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来温泉旅馆休息度假的,也不赶时间,一行人这顿饭也吃得比较慢。
吃完饭后,沢田纲吉还帮忙将喝醉了的毛利小五郎扶回了房间。
其实一开始毛利兰是想帮忙的,她和沢田纲吉一人架住毛利小五郎一只胳膊,这样也好分担一下重量。只是旧式宅邸改成的旅馆内部走廊比较狭窄,两人并排而行绰绰有余,但多一个人就有些困难了,所以沢田纲吉就将这件事一力揽了过去。
毛利兰对于如此麻烦人家实在是不好意思。她虽然看着瘦,但并不是没有力气——好歹也是他们学校空手道部的女主将——同样地也不是第一次给醉酒的父亲处理后续了,应该可以说是驾轻就熟了才对。
不过她毕竟是个女孩子,比沢田奈奈高了些,不过也高不到哪去。而她爸爸身量高大,瞧着分量就不轻,所以在场的两个同龄男生一开始就没有袖手旁观的打算。不过朝阳自己身体都不好,也自觉不去添乱,抱着沢田纲吉脱下来的外套,与沢田奈奈一起宽慰觉得给人添麻烦了的毛利兰。
毛利小五郎是个一米八出头的大高个儿,比沢田纲吉还高出了半个头,可沢田纲吉愣是一个人稳稳当当地将他扶回了房间。
毛利一家就待一个晚上,为着出行轻便就只带了换洗内衣,外穿的衣服是没多余的。因此外衣是得脱下来才能睡的,不然以毛利小五郎那不安分的睡姿,一觉起来衣服不知道会皱成什么样,明天就没法穿了。
于是沢田纲吉又配合着毛利兰,帮毛利小五郎脱掉外衣。
这个季节天气暖和,外衣穿得自然也不多,脱掉后里面就剩件背心和大裤衩。好歹是个大男人,为着避嫌,沢田奈奈从朝阳那接过了儿子的衣服,并没跟着进来。
沢田纲吉那边忙着的时候,朝阳和江户川柯南一起把铺盖卷从橱柜中抱出来,铺床。
朝阳虽然在日本生活了快十年,也睡过榻榻米,但自己铺床还是头一次。尽管之前没做过,但到底这事儿实际上也不难,江户川柯南又有经验,因此两人没耽搁多少工夫就把床铺好了。
几人合力将大张着嘴巴扯呼噜的毛利小五郎塞进被窝里后,总算松了口气。
前前后后忙完,沢田纲吉抬起头来依旧脸不红气不喘的,根本看不出来废了多少劲。事情做完便不打算在别人房里多待,沢田纲吉自然而然地牵起朝阳的手,提出了告辞。
毛利兰和江户川柯南又送他们到门口。
沢田奈奈担心毛利兰应付不过来,离开前还细细交代了一番,万一毛利小五郎醉得厉害难受了该怎么办。最后还报了他们的房间号,说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他们。
“真是麻烦你们了。”毛利兰无比感激地鞠躬道谢。
三人摆摆手示意没什么,之后便一同离开了。
沢田奈奈温柔可亲,两名男生也相当绅士。一场接触下来,毛利兰对这一家人的好感度蹭蹭蹭直线上涨。特别是对扶了毛利小五郎一路的沢田纲吉,夸了又夸。光她给自家爸爸换衣服折腾的那会儿,她就热得出了汗,结果人家忙了一路都没瞧见什么异样。
要不是知道这俩男生已经内部消化了,明面上小学生实际上是毛利兰竹马兼男友的某个家伙说不定得酸好一阵。
走在回房间的路上,沢田纲吉一只手牵着朝阳,一只手拿着之前脱下来的外套,问:“下午有什么安排?”
“虽然不是赏枫的季节,但听说再往山上走一段距离,就能看到一棵有百年树龄的枝垂樱,这会儿花开得正好。我和小兰已经约好下午一起去看看。”
什么时候约好的?沢田纲吉和朝阳没半点印象。
“那会儿你们和柯南聊得正开心呢,就没急着告诉你们。”
嗯……他们倒是开心,江户川柯南就未必了。跟沢田纲吉聊完后,那小孩儿接下来吃饭都有一搭没一搭的,走神不要太明显。
“几点去?我定个闹钟。”
沢田奈奈回头笑眯眯地看着两人,“我有伴儿,你俩不用陪我。朝阳不喜欢登山……行了我知道你可以背他,只是阿纲你时差还没倒过来吧?你们就在房间里好好休息吧。”
“可是……”
“别担心,这座山里没野兽。”沢田奈奈安抚道,“到时候田中先生也会跟我们一起去的。”
田中先生是谁?
就是之前接他们进门,又帮沢田奈奈拎行李箱的工作人员。他之前也为毛利一家引路来着,只是他们的行李不多,就一人背了个背包,根本用不着他帮忙。毛利一家和朝阳他们又是前后脚到达这家温泉旅馆的,所以他将毛利一家领到登记前台后,很快就到大门口接朝阳他们了。
山上有百年枝垂樱的消息也是田中先生在引路过程中告诉他们的,还说如果他们想去看,他能帮忙带路。
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小情侣面面相觑,最终也还是同意了。
沢田纲吉和朝阳先将沢田奈奈送进门,这才回到隔壁他们的房间里。
进屋后刚脱了鞋,朝阳就推着沢田纲吉的后背前进,将他按到窗边矮桌旁坐下,让他好好歇着,自告奋勇地表示要一个人铺好两个人睡的床。
沢田纲吉:“……”真可爱。
可惜在心痒痒手也跟着痒痒的沢田纲吉捏住小男友的脸之前,朝阳便转身去橱柜抱铺盖卷了。
沢田纲吉托腮看着男朋友忙上忙下的样子,心境一松,一直压抑着的困意便如潮涌般席卷而来。不一会儿,他就侧脸趴在桌上睡着了。
等铺完床的朝阳回过身,就看到了睡颜恬静的沢田纲吉。
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蹲下.身,伸手将滑下来挡住沢田纲吉眼睛的碎发拨到后面,接着捏捏他的耳垂,亲亲他的脸,低声哄道:“阿纲,去床上睡。”
沢田纲吉迷迷糊糊地半睁着眼,将手递给朝阳。
朝阳牵着他的手起身,沢田纲吉就顺着这道拉力站了起来。只不过这人赖皮得很,起身后就将面前的人抱了个满怀,阖着眼,埋头将脸贴在朝阳的脖子上蹭了蹭。
那头蓬松的棕发也跟着来回磨蹭,弄得朝阳从下颌到颈窝那一片都痒痒的。他却没将粘人的男朋友推开,同样依恋地抱着他,头一偏就在他脑袋上落了个吻,紧接着轻声对他说:“放心睡,到时间我会记得叫你起床的。”
沢田纲吉没有抬头,却是道:“再亲一下。”
朝阳:“噗。”
又给了撒娇的男朋友一个么么哒——这次是在额头上,朝阳顺利将人带到了铺好的床上。
他给沢田纲吉掖好被角,刚起身往窗边走,脚腕就被捉住了。
“干嘛?”
朝阳扭头一看,发现沢田纲吉一只手抓着他脚腕不放,眼睛往旁边空着的床铺瞥了一眼,意思再明显不过:你该到这儿来。
朝阳哭笑不得,“你等我把窗户关上。”
沢田纲吉这才松了手。
毕竟是由老宅改建的旅馆,每间房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旅馆没多少客人,庭院里的虫鸣鸟叫倒是热闹了。
朝阳原本还想留个通风口,后来发现风起时树叶沙沙的声响有些大,便干脆将整面窗都合上了。
等朝阳也躺在了床铺上,旁边那个闭着眼睛的家伙立马翻了个身面对着他。两人不约而同地都往中间靠,离得近了,两张卧榻中间的缝隙便越加明显。
沢田纲吉十分自然地把手伸进朝阳的被子里,摸索两下就找到了他的手,然后一用力,将人拐进了自己被窝里。他还将朝阳的枕头顺了过来给他垫在脑袋底下,掖好被子,将人裹吧裹吧严严实实地团进了怀里。
朝阳:“……”那我干嘛铺两个榻呢?
沢田纲吉的被窝已经被他的体温捂得暖了些,至少比朝阳那个还没来得及捂的被窝要舒服不少。
他们都是不爱出汗的体质,之前给毛利家搭把手的运动量远不到能让沢田纲吉出汗的地步,所以一上午都过去了,两人身上仍是清清爽爽的,凑近了隐约还能闻到沐浴露残余的香气。
半天没有动静,朝阳以为沢田纲吉已经睡着了,结果下一秒,他就听到那家伙说:“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朝阳:“……你在耍流氓吗?”真是厉害了我的男朋友!还以为你只会在聊天软件上骚来着!
“我们身上的味道是一样的呢。”
朝阳:“……回去我就让夏树哥买一样的沐浴露。”
沢田纲吉心满意足地闭嘴了。
朝阳平时也有午睡的习惯,生物钟还算准确。这次也是一样,睡了一小时左右,他就醒过来了。
这时沢田纲吉还在睡,朝阳待在暖洋洋的被窝里也不想动弹,于是便将右手压在脑袋下,垫高了盯着他男朋友看。
沢田纲吉的肤色遗传了沢田奈奈的,是一种健康的白,比朝阳的看着气色红润多了。只是眼下还有些青灰的黑眼圈,好在并不重,再加上年轻,这两天休息好了就能恢复了。
这人的下颌线比没出国之前明显锋利了不少,脸上的婴儿肥同样消减了很多,行事说话也越来越成熟,只有在睡着后那张脸上才会无意识地流露出些许稚气。
像他这般大的人大多数都还没找到自己人生的目标,而他却已经在那条稍不注意就会偏离正轨的路上走出了相当长的一段距离。
朝阳看着看着,又觉得困了,上下眼皮子打架,没多会儿又睡着了。
等他再次醒来,已经下午四点多了。
只是他这会儿并不知道具体时间,他的手机就放在离自己床铺不远的地方,原本是伸手就能拿到的,只是被沢田纲吉塞进他被窝里后,就够不着了。不过他之前定了个四点半的闹钟,这会儿还没响,那就不急着起床。
他第二次睡着时忘了将垫在脑袋底下的右手抽出来,影响了血液循环,这会儿跟骨头里钻进了千万只冰蚂蚁似的,又冷又麻地难受。
他有些不适地动弹了下,想活动活动促进一下血液循环,却没想到这点动静也惊到沢田纲吉。
“怎么了?”
“手有点麻,吵醒你了?”
“没,之前就醒了,看你还在睡就又眯了一会儿。”沢田纲吉半睁着眼,握住朝阳因为酸麻缓慢活动的右手。
“怎么这么凉?”他二话不说将手揣到了自己衣服底下,搁自己肚子上,被冻得了打个哆嗦也没拿开,揉着捏着给他按摩。
“别给你冻着了,过一会儿就能好。”
“我给你捂捂暖得快。”
朝阳不再说话,手上的酸麻让他忍不住皱了下眉。沢田纲吉见了就低头亲他眉心,一下又一下,跟小鸡啄米似的。
等朝阳眉头舒展开来,他的嘴唇最后在他眉心点了点,之后便贴在他额上不挪开了。
酸麻感渐消,右手也慢慢回暖,接着朝阳就听见沢田纲吉说:“暖和了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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