
“……浅神君,虽然作为首领,我不愿意过多干涉不下的生活,但是孩子是无辜的。”森鸥外转过身来,高挺的大衣领衬得这个中年男人像是刚从古墓里爬出来一样。
“这样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存在了即是合理,明白了吗?藤乃君。”森鸥外眯起眼睛,把手轻搭在女人瘦骨嶙峋的肩膀上,背后好似用尸骨堆起的黑山凝聚的杀气第一次直面压制着藤乃。
“……我知道了,boss。”藤乃面无表情用力抿了抿下唇,把方才被杀气压制到毫无血色的唇抿出几分艳红。
森鸥外及时扶住了她准备弯腰屈膝跪地的动作,“我好歹也是曾经是个医生,在我看来,浅神君也太过纤细了,这样瘦弱很难撑到孩子足月。工作的事情可以放一放,或者你的助理也可以帮你分担些财团的业务,还是要好好休息吃饭对孩子才好。”
正说着中年男人突然笑了一下,岁月在眼睛留下的弧度变成了有些欣慰的皱痕。
“藤乃君,这个月份过不多久很快就能感觉到孩子动了。这可是港口黑手党着几年唯一一件喜事,介意我这个老头子碰碰它吗?”
虽然只是这样问着,实际带着白手套的手指已经轻触到她平坦的腹部。
藤乃低头,依旧还算平坦的小腹内抽筋一样微微皱紧,像蛇一样寒凉的触感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要摸一下吗?中也君,这可是你的孩子。”森鸥外歪头看向自己最忠实的部下。
“还是算了吧,Boss…”中也有些期待地伸出手,在看到藤乃扫过来冰凉的眼色后,尴尬的缩回去。
“——哗”感应门声响起,和服丽人撑伞走进大厅。
“红叶君,回来了呀。”
“太宰那小子说,不能再浪费钱来看护一个吃闲饭的俘虏,就把我从侦探社赶出来了。”尾崎红叶悠闲地收起红伞,走近三人。
“他还硬要我帮忙跑腿来抵消住宿费,看样子侦探社的社长要请您喝茶呢。”
红叶自袖口捏出邀请函递给森鸥外,中年男人有些吃惊地噢了一声,“这还真是久违了的画面。”
“您要前去吗?Boss。”中也把按在胸前的帽子重新戴回头上,“可能是个陷阱。”
“不,当然要去,这可是除掉福泽社长的最佳机会。”森额外拆开信封的蜂蜡,“不过带谁前去好呢,随同的人不好选啊,后续工作太繁复了人手不够啊。”
“Boss,”一个意想不到的清亮女声响起,藤乃看着森先生手上拿着的请柬,“请允许我追随您一同前去。”
森鸥外微扬的嘴角下降了几分,夹杂着探究的眼神审视着面无表情的藤乃。
“有一份还没来得及送出去的礼物,要和故人当面送出。”森鸥外看着眼前面色苍白的部下如此面对他如此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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