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孟庄等人走近小木屋, 看见满地散落的锅碗瓢盆,心中疑惑,继而往里走, 门后是一条幽深的暗道,愈走愈窄愈来愈黑,感觉要窒息。
身前符文燃烧, 凭借微弱的光,沈孟庄隐约看见眼前紧闭的石门,上面镌刻着某种神秘的符文,不似寻常所用的阵法。沈孟庄眉头微蹙,盯着凸起的符号,心中隐隐猜测,应当是上古禁术, 许久就失传了, 为何会在这种平凡小村见到?
心中疑惑万分,沈孟庄伸手欲触摸符文, 突然身后一声大喝, 立即制止他的动作。
“住手——”
众人闻声转头望向身后,只见一位花甲老人扶着墙壁,手里举着火把望着他们怒声道:“你们是谁?来这里有何用意?”
沈孟庄走上前道明来由,老人家上下打量沈孟庄,见他一表人才谦逊有礼,脸上的怒气顿时也便消了一半。指指身后,道:“跟我来吧, 带你们出去。”
“多谢。”
沈孟庄欠首应道,众人紧随其后七拐八拐终于走出了密道。
就在众人离开暗道之后,周不凡正沿着小路继续往里走。来到方才那扇石门前,伸手摸了摸上面的符文。突然石门震动,白光显现,沉积多年的灰尘洋洋洒洒倾泻。
周不凡五官扭成一团,猛扇眼前的灰,不停地咳嗽,怨怼道:“这死丫头,看我不打断她的腿!”
话音刚落,却见石门缓缓打开,门内昏天黑地,周不凡掏出符文,循着昏暗的火光往里走。空荡荡的幽室内,看不见任何东西,突然间,耳边却响起浑重的呼吸声,似猛兽蛰伏。
小木屋外,沈孟庄等人跟随老人来到一座大宅。老人听闻他们来此地的缘由,摇头叹气道:“老夫不知你们要寻的天字卷是何物,但是神兽倒是见过一只,不过是凶兽。”
“凶兽?”
沈孟庄蹙眉疑问道。
老人抬头看他两眼,随后娓娓道来。
原来玄机村的村民都是前朝遗民,当年国内动荡,当今皇帝的祖父叛变,起兵谋反。大军杀进皇城,宫内的下人们仓皇而逃,老人当时正是太监总管,为了保护年仅三岁的小帝姬,趁混乱,将她带出皇宫。跟随他逃出来的还有宫女太监小侍卫。为了躲避叛军的追击,他带着帝姬和其余人来到此地,隐姓埋名,成为村长,和他的村民一起过着寻常百姓的粗茶布衣生活,一晃便是四十年。
然而意外发生在三十年前,帝姬上山采茶叶,一去便再也没有回来。他和村民找遍了整座山头也不见她的身影,只在山腰的一座石像前找到她的玉簪。众人不便出山,只能每日在几座山头之间来回反复地寻找,至今已三十年,还是了无音讯。
但在帝姬消失的一年后,一年一度的祭祀大典上,祭典举行至一半时,突然有一只猛兽来袭,咬伤众人,捣毁了木台,最后是无前与一群道士做法降服了凶兽。为防止它再次作乱,村长将它关在潜关阵中,也就是方才沈孟庄险些闯入的石门。
“找不到她,老夫死不瞑目,然而仅凭老夫这风中残烛,也不知临死前能否再见到她。沈仙师,老夫有一个不情之请……”
村长看着沈孟庄犹豫再三,缓缓说道:“若沈仙师能帮老夫找到帝姬,关在潜关阵中的凶兽任君处置。”
沈孟庄嘴角轻扬,面上仍是处变不惊,心中暗想道,原来不是请求,而是一场交易。
“村长客气了,沈某必定尽力寻找帝姬的下落。”
村长颔首道谢,仿佛有一个得力的帮手,心中大石落地。忽而想起什么,便问道:“方才沈仙师说您的师弟误入了密道?”
“正是,沈某似乎见他进了小木屋但迟迟未曾出来,便想进入一寻。”
“哎呀,糟了,他不会闯进了潜关阵吧,糟了糟了!”
村长脸色大变,猛地从木椅上站起来,正欲赶去密道,突然大门“砰”地一声被推开,众人闻声皆抬头望去,目光齐刷刷看向贸然闯进来的人。
周不凡站在门口,一进门便迎上众人虎视眈眈的眼神,一头雾水,道:“你们……暗恋我啊?看我看得这么痴迷。”
村长走上前盯着他上下打量,不停地询问他进入木屋之后的事。
周不凡旁若无人地坐下来,替自己倒了一杯茶,悠闲地抿了一口,随后摆摆手说道:“嗨,没事,我周爷是何许人也,猛兽能奈我何?别说我没见到,就是见到了将他蜕层皮大卸八块也不在话下!”
“师兄你就吹吧。”
叶蓁蓁毫不客气地戳穿他吹牛皮,嘴上虽不留情,但手上还是体贴地拿起茶壶为他倒满。
周不凡正欲开口,门外突然又闯进来一个人,乐呵呵地喊道:“村长我回来了——”
话还未说完,周不凡与那人对视一秒,随后安静的空气顿时鸡飞狗跳。
“死丫头,我打断你的腿!站住!有能耐别跑——”
“我不跑我傻啊!略略略,臭流氓!”
“站住!!!”
满屋子的人看着他们两个满场跑,悠闲地端起手里的茶盏,轻轻吹口气,安然地抿一小口,观赏眼前的好戏。
与此同时,暗境其他小镇上,寿延派拿着士白准备好的符文四处散发。嘴里还高声呼喊,说什么“长夜将至,祸乱横行,唯此符文,长命百岁!”
动乱即将到来啦,快点买他们的符文,一张三文良心价放心价,童叟无欺!
寿延派在大街上搭了一个木台,变戏法一般惹得百姓纷纷聚集围观。洗脑似的鼓吹暗境即将到来的灾难,哄骗他们上钩将符文当做保命符贴身携带。
暗境的百姓回想起当日长夜漫漫,魔物横行,便惴惴不安心悸惶恐。被魔物残杀的阴影还在脑中挥之不去,血淋淋的场面犹在眼前,登时便争前恐后地要了数张符文贴身携带。其余人见他们深信不疑,便也争抢着要符文保命。顷刻间,寿延派手里的符文便被一抢而空。
看着心满意足离去的人,寿延派的弟子脸上扬起得意的笑,随后收拾包袱赶往下一场。
百姓们将符文系上一条红绳挂在脖子上,贴身而带,自以为从此长命百岁高枕无忧。在安心熟睡的深夜里,符文紧贴胸膛,血色之光一闪而过。
昏暗幽洞中,暗傀跪在寒潭前,饱含热泪地望着眼前威严桀骜的身影。
周身黑雾缠绕,摇曳似燃烧的烛火。血蝙蝠兴奋地在黑雾中穿梭,在那人的身后盘旋。
长发铺了一地,如飞流直下的黑瀑,一泻千里。华冠熠熠生辉,在幽深的洞穴中,光彩夺目。
那人缓缓睁开双眸,血色红光似利剑直击心脏贯穿全身。五官俊朗,眉目如星,嘴角轻微上扬,噙着悠然自信的笑意,仿佛天下之事,运筹帷幄之中。即便出现差池意外,也决然不会忧心自乱阵脚。苍生为他而生,暗境因他而暗。
黑影悠悠然抬起头,垂眼看着脚下跪拜的人,身形在黑雾中摇晃,盈盈一抹身影如飘飘杨柳。肌肤白皙,唯独脖间没有死印。眉眼一簇风情流转,身形玉立,若不是雷霆之势震慑山河,绝对压迫感令人窒息心悸,单单只瞧他相貌气质,更似一位风流俏公子。
身影缓缓张口,神色悠闲,一字一顿道:“本座,睡了多久?”
“尊上沉睡已近百年。”
“一百年?呵……”
黑离手上摆弄一缕长发,仰头长笑,身影随风摇曳,好整以暇地看向暗傀,道:“费尽心思才让本座睡了一百年,一百年了……”
话锋一转,黑离轻挑细眉,揶揄道:“不知轩丘小娃,可还记得本座?”
当年苍玄四首拼尽全力对抗魔尊,轩丘更是凭一己之力练成封亡禁印将他封印,只是没想到仅仅只过了一百年而已。
一百年对于普通百姓而言,蹉跎一生百岁千秋。然而对于不老不死的魔尊来说,不过弹指一挥间。想当初轩丘四人狼狈奄奄一息,将他成功封印后还沾沾自喜,自以为天下从此太平,但是拼命换来的一百年对他来说只是睡了一觉而已。人类如此浅薄,如此知足常乐,当真有趣。
“本座的肉身何在?”
“回尊上,尊上肉身受损至今未能修补。”
“不急,没有肉身,本座仅凭魂识也能来去自如。”
暗傀微微抬眼看向黑离,欲言又止。
黑离侧目而视,语气慵懒,问道:“何事?”
暗傀思量再三,随后问道:“那位尊上不知该如何应对?”
黑离听闻那位,脸上随即扬起一抹饶有兴致的笑,倚着石块仰头看着头顶的裂缝,笑道:“那个孩子,呵,说起来本座还未曾与他见过。”
“不过会见到的,本座还真是期待呀。”
暗傀低头继续说道:“尊上的魔核与魂元还在那位尊上的肉身里,人类的血肉之躯不比尊上的至阴至邪之躯,属下会尽力修补尊上肉身,再恭请那位尊上回归魔界。届时魔核归位,死印附体,尊上便能摆脱禁印的束缚,再临暗境,一统魔暗两界。”
黑离并未在意他说的什么,只是双眼打量他,撑着下巴笑道:“小傀啊,这一百年你可有娶妻生子?”
暗傀突然老脸一笑,结结巴巴反驳道:“属下一心、一心只想复复复活尊尊尊上,没没没想过这——”
“哈哈哈哈哈——”
黑离开怀大笑,潇洒肆意,天地皆为之一震。
玄机村内,沈孟庄等人接受村长的请求,拿着帝姬的玉簪前往衡山月,那座她消失的山头。
行至半山腰,沈孟庄发现空旷的地面上有一块石座,灰尘堆积青苔满布,还有许多细小的裂缝,唯独没有村长所说的那座石像。
满山遍野,空谷传响,人迹罕至,众人寻了半天也不见一丝一毫线索。若帝姬是被人拐了去,即便再寻上三十年也没有结果。然而村长却说当日并未有外人闯入村中,也没有人下山的痕迹。如此说来,帝姬还留在山里?
众人寻人未果,便按原路返回下山。行至途中,突然一声大叫。
“啊啊啊啊啊——”
“二师兄你怎么了?”
周不凡上蹿下跳,捂着胳膊火烧屁股一般来回跑,随后撸起袖子,大喊道:“我长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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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皆冷眼看向他,面如死色,仿佛在看傻子。
周不凡伸长胳膊,凑到叶蓁蓁眼前,说道:“蓁蓁你看,这毛不正常,你见过谁长这么长的毛吗?”
众人闻声皆望向他的胳膊,汗毛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疯长,从一分一毫长到头发那么长,浓密茂盛地垂落,胳膊上生长了一片繁茂的森林。
周不凡正欲伸手拽住长毛,突然汗毛自然掉落,如蒲公英一般随风而散。胳膊上所有的毛孔仿佛施了诅咒一般,迅速疯长,长完了开始掉,掉完了继续长,一边长一边掉。
叶蓁蓁惊愕地看他道:“师兄,你不会……是猴子精吧!”
众人抿嘴偷笑,周不凡抓耳挠腮着急的模样倒真有几分猴子成精的意思。沈孟庄渡灵助他稳住体内灵力,方才控制住异常生长的毛发,随后众人下山返回玄机村。
另一边,士白准备完寿延派散发的符文后,便匆匆与暗傀一会。此前找过古梁,得知若想使永续之光与三枚火种发挥最大功力,完全解除禁印,必须以邪崖灵为引子,促使两者之力融合方可。
暗傀迅速找来石魔,交代完任务后命他马不停蹄地寻找邪崖灵,不得有失。
石魔拍胸脯向他保证,若这次再失手,以后就让他偷吃糖葫芦被抓住,再也偷不了!
时间紧迫,血蝙蝠抓着石魔火急火燎地赶往临阴山寻找邪崖灵。但是他们都没见过这种东西,听名字也猜不出是什么,该怎么找?石魔挠挠脑袋,心下犯难,但是为了糖葫芦,这次可千万不能出错啊!
这一日,月圆之夜。村长叮嘱沈孟庄,每逢月圆之夜,山里有些猛兽便会发狂,那只凶兽也是如此。夜里需要小心谨慎,以防凶兽出没伤人。
沈孟庄检查完村里的情况,见暂时无异动,便返回大宅。里里外外,为防万一,沈孟庄在大宅四角画上符阵,张开结界防止猛兽入侵。
抬头望见天边一轮圆月,沈孟庄忽而思绪万千。古人所言,千里共婵娟。月圆之夜,总能让人想到团圆之日。
沈孟庄飞身跃上屋顶,坐在屋檐上,手里拿着不知在那里寻到的洞箫,满腹心思地吹奏。
自那日陆清远为他挡下天雷,他都未曾静下心来好好想想两人之间。不是不想,是不敢。一想到此前过往的种种,一想到往后即将发生的惨重,他突然就有些害怕。倒也不是怕自己会死,而是若日后需要他抉择时,他是否会因一己私情选择错了?
天下之事,最怕儿女情长,他也如此。许是从未面对过,不知该如何应对。许是从未担此大任,他害怕一步错步步错,害怕愧对苍生。
虽然他从一开始就做错,从一开始便已经负了苍生,但总想着往后能弥补的,万死不辞。
可是至于他的小九,他又该如何面对,他该如何回应,一往而深的真情,他拿什么回应?
千思万绪在脑中缠绕,沈孟庄放下手中洞箫,无奈苦笑两声。从一开始就已经负了他,再如何回应都无法弥补吧,又何必再伤他,他想要的,自己也许永远都给不了。
融融月色洒在沈孟庄肩头,落在陆清远眼里。同一片夜空下,陆清远坐在走廊栏杆上,倚着木柱子侧首望向屋顶上的沈孟庄。
素净爽朗,温雅芳华。白衣如雪,周身在月色下镀上一层柔光,面容清俊,月光在他脸上化成一滩泉水流淌至心头。他只是坐在那里,便宛如神祇降临凡尘,可望不可即的清冷飘渺。
陆清远望得出神,望得痴迷。
果然他的师兄不管做什么都是最好看的。
他真是太喜欢他了。
寂静圆月,同一片夜空下,不眠的人各怀心思,此时第三个人同样满腹愁思。
周不凡坐在庭院中,看着胳膊上长得瘆人的汗毛,怎么扯也扯不掉,索性拿着剪刀一刀修剪完毕。
将胳膊上的汗毛剪完后,周不凡如释重负般起身大摇大摆地走回卧房。突然耳边响起那阵熟悉的呼吸声,仿佛在召唤他,引诱他前往。
周不凡两眼发红,扔掉手里的剪刀,头也不回地前往白日闯进的石门。
凭借符文微弱的火光,周不凡站在昏暗处看向眼前。火光里,一道黑影渐渐清晰,突然一双狰狞的眼盯着周不凡,呼吸浑重。
“你叫我来干什么?”周不凡警惕地看向怪物。
怪物咧开大嘴嘿嘿地笑,一副心怀不轨的模样。
“我只是想和你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你不是一直都恨他吗?只要你和我做了这场交易,便能报仇雪恨。我给你这种力量,以后谁都不能羞辱你。”
“我没想报仇。”
“那你总恨吧,既然恨,那便让他也尝尝怨恨于心的滋味。你不能一个人恨,他逍遥快活,与自己的心上人举案齐眉,你却一个人苦大仇深,不值得。听我的,只要你和我交换,让他知道被人伤害的滋味,不然他如何对得起你那悲惨的童年,如何对得起你被人欺负的日子,如何对得起你所受过的苦?你不想做吗?其实你心里一直都这么想的吧,不然,你是不会听到我的呼唤。”
“放屁,老子是看你死没死才过来看一眼。”
“哈哈哈哈,自欺欺人就没意思了。你还不知他是如何看待你的吧,他根本就不希望世上有你的存在。你想想,他有自己珍爱的心上人,你的出现,对他们来说就是眼中钉肉中刺。
你以为他是一位严父,对你横眉冷眼是为了磨练你。真是太天真了,他器重过你吗?关心过你吗?正眼看过你一次吗?都没有,但是你再想想,他器重谁?关心谁?正眼看过谁?明明是和他毫无关系的人,他却当做自己的亲儿子栽培教育,而你呢?他的亲儿子,他是如何待你的?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把你当儿子看待,这些你心里比我清楚,只是你不想承认罢了。我说的对不对?”
周不凡浑身发抖,未发一言。
“你以为你的娘亲是天生的疯子?你以为是自己倒霉才有了这样卑贱的出身?你错了,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我来告诉你真相吧。当年他被人所害才与你娘亲发生关系,然后就有了你。但是他心里有喜欢人,心上人苦苦等待他归来,所以他头也不回地抛弃了你们娘俩,在你长大后一次都没有回去看过。正是因为他的绝情,你娘才疯的,你才会有痛苦不堪的童年。
这些,都是他造成的,他是始作俑者,是罪魁祸首。然而啊,你却如此胆小懦弱,只会自己一个人计较生闷气,他却依然逍遥自在地拥抱心上人谈笑风生,与自己毫无关系的晚辈上演父慈子孝。”
“啧啧啧,真是可怜人呐。”
“所以,你要和我交易吗?”
“由我给你力量,就当做是一场发泄吧,将你的怨恨,你的不满,你所受的苦难,全都尽情发泄,让如他一般的世人接受神明的责罚,让如你一般的受害者脱离痛苦。由你来解救自己,你的逍遥人生,今后由你做主了,再也不必看他脸色。”
“来,交易吧。”
周不凡呼吸急促,神经紧绷,浑身上下都在颤抖,一字一句如针芒扎在他心上。不堪的往事在脑中堂而皇之回荡,嬉笑怒骂,剜他心头。
“哈哈哈哈,你娘是疯子,你爹是负心汉,你是傻子。你们一家都是怪物!”
“哈哈哈哈哈,疯子、傻子、负心汉!”
“傻子最喜欢吃屎了,赶紧给我吃!”
“疯子、傻子、负心汉!”
…………
时隔多年,这些被他人挂在嘴边的歌谣依然言犹在耳,幼时的阴影如一张大网紧紧锁住他,无论他如何故作轻松,如何装作毫不在意,永远都躲不开。午夜梦回时,又在耳边回响。
周不凡眼眶通红,额前青筋暴起,紧咬牙关。沉默了许久之后,才缓缓伸手指,割破指腹,将血液点在身前石像的眉心。
骤然间,强光乍现,房屋摇晃。屋外电闪雷鸣,狂风大作。眼前的石像剧烈晃动,裂开数道细缝。紧接着一道闪电凶猛劈下,石像炸裂,一只猛兽仰天长啸,凌空跃起。
周不凡额前发黑,整张脸布满血丝,面目狰狞,骑在凶兽混沌身上,破窗而出。
众人听到动静纷纷赶来,发现石门打开,村长慌张地冲进密室,见潜关阵已破,室内空空如也,面如土色地大喊道:“坏了坏了!混沌出世,要遭难了!”
电闪雷鸣之间,此时的临阴山上,石魔与血蝙蝠划下阵法,引诱邪崖灵触动。
然而正当邪崖灵飞出山洞时,一道雷电径直劈过来,大火猛烈燃烧。邪崖灵不受控制,四处飞散,疯狂嘶叫。
石魔见状,忙指挥血蝙蝠抓捕发狂的邪崖灵。然而邪崖灵力量强大,丝毫不为所动,漫山遍野喷火,翅膀遮天蔽日。如猛兽下山,冲向暗境,势不可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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