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婆子被人狠狠得一踢腿弯, “扑通”一声直生生得磕跪下来,擒着她小厮显然是带了私愤,不知这一路走来被她骂了多少句。
膝盖撞上坚硬的地面, 只听得一声清脆的碰响。谭婆子当即忍不住痛苦喊了一声, 捂着膝盖哎呦叫唤。
她歪着头, 做一脸痛苦的模样,目光不着痕迹地将在场众人都打量了一圈, 发现这里主事的只有池知秋傅鸣蘅二人, 还有一个不明身份的书生模样之人。
宗枕风忽的起身走到房间东侧的几案旁坐下, 拿了本书悠闲看着:“这是国公府的事,我就不便多掺和了。”
谭婆子原本还有些犯虚,此刻却忽然得了气劲来:“你们到底想做什么!平白无故地将老奴抓过来做什么!”
池知秋愤愤地瞪着她,质问道:“平白无故地自然不会抓你,但你害人了抓的就是你!”
谭婆子抬头,见只是她在发问, 扭着身子将脊背直了起来, 颇为不屑地撇着她:“哟, 姑娘, 你这可就是冤枉人了,老婆子我害了什么人了?”
池知秋气道:“你在阿蘅身上的衣服跟他今日用的早饭上都下了药,害得他奇痒无比,惊厥过去,还没说你没害人!”
谭婆子闻言满脸无辜道:“姑娘你这话可就说得好笑了,谁在公子的衣服还有早饭上下药?老奴可没有, 无凭无据的可别胡乱冤枉人啊!说不定是公子患有什么恶疾呢!”
“你!”池知秋一时昏了头,竟然忘了还要证据这么一说。
宗枕风好整以暇地翘起了腿,端起手边的茶盏饮了一口,有些失笑地摇了摇头。
小丫头到底还是嫩了些,不知道如何对付这些在府里活了多年的老奴。
谭婆子见她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心中更是得意:“姑娘无凭无据地就这么急着往老奴身上泼脏水,可是因为那件事怕老奴说出去,所以才这么对付老奴啊?”
什么事?池知秋不由一愣。
说着谭婆子便呜咽呜咽捂脸哭了起来,“老奴也是一片好心为姑娘忧虑关心姑娘呀,姑娘怎么能不领情呢!老奴也是个女子,自然知道那名声对女子是如何的重要,老奴我从未想过要将姑娘的那件事说出去,姑娘去打听打听,可听到些什么闲言碎语?我知道姑娘不喜老奴,可老奴尽心尽力地伺候姑娘,想不到,想不到竟得来姑娘一盆脏水,呜呜呜……”
真是气煞她也,池知秋实在是怒了,“你别在这里惺惺作态,谁稀罕你把什么事情说不说出去的……”
还想再逼问谭婆子,却突然被床上的傅鸣蘅拉住了胳膊,她诧异回头,便发现他正用满是无奈又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盯着自己,压低声音在她耳边咬牙道:“你别说话了。”
池知秋:“……”
她怎么了她?
傅鸣蘅虚弱地撑起身子坐在床前,目光幽幽凝着谭婆子半晌不语。
谭婆子被他这眼神看得突然发毛,一阵心虚,扯动嘴角撑起气势道:“公子这么看着老奴做什么?老奴可从未做什么害公子的事!”
傅鸣蘅忽得笑了一声,微不可闻,池知秋却听得清清楚楚,她微微偏头看他,见他侧颜清俊,凤眼光亮灼灼,眼尾微扬。
“谭婆婆我问你,这几日我的衣裳可是你抢着洗的?”身上的余痒似乎还在,他也并未忍着,伸手轻轻挠了挠:“你也不用说我们冤枉你,这都是我们都看见了的。”
“那又如何?衣裳自然是老婆子我洗的,可衣裳就晾在那里,谁人都可以去,凭什么说那就是老奴在衣裳上下了痒草?”
傅鸣蘅面色淡淡,又道:“那么今日的早饭可是你去厨房领来的?你也不用狡辩,厨房应当也有人看见你了,方才邱大夫尝了早饭,尝出来里面有药。”
邱大夫诊治时,他虽晕着,却并未完全失去意识,外界的声音尚且听得清楚。
谭婆子咬咬牙,应了下来:“是,是老婆子去领的,但这也不能说老奴在粥碗里下了药啊!”
傅鸣蘅眸光一动,反问道:“今日早饭不止有粥,你怎么知道药是下在粥碗里呢?”
谭婆子哑言,藏在袖内的手无意识攥紧,忙道:“因为,因为我见公子今日早饭只用了粥,姑娘不是说早饭里下了药吗?我便以为是粥碗里有药!”
池知秋闻言插嘴道:“我记得我们吃早饭的时候屋子里没人,看来你倒是在暗中偷偷看我们用早饭,你若是馋得慌想吃,直说就是,何必还要偷窥。”
一直看戏的宗枕风忍不住笑了一声。
“还有我刚刚并未说是什么药,你怎么知道是痒草?”
谭婆子扯着嘴角笑:“这让人发痒的草药不就是痒草吗?”
傅鸣蘅冷呵了一声:“既然你一直嘴硬,那只能让人去你房里搜了,痒草碰上就奇痒无比,我不信你没有备着解药!”
他正要开口喊四里,却见从屋外走来一人,垂眼角,微驼背,正是许久不曾见过的老厉。
他慢步走进,径直走向宗枕风,向他拱手行礼:“国公让老奴来给先生道个歉,治府不严,让您看笑话了。”
宗枕风罢手道:“我命人在府里拿人,也还请国公多见谅。”
“国公自是不在意这些。”
谭婆子早在听到老厉说话的那一刻,全身便开始不停地颤抖了,一张老脸变得煞白,再没有方才的得意之色。
傅鸣蘅正要开口,老厉已走上前来,拍了拍掌,便有两个仆从冲了进来,一下一左一右将谭婆子钳制住,将她拎了起来。
“恶奴欺主,还请茗蘅公子见谅,到时候再为公子寻个嬷嬷来。”
说完,那两名仆从便将谭婆子拖了出来,谭婆子顿时厉声喊到:“厉管事饶命!厉管事饶命啊!老奴没有要害公子,不是老奴要害他的,我是听人哄骗,是唔!!”
她被人捂住了嘴拖了下去。
池知秋顿时急了,想去拦已来不及。
“你怎么就把她带走了?她身后一定有人指使她给阿蘅下药,我这还没问呢!”
“此等欺主恶仆自然需要惩戒,后续会给公子一个交代的。”老厉冷着脸说话,言罢转身离开了屋子。
池知秋气的跺脚,想要去追,却被傅鸣蘅一把拉住。
“不用去了,我知道是谁。”
临窗的宗枕风回头撇了他一眼。
“你知道是谁?”池知秋连忙追问:“那是谁啊?”
傅鸣蘅冷冷笑了:“他们只会惩治谭婆子,不会管其他的。”
“他既然这么想留在这里,那我就一定要赶走他!”
泥人都有三分土性,更何况从来睚眦必报的傅鸣蘅。
他可从来就不是个好性子。
作者有话要说:打滚求评论~没有评论哭唧唧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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