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翼皱眉, 急急又往洗手间走去, 边走边叫:“江夏?江夏?”
洗手间也没有人。
杨翼转遍了整个屋都没看到江夏,悬着的心总算稍微松了松, 应该是出门了。
他正要去打开门, 门却自己开了。
江夏推开门, 见到房中站着的杨翼, 吓了一跳,“杨翼?”她神色愕然, “你怎么在这里?”
杨翼看着完完整整的江夏,脸色不由得一松,悬着的心总算落回实地,她没事就好。
屋外同事听着开门的声音也从于倩房里出来, 见是江夏回来了,纷纷松气。
江夏看着杨翼, 实在没搞懂这是什么情况。
于倩走过来,有些懊恼地说道:“江夏,原来你出门了?哎, 我们担心死了,还以为你在房间里出了什么事。”
江夏有点明白过来,她看了一眼杨翼,和于倩解释道:“我刚才不舒服,就去外面的诊所拿了点药。”
“那你不带手机,也不打个招呼,害我瞎担心。”于倩挽着她说道。
江夏刚才不仅头疼, 肚子还有点疼,她不好把这个事情告诉于倩,就想自己悄悄去诊所看看,出门恍恍惚惚地又忘了手机,没想到闹出这些误会。
“我出门急,忘了带手机,实在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江夏软软地跟于倩道歉。
于倩瞥了一眼杨翼,向江夏努嘴,笑得有些意味深长,“我担心倒没什么,人家才是真的担心,你不知道,刚才一说你可能在里面出事,我们都说找开锁公司过来开门,他着急得不行,非要从阳台翻过来看你,这是五楼呢,阳台隔得又远,他想都没想就跳过来了,真是看得心惊肉跳!”
江夏正没想明白杨翼怎么在她屋里,没想到杨翼居然是从隔壁翻阳台过来的,她惊讶地看了杨翼一眼,又听于倩说得惊险,心不禁咚咚地跳了两跳。
她没好气地又看了看杨翼,似乎确认他没事之后才安下了心。
自她开门,杨翼的目光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她,见江夏瞪他,他只噙着笑,向她挑了挑眉,似乎一点没觉得自己做了件很危险的事。
门口围着这许多人,而且大家从刚才的担心中缓过来,现在自然都很好奇他和江夏的关系。
于倩好奇得要死,杨翼这样极品的帅哥和江夏是什么关系?
她轻轻撞了撞了江夏,问道:“江夏,他是谁呀?不跟我们介绍一下吗?刚才你不知道,他有多担心你。”说完笑盈盈地看着杨翼。
杨翼当然听到了于倩的话,他见江夏正在犹豫,干脆大方对众人道:“刚才多亏了大家热心帮忙,我叫杨翼,是江夏的朋友,等哪天大家有时间,我请大家吃饭,感谢今天的热心帮忙。”
说完还朝于倩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众人满足了八卦心,纷纷表示远亲不如近邻,都是同事,互相关照是应该的。
于倩趁机在江夏耳边兴奋道:“诶,江夏,你刚才是没看见,他跳阳台过来找你的样子简直n爆了,男友力爆棚,长得还这么帅!你们什么关系呀,朋友他会这么紧张?他是不是在追你呀?”
江夏想到他跳阳台的样子,心里一窒,抬眼看了看杨翼,只见他目光掠过自己,眼角眉梢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似乎听到了于倩在她耳边说的话,江夏脸上居然有点发热。
大家说了两句就散了,屋里只剩江夏和杨翼,江夏在门口顿了顿,杨翼却大步出门,在门口把自己带来的饭盒提了进来。
他把饭盒放在桌上,江夏看着那一摞精致的饭盒,有些疑惑地看着杨翼,杨翼忙解释,“这不是我做的,我找人给你配的餐,说是——”杨翼顿了顿,把孕妇两个字生生地咽了下去。
“说是营养均衡,对身体好,你——你身体不舒服,吃这个好。”
杨翼虽然没明说,但江夏也明白他的意思,她犹豫了一下,倒是没给杨翼脸色看,只说,“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还能做饭。”
杨翼一时也无话可说,他顿了顿,大步走向江夏,垂首低声问道:“刚才你说头疼,我看你脸色有点白,是不是其他哪里不舒服?我们去医院看看,好好做个检查。”
江夏抬眸看他,“我检查过了,医生说没什么大事,我可能是有点感冒,刚才已经去诊所拿了药,吃了药就好了。”江夏没说自己肚子不舒服的事。
杨翼点点头,也不敢勉强江夏,又想起什么,看了眼江夏,含含糊糊地说道:“江夏——那个感冒药不能乱吃——有的感冒药吃了对……对身体不好,你知道……”
他知道江夏现在很烦他提到怀孕的事,又一心要打掉孩子,不敢火上浇油,却又不能不提醒江夏,生怕她吃了什么孕期不能吃的感冒药。
江夏哪里不明白他的意思,她见杨翼神色紧张,又不敢直说的样子,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是觉得杨翼可怜,还是觉得自己肚子里怀的孩子可怜?
其实她刚才买药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还是告诉了医生自己怀孕的事,医生给她拿的也是不影响胎儿的药。
江夏心情复杂难言,此刻外面天已经快黑尽了,可屋里却没有开灯,杨翼站在她面前,似乎将窗外所有的余光都遮尽了,像座山一样笼罩着她。
江夏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我知道的,这个药没有影响——”
杨翼松了口气,见江夏把目光投向他身后,似乎有些疲累的样子,杨翼垂着的手握了握拳,低声对江夏说道:“你快去吃饭吧,我先走了。”
江夏有些意外地看着杨翼,杨翼神情一顿,双目沉沉地望着她,轻声说道,“我想,你现在大概是不想见到我的——见到我,多是心烦——”
他居然对江夏笑了笑,似乎自己这样招江夏烦已经习惯且释然了,“你好好吃饭,哪里不舒服就给我打电话。”
“有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他重复了一句,神情郑重。
说完也不等江夏回答,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侧身大步出了房门,顺手还把门给关好了。
江夏怔在那里片刻,这才开了灯,慢慢地把杨翼带来的饭盒一个一个打开,每一格里都是精致少量的食物,并不是寻常家常就能做的。
江夏坐在那里慢慢地吃了,她的胃口很好,吃得虽慢,却几乎全部吃尽了。
等江夏吃完,外面已经夜色降临,江夏想起刚才于倩说的话,不自觉地走到了那块小阳台上。
阳台的栏杆上还有脚印留下的灰,看样子应该是杨翼刚才留下的,江夏又看了看隔壁阳台,心想,杨翼就是从那里跳过来的。
她看着那头,发现原来两边阳台隔着这么宽,江夏走近,又顺着栏杆往下看了看,五层楼平时不觉得多高,但想象着杨翼站在栏杆上的情形,江夏觉得腿都有些发软,心也“砰砰”直跳,她是有点恐高的。
不知道杨翼站在上面的时候是什么想法,真不怕一脚踩滑摔下去?是了,他向来对自己的运动细胞很自负,爬低踩高的从来不在话下,应该不会怕的。
江夏在那里站着出神,望着无边的夜色,莫名地,她忽然觉得很孤单,隐隐地,还有点想哭的感觉。
门外隐隐约约有声响,江夏收起心思,走到客厅开门望了望。
一开门,却见门口几步之遥的楼道里,有人正站在一张凳子上,举着手正在摆弄楼道的灯管。
楼道里的灯大多都坏了,江夏这一截更是全军覆没,老旧小区也没有什么靠谱的物管,坏了也没人来修。幸好这里住的都是年轻人,大家晚上回来一般将就摸黑走,或者用手机电筒一照就过了。
楼道里黑黑的,江夏又隔了些距离,看不清那个人,直觉却觉得很熟悉,她迟疑着走过去,待走近了,她抬头疑声叫道:“杨翼?”
那人本来专心摆弄着灯管,因为楼道里黑,他也是凑近了摸着把灯管拆了下来,此时听到有人叫他,他低头下来,正对上江夏的眼睛,他很意外,却很高兴的样子,“你怎么出来了?我吵到你了?”
江夏见他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就站在一张小小的凳子上,这时垂下头看她,身体还在晃动,忙伸手扶住他的腿,有些责怪的意思,“你小心摔下来,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在这里弄这个?”
杨翼看着她,楼道虽黑,却也不是伸手不见五指,他的脸淹没在黑暗里,却隐隐能捕捉到他的目光,像是有些亮,望着江夏没移开。
“我刚才是走了,又想起你楼道里还有浴室的灯好像坏了,晚上黑灯瞎火的,走路万一绊了脚怎么办,反正我也没事,就去五金店买了灯管过来换。”
说完他弯下腰对上江夏的脸,一如既往有些大男子主义,“你过去,不用扶着我,我站得稳,你去旁边呆着,小心撞到你。”
说完又直起身,把换下的灯管递给江夏,“拿着去旁边,听话。”
作者有话要说:我偷偷来个双更!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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