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神态极少出现在杨翼身上, 江夏的心却有些窒闷, 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了心口,闷得她有些难受。
“江夏——”杨翼缓缓抬头, 声音有些低沉。
“我知道, 说来说去, 归根结底, 你就是不相信我。”杨翼神色也很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两人都清楚的事实, “你一直以来都不肯相信我,不肯相信我对你的感情,你总觉得我会变。”
“对吗?”杨翼声音一下变得轻柔,他低头去看江夏, 脸上居然带了丝温柔的笑意。
江夏抬眸看他,没有否认。
他是杨翼, 他很优秀,不管她从前喜不喜欢他,她都不能否认, 他一直很优秀,一直光芒万丈,人群焦点,他自信张扬地活了那么多年,仿佛理所当然般那么闪耀,他那些个前女友也无声地展示着杨翼的光芒与善变。
她怎么可能是特别的一个?
人生太长,杨翼面对的吸引诱惑太多太多, 他有足够善变的资本和理由,她没有冤枉他。
四目相对。
就是这样一双幽深平静的眼睛,杨翼望进江夏的眼里,似乎有些发怔。
这双眼睛从他年少时就已经驻进了他的心底,他忽视过,否认过,从前他不懂自己的心思,可重遇后,几乎不需要任何驱动,他的心就已经引着他奔向她。
仿佛是宿命一般,她是他绕不开的砍,是年少时隐秘的渴望,是再见后放不开的执着,他心里眼里只有她一个,只有她,让他想要一辈子,想要天长地久。
他善变吗?
对其他人他不知道,对江夏,杨翼觉得自己从来没变过,他心里有种预感,他和她是该纠缠一辈子的。
“江夏——”杨翼沉沉开口,“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证明以后,但是,请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么?”
他轻轻地摇了摇她的肩,几乎郑重恳求,“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对你好,也给我们孩子一个机会,好么?你说的那些问题我都会去解决,不会让你烦,你给我一个机会。”
杨翼从来不讷于情话,可在江夏面前,此时此刻,他却说不出从前那些豪言壮语,海誓山盟,他只执拗地说道:“江夏,我会对你好的。”
江夏抬眸看他,他的神色执着又深情,重复道:“我会对你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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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夏请了一天的假去警察局做笔录,顺便去医院做了些检查又换了药。
她并不打算让其他人知道这些事,同事问起她头上的伤,她也只说是不小心摔跤撞的。
一天之后,她还是正常上班,本来女生遇到强*暴这种事,多少会有些心理阴影,江夏本来也是心有余悸,可怀孕的事一出,那点恐慌早被怀孕的委屈、不安、彷徨所取代。
意外怀孕应该是江夏这样的未婚女生,遇到的最大的事了。
有的人欢欢喜喜就扯证结婚了,有的人却需要遮遮掩掩处理意外,江夏当然是后者,尽管她向来心里素质不错,但这件事也给她非常大的压力。
千防万防,没防住杨翼。
江夏没有时间去后悔,她竭力使自己冷静下来,事情已经发生了,只想尽快顺利地解决这个事情,将损失降到最小,她一直给自己鼓劲。
可心里总觉得有些什么不一样了,在网上找资料咨询的时候,她也会莫名地失神,脑子里挥之不去的是杨翼近乎执拗的眼神,还有他不断重复地那句话:我会对你好的。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有点意兴阑珊地关了网页。
下午下班后,江夏和隔屋的同事于倩一起回了宿舍,本来约好一起做晚饭,江夏觉得有点头疼,于倩见她脸色苍白得厉害,似乎是很不舒服的样子,就让她先回自己屋休息会儿再过去。
过了一个多小时,于倩把饭菜都备齐了,还没见江夏过来,就给她打了电话,却没人接,干脆去叫门,敲了半天也没人回应。
于倩很意外,又打江夏的电话,还是没人接,她有些奇怪又有些担忧,敲门声大了点,“江夏,江夏,江夏你在里面吗?”
正敲着门,却见一个青年男人大步走过来,于倩诧异地看着他,这一栋楼住的都是他们同事,基本上都见过,这人很陌生,一眼就看出来不是住他们这栋楼的。
于倩因为警惕性,不禁多看了他两眼。
楼道的灯已经坏了,现在傍晚时分,借着走廊另一头的天光,走近了,于倩这才看清楚来人的眉眼,她不禁眼前一亮,没别的,这个年轻男人生得太好了。
宽肩窄腰大长腿,眉目俊朗不凡,一双眼睛似有星辰坠落其中,看人一眼都叫人心“砰砰”直跳。
美人脚下是枯骨,于倩脑子里忽然闪出这么一句话,古人诚不我欺。
于倩回过神,发现他手里还提着一摞精致的饭盒,似乎是朝着她走过来。
真是朝她走来,于倩望着他,有点紧张,还未说话,只见那男的眉头一皱,看了看江夏的房门,问道:“江夏怎么了?”
“你是?”于倩还没有色令智昏,保持着基本的警惕。
杨翼盯着房间门,迅速自报家门,“我是江夏的朋友,我叫杨翼。”
他转过头看着于倩,问道:“江夏怎么了?”
大抵长得好看的人会占很大的便宜,至少杨翼自报家门后很快就取得于倩的信任。
她有些担心的回答杨翼,“江夏下班后说是头疼,我看她脸色不好,就让她先休息,但是打电话她没接,敲门也没人应,我有点担心她是不是在里面出了事。”
杨翼只听于倩说起江夏头疼,又脸色不好,他脸色就已经变了,皱着眉,掏出手机拨了江夏的电话,电话接通了半天却没人接。
杨翼挂断手机,开始敲门,“江夏!江夏!你在不在里面?!”
没人回应。
杨翼心里着急,大声地叩着门,一声比一声急,一下比一下快,“江夏!江夏!”
敲完又贴着门听了听里面的动静,还是没有任何声响,杨翼越发着急,边打手机边叩门,隐约却听见手机铃声在屋里响起。
杨翼凑近门边听了听,确认手机声是在里面响,他眉头越皱越紧。
他在这里闹出这么大的声响,一排屋在寝室的同事都开门出来看情况。
于倩跟他们解释了一下,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这么紧张,搞的像要拆房子似的。
只是看杨翼的穿着打扮还有气质,应该不是普通人,更不像是坏人。
“会不会出门去了?”有人忍不出,提出了这个最简单也是最正常的可能。
于倩摇了摇头,推论道:“应该不会,我们一起回来的时候她还在说头疼,我看她脸色很不好,应该不会出门,再说,我们说好了一起吃晚饭,她要出门肯定也会跟我说一声。”
“头疼?是感冒了,还是发烧?今天在办公室,我看江夏一天的脸色都不是很好,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有人和江夏比较熟悉。
杨翼心里更焦急,江夏的头被撞伤,不知道是不是有后遗症,再说她还怀着孕,万一是孩子出事呢?
杨翼敲门声更急了,“江夏!江夏!江夏!”
于倩见这个叫杨翼的男人眉头紧锁,十分紧张的样子,干脆建议道:“要不找个开锁的来撬门吧?”
杨翼正敲得不耐烦,心里又急,只要想着江夏现在可能已经晕倒在屋里,他五脏就跟搅在一起似的,他眉头一转,问于倩道:“她隔壁有人住吗?”
于倩愣了一下,“我就住她隔壁。”
“有阳台么?”杨翼盯着她问。
于倩讷讷回道:“有是有,但是——”
“带我去看看!”杨翼话音落地,已经朝于倩的宿舍走去。
于倩带着他去了自己的房间,她的房间紧挨着江夏的屋,外面有个小阳台,但是和江夏那边的阳台并不相连,中间隔着一米左右的距离。
杨翼看了看对面,又看了看下边,踩着着栏杆就要准备要跳过去。
吓得旁边的人赶紧拉住了他。
“这是五楼!这么宽的距离,你还敢跳!稍微踩滑掉下去怎么办!不能跳!”大家都没想到杨翼这样一个矜贵公子哥模样的人,做起事来这么不靠谱。
“我打电话叫开锁公司的来了,再等一等。”
“太危险了,不能翻阳台!”大家都是公务员,这点危机意识还是有的,万一出事,那可是人命。
“没事,这点距离不宽,我试试。”杨翼口中说着试试,却一点没有跟人商量的意思,他看了看对面的阳台,两步踩上栏杆,借着上方悬空的空调架稳住身形。
众人屏声静气,不敢出声影响他,杨翼腿长,平衡力又好,他看都没看下面,一脚就踩到了对面栏杆上,然后借力一跃,稳稳地的跳蹲在江夏的阳台上。
众人悬着的心才算松了下来。
杨翼顾不得其他人,刚跳下就赶紧往江夏的房间里走去,可入目却只有床上被褥散开,像是有人躺过,现在却没有人。
作者有话要说:江夏其实是心软的,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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