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迟让

    沈君言点开自己的微博,看着上面七位数的粉丝量突然觉得有几分不真实。

    宋奥国就坐在他旁边翘着二郎腿打着电话,语气夹杂着几分不耐烦,“行了行了,我没空管你那些破事.....”

    “什么?!”男人的声音突然拔高,猛的站起来看了沈君言一眼,脸色微变的捂住了手机尴尬的笑道:“不好意思,我有事先出去一趟,马上就回来.....”

    说着出了门把白敬一叫了进来,一番吩咐后便走了。

    沈君言不明就里,等会导演老师就会过来进行教学指导,然而他的新搭档迟让还没有到。

    白敬一怕他太紧张便笑着搭话,“沈哥,听说你的搭档也是一个新人,年纪和你差不多呢。”

    沈君言想了想之前宋奥国给他看的资料,点点头道:“他只比我大两岁。”

    迟让不仅年轻而且还是高学历的硕士,资料上贴着男人的照片,深邃的眼眸有神且凌厉,硬朗的五官英气逼人。

    最让沈君言感到诧异的是,男人特长那一栏里并不是常规艺人所展示的唱歌跳舞,也不是精通几国语言,就只是简单的两个字,“模仿”。

    宋奥国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过多的描述只是从电脑上导出了一个剪辑出来的小片段。

    那是迟让在国外参演莎士比亚的话剧《李尔王》的视频,年迈却依旧身材高大穿着华贵的李尔王佝偻着腰,手里紧握着那象征着地位的权杖,一个眼神就将专横暴虐刚愎自用的统治者演的淋漓尽致。

    而然这只是迟让展现出惊人天赋的冰山一角,更令人震惊的是其更擅于模仿声音。

    机械声、打雷声、动物鸣叫声,甚至是电子合成音他也能学的八成像,实力恐怖如斯。

    和这样的人搭档压力很大,但同样的这也是沈君言的机会。

    绝艳登场是捆绑式晋级,由综合评价得分高的前三组入选,其余的淘汰。

    因此这档节目被不少网友吐槽不公平,只要有好队友就可以带着过关,但由于挑选搭档是参赛人员自愿组合的,各家的粉丝也不好说什么。

    更何况节目里设置复活赛和逐角晋级赛,用来选拔那些有实力却被队友牵连的演员。

    “那挺好的,还可以交个朋友——”白敬一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一个头戴棒球帽身穿黑色外套的男人出现在了门口。

    那人的个子极高,走进来的时候差点碰到门框,只见他将口罩摘了下来露出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迟让微微一笑冲白敬一说道,“这里是03练习室吧?”

    小白一愣连忙站起来点头,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到。

    沈君言也站了起来,“你好,我是你的搭档沈君言。”

    男人转过头来略带几分探索的视线落在了沈君言身上,突然走近了几步。

    以至于他都能闻到迟让身上那淡淡的木质香,就在沈君言忍不住朝后退一步的时候,男人突然伸出了干净修长的右手。

    “请多指教,君言。”迟让虽是在笑,但一双眼眸却如同猎豹般紧紧锁住猎物。

    沈君言莫名的感觉到几分不安,两人握过的手很快松开,迟让也收回了那深沉的目光。

    罗虹走进03练习室时,便看到两人各自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全程并没有什么交流,气氛略显尴尬。

    她也见怪不怪,这两人都是有靠山背景不简单的主,轻易得罪不起。

    于是,她扬起笑打招呼道:“两位下午好,我是罗虹,后面三天将由我指导你们的排练,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都可以问我。”

    简单的认识之后,罗虹将手中的剧本交给了两人。

    沈君言翻开一看,下意识的皱了眉。

    这一次导演组给他们挑的剧本是金奖电影《赎罪》里面的片段,很短只有十分钟,但背景压抑需要从头哭到尾。

    不仅考验一个演员的领悟能力,更需要其蓬勃的爆发力和感染力。

    沈君言的心悬了起来,这个小片段的两个角色他都不能太好的驾驭,尤其是被压榨多年导致心理扭曲杀父的江河一角。

    他将剧本翻到最后,一看角色分配表,顿时无奈了。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他出演江河,迟让出演江河的弟弟江沉。

    “不要有心理压力,我们还有三天的时间演练。”罗虹鼓励道,“要相信自己可以做到。”

    相对于沈君言的害怕,迟让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担心。

    不仅仅是因为其拿到的角色情绪好把控,而且迟让的实力就摆在面前,确实没有什么好怕的。

    熟悉稿子之后,罗虹将两人分开单独指导。

    她将沈君言带到了一个黑暗的小房间,帮助他快速进入那种孤独无助的环境中。

    《赎罪》讲述了一个为爱杀父的道德伦理故事,其中沈君言要扮演的就是杀父者江河,这个角色承载了大量的负能量,几乎可以说人格已经在崩溃的边缘徘徊了。

    沈君言在黑屋子里呆久了实在是吃不消,他走出来喘口气才发现迟让被罗虹带进了卫生间,面对着镜子反复的质问着自己。

    高大的男人神情挣扎而痛苦满脸的泪水,陷入良知和求生的本能无法自拔。

    而就是这么一个瞬间,沈君言悟了,他快步回到小黑屋将情绪酝酿爆发,直到哭的不能自已才软倒在地上。

    突然门口传来掌声,他微愣抬头看去。

    罗虹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正一脸欣慰的看着他,而迟让也笑着扬起了大拇指。

    等演练结束后,两人收拾着东西迟让走了过来笑道:“等会有空么,一起吃个饭?”

    沈君言一愣,不好意思的说道:“抱歉,今天不太方便,改天我请你好么?”

    今晚男人有场宴会要带他同去。

    迟让点点头表示理解,两人一起交谈着走出了大楼。

    刚出门便看见一辆透亮的黑色迈巴赫停在了马路边上,谷锋就站在一旁抽着烟张望着。

    看见沈君言出来了身边还跟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才掐掉烟走上前去。

    沈君言没想到顾长衡会让谷锋来接他,还这么明目张胆的停在了路边上。

    心里诧异又有几分不好意思,他冲迟让挥挥手告别,并没有看到男人微微眯起的眼睛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谷叔,让你久等了。”沈君言笑着打招呼。

    “小沈先生,咳。”谷锋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提醒道:“二爷在车里呢。”

    沈君言一愣,那双杏眼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连忙拉开了车门。

    男人端坐在宽敞的后座上,修长的双腿叠起,抬头朝他看来的双眸含笑。

    “过来。”冷清的声音带着独有的魅力响起,沈君言上了车小声的唤了句“先生。”

    顾长衡将手中的文件丢在一旁,扣住了小孩白嫩的手腕。

    男人倒是很是稀罕他这么一句带着怯喜又乖巧的称呼,于是心情愉悦的亲了亲沈君言的嘴角。

    “今天....演了哭戏?”顾长衡打量着小孩那微微发红肿起的眼眶,眉头蹙起。

    沈君言一愣,没想到男人会注意到如此细小的事情,刚想用手遮住却被其拦了下来。

    那双大而明亮的眼睛因为红肿而格外的显得楚楚动人,湿漉漉的像一只无辜的小猫咪。

    顾长衡目光微暗,似有情绪要发作,沈君言赶紧解释道:“是啊,今天是大哭了一场,哭完到觉得轻松了很多。”

    说完还傻笑了一下,顾长衡无奈的摇摇头:“以后有你哭的时候。”

    沈君言茫然:“?”什么有我哭的时候?

    男人笑而不语,茶褐色的眼眸在昏暗的车厢中越发的深沉。

    直到不久后小孩无助的在男人的动作下被迫发出细喘着的啜泣声时,才明白今天这句话的意义。

    老谷在前面开着车,神色复杂的瞥了一眼后视镜。

    男人与沈君言之间亲密的关系他都看在眼里,心里难免有些震惊。

    要知道顾二爷身边的位置多少人觊觎,往高处说什么样的人没有却偏偏是这样一个什么都平凡的小人物。

    难不成果真应了外面的传闻,二爷把沈君言当成了沈小爷沈清诃了?

    不然怎么会鬼迷心窍的还要明目张胆的把人带去参加晚宴,要知道今天的宴会可是三少的洗尘宴,邀请来的都是本家的人。

    老谷的心揪在了一起,也不知道在为谁担心。

    顾家旁系支脉庞大,顾父的兄弟姐妹不多,但奈何顾老爷子的兄弟姐妹多啊。

    于是这么一传承下来,不分家的自成好几派,而分家出去的又另算了。

    今天这位便是顾家主脉顾老爷子的亲孙子,顾思垣刚回国不久的洗尘宴。

    现在顾老爷子早就不闻子孙后事,二爷独揽顾家大权,带着这么一个明摆着是小情人身份的人参加宴会,是打算挑战一下那几个会折腾的堂叔叔们的底线?老谷心里不停的嘀咕。

    然而事实证明谷峰的一番操心实在是多余了,按如今顾长衡的地位,能张开口教训他的人,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沈君言乖乖的跟在顾长衡的身后,小脸因为饮酒而微微泛红。

    男人替他将车门拉开,手掌下意识的放在了门框上以防小孩碰头。

    等他上了车,顾长衡才长腿一跨关上车门。

    车内开了暖气,随着酒精的挥发沈君言越发的燥热,他不舒服的扯了扯领带突然一只大手抚上了他的脸颊。

    “都红了。”男人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

    沈君言下意识的蹭了蹭那冰凉的手,软软的靠在了男人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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