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丘将绝缘草和诛心花铺在地面和石壁上, 阻隔黑雾的干扰,随后再次设阵,只见黑雾渐渐消失, 红光熄灭,一切恢复如初。
众人松了一口气,随后各自回去, 素陶见轩丘不发一言,并不想提及洞内所藏之物,也便闭了口不再多言。余下几人各怀心思,匆匆离去。
士白见人都走没影了,随即走到洞口,信手捏了个诀,只见方才扔进去的小珠子此刻从洞中滚出来, 停在他脚边。士白弯腰捡起小珠子, 朝洞内望了两眼,心里思量了片刻, 随后大步离开。
还未走远, 士白正低头深思该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拿到火种,突然见远处缓缓走来一道人影,背着把剑徐徐而行。
“哟,我当是谁,原来是士白师兄啊,失敬失敬。”
士白闻声上前,看着来人笑道:“周师弟无需多礼, 你这是要上哪去?”
此人正是素陶的师弟,昔年素陶初来苍玄身边陪同的除了一个死去的北华,剩下的就是这位周师弟。三人虽不是亲姐弟,却早已是患难之交,后来北华身亡,素陶身边便只剩下他一个,自然更加当做亲弟弟爱护。
周师弟素来闲散惯了,不问世事,游山玩水,今日得空听闻山下将要举行祭典,赶巧去凑个热闹。
士白与他同行,感叹道:“师弟可真是逍遥快活,师兄好生羡慕。”
“哪里哪里,师兄身负重任,正所谓能者多劳,像我这种无能者只好偷闲了。”
士白闻声笑了笑,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闲话说得差不多,也该进入正题了。
士白漫不经心地转动着翠玉扳指,余光瞥了两眼身旁的周师弟,随后仰头看了看天光,故作轻松地说道:“还是日光好啊,有了日光就有生机。”
周师弟学着他的样子也仰头看了看太阳,附和道:“是啊,前几日黑不溜秋真是让人心慌,总觉得末日要到了。说起来,那火神兽引来的天离火当真是厉害,亏得轩丘师兄想到这个法子,不然真要完了。”
士白笑了笑,继续往前走着,接过他的话答道:“确实如此,天离火一行三昧,有相之物皆能焚之。不过…”
士白欲言又止,看了看他两眼,随后慢悠悠地走着,继续道:“不过这还不算最强。”
周师弟闻声跟上前,心里有些好奇,便问道:“这还不算强,那什么是最强?”
士白手里转动着扳指,目光注视着远方,沉默了片刻,随后看着他说道:“师弟可知东煌阳火?”
周师弟方才还心怀好奇,此刻听到“东煌阳火”四字,脸上的轻松突然一扫而光,转而面露难色,惊讶一闪而过,但是这种转变只持续了数秒,随即又恢复了此前的从容镇定,摆摆手笑道:“这是什么?师弟闻所未闻,难不成是什么稀罕物?比天离火还要厉害?”
虽然只是转瞬即逝的神情变化,却被士白清晰地捕捉到,一览无余。
看来,这位也是一个知情人。
士白配合他的态度,大笑了两声,道:“那当然,这东煌阳火可比天离火厉害百倍,师弟竟然未曾听闻,真是遗憾。不过听过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亲眼看过才叫稀奇。我曾听闻当年封印魔尊黑离便是倚靠阳火之力,只是那时不知出了什么纰漏,导致阳火失控,散落四方,业火焚烧之势正如…正如方才灼阳穴中之景。”
周师弟站在他身侧,听着他语气平淡地讲述与东煌阳火有关的事情,脸上的神色却十分凝重,埋着头不想被他发觉,一字一顿道:“师兄所言当真?”
士白啧了一声,故作深思,底气不足道:“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只是以前听古梁那老头子偶然提起过,许是我记错了,今日就当做玩笑话讲一讲,师弟听过便忘。”
周师弟仍是低着头,语气沉重,道:“古梁师兄博古通今,既然是他所言自然是真的。”
士白转动着手上扳指,余光随意扫了一眼低着头的人,继续说道:“哎哟我这记性,差点将正事给忘了,漠奚峰上那群小弟子还等着我给他们讲课呢,师弟且好好玩着,师兄就不叨扰了,告辞。”
“师兄慢走。”
两人匆忙告别,待士白不见人影后,周师弟才缓缓抬起头,转过身看着远处已经恢复原状的灼阳穴。
昔日北华的一字一句言犹在耳,即使今日他已魂归仙山,留下的人自然要守住他的夙愿,仅此而已。
周师弟未曾多想,迅速赶到灼阳穴,站在洞外仔细打量了片刻,随后径直迈进。
洞穴中,轩丘设下的阵法早已被士白破坏,此刻周师弟堂而皇之地进入,便如入无人之境。来到一扇暗门前,周师弟将灵气渡到暗门上,只见大门缓缓打开,小心翼翼地走进去,便能看见那个琉璃盒。
周师弟将盒子打开,里面装的正是四阳火种,藏在一个琉璃球内,熠熠生光。将琉璃球拿出来后,突然地面颤动,石壁崩裂,脚下闪着白光,难道触动了阵法?
周师弟来不及细想,拿着琉璃球一路躲避攻击,丢了半条命身受重伤才从洞穴内逃出来。然而前脚刚踏出洞口,突然一群血蝙蝠从地面的巨缝中钻出来,围绕着他撕咬啃食。
血蝙蝠俯冲而下,周师弟挥舞着手中的剑不断砍杀,然而杀之不尽杀之不死,血蝙蝠见血发狂,扒在他脑袋上撕咬皮肉。
哀嚎声撕心裂肺,周师弟浑身是血,捂着脑袋趴在地上护着裸露的肌肤。火种从他怀里滚落,站在远处的士白见状正欲上前将其捡起,突然身后响起一阵交谈声。
周师弟的吼叫引来了素陶等人,士白不便现身只能继续藏身于云雾中。血蝙蝠群中有一只年幼的蝙蝠见火种掉落,不管不顾地冲过来,叼着火种突然兀自逃开。
士白见血蝙蝠逃走,随即消失在云雾后,欲上前追寻火种。
素陶闻声赶来,见周师弟浑身是血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忙将他扶起来不停地唤着他,查看伤势后,看了看身后的洞穴,心里猜到应当是洞内阵法所伤。若要救他只能去找轩丘了,只是他私闯禁地,不知轩丘肯不肯救他。
素陶再三思量,决定不管了,若他不救她便是跪在门外也要求他救。
带着受伤的周师弟来到轩丘的书房,听完来龙去脉,轩丘勃然大怒,背过身道:“他擅闯禁地,理应按派规处置。”
素陶抱着他,站在轩丘身后,言辞恳切,道:“他不是故意的,或许有什么难言之隐,等他醒了再好好问问他,若你还生气,等他醒了再罚好不好?”
见轩丘无动于衷,素陶猛然跪在地上,脸上早就满是泪痕,怀里的人一动不动连呼吸都仿佛停滞了。
“我求求你救救他,我保证只有这一次了,等他醒来我一定会重重罚他,教他再也不敢私闯禁地。求求你救救他,我只有这一个弟弟了,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行不行?”
轩丘闻声转过身,见她跪在地上向自己磕头,心也紧紧揪作一团,伸出手想上前扶她,然而终究还是立在原地。
“你回去吧,他命不久矣就当做已经罚了,我也不再追究。”
素陶闻言愣在原地,脑袋一片空白,手里紧紧攥着怀里人的衣角。他的意思是…当真见死不救?
生死存亡之际,一模一样的态度,一模一样的冷淡,他果然还是从前的他,她原以为他是有苦衷的,原来都是她痴心妄想而已,冷血之人,哪有什么苦衷。
素陶死死盯着他,眼中是多年来积攒的怨恨,回首往事,桩桩件件,都足以令她心灰意冷,只是她一直在自欺欺人而已。
看着轩丘漠然的背影,素陶紧咬牙关,缓缓道:“你已经害死了一个师弟,难道还要再害死一个吗?”
“你!”
轩丘蓦然转过身,盯着地上的素陶怒声道:“是我害他还是他自己害死自己?”
素陶抱起周师弟,不再理会轩丘,一步一决绝,泪如雨下,多年情意编织的虚假美梦,而今梦醒,原来心还是会痛的。
轩丘看着她渐渐消失的背影,想张口喊住她,然而千言万语堵在喉咙说不出一个字,千头万绪缠绕心头,这么多年来,两人之间早已是沧海桑田望不到头罢了。
破烂摊子还需要有人收拾,山上的事情轩丘亲自处理,追寻火种一事便交由沈孟庄负责。
循着探魔仪的指示,沈孟庄等人御剑来到一座古都,只见青砖白石搭建的城墙小巷,尽显威严之势。
众人走近宫门,朱漆大门上,黑底金丝楠木匾额高悬于顶,赫然镌刻着四个大字——“极乐神都”。
推开大门缓缓走进,沿着红墙黄瓦的石子小巷,警惕地观察周遭。突然,一只血蝙蝠从头顶急速飞过,径直冲进一间阁楼。
“追!”
沈孟庄带着其余人一路追赶血蝙蝠的踪迹,越过重重宫墙,耳边逐渐响起阵阵喧闹声,阁楼大门猛地打开,众人一股脑便冲了进去。
几个人方才还气势汹汹,神情凝重,此刻一进门便傻了眼,当真…没走错?
原来这极乐神都乃是暗境第一赌城,供魔暗两界消遣玩乐,因为有魔界的力量护着,官府也拿这里没办法。进了神都,一切都要按神都的规矩做事,不赊账不作假,凡出老千者,当场砍掉一只手。屡次再犯者,以命相抵,概不负责。
沈孟庄正欲离去,突然被周不凡一把抓住拎了回来,兴冲冲地笑道:“哎呀师兄别急着走啊,来都来了,咱玩一把怎么样?”
说着这边立即凑上来两名侍女,端着木盘,木盘上放着骰子和竹签,贴着两人吴侬软语道:“二位公子何不尽兴而归?”
陆清远见她们故意贴着沈孟庄,一掌推开她们,将沈孟庄拉到身后,宣誓主权一般怨怼道:“我师兄不玩!”
未等沈孟庄回答,周不凡拉着他急吼吼地朝一张木桌走去,陆清远扯着他的袖子跟在他身后,喊道:“师兄等等我!”
周不凡手里拿着早就换好的筹码,人模人样地站在桌前,装腔作势地看着桌上的骰子还有其余人的模样,也学着他们气势十足地大喊着:“大!大!大!”
沈孟庄不禁扶额摇头,走到阁楼外,倚着栏杆。陆清远扒开贴过来的人群,站在他身前,张开双手,以一种老鹰捉小鸡的姿势将他护在身后。
偶尔有路过的侍女,往这边看一眼,陆清远便皱着眉,扭曲着脸,凶神恶煞般瞪过去,吓得侍女低着头不敢再看,以木盘掩面匆匆走过。
沈孟庄见状便问道:“你似乎很忌惮她们?”
陆清远还在瞪着远处看向这边的人,气冲冲道:“她们老是盯着师兄看,我不喜欢。”
沈孟庄闻声禁不住低头轻笑,伸手搭在陆清远的脑袋上,一下一下地轻轻抚摸,随后双手搭在他肩膀上,将他的身子扳过来直视自己。
陆清远还保持着张着双手的姿势,见沈孟庄看着自己笑,有些不知所措。眼前的人背对着月光,身形玉立,如雪山将倾。微垂的眼睫轻轻颤动,含情生姿的双眸仿佛蒙着一层如烟似雾的轻纱,在月色下格外清雅不染纤尘。素色长袍在徐风中轻舞,流云般的墨发镀上了一层柔光,优雅从容,和煦明朗,风光霁月中,如水墨画般遗世独立。
若逢新雪初霁,满月当空,雪色澹茫,月色玄明,你是唯一绝色。
陆清远看着他,心也禁不住多跳了两下,愣愣地唤道:“师兄?”
沈孟庄一只手环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抬起他的下巴,四目对视,月光融融,洒在陆清远的脸颊上,气息间吐着雨后晴空般的明媚。
陆清远比沈孟庄低大半个头,此刻只能仰着头注视着他。
沈孟庄捏着他的下巴,一张素净雅致的脸渐渐凑近,两人的呼吸交织,糅合混杂,看着眼前茫然稚气未脱的少年,那点想逗逗他的坏心思此刻突然发作,邪笑道:“只给你看,你喜不喜欢?”
陆清远此刻觉得呼吸全都堵在鼻子里,心跳得厉害,仿佛要冲出胸膛。脸颊也异常滚烫,从耳根一路红到脖子,整张脸红得能滴出血。
方才的玩笑话还在耳边回荡,陆清远猛地低下头不敢再看,盯着脚尖抠着手指,嘴里反反复复咀嚼着那句话,余韵悠长。
师兄…真的…可以只给我一个人看吗?
陆清远抓着衣角心不在焉地摆弄,反复回味着沈孟庄的话,心中一阵窃喜。
我不管,是师兄自己说的,他说只给我一个人看,师兄真的只给我一个人看了。好高兴啊,师兄真的真的说了,说他只给我一个人看!
沈孟庄见他低着头时而偷笑,时而摇头,便也觉得好笑,正欲伸手去摸他脑袋,突然阁楼内响起一阵躁动,随后只见桌椅板凳砸得噼里啪啦响。
待沈孟庄走进时,便见周不凡拎着一个人按在木桌上,将竹签尽数插在他头发上,骰子也不停地灌进他嘴里,还振振有词道:“老子让你偷!”
“怎么回事?”
“师兄他偷我钱!”
那人也立即反驳道:“我没有!那些赌注放在桌上又没写名字谁知道是你的。”
周不凡见他还敢顶嘴,气不打一处来,正欲再冲上前将他一顿好打,却被沈孟庄拦着,只能口头骂两句出出气。
“小王八蛋,你爹爹我还没受过这等气,老子我的钱是你能偷的吗?”
“长没长眼,做人有没有点良心,玩不起就不要玩了,居然还偷钱,你丢不丢人!”
“小兔崽子,小龟孙,你偷谁不好居然敢偷你爹爹我,狗眼睛没看见爹爹我输得裤|裆都不剩吗?有没有点良心居然还偷我的钱,你不怕被雷劈啊!”
…
沈孟庄哭笑不得,难怪这人火气这么大,敢情原因在这。自己输得屁滚尿流,拿别人撒气,不知道谁更丢人。
“行了,闹够了没?”
沈孟庄将他的衣衫理了理,笑道:“你都多大岁数了,还和他们一般见识,也不怕人笑话。”
周不凡站直了身子,装模作样地理着衣领和袖口,忿忿道:“师兄,在场这么多人,可就你没资格笑话我老。”
沈孟庄气得捶了他一拳,自己好心好意替他解围,结果换来一句没心没肺地嘲讽,这人良心喂了狗还差不多。
周不凡火气消了一大半,指着那人道:“小王八蛋今儿算你走运,我师兄性子好不和你一般见识,下次见了爹爹我记得绕道走,爹爹我可是堂堂苍玄一枝花,厉害着呢!”
话音刚落,突然大门紧闭,四周屏风速转面向众人。几道轻纱缓缓飘落,一位红衣女子从天而降,未见其貌先闻其声,道:
“阁下竟是苍玄仙师,有失远迎!”
众人纷纷望去,只见红衣女子落座于藤椅上,长发迤地,风情万种之姿引得在场之人垂涎三尺赞叹不已。
此人正是神都之主——岐乐,拥倾城倾国之貌,然而能见其真容者寥寥无几,今日不知刮的什么大风竟让她亲自现身。
沈孟庄上前一步自报家门,亦将此行目的一一告之。
岐乐手里随意摆弄着红纱,时而掩面轻笑,时而盯着沈孟庄上下打量。然而这一切俱被站在他身后的陆清远看在眼里,若说岐乐的视线如蛛丝将猎物紧紧缠绕,那陆清远的目光则如利刃,一刀刀剜着落败者的皮肉,千刀万剐求死不得。
“原来是这样,说起来小女子还真见到了那只蝙蝠。”
“在哪?姑娘若能据实相告,沈某不胜感激。”
岐乐倚着藤椅,盯着沈孟庄仰头轻笑一声,娇声媚语道:“沈哥哥莫急,妹妹记性不大好,需要点时间慢慢想,不如沈哥哥陪妹妹好好想想,兴许就能想起来了。”
陆清远脸色阴沉,正欲上前却被沈孟庄拦下。
只见沈孟庄仍温和地看着她,客客气气道:“姑娘有何要求,沈某自当奉陪。”
岐乐闻言立即从藤椅上跳下来,眉眼都笑开了花,站在桌前,手里拿着骰子漫不经心地赏玩,道:“对赌十局,输一局脱一件,先脱光的人则算输。”
沈孟庄面不改色,问道:“赢者如何?输者如何?”
岐乐坐在桌上,滚动着手里的骰子,娇声道:“若沈哥哥赢了,妹妹自然据实相告。若沈哥哥输了,便要永远留在神都,永远陪着妹妹可好?”
沈孟庄沉默片刻,随后爽快地应道:“好。”
“师兄!”
陆清远站在他身后,扯了扯他的袖子,噘着嘴不满他的决定。
沈孟庄摸了摸他的脑袋,安抚道:“信我。”
赌局伊始,两人皆胸有成竹。你来我往,七局已过,沈孟庄输了四局,赢了三局。
已至第九局,两人身上皆只剩一件单薄的里衣,若再开一局,胜负将定,同时也将有一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赤身裸|体了。
岐乐隔着里衣打量着沈孟庄的身材,脸上尽写着“我很满意”四个字。其余人交头接耳纷纷议论,猜测谁输谁赢。
此时魔界中,石魔向暗傀禀明实情后,便接到命令即刻寻找被叼走的火种,不可耽搁。
石魔一路上和其余的血蝙蝠沟通,想着能不能同类互相感知,也省去慢慢找的功夫。
一群血蝙蝠抓着石魔的胳膊和肩膀,吃力地在空中扑腾着翅膀。
石魔抬头看着它们,问道:“唉,小鸟,你们知道那只叼火种的傻鸟在哪吗?”
停在石魔脑袋上的血蝙蝠好整以暇地叽咕道:“叽咕叽咕,咕咕叽,叽咕。”(我不知道。)
石魔顿时宛如石化般僵在那里,这傻鸟说的啥,叽叽咕咕的。
“你说慢点,再说一遍。”
“叽咕叽咕,咕咕叽,叽咕。”(我不知道。)
“什么叫你不知道?你们不是同类吗?那只傻鸟在哪,你怎么可能没感应?”
“叽叽叽咕,咕咕咕叽,叽咕叽咕咕叽。”(同类也没有这种功能。)
“你们这么笨,以前是怎么待在尊上身边的?尊上脾气也是好,没把你们烤了吃。”
“咕咕咕叽叽,叽咕叽叽,咕叽叽咕咕叽。”(尊上没你这么胖。)
“嘿,我看你们就是欠烤!”
……
阁楼内,第十局将开,岐乐突然一挥袖,屏风转动,隔开众人,将沈孟庄与自己围在一方天地里。
“沈哥哥,现在就你我二人,若你输了,什么都不穿的样子只有我一个人看了。”
沈孟庄仍镇定自若,看着桌上,淡淡道:“开始吧。”
与此同时,屏风外的陆清远急得团团转,周不凡倒是毫不着急,凑热闹似的扒着屏风,企图透过缝隙能偷窥到里面的情况。
叶蓁蓁与冷山岚虽未凑这个热闹,但也只是站在一旁,既插不上手也帮不上忙。
陆清远走到墙壁下,打掉灯罩看着眼前的蜡烛,随后用剑挑起扔到一旁的轻纱下。顷刻间,火势蔓延整个屋子,陆清远看着身前的大火,下意识后退了两步,然而心里着急沈孟庄,仍是硬着头皮继续走到其余的蜡烛旁,直到将所有的蜡烛都扔到地上,将整个屋子烧起来。
大火燃烧,浓烟翻滚,众人惊呼着四处逃窜。屏风内的两人听到外面的动静也迅速停下手里的动作,沈孟庄一把揽过一旁的衣服穿好即刻走出来。
岐乐正欲起身出来,突然闯进一个人,随后耳边“咻”的一声,竹签如一把利剑插在她双手的手腕上,将她整个人钉在墙壁上。
疼痛如约而至,瞬间从手腕蔓延至头皮,岐乐张着嘴正要大声尖叫,陆清远忽而上前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巴,另一只手拿着一枚竹签在她脸颊处上下摩挲。
陆清远看着她,脸上仍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爽朗地笑着,瞳孔映着熊熊的火光,艳丽如许,轻声道:“漂亮姐姐,我师兄不是什么人都能看的。”
话音刚落,只见他手腕一扬,便将竹签径直插|进她的眼睛里,随后向下一挑,将整个眼珠生生剜出来。
岐乐张着嘴痛苦地呜咽,然而嘴巴被他捂着,细碎的声音全都吞进肚子里,眼眶的血和泪交缠打湿了衣襟,整张脸早已模糊不清。
陆清远脸上仍是我见犹怜的姿态,扬着清澈甘甜的笑,看着狼狈的岐乐,缓缓道:“比如你,如果要是不小心看见了的话,那就只好委屈漂亮姐姐的眼睛,小小的惩罚一下哦。”
说罢,便迅速抽出插|进眼里的竹签,顷刻间血涌而出。
陆清远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人影消失之际,手上的竹签随意一挥,下一刻便插|进岐乐的喉咙,将她整个人死死钉在墙壁上,消失在漫天大火中,连同整个神都一起,灰飞烟灭。
火光滔天中,那只血蝙蝠沿着走廊迅速飞出,扑腾着翅膀,似是故意躲避众人,一路疾行。
众人紧跟着它,御剑而行,穿过重峦叠嶂,来到巍然屹立的高山之巅,云雾萦绕,玉柱耸立。朦胧飘渺,影影绰绰,金光万丈,紫气东来之景宛若人间佳境。
浓雾绕缭中,众人来到一座宫门前,琉璃玉石镶嵌的匾额高悬之上,雕刻着四个大字——“回梦仙境”。
作者有话要说:看了一眼大纲,我隐隐有些期待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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