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第120章

    在众人的注视下, 熊浩初让人把粽子们捆在祠堂里,便让大伙回去吃饭歇息, 一个时辰后开工。

    眼看他转身要走,郑里正急忙拽住他,把他带到一边:“你在搞什么?”他语气有些着急, “你把他们绑回来做什么?”

    熊浩初神色如常:“无事, 他们不敢找麻烦。”

    郑里正气急败坏:“他们敢不敢另说,县衙先得来找我们麻烦了。”

    熊浩初似乎轻哼一声,道:“他们短期内没工夫管这边。”

    旁边的林卉皱了皱眉。

    “先让这几个人呆在这边干活,吃用的我这里负责。”熊浩初继续道。

    “这、这……”现在可不光吃用的问题啊。郑里正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们都绑成这样了,哪里干得了活?”一解绑,人不得跑了吗?即便松绑干活, 不得有人看着?大家活儿这么多,干什么不好, 去看着这些个流氓地痞?

    熊浩初摇头:“他们不敢跑。”余下便不再多说, 招手让林卉跟他回去。

    郑里正哑然,转头,打算找其他人问问怎么回事,却发现其他人都跟着家里人回去了,从背后看,一个个手脚灵活得很,有些不稳重的还比手画脚兴高采烈地说着上午的事,仿佛上午出门不是去打一场群架, 而是出去秋游了一番。

    郑里正憋气,转回来跟族老们大眼瞪小眼。

    另一头,待离得祠堂远了,林卉便问熊浩初究竟是什么情况,怎么把人带回来了。

    熊浩初一脸无辜:“你不是常说,要想富,先修路吗?富佑村既然坏我们村的田沟,又天天闲得偷鸡摸狗的,我便把他们带回来给我们修路。”

    林卉没好气:“我是问这个吗?我是问他们怎么愿意过来。”

    熊浩初眼底闪过笑意:“他们也没同意啊,这不全都是绑回来的吗?”

    林卉:“……”

    熊浩初安抚她:“别担心,他们要是敢跑,多揍几顿就好了。”

    ……这话还不如不说,说了她更担心了:“哪有那闲工夫天天盯着他们啊?”

    熊浩初摸摸她脑袋:“别担心,兵蛋子我遇过不少,这些地痞还不如我以往那些兵,折腾不了几天的。”

    跟在后头的辛远听到这话,登时张大眼睛——兵?他家老爷以往……

    林卉俩人都没在意他。

    林卉叹了口气:“得,你既然都定下主意了,自己看着办吧。”都把人绑回来了,总不能白忙活一场。不把那群人打怕了,回头他们还是会过来折腾捣乱。

    想到这里,林卉忙又警告他,“可得把这些人看紧了,可不能让他们在咱村里闹事。”她知道并不是人人都是渣滓,可富佑村的人给她的初始印象实在糟糕。

    熊浩初也跟着忆起那几个渣滓,眼底闪过抹厉色,冷声道:“他们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行吧。”林卉嘟囔,“你把他们弄过来干活,还管饭,总觉得太便宜他们了。”

    熊浩初再次摸摸她脑袋,转移话题道:“去我那儿吃饭?”他前几天进山搭水路,紧接着又去了县城,已经好几天没跟她坐一块儿吃饭了。

    林卉迟疑:“我还没跟明嫂子他们说一声呢……”

    辛远忙站出来:“姑娘,小的去说一声就成了,您尽管去!”话音未落,人已经跑远了。

    林卉:“……”

    熊浩初勾了勾唇角:“现在可以走了。”

    林卉斜了他一眼,甩头率先往新宅方向走去。

    熊浩初莞尔,信步跟上。

    毕竟快要成亲,加上祠堂还有那一堆人,俩人只是一起吃了顿饭,便各自忙活去了。

    林卉自不必提,熊浩初也转回祠堂那边了。

    他也没等其他人,单手拽住麻绳,直接把富佑村一串粽子拽出来,往村口大马路上拉。

    富佑村的人自然不乐意,骂骂咧咧不说,还拼命挣扎。

    可惜,在熊浩初面前,他们的挣扎仿佛蚍蜉撼树,丝毫没有意义,慢腾腾被拽着走到了村口。

    这么多人、这么大动静,村里人自然都看见。

    熊浩初一行刚到村口,周强等人便追了过来,每人都带了锄头铁锹之类的工具,另一手还拿着扁担竹棍等。

    “大哥,真的就这样把东西给他们吗?”周强有点担心,“万一他们拿了咱们的铁锹……”反抗怎么办?

    其他人也跟着看他,眼中都带着同样的担忧。

    熊浩初不以为意:“你们不也带了家伙吗?咱们能抓他们一回,就能抓第二回。”

    周强挠头:“这不是预防万一嘛。”

    熊浩初勾了勾唇:“忘了吗?他们还饿着肚子。”这样还怕打不过吗?

    周强眨眨眼,喷了:“嘿,我怎么给忘了。”

    旁边的人也跟着恍悟:“这么一看,咱们确实不用怕?”

    “不怕!没饿肚子都能把他们拿下呢!”

    “那么……嘿嘿~~~”

    众人摩拳擦掌看向那群粽子。

    不等熊浩初抬脚,他们便一哄而上,给这帮粽子解绑。

    “干活了干活了!”

    “告诉你们,别给哥几个找麻烦,不然有你们好果子吃!”

    “别想着跑,跑了也给你们绑回来!”

    富佑村的人见他们来松绑,一个个安分得不得了。

    熊浩初面无表情走过来,站在富佑村最闹腾的几人旁边。

    刘婶大儿子,也就是张在福犹自嘿嘿笑:“熊哥,待会让他们先去挖碎石——艹!”

    他刚松开一人,就挨了对方一拳头,气得他怒骂出声,正准备挥拳打回去,身前已经没了人影。

    定睛一看,那人已经被熊浩初一拳撂倒,正躺在地上痛吟呢。

    张在福咽了口口水,再去找熊浩初,发现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他已经把好几个人揍倒在地了。

    “再折腾,我就把你们的腿……”熊浩初抓过一名村民的竹棍,单手一捏——

    “啪嚓”一声,小儿臂粗的竹棍直接被从中捏碎。

    这么粗的竹子,平日里都是破开两半磨平滑了当扁担使的,寻常人别说捏扁,砍断都得费老鼻子劲,只能顺着竹子纹理削开。熊浩初这一下,岂止是力量大……

    看着那碎掉的断口,富佑村众人沉默了。

    梨村这边。张在福挨了一拳那会,他们才刚反应过来,正准备攥起拳头、操起家伙跟这些家伙再干一场,熊浩初就来这一手,登时有些囧然。

    得了,不用他们动手了,富佑村的人先怂了。

    没错,富佑村的人怂了。

    这会儿都过午了,他们不光没吃午饭,上午跟梨村的人干了一架,又绑着走到这儿,心理上已经弱了一筹。原本商量好了趁松绑干活的时候群起反击,结果还没动手,村里最狠的几个便被一拳头撂倒在地。

    再看那汉子手里仿佛捏泥巴般的竹棍……

    富佑村的人便乖了。

    再接下来就顺利了许多。

    熊浩初直接把人带到村口附近的溪流处——这边溪水浅,趟过去对面便是一座小山坡。

    也没让他们分散干活,先让他们一块儿过溪流,在山坡脚下挖了许多湿泥。让周强他们跑腿回去弄来许多箩筐,把湿泥背回村口大路上。然后又回去溪水边挖小碎石。

    不做还不行,熊浩初等人提着扁担、竹棍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稍有墨迹,便要挨上一棍子。

    几次下来,这些人都老实了。满脸的敢怒不敢言,乖乖听令干活,让锄地就锄地,让挖泥就挖泥,让铲碎石就铲碎石……

    几趟下来,富佑村这些汉子都累得腿肚子打抖——那湿泥多重啊、那碎石多重啊!他们还饿着肚子呢……梨村的人,忒不是人了!!

    他们在村口折腾富佑村的人,村里人也没闲着,一个个轮流跑出来看热闹,连郑里正、族老等人也忍不住,族老们更是过分,直接搬了小马扎过来,坐在村口边聊天边看他们干活。

    “哎呀,多少年没看过修路了,可见世道是真好了啊~~~~”

    “二哥你这话损得哟~~回头富佑村的人听见,又得生事了。”

    “还能生啥事,二哥不说这话,他们不也来闹了好几回吗?要我说,大熊这回做得好!就不该惯着他们!”

    “呵呵呵,可别说,这些小年轻懂不懂修路啊?又是湿泥又是碎石的……大熊是在折腾他们吗?”

    “我看不像。大熊有这么缺德吗?”

    “呸,缺德啥,这些个恶人就该折腾折腾,省得闲的没事老来我们这边惹事。”

    几个老头坐在村口闲聊,站在旁边的郑里正却一直长吁短叹,愁得胡子都快被他扯光了。

    林氏二叔公瞅了他一眼:“我说,小郑啊,这事已至此,你愁啥也没用,不如好好歇下心来看个热闹?”

    郑里正哭丧着脸:“二叔公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是那县令打定主意要护着富佑村,咱们这回可讨不着好——”

    正说话,前头传来畜生“哒哒”的脚步声和木轮子滚动的轱辘声。

    郑里正心里一咯噔,急忙抬眼看去。诸位族老也跟着举目眺望。

    熟悉的驴车慢慢映入眼帘,上面青布衫灰裤的人,正是张阳。

    看到族老跟郑里正都守在村口,张阳拽住缰绳,停下驴车,然后拉着缰绳走过来,吹了声口哨,问道:“哟,老叔们,老郑啊,今儿啥节日,都在等我呢?”

    郑里正&a;族老们:“……”

    郑里正白了他一眼:“想得挺美的。”往溪水边指了指,“在看他们干活呢。”

    张阳顺着方向望去,便看到地势低的溪水边人头济济,熊浩初、周强等熟面孔都拿着棍子站在边上,看着另一堆人挖石子。

    “哟这是在干嘛——额,”张阳看清中间那群人,登时怪叫一声,“那些不是富佑村的垃圾吗?他们怎么——”怎么像是在干活?怎么想怎么不对头,他干脆扭头看向郑里正。

    郑里正点头:“没错,大熊他们,把人抓回来干活了。”

    张阳瞠目,半晌,他竖起拇指:“大熊,牛逼啊!”这“牛逼”的词儿,他还是跟林卉学的。

    郑里正没好气:“牛逼啥,这是给我找事——”他陡然顿住,问他,“你刚从城里回来?”

    “对啊。”张阳嘿嘿笑,“这不刚从洪阳县回来嘛。”又卖出去一堆肥皂,狠狠挣了一笔,凑了点钱给林卉买了些东西添妆,他心情好得很。

    “那你回来的时候,县里有没有什么动静?”

    诸位旁听的族老们皆竖起耳朵。

    “啊?”张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什么动静?”

    “就,看见县衙没有?”郑里正提醒他,“上回咱们去富佑村,不是被县衙给提溜去了县城吗?”

    “对啊!”张阳一击掌,朝溪流那边一努嘴,“今天怎么没事?县里的官老爷们不管他们了?”

    “嘿,我这不是在问你吗?”郑里正无语了。

    张阳挠头:“我不知道啊,我又没去打听——诶,不对,我去给相熟的掌柜们送东西的时候,还真听了些闲话。”

    郑里正等人紧张地看着他。

    张阳压低声音:“听说,县令家里闹鬼了!”

    “……?”众人茫然。

    张阳伸出手,五指张开:“我听说,县令家里的下人们,昨天全都被断了一指,全都是大白天不知怎么断掉的……最重要的是,这么多人的断指,最后是在县令老爷的床上发现的。好家伙,铺了大半张床呀……听说县令当场被吓得昏厥过去了。”

    郑里正等人面面相觑。

    张阳啧啧称奇:“传得可玄乎了,听起来跟真的一样。”他嗤笑,“大白天的,断了手指还不知道咋断的,糊弄谁呢?也不知道这县令大人又要作什么妖了。”

    作者有话要说:辛远:主子的血衣之谜解开了。就是,断指啥的,是不是有点无聊?我还以为主子出去是那种杀人掠货的狠角色——

    大熊: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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