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薛映容温柔沉稳的话, 再加上聂桑文在旁侧时不时的指导,池知秋很快稳坐在马上,不感觉丝毫害怕了, 但见马儿被马车牵着走得极慢, 又见跑马道上都是在肆意策马的学子, 连薛映容跟聂桑文都是策马小跑跟在一旁,池知秋心下羡慕不已, 也涌起了想要策马奔跑的冲动。
如此想着, 她忙牵上了缰绳, 兴奋又小心道:“让我也跑一跑马,你们放心!我不太让马跑太快的!”
“这,傅姑娘,你还是初学,还是骑马慢慢走动先熟悉了方为好吧!”聂桑文带着小心不赞同道。
池知秋看向薛映容,见她也是有所犹豫:“傅姑娘, 学习骑马需得一步一步来, 不可一蹴而就。”
“我就是小跑!小跑一下就行了, 真的一下下就行了!好不好啊薛姐姐~”池知秋伸手比了一个示意一点点的手势, 声音发娇地恳求同意。
此次骑马都还是难得有机会来的,谁知道下一次又是什么时候呢?万一之后再没机会骑马,那她这次可就太遗憾了。
骑马最享受的自然就是策马奔跑的感觉,而她现在都骑上马了,却只能跟蜗牛似得慢慢走动,哪怕是小跑一下, 让她享受享受也好啊!
聂桑文听她撒娇的语气早就招架不住同意了,薛映容见状,也不好做一个阻拦她兴致的恶人,只叮嘱道:“无论如何,千万不要太过放松手里的缰绳,若是跑的快了,记得用双腿夹紧马肚子,它便会听话慢慢停下来的。”
薛映容一连叮嘱了好几句,池知秋连忙清脆的应了一声,答应下来。
马夫松了手,走到一旁,池知秋拉住缰绳,做了个深呼吸,依照薛映容的话,开始慢慢驱马,枣红马当即开始快速走动起来。
“它动了!它真的动了哎!”
池知秋兴奋不已地回头向二人展示,聂桑文紧紧策马跟在一旁,见状连忙道:“傅姑娘,千万不可走神!”
池知秋忙依言转过了头,拉紧了缰绳,盯着前方。
倒叫薛映容惊讶的是,池知秋学习骑马的速度很快,一下就已经适应了骑马的节奏,不一会儿,就已由方才的快速走动,变为了小跑。
池知秋骑在马上,感受着马跑动时的上下颠簸,温暖的春风吹拂过面庞,能嗅得一股草木泥土的清香,鬓边的发丝在风中飞扬,一种畅怀轻松的感觉蓦然从内心涌出,瞬时涌遍全身,她瞬时有一股想迎风大声呼喊的冲动,喊出心中的畅快。
难怪林岚要策马奔跑发泄情绪了,原来这种策马奔跑的感觉实在是特别地畅怀,整个人好似飘动在空中,自由潇洒无比。
不过到底她还是知晓轻重的,她初初学会骑马,技巧还不娴熟,不敢让马跑的更快,驱马小跑了一会儿,让自己畅意够了,她开始拉紧缰绳,双腿夹紧马肚子,想让马慢慢停下来。
枣红马慢慢停了下来,池知秋将注意力散去,正想转头与他们说话,就在此时,突然地枣红马一声长长嘶鸣,似吃痛般,马蹄错乱地乱踏,不待池知秋反应是怎么回事,马便似发狂一般地直往前冲了出去。
空中留下池知秋惊慌失措的尖叫声。
“傅姑娘!!”聂桑文心下一惊,当即手下一挥鞭,急呵一声,策马追了过去。
薛映容担忧不已地紧盯着二人冲出去的身影,随后眼前一道黑影快速冲过,她定睛看去,发现是傅鸣蘅也急急策马追了过去。
池知秋只感觉自己这一辈子都没有这么害怕惶恐过,身下的马在失控狂奔,一时间方才薛映容所有交给她的东西她都忘在了脑后,大脑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该怎么办。
枣红马带着她偏离了跑道,钻进了树林之中,她只得拉紧缰绳低伏下身,想要攀住马脖子,可似乎因为她的动作,枣红马狂乱更甚。
她感觉有树枝勾住了她的头发,发丝被扯掉,头皮瞬时痛至发麻,还有树枝勾住了她的衣服,撕拉一声,于心中无限惶恐之际,她居然能寻得一丝静谧,听出了交杂乱声之中的布料破碎声,而后忽得脚上小腿上一道剧痛,她还来不及思考这又是如何了,身后有人追上来在高声大喊。
“傅姑娘!快夹紧马肚子!”
什么?她还有些懵。
又听到那声音急喊道:“茗筠!茗筠!快点用腿夹紧马肚子!”
对对对!薛姐姐跟她说了用腿夹紧马肚子它就会慢慢停下来的,池知秋连忙找回了意识,慌乱之中她赶忙双腿夹紧了马肚子,生怕马儿停不下来,将全身的力气都汇集到了双腿上。
枣红马感受到指令,狂跑的马蹄竟也慢慢停下来了,只是仍在不停小跑着。
聂桑文策马奔至了她身旁,探身一把抓过了她手里的缰绳,紧紧扯住,枣红马被扯得偏过了头,瞬时停了下来。
但因它停地太猛,池知秋当即攀不住马身,整个人往侧一歪,便要摔下马去。
真让傅鸣蘅那乌鸦嘴说着了,她今天当真要摔一个四脚朝天!只是这从马上摔下,跟上马半途中摔下,不知哪个更惨,也不知,会不会还有一个虽还瘦弱却又有力的身体将她接近怀中。
她慌忙抱住头准备迎接落地的疼痛,之后人便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中,檀香的香味萦满鼻尖。
扑通扑通惊吓得直跳的心仿佛瞬时找到了一个可安稳置放之处,她欣喜地抬头看去:“阿蘅!”
“茗筠,你没事吧?”
眼前确实聂桑文焦急担忧的面容,他满眼都是愧疚,急切道:“都是我不好!都怪我方才就不该答应你让你策马,茗筠,你可有哪里伤着?”
池知秋呆愣愣地望着他,尚有些反应不过来,方才觉得安稳置放的心不禁涌起了一股失落之感。
“茗筠?你别吓我,你可伤着哪了?”
“我……”她眨动着眸子,意识回笼,有些陌生他亲密的喊着自己名字,带着呆意摇头道:“无,我无事。”
“知秋!!”
少年清冽急切的唤声插.入二人之间,有人带着满身担忧恐惧扑了过来,不待池知秋反应,她便又被捞进了另一个怀中,一股淡淡的松墨并着皂角的香味窜入鼻尖,这才是她闻着熟悉的味道。
抬眸,目光便落入了一双略带着猩红的凤眸之中。
这双一向淡漠而无波无澜的眸子浸满了恐惧担忧,仿佛是世间最珍贵之物不甚丢失,这双眸子的主人已急至发慌,恐惧的情绪浓得沁满了整双黑眸。
傅鸣蘅见她呆傻的样子,急问道:“你怎么样?伤到哪里没有?”
“阿,阿蘅?”
“你吓傻了?!伤到哪里都不知道吗?”傅鸣蘅又气又急,连忙检查她的身体。
池知秋闻言,一股浓浓的委屈霎时间涌了上来,鼻头一酸,眼眶里就已经泛起了泪光,带着水泽的双眸委屈地看着他,气恼道:“都是怪你!怪你乌鸦嘴非咒我要从马上摔下来!我现在真的摔下来了,你乐意了吧!”
她气得直推他,傅鸣蘅揽住她的双手还在发颤,被她一推,整个人当即跌坐在了地上,他有些懊恼道:“我,对,对不住……”
一旁的聂桑文见二人如此亲密无间的模样,恍然觉得刺眼之际,但他知道二人也姐弟,亲密些也是正常的,压下心头郁闷,插话道:“傅小兄弟,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先看看茗筠怎么样了?可有哪里伤着?”
傅鸣蘅方才打量就已经注意到了池知秋腿上及脚上的伤口,情绪缓和下来之后,他低声道:“我带你去处理伤口。”
言罢,他便打算将池知秋拉过伏在自己背上。
“茗筠!”聂桑文不甘地伸手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面色有些难看。
感觉到牵扯,二人一齐回头看去,傅鸣蘅瞬时眸子里满是冰冷锐利,强硬地将他的手拉开,冷冷道:“幸而她无事,否则我定不放过你!”
“我……”
“另外,还请聂公子言辞放庄重些。”他拉过池知秋让她伏在自己背上,背着她起身。
池知秋忙伸手暗暗拧了他一下,急忙解释道:“是我非要自己骑马的,不关聂公子的事,他方才还救了我呢!”
她拉住傅鸣蘅不让他走,回头与聂桑文感激道:“聂公子,真的多谢你方才救了我,茗筠一定感激不尽。”
聂桑文这才感觉心下一暖,见她模样狼狈,忧虑道:“茗,傅姑娘,你的伤要紧,要不我带着你骑马赶紧回去看伤吧!”
“她刚刚才从马上摔下来。”傅鸣蘅冷冷留下一句,随后背着池知秋转身就走。
“聂公子多谢你了!”
聂桑文徒留在原地,见傅鸣蘅渐渐背着她走远,远远还能见她在像自己招手,露出感激的笑容。
他不禁随之一笑,真是个勇敢的姑娘,从马上摔下来,竟也不见她哭,转而就能扬起灿烂的笑意。
然而郁躁的情绪同时升起,他顿时恼恨,为何自己不能陪在她身边,不能背着她去看伤,明明是他将她救下来的!
握紧拳,烦闷地重锤了一下旁侧的树干,一股念头从心里溢了出来。
他想,正大光明地能站在傅姑娘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嘿~~定亲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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