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姐是见过江夏的, 约莫也知道杨翼对江夏的意思, 不禁好笑, 善解人意地上前劝道:“李叔,既然小杨总没事,要不我们就先出去, 问问医生情况, 让小杨总休息会儿?”
李叔看了看杨翼,“嗯,也好!小翼你好好休息, 我去找医生问问情况,等会儿再来看你。”
杨翼着急起来, “真不用,李叔,医生都说我没大问题了, 你就先回去,我爷爷和我爸那儿我去说, 您看您一把年纪了, 赶紧回去休息吧,您孙子该找您了!”说话又利索了起来。
李叔有点踌躇, 问道:“那你这儿谁来照顾你啊,你这腿也不方便,我马上叫你家里的小张过来照顾你, 还是再给你请个护工?”
杨翼看了看江夏, 支支吾吾地说道:“张阿姨……她……她家里有事儿, 这几天……爷爷他们不在,我……我就让她回家了,嗯,她回家去了,就别麻烦她了吧……”说完不自觉地看了看江夏,他心里是希望江夏能来照顾他的。
“那你一个人怎么行?!”
江夏也看着他,杨翼本来是为了她才受伤,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踌躇了一下,对李叔说道:“您别担心,我最近有几天假,我可以先照顾着杨翼,等他家阿姨忙完了,时间应该也差不多。”
王姐察言观色,笑着说道:“这样也好,如果有什么需要,江小姐你尽管
给我们打电话,我也会每天过来看看的,李叔,您看这样行吗?”
杨翼心满意足地看着江夏,压抑住内心的雀跃诚恳地说道:“李叔,要不就先这样吧,过两天张阿姨就回来了。”说完满脸希冀地看着李叔。
李叔从小看着杨翼长大,几乎是把他当小儿子来疼的,看着杨翼这一希望的眼神,点头同意道:“那好,有问题及时给我打电话。”
王姐笑得心知肚明,对李叔说道:“那李叔,我们就先出去吧,让小杨总好好休息。”
说完又笑着对江夏说道:“那就辛苦江小姐了,我们就先出去了。”说完就和李叔拉开房门出去了。
江夏目送他们出门,回头就看见杨翼看着自己,脸上还带着点傻笑,江夏没好气地笑了笑,说道:“你不是头疼吗?还不赶紧睡觉。”
杨翼浑身都疼,可心却像想飞起来,他一想到接下来几天江夏都会在旁边,就忍不住雀跃,就像小时候即将出去春游的心情,对了,还得偷偷打电话给张阿姨,让她这几天就别来家里了……
江夏趁着曾科长过来,自己回家去梳洗了一下,又赶着在单位食堂给杨翼打了一份饭带过来,杨翼就一只手能动,开始还能勉强拿起勺子自己吃,没吃两口就拉着伤口,疼得“哼哼”的,然后用两只大大的眼睛水汪汪地看着江夏,江夏拿他没办法,好脾气地接过他手中的勺子,端起饭,一口一口地喂起他来。
杨翼就着江夏喂他的勺子,一口一口乖乖的吃着饭,不时还挑着菜,“那个,我不吃葱……”江夏认命地按着他说的话在饭盒里挑着菜,杨翼伸着头挑得仔细,“哎,那个肉丝上有肥肉,我吃着肥肉就恶心……你别给我挑那个,还有那块是姜还是肉啊,怎么还么有辣椒……”
江夏被他说得心烦,本来用勺子挑菜就不方便,心里有点想翻白眼,刚刚对杨翼有点改观,果然本性难改,不禁停下挑菜的勺子,抬眼看着他,略带警告地说道:“要不你自己来?”
杨翼有些惊惶地看她一眼,见江夏脸上没什么表情,又是以前对他的样子,似乎是生气了,有点委屈地嗫嚅道:“我是真的不吃肥肉,我从小就不吃肥肉,姜多难吃啊,而且我也不能吃辣……”
江夏盯了他一眼,奇怪道:“那你上次不还闹着要吃川菜?”
杨翼有点尴尬,小声解释道:“我不是……看你挺喜欢吃的嘛……”江夏忽然心里一暖,上次她和燕衡还有杨翼吃饭,杨翼点菜好像都点的一些她喜欢的辛辣的菜,这时杨翼说破,她反倒局促了起来。
按照杨翼说的,帮他把葱,辣椒挑掉,舀了一小勺饭,配着菜喂给了杨翼,杨翼顺着勺子吃了一口,又看了一眼江夏,见她神色平静,脸上却有点红,杨翼食不知味,胡乱嚼了两口就咽了进去,忽然被呛住,猛得咳了一下,却呛得更厉害,饭粒都喷了出来,满脸通红,杨翼咳得山响,却还是缓解不了,本来头就疼,这下更是咳得发晕,江夏忙放下饭盒,拧开一瓶水,上前轻抚着杨翼的背,口中急道:“呛到了?严不严重啊,这里有水,快喝两口顺顺。”
说完把水递在杨翼手里,又在床头扯了两张纸,杨翼“咕噜咕噜”猛喝了几口,似乎缓了过来,呼呼地出着粗气,江夏见杨翼满脸通红,额头上的汗都出来了,青筋都隐隐在现,嘴角还粘着饭粒,一脸狼狈样,不禁弯下身,拿纸巾给他擦了擦嘴,口中担心地说道:“呛得很厉害吧,现在好点没?下次别倚着吃饭了,不小心就被呛到。”
杨翼喘了几口气,缓过劲来,这才注意到江夏正在给自己擦嘴,身体忽然有点僵硬,不知道是刚才江夏担心的语气还是给他擦嘴的亲昵让他的心“砰砰”直跳,杨翼沉默下来,轻轻侧头看着江夏。
江夏正把他脸上的饭粒一粒一粒擦干净,就见杨翼一脸诡异地望着自己,手也慢慢抬了起来,江夏顺手把纸巾往他手里一塞,说道:“你自己擦吧。”
杨翼接过纸巾的瞬间,似乎捏到了江夏的手指,手掌上还残留着她指尖的温度,杨翼心神一旌,只知道木木地拿着纸巾在脸上漫无目的的摩挲。
江夏收拾了一下病床上的小桌子,问杨翼道:“再吃点饭吗?”杨翼回过神,摇了摇头,嫌弃道:“不吃了……”
江夏都把饭盒拿起来了,听他语气,又放下饭盒,问道:“真不吃了?你才吃那么一点,等会儿晚上肯定要饿的。”
杨翼撇着嘴,又摇了摇头,还往后缩了缩,似乎再看一眼都难受,“太难吃了,这是你在医院食堂打的饭吧?难吃死了……”
江夏看着杨翼嫌弃的脸,对他有点无语,叹口气说道:“这是我们单位食堂的饭,我怎么觉得还好。”
杨翼怪异地看了一眼江夏,似乎在说:这种东西你都能吃得下?正好被江夏捕捉到了他的眼神,江夏没好气地说道:“对,我活得粗糙,没你杨大少精细,不爱吃就算了。”说完几下就收拾好了饭盒。
转身要走,杨翼长手一下拉住了江夏,江夏奇怪地看着他,问道:“干什么?”
杨翼陪笑道:“你别走啊,生气啦?哎,我不是那个意思。”
江夏抽出自己的手,没好气地说道:“我去洗饭盒,天这么热,放一会儿该有味儿了。”
杨翼想抓头,却只摸到一堆纱布,傻乐道:“我还以为你就要回去了,哎,那你快去快回!”江夏看着他,杨翼被她看得不自在,支支吾吾地补了一句,“我一个人在这儿,多无聊啊!你说是吧?”
江夏又看了他一眼,呼出一口气,说道:“嗯,洗个饭盒又用不了多久,晚上我在这儿守一会儿再回去。”说完转身出去了。
江夏洗了饭盒,又在包里拿了块抹布出来,进进出出地把病房的桌子,床边什么的擦了擦,杨翼躺在病床上不能动,也没说什么话,只是一双眼睛随着江夏的身影打转,心里说不出的满足感,跟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似的。
江夏忙完了,看了看时间还早,从包里拿了本考试的书出来,马上就要考试了,江夏想着反正陪杨翼也有空,抓紧时间看看书,杨翼努力伸了伸头,想看看江夏看的什么书,江夏没理他,自顾自地看起了书,杨翼好奇地问道:“江夏,你在看什么呢?”
江夏心思都在书上,随口回答道:“考证的书。”杨翼往前蹭了蹭,追问道:“你考这个来做什么?”
江夏抬头看了他一眼,想了想,回答道:“为了以后的专业发展吧。”杨翼点点头,他学的理科,可他的兴趣不在上面,回家做生意还是他自己的选择。
杨翼没话找话说道:“那难吗?我听说挺难的是吧?”江夏耐心地回答他道:“对我来说还挺难的,估计对你,应该还好吧。”
在江夏的印象中,杨翼属于聪明型,学什么都是一点就会,平时玩得再疯,考试总是前几名,和他当了那么久的同桌,江夏在这点上,还是不得不佩服他的,特别是理科,数理化好多一点就通,记得他以前还经常嘲笑自己笨,偶尔不知道哪里来的兴致,非要帮江夏解题,解完后又嘴贱地嘲笑江夏。
江夏那时候一向装哑巴,他说什么都不予以回应,偏偏杨翼就吃这一套,说两句之后见江夏没反应就觉得她无聊,忙自己的去了。
江夏无意中想起这些旧事,抬眼看了一眼杨翼,神色有些复杂,记忆中的他似乎和眼前的他重合不起来,但又都是他,江夏想到今天杨翼一脸是血的样子,心里告诉自己,人大了会变的,自己应该要用发展的眼光看杨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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