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 81 章

    比起仓这么容易就让自己见宁折, 孟如意更加怀疑的是沈暄的目的, 所以在去见宁折的途中,她一直有意无意的看向沈暄, 但沈暄却目不斜视, 让她也猜不住理由来。

    穿过一条又一条密闭的走廊, 她终于被带到宁折的跟前,此时的宁折依旧被封在结界之中,脸色苍白的,没有一点精神。

    宁折见到她的那一刻, 愣了愣, 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正要说些什么, 却被她抢先开了口:“弟弟, 你怎么样了?”

    她这是在给他提示,虽然不知沈暄现在的目的如何,但不能穿帮,否则惹怒了仓, 恐怕事情就不好办了。

    宁折还不知其中缘由,但他相信她这样做必定是有缘由的,于是也顺着她的话回道:“阿姐, 你怎么在这里。”

    随后又对仓冷冷道:“你要的人是我,放了我姐姐。”

    仓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然后说道:“既然你们是双生子,想来身体是差不多的,既然你的身体能承受兀, 那你姐姐的身体想必也能承受我。”

    孟如意这才知道仓打的什么算盘:“可我是女子。”

    “我并不介意男女之身。”仓的手触碰着她的脸颊:“我非阴阳所生,本就没有男女之区别,男人也好,女人也罢,又如何?”

    他冰凉的手触碰着她的脸颊,像是毒蛇一般,而且因为他的碰出,她也能清晰的感觉到他强大的力量,这股力量是比她感受到的兀还要强大的存在,有着绝对压制的实力。

    “把你的脏手,给我拿开。”结界内的宁折杀气凛然的说道,俊美的容颜也突然现出龙首之样。

    黑龙一族现出真身,要么是动了情,要么是想拼命,显然现在不是他动情的时候。

    仓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虽然他已经幻出灵体七百多年,但是因为没有承载灵体的身体,所以一直被困山洞中,所以并不知道男女之情和姐弟之情是有区别的。

    如果是姐弟之情,一般不会用“脏”这个字,因为这个字,在这种情况下表达的是一种独占欲。

    因此即便现在觉得有些不对,但也不能分辨出来,倒是除了沈暄之外的那几个妖兽察觉出了异样,但因为沈暄都没说什么,所以他们也不敢轻易开口。

    孟如意也趁机后退一步躲开了仓的触碰,她全神戒备着,如果仓真的要占用她的身体,她必拼死一战。

    “带下去做准备,时辰一到送进殿中。”仓命令道。

    “是。”沈暄上前反扣住她的肩膀,但手却刻意的在她肩头捏了一下,给她一个暗示。

    她知道他必定是有话要说,于是决定先和他离开这里避开宁折。

    宁折见她要被带走,赫然化出整个龙行,原本宝石般的眼睛也变成和他身体一般的黑色,整个龙身就像最黑的墨一般,他用力撞向结界,立刻地动山摇起来,再一撞,结界竟然被撞的裂开。

    “原来是我小看你了。”仓冷笑一声,随后双手结印,只见无数浓的化不开的黑气从印中飞出,加固到结界上。

    宁折虽然凶猛,但在仓的面前,还是受到了限制,在撞了几下撞不开后,他没有再攻击,反而盘卧下来裂嘴一笑,眼睛里的黑色如暴风一般猛烈的旋转,让人不寒而栗,也让人疑惑他为什么突然安静下来。

    孟如意被带下去之前,她冲着宁折摇了摇头,示意他先不要冲动,但因为宁折的眼睛如今已经是黑色,所以她也不能从此他的眼神看出他是不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沈暄将她带到一个盛满黑色液体的池子前,然后一把将她推了下去,又找了个理由让跟着的几个妖兽都出去,然后才蹲在池边将一把黑色的长剑架在她脖子上。

    “这把剑是上古之剑暗枭,融了上古之神们的黑暗面,实力在你的伤心剑之上,只要我一剑割下去,你就会魂飞魄散。”他冷声威胁道。

    她笑了笑:“我知道,你已经杀过我一次了,但我现在还活着。”

    沈暄将剑贴近她皮肤一分:“那是你运气好,但不代表你时时刻刻运气好。”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你既然选择隐瞒我的身份,肯定是有什么原因,就不用绕弯子了。”黑色的液体冰凉,泡的她很不舒服。

    沈暄握着剑的手抖了抖,可见他的心绪是不宁的,他眼神游离了片刻:“阿梦是谁的孩子?”

    他没有直接问阿梦是不是我的孩子,因为这样就会给孟如意提示,必定会引起她的怀疑,而他现在是求证而来,所以十分的谨慎。

    可即便他这样谨慎,也还是让孟如意起了疑心,这疑心一方面来自女人天生的直觉,一方面来自她的分析,因为她和沈暄是生死仇人,实在是没有到聊孩子的份上。

    她只稍加思索便知道肯定是宁折同他说了什么,让他误以为阿梦是他的孩子,至于目的她也能猜到,应该是为了支开沈暄。

    于是她故意装作眼神闪躲的样子:“自……自然是灵犀和容侯的孩子,你问这个做什么。”

    她故意做出来的心跳加快,也通过剑传到沈暄的手上,让他更加疑心:“孩子为什么叫阿梦?”

    “好像是来自一生痴绝处,无梦到徽州这句诗。”她这句没有撒谎,因为当年还没进无定仙门的时候,灵犀经常在她面前提起沈暄,这句诗也经常被灵犀放在嘴边,所以沈暄这样一问,她就立刻回忆起来了。

    沈暄怔了怔,终于将剑从她脖子上移开,缓缓站起身来准备离去,但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又说道:“我建议你让仓占用你的身体。”

    “为什么,是也因为你觉得我们必定反抗不过么?”她问道。

    沈暄回道:“我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反抗的过,但我知道,他如果将灵体转移到了不合适的身体里,转移进去的那一瞬间,就是他最弱的时候。”

    她没想到他会将这样重要的信息告诉她:“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他不是你主子么?”

    沈暄神色漠然:“我从不是别人的奴隶。”

    是啊,如果他是逆来顺受的性格,当年还在无定仙门的时候,他就不会逃了。

    沈暄走后,她从池中爬起,思考着沈暄的话,她不知道能不能够相信他,但如果真的逃不掉,那倒可以在仓夺取她身体的时候试一试。

    只是对宁折她还是不放心,因为他最后卧下来的那一笑,实在是太可怕了。

    世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外面的一切安安静静的,冥司众人还没找来这里,宁折那边也没什么反应,但这种安静反而让人担心。

    趁着这个机会,她用藏天镜和伤心剑做了一个机关,如果仓真的来夺取她的身体,必定会检查她身上的法器,她这样做一是为了不暴露身份,二是为了在那关键的时候去杀仓。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有脚步声传来,她又立刻跳回池中,装作浑浑噩噩的样子。

    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来的人并不是仓,而是宁折。

    他头发散乱,衣衫破败,浑身上下都是黏糊糊的黑色液体,他跌跌撞撞的走到池边,眼睛漆黑如墨的将手伸到她面前:“拉住我的手。”

    她惊讶的看着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怀疑是不是仓识破了她和沈暄的计谋,提前夺了宁折的身体。

    但她还是将手放进了他手中,触碰的那一刻,她感觉到他的手心灼热,热的可怕,明明他现在看起来又是冷冰冰的。

    宁折一用力将她从池中拉了出来,然后牵着她的手走了出去。

    如果说刚才看到宁折走进来让她震惊不已,但走出去看到的景象就可以用惊愕来形容,因为此时在她面前,密密麻麻跪着成千上万的妖兽,个个以额触地,十分的虔诚恭敬。

    而之前还说要夺取她身体的仓,此刻却像个被撕咬过的破布娃娃一般被吊在半空中,轻轻的晃来晃去。

    她好一会儿才缓过神:“发生了什么事了?”

    宁折擦掉嘴角的黑色液体:“也没什么,就是刚才有些饿,我把仓给吃了。”

    “吃……了。”她不知掉宁折这话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他又是如何吃掉仓的?

    “嗯。”他点了点头,然后轻轻将她拥在怀中,轻轻的说道:“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能伤害你了。”

    她靠在他的怀中,听着他的心跳,坚强有力,与从前的他似乎并无区别。

    但是,现在的她,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担心,因为她怀疑仓根本就不可能被吃掉,既然兀能在他的身体里共生,那仓是不是也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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