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最后还是没有一起洗成的。
谢琮在外面烘干了自己的衣服和头发, 玉娇娇还没从里面出来。
他往里面看了两眼, 手指摸到自己脖子上的伤口, 不禁轻轻笑了一下。
又等了一会, 里面还是没动静。
他微微皱眉, 抬了脚步进去。
屏风后面,光洁的地板上水痕还未彻干, 巨大的浴桶里面, 玉娇娇靠在桶边, 听见动静, 她微微转头。
谢琮怔了一下。
她似乎还和以前一样, 又似乎不一样了。
少女眼角眼尾都泛出深深的绮丽的红,像是海棠盛开, 又像是擅用工笔的人细细描暮, 原先长发披散在脑后,此刻却有些卷曲,凌乱着铺陈在一起。她看见他, 轻轻弯了眉眼, 嫣红的唇, 唇角微微翘起,唇珠诱人。
“你过来。”她的声音似乎也柔媚了许多, 带着淡淡的哑,每一个音节吐出,都像是有小爪子划过耳边,带着轻轻的痒。
艳绝的青年仿佛无知无觉般走到她面前, 微微蹲下身,下颌线绷紧,垂在身侧的胳膊肌肉也是绷紧。
他额间妖花未褪,此刻眼中暗火翻涌,嗓音喑哑道:“怎么了?”
“闭眼。”她说。
谢琮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然后他听到轻轻的一声笑,而后一线冰凉的锋利贴上了脖子。
谢琮愕然抬眼,就见眼前人冷冷着目光,唇瓣抿成一线:“这是哪?你又是谁?”
谢琮:“……”
谢琮懵了,他以前也跟玉娇娇看过外面的话本子,里面经常有什么你爱我我爱他我不爱你等等三角关系,也常有所谓的失忆梗来增加矛盾推进感情,但是他从来没想到这种事情会发生在他和玉娇娇之间。
他宁愿是相信是师尊被夺舍了。
但是没有。
她眼中的冷漠熟悉而令人心惊,看着他的目光是真的像在看陌生人,不,大概是个陌生的坏人。
谢琮估摸着失忆这事和她多出来的尾巴脱不了关系。
谢琮不顾脖子上的锋利剑刃,微微歪了歪头,他目光沉暗犹如亘古长渊,艳丽的嘴角轻轻翘起,有些无奈有些叹息着说道:“娇娇,我是你的道侣,你是我夫人。”
玉娇娇:“……”
???
什么鬼?系统不是说送她过来让让她教育小孩么,怎么说,小孩是她自己生的。脑子里面急急呼唤几声,却没有动静。
谢琮深深看她:“你若不信,我们可以把太空宗主和其他峰主请来,你自己问他们。”
玉娇娇略垂了眉眼,面上波澜不惊,心中惊涛骇浪。
太空宗,和系统说的对上了。
她有些相信眼前这个好看到过分的男人说的话了,但是还是没有办法接收自己多了个道侣。
剑光收起,她冷艳的眉眼瞥他:“你出去,我要换衣服。”
冷水里泡这么久,要冻死了。
谢琮微微笑开,狭长的眼中情绪不辨:“你以前都是不避着我的,怎么突然间这么生分了。”
玉娇娇:“……”
不过一瞬间,她抚摸上了额头,从善如流道:“啊,夫君我头有些痛,我可能是病了,你快出去,让我把衣服穿上吧。”
半晌没有动静,她偷偷掀开眼皮去看,却只见他的目光炽热,看着她的眼神近乎偏执的渴望,最后,他一点一点试探,轻声诱惑道:“亲一下,亲一下就出去好么?”
不等玉娇娇反应,他已然倾身上来。
他扯开她扶额的手,动作强硬又温柔,玉娇娇别头躲开,他的唇擦过唇角,而后他轻轻捏住她的下巴,慢慢舔舐过去。
动作又亲又软,像是试探,而后,攻城略地,相互纠缠。
************
玉娇娇穿好衣服从内室走出来的时候,唇珠轻肿,唇瓣越发嫣红。
她卷曲的发丝及腰,发尾还在淅淅沥沥地滴水,谢琮就坐在外面,手上拿着梳子和毛巾。
青年一身黑衣,眼瞳是浅浅的红色,看见玉娇娇出来,目光微深,嘴角却是轻轻翘起。
“娇娇,来。”他让她坐到他身前的椅子上。
他唤她的语气极为自然,真的就像夫妻之间亲昵的呼唤。衣柜里的衣服也是极为合身。
难不成系统给她搞错了,给她搞了个已婚妇女的身份?
谢琮拿着帕子轻轻擦拭她细软的头发,他动作十分轻柔,每一处都是轻轻按压,等多余的水差不多被吸走了,他将帕子放到一旁,苍白却修长的骨指在她发间穿梭。
特地加热过的手掌,带着暖和的热气,一点一点熏干她的头发。
玉娇娇忽然发现什么,问:“没有头油么?”
谢琮:“你连发髻都不会盘都不会,什么时候用过那东西?”
玉娇娇:“……”
她微微丧气地低下头,好吧她又输了。
她刚才问的笃定,其实却是试探,她从来没有用过头油,觉得香气有些腻了,之所以一提,不过是看过其他人用。而且他说的对,她确实不会盘头发。
在她身后,谢琮嘴角愉悦翘起。
其实觉得这样处处吃瘪的师尊真的可爱死了,以前她这一面似乎从来没在他面前表露过。
他知道她洒脱不羁,对待敌人毫不手软,在他面前,她不是高高在上,温柔亲近却也有一点做师傅的威严与责任。
但是眼前的她,就像是一只漂亮聪慧的猫儿,聪明得耍着一些小手段,可发现分毫无用的时候却又蔫蔫地垂下头去,可怜又可爱。
晚上两个人要在一起睡觉的时候,玉娇娇是真的忍不住了。
如果可以,她真的会把系统抽出来打一顿,现在到底是个什么鬼情况,被它安排到这来,她特么不会被亲还会被睡吧?!
她站在床边,一席合身的宽袖常服,纤细的腰肢被腰带别起,不盈一握。
灯火打下,玉娇娇余光看见身后青年的影子越来越近。
最后,他走到她身旁,声音里面带着几分疑惑:“娇娇?不睡么?”
玉娇娇:……
对不起,不想睡你。
“哈哈,外面月亮真好,我去赏个月。”她扭头就走,却被一把抓住了手腕。
青年手掌宽大,轻轻松松把她手腕圈起来,肌肤相触,他手心灼热。
他动了动手指,窗户被打开,外面天空漆黑一片,没有月亮,只有几个零零散散的星星,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玉娇娇哈哈笑:“我开玩笑呢,我看外面灵气那么浓郁,想出去修炼,练一会剑。”
谢琮:“你的本命剑冷魄被拿去修了,你练什么?”
玉娇娇:“……”
玉娇娇不说话了,她乖乖坐到床边,往床上一躺,然后往里面一滚。
她把被子堆在中间,好像硬生生堆出一条楚河汉界出来。
谢琮灭了烛火,躺在外面。
一片昏暗当中,他故意问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玉娇娇:“我不是,我没有,别说话,我睡了。”
那边没有声音了。
原先绷着心神和眼前青年斗(wan)智(quan)斗(nian)勇(ya)时还没有感觉,此刻躺在柔软的床上,困倦劳累席卷而来,玉娇娇觉得好像身体哪都有些疼,又感觉不疼,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她闭着眼,没过一会意识就坠入黑暗了。
等身旁呼吸平稳匀长时,谢琮才睁开眼睛。
他胳膊放在脑后,一只修长的腿微微曲起,玉娇娇背对着她,即使睡着了,他的姿态依然像是防备,双手环在前像是抱着剑。
想到今日里她那一声夫君,还有那一个纠缠甚久的吻,还有现在共躺在一张床上,他心头都生出无尽的欢喜来。他以为自己一直是穷途末路,可没料到,前方却是柳岸花明。
也许这柳岸花明也是虚妄,但是经历此番,他不觉得够了,但也觉得尚可。
她最不喜欢算计,最不喜欢欺骗,多年他不曾越雷霆一步,可是欺骗这种东西,尝过第一次,便有第二次。
她还没未前面的事情消气,他却来了第二遭,谢琮可笑又可叹地摇了摇头,将中间的被子轻轻盖到玉娇娇身上,微微起身向外去了。
经过这么一遭,外面天快亮了,他走到云台边上,远处云海翻腾,一轮红日从云海深处缓缓升起。
一只冥鸦忽然出现在他手中,他微微同冥鸦说了什么,而后将它放了出去。
解铃还须系铃人,玉娇娇如今是妖族,妖族身上出现的特征,自然是得让妖族来看。
谢琮想到玉娇娇那毛绒绒的大尾巴,还有她临睡前眼尾都未消散的海棠薄红,他微微叹息一声,手中素华出现。
一轮红日出现,云海彻底被搅成一池金色,清晨的冷风一吹,谢琮身上的热意被微微吹散,手中素华发出清越剑鸣,剑身微微颤动,好像也是在说爽快。
谢琮转身将归,却察觉到一阵气息,五微峰主就站在不远处含笑看着他。
谢琮走过去,眉眼冷淡:“有什么事么?”
“我来和你说说当年的事,娇娇离奇而亡,你是不是还在怪我们?”
谢琮捏紧了手里的剑。
***
玉娇娇当年的死,始终是横在他心里的一根刺。那时候世家管辖下的城池有邪祟作乱,作为翠微峰首徒,带着师弟师妹去除乱是他的责任,可谁都没想到,那一次邪祟杀到一半,太空宗主忽然传信给他让他回来。
让他回来的原因是因为师尊死了。
他回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瞧见,但是所有人,所有峰主,都告诉他,玉娇娇死了。
他在五苍峰大殿内跪了一夜,说想见见师尊,但是什么都没有见到。
等到跪到第三天的时候,太空宗主才出来和他说,师尊被发现的时候,已经魂飞魄散了,她连躯体都消失了。
大家都怀疑是飞升失败,可是天雷呢?飞升时那该炸响整个修真界的天雷呢。
谢琮接受不了。
世人说服不了他,他自己也说服不了自己,所以他入魔了。
但是现在她回来了,她在他的身边,昨夜她甚至就睡在他的身侧。
半晌,谢琮开口:“不怪了,但是再让我放手,是不可能的。”
此话一出,五微峰主瞬间明白了:“真是你师尊?我还以为是蓝笙呢,那小嘴巴巴的,变化那么大?”
谢琮低头微微勾起嘴角:“她一直没有变过,只是你们以前没有见过罢了。”
是啊,地位超然的翠微峰主,在他们面前向来冷漠,只有看到他们干傻事的时候,才会开尊口嘲讽几声。
等等,还有一个词,放手?
五微峰主皱起眉头,神色也严肃起来:“你对她,真是那般心思?”
当年翠微峰主死,大家都以为是谢琮接受不了她的离世而心神动乱,控制不住自己入魔,外面小道消息纷纷扰扰。
世人多爱绮丽艳彩的八卦传闻,将谢琮入魔编造成一段段爱而不得,人魔相恋,最后为爱入魔的故事。这些消息刚开始穿得沸沸扬扬,后来便销声匿迹了。
五微和太空宗宗主自然也知道,但是他们都没当一回事,毕竟谢琮也算是他们跟前,由他们看着长大的,那样一个清朗干净,稳重端庄的少年,怎么会爱上自己的师尊呢。
感觉到五微峰主震惊的目光,谢琮也觉得没必要再瞒,他点点头。
不欲多说,谢琮拿着剑就要走,越过五微峰主几步后又停下,“她忘了一些事情,希望你们不要在她面前多说。”
“要不然,我不会对太空宗念旧情的。此间三十年和平,我想大家都愿意继续下去。”
他声音淡淡,轻飘飘来到耳边就散了,可是那意思里面夹杂的狠戾却是让人不寒而栗。
五微峰主看着青年的背影越来越远,目光极其复杂。
正如谢琮所说,在他的约束之下,魔域这么多年来都没什么大的乱子,也没有高等魔王骚扰修真界,修真界和平了三十年,没有谁再愿意回到以前那种烦乱的日子。
***********
谢琮回到房间里的时候,玉娇娇还没有醒。
她躺在床上,被子一角盖在小肚子上,海藻般的长发散在身后,那张脸越发显得小了。
脸颊上还有两团晕红,红唇不点而朱,谢琮看着看着,俯下身亲了她一下。
听见她的呼吸骤然一乱,谢琮并没有起身,蜻蜓点水一吻之后,他又轻轻咬了咬她的唇瓣。
不知道为什么,谢琮就是很喜欢咬她下面唇瓣,就好像有了牙印,便是像全世界证明她是他的,谁也夺不走。
抬起头时,恰好和玉娇娇目光对了个正着,因为刚睡醒,那一双琥珀猫瞳中还有几分水色,此时目光有些惊讶,愣愣地看着他。
谢琮忍不住又亲了亲她晕红的眼尾。
她下意识闭眼,纤长的睫毛扫过他的唇角,谢琮笑了笑,亲完他才问她:“要不要再睡一会。”
玉娇娇摇了摇头。
按理来说修真之人,早上起来只要用清洁术就可以了,可看着外面人送了洗漱用具和清水过来,玉娇娇又有些犹豫。
其实她自己是一贯爱用清水洗漱的,清洁术除非在外身边没办法了再用。可能是心理上的原因,她总觉得用清洁术即使把自己打理干净了,却还是感觉有些不舒服。
可是那些黑衣服的人都面无表情,旁边玄衣青年笑吟吟地看着,一副很正常的模样,玉娇娇估摸着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也和她一样喜欢用清水的,所以也就不动声色受了。
只是奇怪的是,这些送东西来的侍者婢女身上似乎都若有所悟散发着一点魔气……
可是按照系统给的消息,她此时不应该是在太空宗么,堂堂修真界第一宗门,那来的魔气?
谢琮察觉到她的视线,狭长双眸微眯。
玉娇娇再去看时,再没有魔气了。
早饭也是她喜欢吃的,玉娇娇昨晚又累又痛,今早醒那么早有一部分是因为谢琮,另一部分则是自己饿了。
吃了两小碗小米粥就小菜,旁边谢琮也与她一同。
等玉娇娇放下筷子的时候,外面忽然来了两个人。一个是穿的骚包跟个花蝴蝶,长相却寻常的男人,另外一个是全身都掩藏在黑斗篷下的少女。
看见她的同时,两个人目光皆是一喜,只不过一个好像是绝处逢生,这狗比日子终于要过到头的欣喜,另一个黑斗篷下传来的目光才是带着敬仰真真切切的欢喜。
玉娇娇修道多年,对人的情绪自然感知得真真切切,听着两人与身旁青年说话,什么慕少寻,什么南方诸岛什么的。
玉娇娇虽不知道前情,却也听出那个叫慕少寻的惹了身旁人,如今正在被疯狂追杀。
九幽和花骨走后,谢琮看一眼玉娇娇,微微皱眉,“慕少寻你也不记得了?”
玉娇娇:“……”
对不起,没有听说过。
于是他又给她解释了一通,总之大概而言那个人是坏人,他是好人,她是他的夫人,他会陪着她,一直一直长长久久的陪着。
她觉得感觉得出来,眼前绝色青年是喜欢她的,那喜欢或许不准确,应该是深爱。他看别人的目光,与瞧她的,截然不同。
于旁人冷漠睥睨,于她却温柔耐心,眼中好像有光一般。
吃完饭之后她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在他觉得她会无聊,带着她出去了。
谢琮特意带玉娇娇坐的仙鹤,她盘膝坐在仙鹤背上,谢琮就在她身后扶着她。
他们来到山脚下的小镇,谢琮带着玉娇娇把她以前喜欢吃的店都买了个遍,所有老板早就被威逼利诱过了。
玉娇娇和谢琮每来一家,对方都会随意招呼:“哎呀,谢大人,又带着夫人来了啊,今天想吃些什么?我们今天刚烤出来的大鹅,用灵草喂养的,要不要来一只?”
每一家都是如此,他们说得轻松自然,玉娇娇听这个却有些奇怪,好像她的耳朵根本都没有适应“谢大人”、“谢夫人”这两个称呼。
买了很多东西没办法放,谢琮就给收到芥子空间去了,他们正站在一家酒铺前面。
深深巷子里,酒香飘十里。
趁谢琮付钱的时候,玉娇娇试了一下,发现自己也有个芥子空间。
她心底暗自沉吟,决定回去好好研究一下,说不定会有些许发现。
吃饱喝足才回来没一会,外面忽然出了些许动静,玉娇娇想起身去看看,却一把被“谢大人”按住。
他将他的芥子空间递给她,“你先把今天买的东西拿出来理一理,我出去看看。”
说完,他眉头皱起,出门离开。
玉娇娇拿起芥子空间的小戒指,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远,目光越来越平静,她拿着戒指上下抛着玩,抛着抛着,突然歪过头轻轻笑开。
谢琮没走一会,就有个穿着黛蓝裙子的姑娘来送药了,她身旁是哪个穿着黑斗篷的姑娘,玉娇娇透过开着的窗户看见,她们是便说话边走过来的。
发现谢琮不在,两个人都有些惊奇。
蓝仪将温度刚好的药放在桌前,她身上带着药香,极浅又极自然,是那种经常在药草堆里混,才能沾染出来的味道,坐实了她的大夫身份。
玉娇娇记得给系统给她的信息中,蓝笙峰主管太空宗制药,于是她故意问:“你是蓝笙么?”
那姑娘把碗放在桌上,正在收手,忽然听见她这话,还未拢到蓝色广袖中青葱指尖一抖。
蓝仪转过头,去看坐在那的少女。
她容颜明丽,嘴唇微微翘着,一双极其好看的猫瞳中发出微微幽蓝的光。
她并不是正正经经坐着,而是靠在椅背上,姿态闲适,手中正像玩闹一样抛着一个什么小东西。
对上她的眼睛,蓝仪好像心里骤然慌了一下,好像这双眼能看到太多太多她深埋于心的东西。
她稳住心神,摇摇头,“蓝笙峰主已经故去了,我是接任的蓝仪。”
玉娇娇发出长长玩味似的一声:“哦~”
旁边花骨也奇怪问道:“夫人,大人不在么?”
玉娇娇点点头,“他不在,有什么事情和我说就好。”
花骨:……
这怕是不行。
看她不说话,玉娇娇微微冷笑,眼中有淡淡的嘲讽神色。
这嘲讽由她做来带着上位者的气势,花骨微微心惊。
果然,下一秒,玉娇娇道:“夫妻本是一体,他有什么事情不能是我不能知道
的呢?”
下一秒,声音骤然凌厉:“还是说,你们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
来找谢琮的不是别人,正是太空宗主。
即使猜身份猜对了,可是知道了其他的东西,这些东西让他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谢琮喜欢玉娇娇,师徒相恋,这是混乱的,是不对的关系。
这事如果宣扬出去,到时候全天下都会指着他们的鼻子骂。
谢琮出门看见太空宗主的时候,就猜到是为了什么了。
青年神色自然,似乎今晨吐出那些诛心之言的不是他。
太空宗主:“娇娇知道这件事情么?”
他几乎是压抑着怒气,才没拿着剑直接上来找眼前淡然的青年打架,当然了,他老骨头老腿,也不知道能不能打的过他。
但是这不是打得过打不过的问题,这是个尊严问题。他太空宗的尊严问题!
如果玉娇娇知道这事还好,她若是不知道,到现在仍然被欺骗的话,谢琮就是在往他们太空宗脸上扇巴掌。
谢琮目光仍然是淡淡的,他也懒得骗太空宗主:“娇娇知道,知道我对她不是师徒之情,知道我恋慕于她,虽然她没有应我。”
“没有应你?”太空宗主简直就要被谢琮气笑了,“没有应你才是对的吧。”
“谢琮,你这么小的时候便来了太空宗,”太空宗主比了个高度,“娇娇陪了你二十年,把你从一个只到她腰的孩子带到比她还要高。那么多年,她不是因为那些龌龊心思才养大你,而是对你的责任!”
“结果你现在告诉她,你喜欢她,你让她怎么接受,你考虑过她的感受么?”
当龌龊那两个词从太空宗主嘴里说出来的时候,谢琮的目光便有些不对了,额心妖花颜色越发秾丽,谢琮冷笑:“她对我不是龌龊心思,我对她的便是么?”
“太、空、宗、主!”他一字一字道:“我感念太空宗恩情,但是也别希望太空宗欺负到我头上来。”
“我来太空宗前魔血被抽取大半,我那时弱小,并不代表我心智不成熟。来的时候,我便知道太空宗给我的会是什么,翠微峰主给我的会是什么。一个成年的魔族,善于权衡利弊,同时,他也不择手段。”
“你!你!”太空宗主气得说不出话来,“好一个不择手段,就跟五微说的,你要怎么办?我们若真不帮你瞒,你便再来一场人魔大战么?那你和谢溟,还有什么区别,娇娇她教导你二十多年,都是喂到狗肚子里去了么。”
太空宗主提到玉娇娇,谢琮微微顿了顿,然而,这停顿不过瞬间。
他声音稍稍沉寂:“事已至此,我别无选择,也不后悔。”
话音刚落,身后忽然轻轻响起巴掌声。
玉娇娇慢慢走过来,她唇角微翘,眉宇间却是凉意森森:“好一个别无选择,绝不后悔……”
她冰凉的声音刻意拉长:“谢大人,您还真是出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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