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
一股羞辱和恼怒的热红窜上了他那张俊朗的脸庞,他还是不敢相信宋奥国的话,带着一丝不甘开口问道:“宋哥,这、这是真的么?为什么他可以——”
然而话还没说完,便被男人不耐烦的打断:“你想要说什么董逢?”
“不满意我给你的安排?还是说歌唱选秀配不上你?”
宋奥国脸上扯着一抹讽刺的笑,他啧啧两声,看也不看董逢僵硬住的脸,随手将那还热乎着的餐盒扔给了他。
“饭,你自己拿回去吃吧,倒胃口。”男人冷声道,“人要有自知之明,尤其是你这种什么都不是却自视清高的毛头小子。”
“不满意我的安排可以,有本事自己找个更好的平台或者有人乐意捧着啊。”
宋奥国笑了笑,拍拍董逢的肩转身慢悠悠的离开了。
男人僵硬着的身体和涨的通红的脸,无一不表示着他遭受的屈辱。
董逢下一秒暴起将餐盒重重的扔进了垃圾桶,发出“哐啷”一声还不够,他发泄般的又踹了两脚。
低声的咒骂了几句,这才稍微平息怒火。
不理智的做完这些他才想起来自己犯了一个什么样的错误,赶紧抬头环视四周。
冷不丁的看到一个人站在不远处,正错愕的看着他。
“罗舟?你站在那干什么?”董逢没好气的喊道。
他还以为是谁,原来是这个胆小怕事的娃娃脸。
罗舟赶紧跑过来小声问道:“董哥你怎么了,发这么大的火?难道是我们选秀节目出问题了么……”
董逢看着罗舟那副弱弱的样子,就恨不能把火撒在他身上。
当初宋奥国签他们的时候,本来就是想他们三个组成一个男团出道。
他外表俊朗帅气,正好是很多女生喜欢的小狼狗那款,而罗舟长着一张娃娃脸透着几分稚气和天真,是很多妈妈粉喜欢的类型,而沈君言只要稳住温和如玉的形象,火起来也不是不可能。
他董逢肯定是c位,罗舟不敢跟他争,而沈君言又拿什么跟他争?
本来是板上钉钉的事,谁知道沈君言怎么都不肯配合去微整,从而打消了宋奥国让他们组团出道的想法。
而现在,沈君言居然比他们资源更好更快的接触到大的舞台,这怎么能让他不气愤?
“呵,你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小小的选秀么?真的是蠢死了。”董逢冷笑。
八月初辰华和强雷联手举办的歌唱选秀比赛规模是很甚大,但基本上也就是给那几个内定的人选造势,他们这些人不过就是去充个数,脸还不知道能露几秒就要被刷下来。
就算真的有实力表现好,撑死了挺进十六强,后面也是寸步难行。
“我们参加选秀是没问题,但你知道沈君言那小子是什么资源么?”
“他居然有戏可以接!”董逢越想越来气,“小舟你还是京影表演科出生,然而呢,有屁用。”
罗舟瞪大了眼睛,心里有点不舒服董逢如此贬低他的学历。
“我真是小瞧他了,搞不好背后有人捧他呢。”董逢阴阳怪气的冷笑一声。
宋奥国说的那番话,他越想越不对劲。难不成……
董逢那双闪烁不定的眼眸暗了暗。
沈君言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因为心里一直念着沈清晨,急急忙忙的赶了回来。
虽然走的时候请了靠谱的临时保姆照看,但实在是不放心那个哭气包会不会配合。
他拿出钥匙打开房门,屋内静悄悄的什么声音也没听到。
张鹏飞也不在,看来是和朋友出去打篮球了。
听到动静的郭阿姨闻声走了出来,看见男人回来了连忙作了一个嘘的手势。
她指了指房间,示意小朋友正在睡觉。
沈君言了然的点点头,将这次的费用付给了郭阿姨,把人送出门后才去看哭气包。
沈清晨白白嫩嫩的胳膊小腿都露在外面,薄薄的毯子盖着肚皮,正歪在一边睡的不是很安稳。
可爱的小脸快要皱成一个小包子,眉头委屈的拧巴着,小嘴也撇着一幅快要哭了的样子。
沈君言好笑的叹了口气,将毯子掖好,空调温度适中并不会觉得冷,小朋友睡觉也老实不会乱翻。
他将门关好,重新打量着这个才住了几个月的房间,有片刻的恍惚。
客厅里随处可见小朋友的玩具和玩偶,张鹏飞到处乱扔的袜子和鞋,沙发上还有沈君言没来的及送去干洗的西装。
他将垃圾清理出来,把房间上上下下打扫一遍,小屁孩的玩具都擦干净装入袋子里,加上一大一小两人的衣服,也只不过一个行李箱两个手提袋。
东西实在是少的可怜,退租的事情他还没得及和张鹏飞说,毕竟事发突然。
等人回来了沈君言委婉的说了一下要搬去亲戚家住,男人虽然诧异,但并没有生气。
问了问是哪儿边的亲戚,沈君言一时答不上来只好模糊的应付过去。
韩暮并没有告诉他具体的住处,留下来的联系方式他也还没得及加上。
等到第二天早上八点,韩暮的电话准时打了过来。
沈君言便左手抱着小朋友,右手拎着行李箱和袋子急急忙忙的开了门。
刚一开门,门外站着两个年轻的助理十分客气的拿过行李,甚至想要接过孩子。
然而毛球十分害羞认人,两只眼睛瞪的老大,小手紧紧搂着沈君言的脖子一脸不情愿。
见此,沈君言摇摇头谢绝了他们的好意。
下了楼一眼便看到黑色大奔旁边站的笔直的男人,韩暮嘴角含笑的冲沈君言打了一声招呼。
他被韩暮请进了车里,毛球紧紧的抓着他的衣领,有些紧张的眨巴着眼睛。
韩暮也跟着沈君言坐在了后面,他看着乖巧漂亮的小朋友赞叹道“真可爱啊。”
“他叫沈清晨,小名毛球,球球来跟哥哥打个招呼。”沈君言笑着冲小朋友柔声说道。
毛球很听话,他小心翼翼的伸出嫩白的小手,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韩暮。
韩暮一愣,好半天才明白这小家伙是要和他握手。
这么讲究有礼的么?
他一下子被逗乐了,赶紧伸出手轻轻的捏了捏那小爪子,“你好呀,小清晨。”
“叔叔好。”稚嫩的声音软软的,像块甜丝丝的棉花糖。
“不是叔叔,是哥哥。”沈君言哭笑不得,韩暮顶多二十七八,这么一喊硬生生的把他和韩暮喊成了两个辈分的人了。
“没事,孩子想叫什么就叫什么,这是他的权利。”
韩暮淡淡的开口,沈君言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莫名的感觉到几分古怪。
韩暮的话,显然是把这个孩子当成小少爷对待了。
可沈清晨已经做不成少爷了,沈家没落之后,这个孩子也从一开始的骄纵变得乖巧懂事。
在沈君言没来之前,小清晨总会托付给各种各样陌生的人照顾,或是沈家的亲戚或是沈家的朋友,他们多多少少会和沈家有利益往来,看在以前的情面上,勉强接手一段时间这个不痛不痒的小麻烦,并没有什么损失。
他们可怜这个孩子,照顾这个孩子,却不会用心的关爱他。
于是一开始见人就笑的小清晨,忽然失去了可以依靠的港湾。那些人会逗他,会哄他,仅仅是因为一时兴起,烦了腻了便冷下脸来呵斥几句。
于是他开始变的小心翼翼,不喜欢说话也不怎么笑了。
那些大人们见他如此无趣,也不会贴着脸上来说话,倒是看着小孩可怜的模样,假惺惺的说上几句同情的话,以显示自己的仁慈。
但事实上,他们乐的看着这样的结果。
小清晨冲韩暮害羞一笑,露出洁白的小牙缩回了沈君言的怀里。
半个小时后,车子开进了一座宽广的高级住宅区。
沈君言看向窗外,有点吃惊的发现这里的住宅都是小型低层的花园别墅。
每家每户都装修的别致优雅,每户与每户之间也保持着得当的距离。
当车子停稳之后,沈君言愣愣的下了车。
他万万没想到,韩暮居然会把他安排在玉粹园里。
这寸土寸金的地方,他来住是不是太浪费了?
“韩、韩先生,你这是……”沈君言有点不敢相信。
韩暮没说话,只是递过来一把钥匙,并用手指了指近在眼前的那栋白色欧式别墅。
“这是顾先生亲自安排的,我只是负责带您过来而已。”
沈君言接过那把钥匙,心里的震惊和喜悦无一不表现在脸上。
韩暮笑了,“沈先生,玉粹园这地方交通不太方便,给您配了一个司机。”
这里是豪宅住宅区,每家每户基本上都有司机接送,再不济也有私家车自由进出,附近根本不会有公交或是大众交通工具。
本来只是配一辆车就能解决的事,谁知道二爷手一挥直接聘了一个专职司机。
韩暮相当错愕,不知道是自己小看了沈君言还是低估了顾二爷的在意程度。
他说完便转过头喊过一个长相年轻清爽的小伙,正是刚刚给他们开车的人。
“沈先生您好,我叫江冬南,您叫我小江就好。”
江南个子挺高,站在沈君言面前笑起来有些傻气。
他被左一口的沈先生右一口的沈先生叫的心里发慌,有些羞愧的不知该如何面对。
“你好,不用这么客气,叫我名字就好。”
韩暮又简单的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
沈君言将小清晨放在地上,牵着他软乎乎的手用钥匙打开了别墅的大门。
顿时视野清晰起来,漂亮华丽的家具都被精心的挑选摆放,开阔的小阳台上白色的纱帘随风轻轻的飘动,金色的风铃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声音清脆作响。
沈君言愣在原地,高兴的同时还有一点恐慌。
总是觉得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要不是江冬南在后面出声提醒,他恐怕还要缓一会儿。
“沈先生,行李我给您提楼上了,还有什么其他的需要我做的么?”江南乐呵呵的下了楼。
沈君言连忙摇摇头,感谢道:“麻烦你了,直接叫我名字吧,我也才二十二,跟你差不多大。”
江冬南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笑着应了下来。
这栋复式小别墅看着不大,但该有的房间都有。楼下有宝宝的玩具室和设备齐全的健身房衣帽间,楼上书房琴室一应俱全,简单而舒服。
最让沈君言开心的是,别墅后面自带的小花园。
树藤秋千静静地安置在一旁,周围长满了矮小的杂草。
沈君言看着这块土地,已经想好买上什么花将其种满,等来年再看一定非常漂亮满满的成就感。
只不过唯一令人担忧的是,他不知道能不能等到明年。
沈君言将毛球哄睡之后这才回了自己的房间,他躺在陌生的床上翻来覆去的有些睡不着,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总让他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在没有接触到沈家这些事情之前,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过着三点一线枯燥而无聊的生活。
唯一的乐趣便是逛逛画展,倒不是他真的对艺术有所研究和热爱,仅仅是因为那人创作的作品会偶尔在各大画廊展示。
他极尽所能,努力靠近光源。试图从那一幅幅笔墨浓重色彩艳丽的画中,窥见那人深藏于暗中的回眸。
胡烟便是他在画展上认识的,出于相同的爱好他们成了朋友。
这个女孩子冷傲却又可爱,她说她模仿不来那人的画,但并不妨碍欣赏。
她还说,与其仰慕男人的高度,她更嫉妒那个小小年纪便能呆在男人左右,受尽教导的徒弟。
胡烟说到这停顿了一下,看着沈君言那双明亮的眼笑道:“真巧,那个小徒弟和你一样,也姓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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