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娘离开后没多久, 便有伙计过来将他们领到了二楼角落处的一间房间内。
一入其中,池知秋便感觉到了其中的旖旎。屋内悬挂的纱帘是精心挑选过的那种水粉薄纱,隔开床与外面的屏风是那种能透过人影的, 窄窄小小的一个, 根本挡不住什么, 屏风内的大床亦是被精心布置后带着丝丝暧昧的感觉。
水红的被褥,水红的帐幔, 处处透露着当人身处其中之时, 就该要发生些什么的感觉。
她在屋中转了转, 见窗台旁边居然还有一个梳妆台,上面摆着四四方方的妆匣还有一面巨大的铜镜。
好奇地打开妆匣一看,发现里面放着的并不是胭脂水粉,而是……
难怪这里靠近窗台还放着铜镜,真是服务到位啊!
她连忙盖上了盖子,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到了三人身边, 在桌旁坐下。
裴望靠上椅背, 瘫着手脚道:“我还是头一次来品香阁里结果却什么都不做的, 好生无趣啊!”
而后他忽得扑腾起来:“要不咱们还是喊人过来摆些小酒小菜, 让两个姑娘来陪陪我们助助兴吧!”
于是经过方才感受到三人暗暗嘲笑后的刺激,傅鸣蘅已经恢复成了一直以来面色淡淡的模样。
“我们身上都未戴多余钱财,若是你请,也未尝不可。”
“什么?”裴望指着自己,不可置信道:“小爷我可是在舍下脸皮来求人帮你们的,你们居然还想让我出钱?阿舍, 你说,你好意思吗?”
容舍点头:“好意思。”
“……”
正吵闹着,梦娘推门走了进来,仍是袅袅娜娜地扭动着她的纤腰,步伐轻盈。
“你们要找的人我让人寻着了,今儿晚上就在我这阁里。”
“当真?”裴望搓了搓手:“那快带我们过去吧!”
他急匆匆就要走,梦娘“哎”了一声,素手抵上他坚硬的胸膛,拦住了他,眼波流转妩媚多情道:“人家现在正快活着呢,我这品香阁可做不出打断人家兴味的事情,不然以后我这生意还做不做了?你们且再等个一时半会儿!”
裴望心想怎么还要再等一会儿,那岂不是还有无聊一阵?顿时急不可耐:“等什么等,再等人就跑了!”
偏生梦娘拦着他不准他出门,原本妩媚含笑的表情一变,一双眼眸变得凌厉起来:“我既帮你们寻着人了,那就得听我的来,若是你们要在我这楼里搅出事情来,我现在就叫人把你们赶出去!”
“裴望,咱们就先等一会儿吧。”容舍喊住了他。
见梦娘略带恼怒地盯着自己,裴望忙讪笑着赔罪道:“梦姐姐,我这不是急躁了些嘛,放心!我一定不给您搅事情,还望梦姐姐莫生我气啊!”
梦娘挖了他一眼:“我帮你们盯着人,之后会让人来喊你们的!”
随后梦娘再次离去。屋内又安静下来。
而在这一段的短暂静谧中,池知秋突然听见了隔壁传来的奇怪声音,“嘎吱嘎吱的”,是什么在不停摇晃。
此处隔音效果还蛮不错,只是这床靠着墙,总免不了会传来一些动静。
她听见了其余三人自然也听见了,不过裴望习以为常,容舍一脸正色,傅鸣蘅好似明白了些什么,没有再傻乎乎的问,但一双眼躲躲闪闪,想却又不敢往池知秋那边撇。
“有些热哈!”池知秋干呵呵笑了一声。
这么尴尬的又过了没多久,才有人来领了他们出去。
*
老四这些时日得了许多钱财,全都被他撒在了品香阁里,心中虽有一丝对于燕娘的死的愧疚与些微难过,但转头便被品香阁里姑娘们的温柔小意给迷去了心神。
京城里的女子就是与他以前待的那种小地方的女子不一样,被汪礼发疯似地过来争吵了一场之后,老四掂了掂口袋里撞得叮当响的银子,复又得意地来了品香阁。
找了这几日最新喜爱的一个姑娘,都来不及跟她调笑上几句,就拉着人进了房。
好一场放纵之后,老四感觉腰间一虚,累得都没力气套上衣服,搂着姑娘埋在她柔软的身躯里便沉沉睡去。
不想睡着前还是暖和柔软的床榻,怀里还有婉转如莺啼的美人,半途却是被冻醒的。
他被冻得哆哆嗦嗦醒来,睁眼便发现自己原是一片黑,身体被迫蜷缩着伸展不开,他动了动,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脚皆被麻绳绑缚住,竟是被人套在了麻袋里,瞬时怒气涌上。
“是谁!哪个不长眼地敢绑爷爷我!?快把你爷爷放开!!”
“我爷爷早就走上黄泉路了!怎么,你要不要去跟他老人家作陪啊?”一道轻佻的少年声响起,紧接着老四被感觉到屁股上被人狠狠踢了一脚。
“我说是什么人,原来还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兔崽子!”老四恶狠狠龇牙:“等老子出来,你这小兔崽子就等死吧!”
可惜无人看见他龇牙发狠的模样,裴望又踢了他一脚,嘲笑道:“我可是用的军中专门用来绑俘虏的绑法来绑你,我要是不放你,你还想出来?做梦吧!”
“好了,说正事。”容舍瞪了他一眼。
裴望撇嘴,不甘将绑紧的麻袋解开,老四一从麻袋中钻出头来,看见的就是四个半大的小子,登时气笑,急冲冲就要跳起,而后忽得感觉凉风一吹,下面空凉得厉害。
傅鸣蘅挥当即袖挡住了池知秋的脸,还没反应过来的池知秋什么也没看见,她瘪了瘪嘴,小心撩开傅鸣蘅的大袖,却见老四已经又钻回了麻袋里,只露出一颗大头来。
老四虽然身形生得高大,可模样一般,加之先前一番纵欲,神情更是颓靡猥琐,池知秋呼了一口气,还好啥都没看见,否则真是辣眼睛。
此时夜深天凉,即使是穿着冬裳的四人也感觉到冷意,更何况□□的老四,他转头打量四周,发现自己在一处空寂的后院里。
手脚仍被绑缚着无法挣脱,他当即识时务问:“你们是什么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听说你认识汪礼,知道他娘子燕娘是怎么死的?”容舍上前,在他面前弯下身来。
“什,什么汪礼?什么燕娘?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赶紧放开我!我跟你们说,我可认识京兆尹,当心到时候京兆尹抓你们回去打板子!”
容舍不理会他的色厉内荏,原本正色的模样一变,瞬时面上浮上奸邪之色。
“实话跟你说吧,我看那个汪礼已经不爽很久了,我与他有仇,且这次他居然还考上了举子,我更是嫉愤,这种人居然还能考上举人?呵!”
他这一声冷笑,带有不甘与嫉恨,眉头一扬,嘴角一撇,像极了一个嫉恨他人的纨绔子模样。
池知秋瞅见他这演技,不由咂舌,低声向傅鸣蘅问道:“容舍究竟想要做什么?”
“看吧。”傅鸣蘅回答:“他在下钩子。”
老四闻言神色有些怔松,转而嗤道:“你说这些与我有什么关系?”
容舍露出和善笑意,抬手将一个包袱拿了出来,取出里面的衣衫搭到了老四身上,:“我今日这样子寻老四兄,也实属无奈之举,对不住了,这是我为老四兄新买的衣衫,保管比之前的穿着暖和。”
他虽给了老四衣服,可仍未给他手脚解绑,老四只得将衣服扒拉着裹到了身上,如他所言,却是暖和了许多。
“我想寻老四兄帮我一个忙!”容舍低笑,从袖中取出了一百两的银票在他面前晃了晃:“一个小忙而已。”
后院的灯火幽微,但老四还是瞬时看清了这是实打实的一百两银票,但他满是不屑:“想让我帮忙还敢这样绑着我?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呦!瞧我这记性。”容舍连忙向裴望招呼:“还不快给他松绑?”
裴望低头上前帮他解开了绑着双手的绳子,老四看见他厉色道:“就是你刚才踢了老子?!”
“你怎么还踢了老四兄呢!快快给他赔礼道歉!”
容舍瞬时接话,裴望也连忙动作,不痛不痒的行礼道歉:“对不住了老四大爷,小的给你赔礼!”
“如何?老四兄可还满意?”不等老四开口,容舍又抽出了一百两的银票在他面前晃了晃:“是不是在下诚意不够,看来有些无法打动老四兄啊!”
若是方才就给老四解开了绳子,他定然跳起来就要袭向众人,如今这二百两银票一出,让他把所有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了。
老四试探开口:“怎么说?你要对付汪礼?”
“汪礼的娘子燕娘前阵子死于非命,这可是个很好的由头,听闻你认识汪礼,这样,我会派人到时候报官,但汪礼被抓了,想请老四兄你出庭做为伪证,证实你亲眼看见他杀人了!”
一说到报官,老四瞬时怂了,面上染上了畏惧:“衙门哪是那么好去的?”
“哎,老四兄莫惧,与你实话言明,我家与那京兆尹有几分关系,京兆尹也早知我跟汪礼不合,只是还差那么一个关键作证的人,本来我随便找一人也可,可是我好像探查汪礼同样也与你有所不合,这不这才寻了你?”
容舍又大方地掏出了二百两,四张银票叠在一起,牢牢吸引着老四。
“只要你在堂上指证是汪礼亲手杀妻即可,放心!我家什么不多,就是钱多,早就与京兆尹打好招呼了,事后你便可无事离去,如何?想一想亲眼看着汪礼被扒了功名去蹲大牢秋后问斩,那滋味……”
容舍说的话引人不禁想象,老四顺口接道:“畅快啊!”
“对!就是畅快!!”
容舍急忙又掏出了一张银票,五百两一起一同塞进了他手中,恳切道:“这是定金,事成之后还有五百两!只求老四兄能达成我这一个心愿!”
老四被手里这实打实的五百两惊得睁大了眼,他从汪礼手里敲诈来了,积攒下来也就不足一百五十两,况且早已经被他花得差不多了,正愁接下来该怎么办呢,这下又有一千两送上来!
更何况解决了汪礼,他身上这悬着的五十道鞭子不也没了?
“老四兄,我都这么给你好处了,你还不肯答应?罢、罢,看来我还是不为难人了……”容舍说着就要拿回银票。
完全不给老四思考的时间,想着这到手的五百两就要飞了,老四立马答应下来。
一把将银票塞进怀中,他拍着胸膛豪气道:“行!大爷帮你这个忙就是!”
全程背景板围观容舍演戏的池知秋与傅鸣蘅面无表情。
“他这么戏精林岚知道吗?”
傅鸣蘅扯动嘴角冷笑:“她会知道的。”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读者“刘丽晶”,灌溉营养液 +10 读者“星星小饼干~”,灌溉营养液 +2 么么啾~这部分的剧情终于快写完了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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