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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华如水。

    两人漫步在校园里, 路灯拉长着两人的身影, 一前一后, 重重叠叠,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夜晚的校园并不完全静谧, 有青春朝气的学生, 嘻嘻哈哈从他们身边打闹经过,不远处的球场有夜跑踢球的人们,仿佛比白天还要热闹些。

    喧嚣但令人安心, 这种氛围尤其让人闲适放松,夏夜的风缓缓吹过, 神清气爽。

    “真舒服。”江夏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嘴角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燕衡在旁似乎感同身受,含笑看着江夏, “这个时候在学校里散步的确不错。”

    “像是一下年轻了好几岁,又回到了大学时候一样。”江夏沉浸美好夜色里, 思绪也变得温柔。

    “大学过得好吗?”燕衡忽然好奇。

    “挺好的。”江夏忍不住一笑, 舒心又平和。

    燕衡莫名有些欣慰,欣慰过后却生出些遗憾, 他和江夏,中间到底隔了多少年,多少事, 又有多少人?

    他不知道这种遗憾从什么时候开始, 是很久以前吗?

    仿佛不是的, 中学时代他知道有江夏这样一个女生,一直喜欢自己。

    但那时候的少男少女,喜欢,多少都是浮躁肤浅的,喜欢他的人很多,江夏只是其中一个,对他来说,隐约有些特别。

    可他们没有多的交集,他没有机会了解她。

    是再见江夏才生出的?好像也不是。

    这种遗憾或许萌芽于从前的特别,真正生发却是在现在。

    是此刻面前的人,真实真切的让“江夏”在他脑中不再是一个名字,不再是一个固定的形象,“江夏”在他心中活了过来,她有一颦一笑,生动明媚。

    此刻正好。

    过去不需要遗憾,未来却是可期,当下此刻,他和她正好。

    燕衡含笑叹道:“江夏,现在遇到你真好。”

    江夏回过头望向他,或许是喝了酒让她更有勇气,她的眼睛不躲不避,燕衡一句话,仿佛无数花种落进她的心头,春风一吹,漫山遍野的花都开了。

    “我也是。”江夏柔声道,满心满眼的欢喜和迷恋,似乎找回了从前的自己。

    她明白燕衡话中的意思,他们曾经像是两条平行线,永远没有交汇的机会,她仰望着他,却只能远远的,像是隔着天空望着太阳,贪求它的温暖,却永远无法触摸。

    他们相遇过,时间好像不对,不,是那时的人不对,燕衡是最好的燕衡,江夏却不是最好的江夏。

    她那么喜欢他,在别人的眼里,她的喜欢却像是一种亵渎,江夏几乎也这么认为。

    她只能把他放在心上,放在日记里,小心谨慎地珍藏着这份喜欢,近乎虔诚膜拜,生怕透露出这一份喜欢反而亵渎他。

    他是那时候生命的光源,是她精神的支柱,她把喜欢他这件事赋予了神圣的意义,他在她心中,近乎完美。

    可那时的她灰头土脸,出身的窘迫让她在这里格格不入,寒酸而卑微,她连自己的都没活清楚,自己都不能接受自己,何谈让耀眼的燕衡喜欢她?

    他们在那时注定是不会有交集的。

    及至大学遇到的人,那个人一点一点感染她,引导她,对她足够的好,给她足够的爱和包容,一点一点改变了她。

    他让她慢慢走出常年的阴影,重新认识自己,重新接受自己,一点一点树立自信与骄傲,找到真实的自己,慢慢成了现在的她。

    面对爱情不再窘迫,不再怯懦,看清此刻自己心里真正需求的,她真正能做到和燕衡相处中,平等地对待自己的情绪。

    他们现在相遇正好,老天对她还是眷顾的,江夏十分庆幸。

    两人路过篮球场,几盏高亮的灯照得球场通明,江夏心中还残存着刚才的温柔,想起中学生活,指着球场里跳跃的人,有点骄傲地说道:“你打得比他好!”

    语气果决,不容人质疑!

    燕衡心里好像被撞了一下,停在她身后,也同她一起看着球场上的人,温柔道:“你怎么这么肯定我比他打得好?”

    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好的。

    江夏回头瞪他,严肃道:“不要怀疑我的专业判断!”

    燕衡失笑,拽了一下她的马尾巴,逗她:“科比知道是谁吗?”

    话音刚落。

    “你最喜欢的篮球球星!”江夏抢答,然后一脸不屑地瞄了瞄燕衡。

    呵,送分题。

    燕衡被她瞄得来了气性,冷笑提问:“我最喜欢的足球明星?”

    “梅西!”

    “知道还挺多,我喜欢的颜色?”

    “蓝色。”

    “我喜欢的歌手?”

    “刘德华,周杰伦。”

    “你的星座是狮子座,血型是A型,最喜欢的作家是鲁迅,最爱的季节是夏天,喜欢甜食,喜欢狗不喜欢猫,喜欢篮球多过足球,喜欢吃鱼但讨厌吐刺,春天不能吃海鱼会过敏……”江夏不等他再问,一脸得意地给他怼过去。

    燕衡低头看着江夏,昏黄的路灯下,她嫣红的唇瓣微张微合,嘴里说的全是关于他,就好像她的眼睛里和心里全是他一样。

    燕衡的心像是被人捏了一下,又软又疼,这么多年过去了,江夏居然还记得,曾经的她,是用什么心情来喜欢自己?自己又错过了什么?

    他何德何能得到她这样不加杂质的喜欢,她甚至,从来没有给自己写过一封信,没有刻意表达过自己的喜欢,那时他收过那么多情书,里面都殷殷切切地倾诉着对他了解和喜欢,却独独没有她。

    那时的他觉得这些人所谓对自己的了解,都是肤浅而幼稚的,是啊,那些教科书一样死板的喜好能得出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可再过了这么多年,时间渐渐沉淀,同样“肤浅”的话,此刻从江夏嘴里说出来,莫名多了些沉重与夯实。

    那是江夏的珍重赋予它们的真诚。

    “我喜欢的颜色变了,也不喜欢甜食了……”燕衡缓缓说道。

    “嗯?”江夏愣住,“什么意思?”

    对啊,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些喜好也许早就变了,说不定燕衡当初也只是随便写写,她哪里了解真实的他呢?

    看着江夏茫然失落的样子,燕衡不禁失笑,温柔地点了点江夏光洁的额头。

    “我说错了?”江夏失落道。

    “你该更新资料了。”燕衡眼中含笑。

    明明只是轻轻地点了点自己的额头,江夏却觉得被点的地方像是被电过一样,禁不住伸手揉了揉,闻言纠结笑道:“那你得给我也写个同学录。”

    “同学录?”燕衡奇道,他不记得给江夏写过同学录,那她这些资料是怎么来的?

    “对了,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燕衡促狭地审问江夏。

    他微弯了身,离江夏很近,音色低沉,身上隐隐透着一股酒气,并不讨厌且仿佛勾人沉醉。

    江夏退了退,背靠上球场外边的铁丝网,离燕衡远了一点,小声笑道:“山人自有妙计。”

    杨翼坐自己旁边,天天跟她炫耀燕衡,有时为了气她,故意说些燕衡的事,江夏面上装聋作哑,心里却去伪存真,去粗取细,提炼了很多有用的信息。

    毕业的时候,燕衡龙飞凤舞地给杨翼写了页千篇一律的同学录,杨翼大喇喇地甩桌上,江夏不想看都不行。

    当然,她没那么白莲花,还是想看的,的确也看了。

    燕衡心情大好,看着球场忽然有点手痒。

    “走,进去看哥打球。”燕衡和杨翼一样,骨子里透出一股自信。

    说完笑睨了她一眼,“不让你白白为我骄傲一场。”

    “你喝了酒,一会儿看摔了。”江夏拽住跃跃欲试的燕衡。

    “我就去投几个球。”

    “人家打得好好的,你去凑什么热闹。”江夏怀疑燕衡在耍酒疯。

    燕衡瞪她,江夏说顺了嘴,忙改口顺毛:“我们明天来,明晚早点过来,我给你当拉拉队!”

    “好!”燕衡一脸郑重,下一刻却笑了。

    江夏推了他一下,气笑道:“你逗我玩呢!”

    “我逗得挺开心的。”燕衡再接再励。

    “保持你高岭之花的形象!”江夏警告他。

    “拉拉队你有战服吗?我以前校队的拉拉队都是超短裙,身材好穿起来很好看。”燕衡上下看了看江夏。

    “没有!”江夏没好气,加个油还得整个拉拉队战服,还超短裙,你咋不上天呢。

    “没有就没有!”燕衡看着江夏炸毛,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顶,然后一脸笑意地看着江夏,看着鸡窝似的头顶,越发笑得明媚。

    江夏恨恨地瞪了燕衡一眼,不用看,也知道他故意把自己的头发弄乱,她现在肯定像个疯婆子。

    “幼稚。”江夏小声说了句。

    扯了橡筋松开头发,以指为梳,把头发抓顺了,刚松松地束起来,燕衡却趁她不注意把橡筋给她撸了下来。

    江夏一头黑发瀑布似的散落下来,燕衡喝了酒,眼睛里有点迷离与放肆,只盯着江夏笑。

    江夏有点急又有点羞,不知道燕衡是个什么意思,这样撩她,是想让她怎么样!

    “你干什么?还给我。”江夏声音放低,越发底气不足,伸手要去抢。

    燕衡手一扬,他身高优势,随便一扬江夏哪里够得着。

    江夏不知哪里来的胆子,跳了跳去摸他的手,燕衡岿然不动,只好笑地看着她,江夏落地下来,又看了一眼燕衡,消受不了他的眼神,不敢再跳。

    只能怏怏地去收拾自己的头发。

    燕衡却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只是越发专注地看着她,江夏小声又嘟囔一句:“幼稚……”

    “我喜欢你披着头发。”燕衡在旁边似是很寻常地说了一句。

    “你头发长得这么好,扎起来可惜了。”燕衡又补充一句,江夏红着脸看他,燕衡眉目英俊,此刻嘴角含笑,眉眼中带着些肆意,越发有种不羁的风流味。

    清风无语,月光含情,这是美好而难忘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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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夏这段时间过得很充实,很开心,很幸福,整个人都在飘,堪称人生的高光时刻。

    燕衡住的地方走路到省大也就十来分钟,燕衡性格强势自信,想到什么就做什么。

    从那天晚上后,他几乎天天约江夏一起,各种吃吃喝喝,饭后节目也很丰富,有时看看电影话剧,有时听听音乐会,有时打球吃烧烤,周末就带着江夏在省城周边的景点玩一玩,或者找个山庄钓钓鱼看看书,节目丰富有趣的程度堪比商务接待。

    江夏当然玩得开心,燕衡也越来越上心,也许是因为这里没有他们共同认识的任何人,撇开了过往,有种全新环境中的轻松与自由。

    他们常常在校园里散步,跟任何一对普通校园情侣一样,江夏说不出是种什么奇妙的感觉,她和燕衡走在一起,仿佛天经地义,周围全然没有曾经鄙视或者讶异的眼神,这是过去她梦寐以求的。

    不,过去的她想都不敢想。

    更因为他们太久未见,对方对自己来说,都有点似是而非,有时像是旧友重见,有时又像是新人初识,总有熟悉的或是陌生的情绪在两人之间萦绕,让他们都忍不住想要接近对方更多,了解对方更多。

    两人之间的窗户纸越来越薄,可两个人都是有耐心的人,他们之间说是熟悉,可毕竟过了这么多年,很多喜好习惯都需要重新认识,水到渠成才能更长久,不必急于一时。

    江夏沉浸在自己美好的爱情中,早就把杨翼抛之脑后,偶尔回杨翼一个电话,公式化地说两句就挂了。

    这周末,燕衡带江夏去周边的XX山玩,那边有个酒店依山而建,更像是山庄,小幢的别墅散落在山间,静谧又舒适。

    燕衡这个人怎么说的,省城各种高档餐馆他几乎带着江夏尝了个遍,但他不是那种一昧追求奢华的人,路边摊大排档烧烤店他从不嫌弃,好多小吃都是他带着江夏穿街走巷去找的。

    可他对住的地方要求很高,他们周末出来玩有时会在外住一晚,第一次江夏还有点忐忑,正想说当天去当天回,燕衡已经体贴地说定了两个房间,等江夏去了才知道,燕衡定的都是奢侈型酒店,住的方面,燕衡是绝不会妥协的。

    这个酒店江夏在网上被科普过,这次亲眼看了,觉得见面更胜闻名。

    山间环境本就清幽,这个酒店极大地保留了这份清幽,独栋别墅间隔比较远,丝毫不会担心被旁边的住客影响或者影响别人。

    清晨起床,在窗边极目望去,眼前尽是翠色山林,耳边也只有鸟鸣与清泉环流的声音,仿佛山野间只剩下自己,那份空旷让什么心事都释然了。

    江夏很喜欢这里,却也只能感叹这是资产阶级的享受。

    燕衡住在楼下,江夏早起后,感叹了会儿人生,放空了一下心情,小小声地开始洗漱,洗漱完下楼,她本以为燕衡还在睡觉,没想到他已经悠悠闲闲地坐在沙发上看书了。

    他出来玩的时候总是穿得很休闲,山上的晨间有点凉,他穿了件深蓝色长袖的针织线衫,一条浅灰色棉麻休闲裤,简简单单的款式,却被他穿出了高定的感觉,果然是个行走的衣架。

    他听到江夏的声响,将书往旁边一撂,笑道:“这么早就醒了,怎么不多睡会儿?”

    “饿了,吃早饭去。”江夏拖着他去餐厅。

    吃完早饭,日头已经出来,两人出酒店悠悠闲闲地逛了逛,江夏见有好多人去漂流,忍不住跃跃欲试。

    燕衡想着山间水凉,这些地方的漂流安全措施估计不到位,以太危险为由,不让江夏去。

    可禁不住江夏一脸羡慕地看着那些漂流归来的人,眼巴巴的样子实在有点可怜,燕衡揉了揉她的头发,恨铁不成钢地说:“走!想去就带你去,等会儿别被吓哭。”

    江夏眼睛发光,也不顾头顶的乱发,狗腿笑道:“你怎么这么好!”

    燕衡斜睨她一眼,笑得意味深长,“我怎么没发现你还挺会哄人的。”

    江夏眼睛“提溜”一转,笑得有些自满,“那哄得你开心不?”

    “呵,我心情不错。”燕衡不动。

    “那就别磨蹭了,赶紧走吧!”江夏拽着他就往酒店走。

    燕衡被江夏拽着回酒店换了身衣服,又吃了点东西,这才慢悠悠地去漂流售票点,根本不顾江夏忿忿的眼神。

    两人买好票,今天周末来的人很多,排了会儿队才轮到他们,两人按指示换上救生衣,燕衡总担心这边的安全措施,穿好自己的救生衣后,他又检查江夏的救生衣,江夏见他皱着眉,安慰道:“我系好了,放心。”

    燕衡看她一眼,终究还是把江夏系得乱七八糟的系带重新系了一遍。

    “好了。”燕衡直起身,却见江夏笑盈盈地看着他。

    “傻姑娘,乐呵什么?”燕衡被她看得心软,忍不住又摸了摸她的头。

    江夏撇开了眼神,没回他的话,嘴角的笑意却更深。

    燕衡拿她没办法,无奈道:“过来我把乌龟壳给你戴好。”

    “什么乌龟壳,明明是安全帽!”江夏怒道,刚刚甜蜜的心情瞬间被击破。

    “这就是保护你的乌龟壳。”燕衡一锤定音,然后在江夏忿忿的眼神中仔细给她戴好安全帽。

    江夏和燕衡两个人正好一个小皮艇,上船前,工作人员说了些注意事项,江夏很兴奋,完全没有怕的意思,燕衡站在她身后,忽然低声在她耳边说:“一会儿有什么事,记得抓紧我。”

    江夏隔着安全帽都觉得自己耳朵在发烧,心里跟灌了蜜似的。

    快要甜爆了。

    今天虽然气温很高,可山间的水依然凉得刺骨,刚下水飘了两个缓坡,江夏已经被浇得透心凉。

    “啊”一声尖叫,江夏和燕衡的皮艇从一米多高的小瀑布摔下,水流四溅,江夏被水兜头灌下,等缓过劲来,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漂流的确很刺激。

    “抓紧别放松。”燕衡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更刺激的他都玩过,只顾着叮嘱江夏。

    一段缓流,江夏舒了口气,吐出口中被灌的水,“太刺激了。”

    她心有余悸地总结道。

    燕衡见她眼睛还亮得很,不知道刚才一直叫唤的人还是不是她,“怕不怕?”

    “有什么好怕的,我觉得好玩。”

    江夏说完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就是没想到这么冷。”

    燕衡见江夏的嘴有点乌,想来是这里的水太凉,给冻着了。

    “飘也飘了,你冷我们就上岸坐车下去,别感冒了。”

    “那哪行?”江夏连忙摆手。

    “这才刚刚开始,刚我听别人说后面一段才是刺激。”

    “真不上岸?”

    “不上。”

    燕衡没有勉强,就陪着江夏,听她一路尖叫飘到了终点。

    江夏哆哆嗦嗦地上了岸,山风一吹,更是透心凉,燕衡见江夏嘴唇发紫,脸色苍白,像是冷极了。

    “很冷吗?”燕衡见她冻得可怜的样子。

    “冷——”江夏抱着双臂搓了搓,有点气短,简直造孽。

    燕衡不再多话,将江夏往怀里一揽,拥着她就往酒店走。

    两人水鬼一样回到酒店。

    江夏样子很狼狈,头发披散着,发梢一直在滴水,身上已经被山风吹得直打哆嗦,燕衡拥着她,一边给她搓着手臂,将她带到浴室门口。

    “快进去泡一泡。”燕衡将江夏推进去,然后关上了浴室门。

    江夏冷得要死,打开热水就往身上冲,总算是缓了口气,活了过来。

    洗完澡,江夏才想起这是在楼下,自己的衣服什么的都在楼上。

    这可怎么办,总不能裹着浴巾就出去罢?让燕衡给她拿衣服更加尴尬。

    江夏裹着浴巾在浴室里冥思苦想。

    “咚咚”敲门声响起。

    “江夏,你先穿我的衣服。”燕衡的声音很平和,似乎这是很正常的事。

    正好缓解了江夏的尴尬,江夏拉开一个小口,伸手把衣服接了进来,声如蚊蚋:“谢谢。”

    燕衡嘱咐了一句:“把头发吹干,外面有风。”

    江夏“嗯”了一声,轻轻地合上了门。

    她在浴室里穿上燕衡的衣服,整个人好似被燕衡的味道围绕,江夏看了看镜子,她两颊染着红晕,双眼水润,她对着镜子羞涩一笑,眼睛里却带了点春色,还是忍不住抬手闻了闻衣服上的味道,是燕衡的味道。

    “江夏,不要这么猥琐。”江夏在心里警告自己。

    理好衣服,江夏就出了浴室,刚出来就看见裹着浴巾坐在落地窗边的燕衡。

    江夏一愣,燕衡还没去冲澡。

    “你怎么不去楼上洗?”

    “楼下一样的。”燕衡见她出来,穿着自己的衣服,乌黑的头发随意披散着,身上似乎还冒着点水汽,整个人纯洁而干净。

    燕衡神情温柔。

    “什么一样的,你身上都是湿的,还不赶紧去洗,感冒了可怎么办。”江夏急道,她知道燕衡是为了避嫌。

    燕衡笑了笑,也没再说什么,拿了衣服径自去洗澡。

    两人度了周末回到了省城,燕衡照例送江夏回了宾馆,顺手约她明天打球。

    第二天下午江夏上完课,燕衡却不像往常在教学楼外面等她,江夏发信息过去半天也没回。

    江夏本以为他在加班,但没回信息总还是有点担心,会宾馆玩了两把游戏,想了想还是打了个电话过去,半晌,那边终于接通了电话。

    “喂,江夏。”燕衡的声音传过来,声若游丝。

    江夏吓了一跳,“燕衡,你怎么了?生病了?”

    “胃不太舒服。”燕衡声音有点沙哑。

    “昨天不是……”江夏想起昨天,周末他们玩了漂流后,燕衡就有点感冒,他觉得自己能扛过去,坚决不吃药,江夏哪里拗得过他,昨天看起来没什么事,哪里想到今天竟然这么严重了。

    “你等等,我过来看你。”江夏挂了电话就风风火火地往燕衡家赶。

    燕衡给了他家的密码,江夏进门后就叫着燕衡的名字。

    这是她第一次来燕衡家,可没什么心情关注装修之类的,只一心担忧着生病的燕衡。

    “江夏……”燕衡低沉气虚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江夏放下包往房间走,进了房间见燕衡躺在床上,虚弱至极的模样。

    “你怎么了?怎么这么严重?是胃疼吗?”江夏本以为只是简单的胃病,没想到燕衡病成这样。

    燕衡有气无力地说:“不知道,昨天晚上吐了两次,早上有点腹泻,我以为休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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