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第118章

    “水!真的是水!!”

    “真的弄出来了!太好了!”

    “哈哈哈哈以后再也不用挑水了!!”

    ……

    众人欢呼雀跃!

    林卉也喜笑颜开。她还记得刚来这里, 第一次下地挑水,肩膀都被磨破皮的痛苦。

    虽然后来有了熊浩初帮忙, 她再也没挑过水,可这份艰辛依然刻在骨子里。虽说他们家现在有了下人,再也不用亲自干这些重活, 可是, 能让大伙、甚至全村人都轻松点,岂不是更好?

    故而,她跟着张兴盛等人皆是激动不已。

    有人突然反应过来:“诶,不对,那山泉水全往山沟里流了啊,怎么接过来?”

    “……”

    大伙面面相觑。

    正犹豫呢,对面的周强双手圈住嘴, 朝这边大吼:“喂——”

    众人望过去。

    “傻愣着干嘛呢?赶紧弄竹筒接水啊——”

    众人恍然。对啊,山沟沟还不足丈宽, 对面架在矮木桩上的竹筒已经有半丈长了, 只要这边再递出半根竹筒……

    “快快,竹筒呢?”

    “昨儿就准备好了,放哪儿了?”

    “在这里!”有人大叫,扛起竹筒架子边的粗长竹筒飞奔过来。

    “桩子,桩子呢?快点把桩子打起来!”

    “铁锹呢?”

    “位置不对,得打过来一点!”

    “拿竹筒量一量,别打完了接不上水。”

    ……

    一片慌乱。

    不到半个时辰,一排木桩子便依次打在落霞坡边上。

    足有成人手掌宽的巨大竹筒架上去, 慢慢往外推。

    原本平直的竹筒插进激流勇下的水流中,瞬间被坠得弯了一弯。

    哗啦轻响,水流瞬间汇入他们这边竹筒。

    “来了来了!”

    清凉透彻的泉水哗啦啦冲刷过竹筒,老刘几名匠人指点搭出来的竹筒架,将大部分水流都往坡下引,分出的一条细流则慢慢流入落霞坡的田间沟壑。

    看到昨儿刚挖好的沟壑慢慢被润湿,众人脸上皆是期待。

    细流虽小,天长日久,总能将水沟填满。

    这边水流接好,大伙便呼啦啦跑下山,去看底下的水道。

    林卉几人留在坡上晃了一圈,确定各个方向的沟沟道道都通畅,便跟着下去。

    竹筒水架那儿,大伙乱糟糟地聚在那儿,每个人都忍不住凑上去摸摸那凉飕飕的山泉水,有些还掬水洗脸洗手,连村里长辈也纷纷在晚辈的搀扶下过来凑热闹。

    因富佑村人跑来捣乱,村里一下午都弥漫着沮丧又愤怒的氛围。这会儿,所有的不愉快都在清澈的泉水下一扫而空,人人面上皆是喜气洋洋。

    临近傍晚,熊浩初一行才回到村里。

    如今他已经住进新宅,还有这么多的下人,加上婚期临近,他便不再到林卉家吃饭。等他从山里出来,俩人只是碰了一面,林卉将他前后左右看了一遍,确定他身上没磕没碰的,再问了几句山里情况,天已经快黑了。

    然后便反过来被熊浩初送回家。

    故而,等熊浩初知道富佑村的人过来找麻烦的事,已经是第二天早上。还是郑里正把他找来,问他可有解决之道,他才知道的。

    “……我们村连着两回被欺负,总不能就这样轻轻放过?可城里官老爷明里暗里帮着富佑村,我们……”郑里正叹了口气,泄气道,“这眼看着好日子要来了,怎么摊上这样的祸害?”

    熊浩初面沉如水地听完全程,拧着眉思索片刻,点头道:“我知道了,这事我来处理,你们暂时别轻举妄动。”

    “那你有什么法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不妨说出来,看看大伙能不能帮把手。”

    “不用。”熊浩初摇了摇头,不愿多说。

    郑里正不放心,狐疑地看他:“难道还是找你那朋友吗?我听卉丫头说,那位先生过几天就要离开潞阳,以后总得我们自己解决——”

    “不会,这次我会把根儿给解决了。”

    根儿?郑里正惊疑不定。他们这接连几回的祸事,都影影绰绰有潞阳县令的影子,熊浩初说解决根儿……

    不等他想明白,熊浩初便告辞出门。

    昨天下午接好的山泉水,灌了一夜,落霞坡下已经积了一个浅浅的小水洼,落霞坡上面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他得去看看。

    辞了欲言又止的郑里正,他径自朝落霞坡上走。

    辛远等人已经在上面忙活,看到他来,忙接连朝他行礼。

    熊浩初摆摆手,问迎上来的辛远:“如何?”

    辛远知道他是问什么,忙开始汇报:“上边部分的土已经被润湿了,下边还不行,估计水量太小了。”

    熊浩初点头,又问:“卉卉那边的红薯苗出来了一些,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能下地?”

    “姑娘说随时都可以,只是这时节,早晚已经凉了,我们得先打棚架。”

    “她跟你们说了怎么搭了吗?”

    “说了,前两日都在挖沟渠做竹筒,还没来得弄。今早兴盛几个已经去砍竹子了,稍晚就会拖回来,到时我们直接在这边削竹片搭棚架。”

    “嗯。不用急着全部搭好,搭一个就扦插一垄,忙不过来让陈芳她们也过来帮忙。”陈芳是张兴盛的媳妇。

    落霞坡占地足有二十几亩,若是就靠林卉那批红薯育出的苗来扦插,铁定是不够,只能先弄一垄是一垄,长出来的薯苗又能接着扦插。

    辛远躬身:“是。”

    “卉卉那边的东西都买齐了吗?”熊浩初接着问起林卉的嫁妆等物什。

    “买齐了,符三爷那边的家具、喜服说是今天下午送到,届时会直接送到姑娘那边。”

    “到时你亲自去接,看看有没有遗漏的。”

    “是。”

    熊浩初绕着落霞坡转了一圈,看了顶上的竹筒水架,再四处看看水流下渗的情况,完了便跟身后的辛远说:“这里交给你,我有事离开一趟,若是卉卉问起,便说我去城里找韩老说点正事。”

    “……好。”

    交代好事情,熊浩初便下山离开,眨眼便不见了身影。

    “辛叔,”张兴盛凑过来,小声问道,“老爷背着姑娘……是要去干嘛?”

    “嘘!”辛远唬了一跳,忙喝止他,“不要命了,主子的事情也敢打听?!”

    张兴盛挠头:“这不是……只有我们俩嘛。”

    辛远瞪他:“不管跟谁,在哪里,都记着一点,你现在是主子的下人,哪有下人聊自己主子的是非的?谨言慎行!”他神情严肃,压低声音道,“咱家主子肯定不普通,往后肯定会有许多不凡际遇,你这性子得改改,否则,不是给主子招事,就是给自己招祸。”

    张兴盛缩了缩脖子,喏喏道:“知道了。”

    接下来便是他们忙碌的田间工作,自不必详述。

    林卉在家里也忙得很。还有三天就得出嫁,她得清点嫁妆,整理家里买回来的东西,还得把给熊浩初的新鞋做最后收尾,还得把成亲那天林川要穿的衣衫改一改——前几天下聘,她才发现小林川又长高了点,她得把袖子裤脚放一放了。

    忙起来,连村里怎么处理富佑村的事都顾不上问一问,更没注意熊浩初一整天都没有过来林家。

    等她想起来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她干脆便撂下不提。

    熊家新宅那边,辛远跟听到几句的张兴盛一直等到亥时,才看到自家主子的身影。

    “主子!”辛远擎着火把拉开一条门缝,看到门外高大身影,顿时惊叫出声,完了忙不迭将门拉开。

    “主子。”原本手里还拿着跟棍子,一听他喊人,张兴盛忙将棍子搁下,躬身行礼。

    门外带着一身夜露的熊浩初浑身气息肃杀得吓人。

    俩人弯腰行礼,压根不敢直视他。

    熊浩初越过他们进门,径自开口问:“卉卉今天问起我了吗?”

    一提及林卉,浑身的气息似乎都温和了不少。

    辛远微微松了口气,忙回答:“回主子,问了一句,已经照您的吩咐回答了。”

    “嗯。”熊浩初脚步不停,“她今天忙活什么了?”

    辛远快步跟上,同时低声道:“听达明说,姑娘今天都在忙活针线活,下晌接了家具跟衣服料子后,又忙着清点……听说她忙得差点连饭都顾不上吃呢。”

    熊浩初脚步一顿,冷声问道:“达明媳妇呢?死了吗?”

    后头的张兴盛轻手轻脚关门落栓,追上来,听见他这声呵斥,登时缩了缩脖子。

    辛远也有点紧张,急忙替方达明媳妇解释:“说了说了,只是姑娘那性子……”哪里是听人劝几句就听的。

    熊浩初重哼:“一个人劝不住,不会找别人帮嘴吗?”

    辛远忙弯下腰:“是,回头小的定会跟她们几个好好说道。”

    熊浩初怒意微敛,继续大步向前。

    辛远急急追上去,低声问:“主子,您用过晚饭了吗?要不要让人给你做点?”

    熊浩初想了想:“给我下碗面条。”

    “好。”辛远忙朝后头的张兴盛摆摆手,后者意会,忙不迭往后院跑去——要说下厨,肯定得找管厨房、善厨事的邹大嫂子。

    再然后,他一路跟着熊浩初抵达正房。

    “备水,我先洗一洗。”熊浩初一进门便开始扯衣领。

    “诶,小厨房里一直温着呢,我这就去提来。”辛远点亮烛台,转身便出去准备。

    不过片刻,他跟张兴盛便把正房澡间里的浴桶倒满了温度合宜的水,还给放好了肥皂、澡巾和换洗衣物。

    熊浩初套着长裤走进来,看见一切准备妥当,依然有些冷肃的神情才微微敛下几分,然后挥手让俩人出去。

    俩人听令退出。

    待熊浩初沐浴出来,张兴盛恰好端了一大海碗汤面过来。

    熊浩初估计饿了许久,坐下便开始吃。

    辛远轻手轻脚给他倒了杯温茶,用的还是他进城随手采买的大茶碗——好的餐具茶具还得等林卉进门的时候带进来呢。

    茶碗落桌的轻响惊动了熊浩初。他似乎想起什么,停下筷子,抬头朝辛远道:“找个嘴严的把我那身衣服洗了。”指了指面前大碗,“这些扔这儿,明天再来收。”

    辛远怔了怔,忙应声出去。

    因为熊浩初说了要嘴严之人,他没敢找别人,只能偷偷把自己媳妇叫出来,端了水,找了间空屋子,躲进里头浴间洗刷。

    屋里黑,辛远擎着火把守在一边。

    辛远媳妇姓乔,大伙都叫她乔婶。大晚上的她被叫起来洗衣服,便有些嘀咕:“好好儿的,为什么要大晚上洗衣服啊?”装了盆水,将熊浩初的外衫裤子摁进去,浸湿,“明儿洗不也一样嘛。”顺手拿肥皂抹了抹,开始搓起来。

    “我哪知道主子怎么想的,反正主子怎么吩咐你就怎么——”

    “啊!”乔婶短促惊呼,然后拼命甩手,惊慌道,“他、他爹……”

    “怎么了?”辛远打了个哈欠,“赶紧的,我困了。”

    “血!”乔婶脸色煞白,将手上搓衣服搓出来的泡沫往他面前递,低呼道,“主、主子的衣服上面——有血!”

    火光中,她手上细密的泡沫,不是白色,而是诡异的暗红色。

    只有头顶四方天空的天井这儿,丝毫没有任何风气,辛远却觉得背后陡然生出一股凉意。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有评论说我这文太墨迹,有点沮丧。

    其实这文就是写写日常,没啥波折,也没什么闹心,更没有什么惊天动地。

    如果看不下去,可以弃文哒。

    人各有爱,不强求对吧?

    不过,被吐槽了,我的心情不美丽了!

    我决定今天买杯奶茶、加对炸鸡翅、再来点薯条辣条鸭脖子,好好抚慰自己受伤的小心灵~~

    等我吃完,我又是日天日地的好汉翠!!(叉腰.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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