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头疯完, 两个人脸上身上都有些潮湿, 部分是融化的雪水，部分是热出的汗水。
家里的阿姨备完晚餐出来一看, 连忙让两人去洗澡换衣服，免得感冒。
明明都被赶上楼了, 奚杉还要往景言去的客房凑：“学长, 要不咱俩一块儿洗吧, 我顺便还能帮你搓个澡？”
景言“砰”地把客房门关上：“自重点！”
奚杉不死心地拧门把手：“反正早洗晚洗咱们都得洗的，不如一起洗着省水？”
景言生怕奚杉真的闯进来, 连忙从里头把门反锁：“我觉得这点水费你家应该付得起。”
奚杉听到反锁的声音，知道这回又是闯门失败，也不恼，反而笑着撤了：“那你洗着，我晚点来找你。”
他倒也不是非要干点什么, 只是心情好，捉弄一下学长更显亲近罢了。
门内的景言听到渐轻的脚步声, 也抿嘴舒了口气, 刚要离开门板, 却听见门外又响起奚杉的声音。
“学长, 别锁着门了, 不然一会儿我来找你开不了门。”
景言：“……”
……
景言洗完澡出来，换上阿姨准备的衣服，却没听见门口有任何动静。
他想着奚杉要求别锁门的话，叹口气, 还是把锁给解了，打开门一看，外头并没有人。
景言再次把门关上，手在门锁处顿了半天，还是没有重新反锁。
他笑笑，躺到客房的床上，刷起优趣网的视频，等那人应言过来。
奚杉自然是洗完澡吹好发型穿戴整齐再喷完男香才来找的景言，手扣上门把，轻轻一转便开了门。
他嘴角一勾，看来他学长也不反感自己的随意出入嘛。
只是他进门一看，手里还握着手机的景言已经仰头睡着了。
有点鼾声，但不太重，头歪身斜，看来睡得挺香。
估计是打雪仗太过累人，所以洗完澡一躺下就立刻睡着了吧。
奚杉悄步靠近，缓缓躺倒在景言身边。
只是动作还是吵醒了学长，景言哼唧着睁开眼一看，瞧见身旁的是奚杉，便又阖上了。
他把头往凑过来的奚杉山上一靠，嘟哝道：“我再睡会儿……”
奚杉顺势把人搂住，帮人把眼镜摘下，手机取走，安安稳稳地做出让人依靠的模样。
这样的时刻对他们来说算是享受，他们平时相处多半在学校，食堂或者图书馆，教室或者练习室，常常只能在人群中寻一片自留地。
像现在这样安安静静相拥无言也不怕打扰的时刻，太少太少了。
有时候奚杉就想着早点独立出来，只要有自己和景言共同的住处，相互之间的安全感就有了保障。
他也想早日成为能一力肩负起两人未来的人，只是日子总是走得很慢，有时回头看看，似乎还是自己更依赖对方一些。
奚杉低下头，亲吻着学长的发顶。
家里的洗发水都是同一个牌子的，味道明明很熟，但混上景言身上的味道，就又新鲜了起来。
奚杉留恋地又亲又闻，好半天也舍不得放下，一直到放在身旁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景言的手机响了，铃声是系统自带的音效——景言对于手机的个性化设置似乎并没有兴趣，就连手机壁纸都是初始图片。
奚杉连忙拿过手机，看了眼来电人“妈妈”就接了起来。
“喂……”
奚杉才应了一声，电话那头便直接问了过来。
“喂，言言，你什么时候回家呀？晚饭是想点外卖还是我来做？”
景言和母亲两个人在家时并不常做饭，通常不是点外卖就是煮面条。
奚杉觉得有些不安，按照他的想法晚饭肯定是留学长在家吃的，只是这样景妈妈就得自己一个人吃饭了。
没有纠结太久，奚杉还是挡不住私心，帮景言向他妈妈请起了假。
“阿姨，我是奚杉……”
景妈妈那头顿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噢杉杉啊，言言跟你在一起吗？”
奚杉也顿了顿，倒是从来没人这样叫过他，怪女气的，只是人家妈妈热情，他也就接受了这称呼，并没有反驳，顺从道：“嗯，学长他下午在我家玩的，现在玩累了在休息呢……”
一时之间，电话两头谁都没说话。
奚杉在等景妈妈的回复，景妈妈则是在等奚杉的具体描述——能玩到快黑天了还睡觉的，得是什么呀……
短暂的沉默过后，奚杉似乎也品出了其中的尴尬意味，连忙说起正事：“阿姨，我想留学长在家里吃饭，吃完就送他回去，行吗？”
对方恭恭敬敬的，也并非不合道理，景妈妈自然不会拒绝：“这样啊，那行，你让他吃完了早点回来，可别太麻烦你爸妈。”
景妈妈想当然地觉得奚杉家里也是父母招待的。
“我爸妈不在家，家里是阿姨做饭的，所以不麻烦。”
话都到这份上了，景妈妈也识趣，客气几句便想结束通话：“总之是麻烦你家的，他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你直说没事，辛苦你家看顾他了。”
“不会……”
“那行，我也不打扰你们了，没事的话我就先挂了。”
“好的阿姨。”
“以后有空也来我家玩。”
奚杉一顿，嘴角勾起：“好的。”
挂了电话，奚杉低头看看怀里仍然安睡的景言，嘴角笑意未减。
他从未想过，他能如此受眷顾，一切顺利，生活无虞。
他又亲了亲学长的头发，或许这都是景言带来的幸运吧。
……
寒假就这样开始了。
奚杉本想着到寒假了，自己就可以跟学长无忧无虑地在一起，这儿那儿地到处玩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无法待图书馆和自习室的寒假里，景言会宅到半个月不出家门。
期间奚杉约了他学长无数次看电影吃饭等活动，可都被景言一一拒绝了，理由是外头冷不想出门。
明明就在一个城市，可两人硬是过出了异地恋的感觉，每天只能线上交流，连见面都被视频聊天给代替了。
这一转眼就要过年，眼看着年前再约不出学长，就只能年后再见，奚杉心里又气又急，可跟景言提起这事的时候，对方却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年前见不到就见不到吧，这都过完小年了，见不到很正常。”
奚杉撅嘴，仰躺道大厅沙发上。
一到年关，别的地方处处是团圆，他家却愈发冷清，只有个阿姨家离别墅近，每天还过来给他做做饭，其他人早已回去了。
至于他父母，早已给他打过电话说国外公司事务繁多没空回去，今年注定要一个人过年了。
倒也不是不能去那些狐朋狗友那，只是他心里只想跟学长待在一起，因此就算知心的朋友邀约，他也都是谢绝。
然而他那心心念念的学长却是毫无感觉只想宅家。
“我都半个月没见到你了……”
奚杉语气委屈。
“可是我每天都跟你打电话了，不见面也不算什么的。”
“啊我不管，我想见见你，我想抱抱你，我想闻闻你的味道……”
曾经威震S市各大高中的杉爷，已经可以恬不知耻地说出这种撒娇的话了。
景言也听得心头一紧，觉得自己这小对象有点可怜，语气松动了些：“那……年后街上干净的时候我来找你吧？”
他一想到现在地铁上路上都是赶春运回家的人就丧失了出门的欲望。
奚杉哼唧一声：“年后还要好几天呢，可我现在就想见你。”
景言挠头：“我过不来啊，这两天地铁公交都是满的，我总不能让我妈送我去你家吧？”
奚杉虽然也理解，但还是不高兴，在那头哼哼唧唧的。
反倒是正在布菜的景妈妈，听到景言打电话的声音，明白过来他是在讲什么，回答道：“没问题啊，反正我也放假了。”
电话两端的人闻言都是一阵沉默。
景妈妈听景言不说话，想起了什么，又道：“杉杉不是一个人在家吗？要不明天我去接他来我家玩吧？”
景言心里一紧：“那还是别……”
电话那头却炸了起来：“好的好的！！谢谢阿姨！！”
声音之大，连景妈妈都听清楚了。
景妈妈对着景言的方向说道：“不用谢的，应该的。”
而拿着手机却被完全孤立的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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