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梨村人, 富佑村的人终于反应过来,都傻眼了。
适才说话那汉子看看左右, 壮着胆子走出来:“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熊浩初才没那个耐心给他们解释,下巴一点:“自己想去。”招呼周强等人回村。
梨村等人迟疑地看着富佑村一众。
熊浩初也不管,招呼后抬脚便走。
周强忙跟上去, 小声问道:“大哥, 你就这样把造路的法子交给他们啊?”听熊浩初的话,这水泥可不止用来造马路……这样把方子给他们,岂不是便宜了他们?
“嗯。”熊浩初看了他一眼,解释道,“富佑村领头惹事的都得躺上一年半载。这段时间正好给他们找点事,这些活儿粗重耗时,但能挣钱, 让他们折腾一段时间,等他们尝到甜头了, 就不愿意再回去做那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了。”
周强懂了, 可他依然有些不乐意:“这也太便宜他们了……”来干活还能学门手艺挣钱。他们自己都不会呢。
熊浩初明白他想法,解释道:“如今周边村子最富裕的就是咱们村,树大招风,多的是眼红的人。”富佑村的人不正是这样招惹过来的吗?“把最刺头的富佑村压下去了,旁的村便不敢多做什么。”
周强挠挠头:“话是这么说,可无端端送他们一条挣钱的法子,还是气不平。”
熊浩初不以为意:“咱村挣钱的法子多得很,无需盯着这些。”按照林卉所说, 烧制水泥要接触各种泥灰,天长日久,容易得一种叫尘肺的病。富佑村的人若是能老老实实安分下来,他再去提醒他们,让他们日常要做好防护,否则……
倒是周强,似乎依然有些忿忿不平:“族老们往日总是愁咱们村挣钱多,就是担心这些啊?”他抬起胳膊,做了个握拳的动作,“怕他们作甚?咱们村怎么挣钱,关他们什么事?再说,咱也不是软柿子,来一个打一个,来一双打一双!”
跟着走在另一边的张在福却明白了:“你是不是傻了?别的村子就算打不过咱们,一天来一个村子闹事的,咱们还要不要干活了?”
周强“啊”了声:“好像是这么个理啊……”
张在福继续分析:“不过,别的村看见了,是不是会吃味,然后跟着来闹事?”
熊浩初冷哼一声:“那就看谁敢领头了。”
张在福恍然,一击掌,大笑道:“哈哈哈对啊,富佑村那些领头的,还在床上躺着呢!”
周强也反应过来,跟着哈哈笑起来。
熊浩初见他俩都转过弯儿来,便不再多话。恰好到了要拐弯的地方,他朝众人挥挥手,便转身往家走去。
他这边刚走开,那些个还不在状况的忙不迭凑到周强俩人跟前询问。周强俩人逐一将其中道理掰碎了解释了一遍,很快,便有人明白过来。
“诶,这不是族老们常说的要帮扶邻里,你好我好大家好嘛。”
“对对,直接这么说便是了,什么树大招风的,谁个听得懂啊?”
周强啼笑皆非。
张在福则摸摸下巴:“不过,熊大哥刚才是不是说了啥?他说……咱们村挣钱的法子多了去?”他扭头问大伙,“是不是,我没听错吧?”
“对,我也听着了,怎么了?”
“难道……?”
“嘿嘿,”张在福搓手,“熊大哥什么时候框过我们?既然他说挣钱的法子多了去,咱们等着就是了!”
“对对,我也觉得,我信熊大哥!”
“反正咱们等着就是了!”
……
熊浩初刚进家门,便看到张阳正在前院倒座房前抓耳挠腮地转圈圈。
“怎么了?”
张阳回头,看到他立马惊喜地奔过来:“大兄弟!”
熊浩初:“……”这位舅爷什么时候能改个口?
张阳可不管他想什么,胳膊直接搭到他肩膀上:“来来,帮我参详参详!”
熊浩初侧了侧身,避开他胳膊,道:“说说看。”
“诶我说你怎么这么矫情!”
“嗯?”熊浩初挑眉。
张阳立马变脸:“嘿嘿,开玩笑,开玩笑——”瞬间转移话题,“你看,我这红薯也收得差不多了,是时候要干起来了吧?但这玩意耗工夫啊,你看我是请几个人慢慢做,还是一口气把人请到位了,三五天工夫把东西全部弄好?”
熊浩初沉吟片刻:“后者吧。”他提醒道,“你统共只有一年时间,银钱流转快,才能获得高额回报,这事亏不了,不需要慢。”
“好!”张阳点头,然后拿手肘撞了他一下,“我这都要开工了,你什么时候放卉丫头出来?”
熊浩初皱眉:“什么意思?”
张阳挤眉弄眼:“装什么,这都成亲几天了,你看卉丫头出过门吗?年轻人啊,小心刚成亲就得开始补身子。”
熊浩初:“……”
张阳对上他脸上的无语,仿佛终于想起自己是长辈,忙咳了咳,佯装严肃道:“说正经的,刚成亲黏糊些是正常,但也要有所节制,更不能耽搁正事,你说对吧?”
熊浩初不想搭他的话,扭头就往内院去。
张阳忙拽住他胳膊:“别,大哥别啊!我就开玩笑,开个玩笑!”他哭丧着脸,“我不会做红薯粉啊,你好歹让卉丫头出来给我指点指点啊……”
身上挂着名牛高马大的汉子,熊浩初仿佛没事儿般脚步不停:“你自己跟她说去。”
“诶?她起来了吗?”张阳立马不装了,站直身体,拍拍衣服,“早说嘛,走走走,今儿好不容易这个点回来,我要蹭一顿午饭。”
熊浩初:“……”他家媳妇儿如此靠谱,为何会有这么一个不靠谱的舅舅?
他们这边你来我往,正院里的林卉在干嘛呢?
没错,她真的才刚起床。
在巳时末、午时即将到来、后厨午膳都快要弄好的这个时候,才起床。
泡完热水澡,林卉懒懒地靠坐在窗边卧榻上,手里拿着本薄薄的册子——这是韩老给林川留下的书籍,被她从林川那儿借过来了。因着林川年幼,这些书籍都是浅显易懂的,或是地方志,或是各地风俗,还有几本是神话。
这年头,书籍都是金贵玩意,韩老给林川一口气留了许多,可见是真心喜欢林川,也是真的想要林川好好学习吧……
这么看来,林川在读书方面很有天赋?
林卉摩挲着书页出神。
一声欢呼从外头传来。
林卉回神,透过大开的窗户望出去。
林川正领着家里几名年龄相仿的小朋友聚在院子里踢毽子——那是她前些日子给林川做的鸡毛毽子。
穿得厚实的小孩子们追着毽子蹦蹦跳跳的,满院子都是清脆的笑声,加上难得的大晴天,看着就觉心情明媚。
林卉有些意动。她似乎懒了好多天了,要不干脆去踢一踢,活动活动?
想到便做,她顺手放下书,扶着卧榻起身——
“嘶!”
酸痛的膝背差点没让她摔倒。
林卉低咒了生,认命坐回卧榻上。
按理来说,她嫁进熊家后,日子应当是悠哉又清闲。
别的不说,家里下人这么多,田里、山坡上的活儿包圆了不说,家里家务也半点不需要她沾手。她每天除了跟曾嫂等人商量家里菜色,安排各种采买事宜以及给钱,旁的事儿压根都不需要管了。
可是,不知道是熊浩初体力好,还是受到她的体质影响,那厮每夜都要折腾她,还越折腾越精神,越精神越来劲,她这几天就没在晚上合过眼,全是天际发亮了才被放过。
没歇几个时辰就得起来洗漱用膳,用过午饭便哈欠连连,转头又得睡个午觉补眠,然后晚上再次被折腾……
周而复始。
虽然真正入巷的时候不多,可也累啊。不说别的,她的大腿内侧都被磨得火辣辣的,走路都磨得慌。
原本熊浩初还担心她皮肤嫩,怕伤了她,第一天就弄来上好的药膏给她擦上。
结果,缓上一天的红皮肤,到了晚上便又恢复平滑,嫩得仿佛能掐得出水。这下,熊浩初哪里还忍得住……
除了磨得狠的地方,还有酸痛的腰背。
被折腾了两宿后,她的腰真的撑不住了,拉下面子哭着求饶,结果、结果——熊浩初那厮竟然开始玩起别的……
还有别的,比如那些个被吸咬出来的青印子,熊浩初压根不给她涂药膏。胳膊什么的就算了,后背什么的,她自己涂不着,也没脸找曾嫂等人帮忙。加上这家伙有恃无恐的,她一气之下,干脆不抹药膏,让他好好看看自己做得多过分!
好家伙,几天下来,她身上确实是没处能见人了,可这家伙每回见了眼底都快喷火了,折腾起她来更是变本加厉了!
想到这些日子的颠鸾倒凤,面红耳赤的林卉忍不住咬牙切齿。
如果说前几天她还担心熊浩初去峸阜会有危险的话,此时此刻,她已经巴不得立马把人踹出去了。
“舅舅!”
“舅老爷!”
“诶诶,都乖啊!你们玩儿,继续玩儿,别搭理我们!”张阳的声音传来。
林卉回神,循声望去,正对上熊浩初灼灼视线。
她正满腹怨气呢,重哼一声,探身出来,“啪”地一声,把窗户给关了。
熊浩初:“……”
“诶?卉丫头?!”张阳恰好看到她关窗那一幕,登时怪叫一声,“你干啥子?”
关窗的林卉眨了眨眼,回过神来,再次推开窗:“舅舅?”
张阳几步窜过来,隔着窗户瞪她:“反了你啊,几天没见,就这样对你家舅舅?!小心我以后下下去了跟你爹娘告状去!”
林卉无语:“舅舅你想要下去还得等好些年呢!”
张阳吹胡子瞪眼的:“你这是在说我老不死的?”
林卉啼笑皆非。
熊浩初也走了过来,目光不离她的脸,温声问她:“吃东西了吗?”
“吃什么吃?”林卉登时气不打一处来,“不知道几点了吗?待会都得吃午饭了!”
熊浩初好脾气地笑笑:“那让厨房动作快点,早点开饭。”
林卉重哼一声:“要说你自个儿说去。”
“好,我去说。”
林卉这才作罢。
旁观的张阳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咋舌:“哟,这是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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