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

    紫藤花林密密匝匝, 且紫藤垂的极低, 有的甚至垂落在地上,所以就算里面发生什么, 外面也是瞧不见的。

    孟如意被宁折扯着手腕子向花林深处走, 而他的目的清清楚楚的都写在脸上, 写在眼里,写在他身体滚烫的热里。

    “你放手。”她撕咬着他,甚至还拽着一枝花藤不想让她被他带走。

    但花藤纤细,哪里能承受的住他的力量。

    “你不能这样对我, 你这是强占, 会遭天打雷劈的。”她急的咒骂。

    “天打雷劈?”他终于停下脚步, 嘴角一抹冷笑:“你难道不知, 我就是天么,还有,你我夫妻,夫妻欢好乃是阴阳正常序里, 又怎么会被天打雷劈。”

    他靠的她极近,虽未贴着,但她能感受到从他衣衫里透出的蓬勃热气, 还有,这热气里又夹杂着一丝淡淡的冷香,如龙涎香一般但比龙涎香轻薄,如触不到的丝绸,碰不到的烟雾一般, 莫名的让她更加慌张。

    “我与你早就和离,我们早就没了关系。”她身体微微的颤抖。

    “和离?”他轻挑着尾音:“哦,什么时候的事,和离书又在哪里?”

    她怔了一下:“那日我离开的时候,放在桌上的。”

    “没看见,不知道。”他神色自若的睁眼说瞎话。

    “怎么可能,我明明还用杯子压着的。”她不解,以为是被风吹掉落了。

    在她看来,他都已经在别人面前那样轻贱她了,有了她主动写下的和离书,他一定会很开心吧,绝不会看见了说没看见的。

    “我可以再写一份,我……”她突然就不敢说话了,因为他的眼睛那样的狠。

    “再写一份?”他的拇指轻揉着她嫣红的唇:“你把我当什么了,男娼么?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他这样的矜贵之人,学的是礼仪全法,受得是最严苛的家教,如今却说出了这样不堪之语。

    他现在不想当那谦谦的正人君子、万仙敬畏的冥司少君,他只想做那遭天打雷劈的暴徒、那万人唾弃的昏君。

    她抖着身子抵着他,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他,可怕又可怖。

    而且,他身上的那股冷香越来越重了,让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在这种害怕之下,她被他单手抱起抵在树藤上,另一只手则撩开她的衣裙,蓄势待发。

    “你若真想这样做,不如先杀了我。”她放弃抵抗,昂着脖子,求他给个痛快。

    他却低声笑了起来:“你以为我不敢么,可别忘了我是司掌魂灵的神,即便你魂魄离体,我也能让你感受到我所做的一切,你这倒给我提了醒,换个新奇的法子,也未尝不可。”

    他果真是无耻到了极致。

    而她亦是无话可说,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她是连死都没有选择的。

    她闭上双眼,想着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他看着她这副恨极的模样,却不知怎的,下意识的松了手上的力道。

    正在这时,花藤之外一声斥喝传来:“何人在此喧哗?”

    宁折见被打扰,心中烦躁,正欲施法隔离这里,但怀里的孟如意却惊了一下,随即扯起嗓子大叫道:“傲雪,救我。”

    她这急促的一声,让花藤外的女子飞身而来,密密匝匝的垂藤被一股强悍的力道掀开,一道白光落在两人面前,白光里,一角色的神仙妃子般的人物执剑而来。

    “如意,真的是你。”女子又惊又喜,然后一个伸手就将孟如意从宁折的怀里扯了出来并怒斥道:“何方狂徒,竟然在此行不轨之事?”

    她并不认识宁折,但宁折却认识她,孟如意叫她傲雪,但她其实真实身份是北极真君的幺女,司战之神无极老母的关门弟子,名绿薇,号怀敬元君。

    这怀敬元君,曾十分思慕他的父君,一度到茶饭不思的地步,后来他母妃重生,她才默默退出不再纠缠,只是后来因追杀妖兽时,误杀了两只神鹰幼崽,所以下凡历情劫时才遭了那样的苦楚。

    绿薇本不知孟如意在此的,但她身为女仙,又经历过无数次女子面对男子时的恐惧,所以方才经过这紫藤花林便感受到了,因此才出声喝斥,没想到竟是救了自己在人间的知己。

    “哦,我道是谁,原来是翊真少君。”绿薇冷笑一声,因宁折并未向外宣扬过和孟如意的关系,而她也不知孟如意在人间和宁折成过亲,所以将宁折当成了无耻之徒。

    虽他的确也无耻。

    “怀敬元君安好。”宁折回了一声。

    绿薇哼了一声,拉着身体还在轻颤的孟如意:“我们走。”

    宁折自然不肯放人:“元君,她是我的人,得留下。”

    虽他是宁无的儿子,但她还是看不惯的,虽他还年少,但强占女子之事就是不可饶恕,她现在没揍他已经是在极度忍耐了。

    “你的人?若是我非要带走呢?”她冷声问道。

    “那我只能从元君手里要过来。”他毫不退让,同时灵力爆出,结成巨大的结界,以防被其他仙人看见。

    绿薇见他来真的,心中疑惑是不是孟如意哪里得罪了这小公子,但不管怎么样,孟如意是她好友,她是不会让朋友吃亏的:“翊真少君好大的口气,我虽品阶不如你高,但你父君母妃见了我,也从来不会摆你这般的架子,要知道,当年你母妃怀你姐弟二人时被你父君伤了心,原本是要堕了仙胎的,是我发现了并告诉了你父君,如此你们姐弟二人才能安然来到这世上,你们冥司为报恩情,许我来往特权,我想,就算我今天打了你,你们冥司也不会说什么。”

    宁折愣了一下,他并不知道当年之事,从他记事起,父母就很是恩爱,虽不像戏本子里的那样轰轰烈烈,但他常见温柔的母妃灯下写字时,忙了一天公务的父君就坐在她身边,有时候静静地看着母妃,有时候会用手指绕着母妃的头发或做些其他小动作,若是母妃生了气,父君便让宫娥将他和姐姐都带出去,然后落了宫门几日都不出来。

    所以,他从未听人说过母妃曾狠心的想打了他们姐弟俩。

    但是,不管自己曾欠了绿薇怎样的恩情,今天,他绝不能让她将孟如意带走,免得多生是非。

    于是他回道:“本君感谢元君惜日救命恩情,这份恩情本君也自会报答,只是,本君与孟如意之事为夫妻琐事,还请元君不要插手。”

    “你说什么?”绿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扭头看孟如意,见她虽脸色苍白但并未否认,猜测这其中肯定有她不知道的隐情。

    “你……你们什么时候成的亲,我怎么从未听说过?”她讶异的问道。

    宁折看了眼躲在绿薇身后的孟如意:“元君还是凡人傲雪之时,本君便与孟如意在凡间成了亲,本君也曾去过元君府上。”

    他的言下之意很明显:我知道你的一切,我不说是想给大家都留面子,但你也别管我的事。

    绿薇听完心中一震,她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和他一样,她不担心自己的过去被暴露,却担心孩子被人知晓。

    但是,如今三界里并未传出关于她的什么流言来,可见他并未泄漏过什么消息。

    “如意,是真的吗?”她问道。

    孟如意点了点头:“是,不过那时他受无定仙门药物所控,我亦昏了头,虽行了礼,但不知能不能做数,而且我也写了和离书,不要这段姻缘了。”

    绿薇叹息一声:“这么大的事,你怎么那时不告诉我一声。”

    孟如意愧疚:“你那时候神智恍惚,我又怎忍心拿这些事扰你。”

    绿薇心中感动,随后对宁折道:“少君,既然如意对你已无感情,不如好聚好散,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宁折嘲讽的笑了笑:“元君,你现在可与凡间那两男子一别两宽各自安好了?”

    “你什么意思?”绿薇警惕问道。

    宁折冷冷道:“都说男子无情,可在本君看来,女子心更狠,当年你生活困苦,无路可走,便诱了如今凡间的帝王,可惜你当时有眼不识珠,以为他是一介凡夫俗子便抛弃了他,然后又委身江陵城守,将这两个凡间的俊杰耍的团团转,如今你回了仙界,那两个凡间男子可是以为你死了,你就能够一别两宽了?”

    “你知道什么?你懂什么?”绿薇心中一痛,可其中是非曲折又无法言说,只能生生受着。

    孟如意看着宁折,没想到他竟然连这些事都知道,他这些年,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宁折回道:“所以同理,元君又是否懂本君呢?本君与孟如意之事非,还请元君不要插手为妙。”

    说完他手伸向孟如意,语带威胁:“过来。”

    他的手,如上好的瓷,虽白却不阴柔,修长有力,干干净净,这样的手,无论谁看了都想握住,可孟如意一想到这只手可能会带给她什么,就怎么也不敢上前。

    可是,如果自己不过去,必定给绿薇添难,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又何必牵连别人。

    于是,她从绿薇身后走出,向他而去。

    绿薇也深知女子被强迫时会何等痛苦,宁折为神,孟如意只是凡人,若他用强,孟如意肯定会痛苦,她是经历过的人,所以不愿自己的朋友也被如此对待。

    “若是少君执意要带人走,那就请先过我这一关。”她将孟如意拉住,抬起长剑指向宁折。

    宁折伸出去的手缓缓放下:“既然如此,那本君只有奉陪了。”

    言罢,他伸手折了一枝花腾,竟是要以花做剑,可绿薇手里的这把长剑却是上等的兵器,他竟然一点都不惧。

    “不要。”孟如意握住好友的手:“傲雪,谢谢你,我没事的。”

    她不愿好友受任何伤害,于是决定跟宁折走。

    正当她挪动脚步走向宁折的时候,忽然一声闷响传来,竟然是宁折的结界被撕破了,那碎开的缝隙中,又一道白光极速而来,带着极强悍的力量落在绿薇和孟如意面前。

    而宁折,见结界被人撕开,虽不慌张,但还是皱了皱眉头。

    “二哥,你怎了来了。”绿薇对来人道。

    “感觉到你的剑气,所以过来看看。”男人说完回头看向妹妹,眼中都是关心之色。

    孟如意看到此人,心中不知为何一酸,虽这个男人她并未见过,但心头却涌上一股亲切又难过的情感,难以言说。

    男人见到她眼神也是一动,但他情绪控制的极好,没有被人察觉,随后他又转向宁折:“少君,虽不知我小妹哪里得罪了你,但我们北极仙府都是护短的,若是少君想打架,我寒寂奉陪,还请少君莫嫌弃我品阶低微。”

    男人说完收了剑,也折了一枝紫藤花在手中,表示自己不占任何便宜。

    宁折虽轻笑一声,但眉梢眼角中却带了暴风骤雨,他不喜欢挑衅别人,但是若别人来挑衅,他绝不会饶过。

    眼看着两人就要打起来,突然一声笑呵呵的声音传来:“哎呀,贵客原来都在这里,可叫老身好找。”

    是那批量赠药的老仙君来了,虽宁折的结界被寒寂撕开,但阵法还在,可这老仙君却笑眯眯的踏花而来,似乎一点也不受影响。

    老仙君落下后,见宁折和寒寂手中各执一花藤,摸了摸长长的胡须:“原来二位还是爱花之人,既然如此,老身这长了五万年的紫藤花就赠与二位,别嫌弃啊,老身这紫藤是有灵性的,受了伤也会疼,旁人要是折了它,老身可不会轻饶,更别说送了。”

    他话中的意思很明显了,若是两人要在这里动手,他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宁折和寒寂都明白,都躬身赔罪,一触即发的打斗,这才被化解。

    出了紫藤花林,宁折一言不发的独自离去,绿薇则将孟如意带在身边,寒寂也跟在一旁,一起去了他们的客房。

    到了夜里,绿薇和孟如意睡在一处,两人满腹的话语要谈。

    孟如意将自己与宁折的事说了,也说了阿元如今被宁折抢走,绿薇听了一阵轻叹:“原来你竟发生了这么多,怪不得后来几次见你你都是欲言又止,如今你金丹没了不打紧,我府中有更好的丹药可以给你,只是你这金丹究竟被何人挖走,这真是蹊跷。”

    “我也是想着后怕,不过好歹命还留着,对了,你情劫又是如何结束的?”孟如意有些好奇。

    绿薇裹了裹被子:“这事我以后再告诉你吧,我现在,也是一团乱麻。”

    孟如意想起宁折那句“你是否对人间那两个男子也是一别两宽呢”,可见身为凡人的傲雪死了,仙神依旧不能离开感情的漩涡。

    只是,封宋和洛衡,每一个人对于她是怎样的存在。

    “那阿致的事情你准备怎么办?”她又问道。

    绿薇回道:“我还没有告诉家人,我也不知如何是好,不过我没想到宁折竟然直接将孩子带回了冥司,这点他倒是比我果断,他的家人应该也都知道,但是没有对外宣布,看来也是有所顾忌,当然,也可能是为了保护。”

    “保护?”她不解。

    绿薇点了点头:“嗯,你可能不知道,如今三界有很多半妖半仙的孩子,但半人半仙的孩子并不多,具体原因我也还在查,你若是和宁折关系缓解,也许还可以知道一点原因,毕竟冥司掌管魂灵十数万年,知道的肯定比我多。”

    “嗯。”孟如意内心沉重,她如今与宁折的关系,要怎样才能去问,她辗转了一会儿想起了寒寂:“对了,你二哥曾经去过江陵城吗?”

    “没有啊,我二哥很少去凡间的,怎么了?”绿薇回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二哥有些眼熟。”

    “哦,他总是被人说眼熟,可能比较大众脸吧。”

    两人聊着聊着又各自陷入沉思,直到后半夜才睡去。

    在她们住的仙殿的不远处,是宁折和近侍们居住的小楼,也是孟如意之前布置的那一栋花中有鹿的小楼。

    回到小楼的他,泡了一个时辰的冷水澡,可身体的热度依旧降不下来,这种情况并不是今日突发,在一个月以前就出现了,只是今日因孟如意爆发了而已。

    他强行用修为将这种火烧的痛感压下,然后枕着风铃的声音睡去。

    突然,风铃骤响了一下,楼下的门被人推来,有人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

    “谁?”他冷声问道,也奇怪为什么近侍都没发现有人进来。

    那人没有回应,而是踏着楼梯上了楼,一步一步,虽缓虽轻,却有一种踏在他心上的感觉。

    听着这声音,他没有紧张,没有防备,有的,只是丝丝缕缕的,发自身心的渴望。

    当衣衫单薄曼妙身躯的孟如意出现在他门口的时候,他却违背渴望的说了一句:“ 你来做什么?”

    孟如意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走到他身边,拔下发簪散下一头乌发,她不说话,只用一双水盈盈的眼睛看着他,用温润的唇吻着他,用柔细的手握着他,一如从前时的娇柔。

    甚至,她还轻咬了他的喉头,他如干涸的鱼翕动着唇:“不要碰,那里是逆鳞所在。”

    龙之逆鳞,触之则亡。

    这句话并不是说龙会死,而是那里是龙极重要的法门,若是碰了会惹怒龙从而被龙杀死。

    可她不但不听,反而还重重的的咬了一下,甚至,还在他耳旁轻笑,这笑声比风铃还要悦耳。

    他身体的弦也在这一咬之下,彻底的断了,忘了对她的恨对她的憎,他翻身而起,将自己如石杵入舂般重重的嵌了进去,周而复始,以命相博。

    可是,不够,还不够,他想要撕裂她,揉碎他,吞她入腹。

    虽她哭泣挣扎,他也一丝都不想放过她,这是她欠他的。

    这种暴虐的情绪下,他突然化身为龙,将她困于腰腹之间,尖利的龙主爪强按着她的脊背,迫使她靠近他,再靠近他……

    鲜血从她的背上的伤口流下,可她没有恐惧求饶,相反的,她主动攀附于他,甚至还伸手将他巨大的头颅拉下,然后在他耳边低语:“你不用顾忌我,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得了她的鼓励,他觉得自己疯了,彻底放纵,直到那四肢百骸的酥麻感到来……

    许久之后,他才从那要命的快乐中醒过来。

    “如意。”他叫她的名字,可并没有得到回应。

    他以为她死了,惊坐而起,可是房间里并没有人,也没有凌乱的衣服,空空如也,只有檐上的风铃还在轻响。

    他这才知道,刚才的疯狂不过是自己的一场梦。

    他举起手想擦一下额上的汗珠,可没想到举起来的却是他巨大的龙爪,原来他因梦的影响,竟然现实中也化出了真身,腰腹处也是一滩白物,屋子里都是浓重的味道。

    没有叫近侍进来清理,他自己将床铺收拾干净,这时才发现,因为龙爪太过用力,上好的木床已被他抓的伤痕累累,他用仙法将床复原,不留下任何的痕迹,又将清理过的棉巾装进乾坤袋才睡下。

    可即便他做的这样细致,外间的近侍们还是发现了端倪,确切的说,是闻到了味道。

    “这可如何是好,少君情动现真身,身边却没女子相伴,怕是不妙。”一仙侍担心的说道。

    另一人也点了点头:“是啊,少君已经隐忍许久,再这样下去可能要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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