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惊马是一件很严重的事, 傅鸣蘅背着池知秋还没走出林子,立即就撞上了前来寻找的人群,见池知秋狼狈一身伤的样子, 急急忙忙套了马车将她带回了国子监。
国子监自有医士, 被请来帮她处理好了伤口, 医士道伤口及时清理,洗去尘土, 能为上药包扎提供了方便, 届时留疤的可能性也会小很多, 但包扎时还是在细细吩咐,该如何如何忌口,才不会让身上留下严重的伤疤。
在将池知秋送至国子监后,傅鸣蘅便悄悄离开了,发命令喊来了定国公派给他只听他命令的暗卫,令他们赶忙下去查今日惊马原因。
吩咐完后他欲打算回去看望池知秋情况, 不料半路被一学子喊住:“傅学子, 有一小厮打扮的人来国子监指名要寻你, 说受自家公子嘱托有一物要交给你, 烦请你去一下。”
什么公子要拿东西给他?傅鸣蘅还有些疑惑,待见到前来自报家门之后的善明时,便已了然,面色瞬时阴沉了几分。
他盯着那小瓷盒许久,分明年纪比善明小,可是那神情却看得善明不禁心生慌意, 过了许久,他才将东西接了过来,道:“回去替我多谢你家公子了。”旋即转身离去。
掂着手中东西走了几步,傅鸣蘅心里很是不悦,他看得清楚,聂桑文明摆着是惦记上池知秋了,临近春闱都不惜在上元节的时候跑出来见她一面,惊马时更是舍身相救,现在还送来这祛疤灵药。
但那又如何,他傅鸣蘅在这里,便绝不会给聂桑文一丝机会!
手中药确实是好药,可他也不是没有,定国公从不吝啬给他东西,当即唤来暗卫去寻药,自己则在走到池塘边时,“扑通”一声,将瓷盒丢了下去。
要是池知秋知道他这举动,只想笑他一声幼稚。
等暗卫将东西取了来,傅鸣蘅迫不及待地去了池知秋的屋子探望。
小小的屋子里,都是国子监房间同样的布局,但他仍从中看出了不同。池知秋看着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不似一般闺秀,但仍有女儿家喜欢的小东西,窗台上的细口小白瓶里插着一束小雏菊,简简单单,这种生在路旁野外叫人总会忽视的小花,偏偏被她采来,布置为房间一景。
床帐上挂着她自己打出来的络子,样子弯弯扭扭,看着比大街上那两文钱一串的都差,她偏不嫌弃,还左右都挂上了。
他进来时屋内并无其他人,只看见放下的纱帐中,躺着一个影影绰绰的曼妙人影。
“池知秋?”
里面人影并无反应。傅鸣蘅走上前去掀开帐子一看,发现她正侧身朝外酣睡,睡得正香。
薄被盖在身上,双臂搁在被外,勾勒出她纤瘦曼妙的躯体,傅鸣蘅想不明白,明明这臭丫头贪嘴的很,怎么就吃不胖?见她只穿了薄衫,隐隐约约可见薄衫下透出的玉色肌肤,衣领有些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他忙撇开眼,只这视线一移更是不得了,一只雪白的玉足便撞入了他的视线。
因右腿有伤,她便干脆将腿都晾在了被外,右脚上裹着纱布,只露出五只圆圆润润的脚趾还有纤细的踝,足背上那颗小巧的痣被藏在了纱布下。
不可觉的,傅鸣蘅感觉呼吸在发紧,喉咙干涩得厉害,身体里的血液在躁动沸腾,嚣闹叫嚷着想着吞噬什么,他立即扯动她身上的被褥,将她从头到脚紧紧裹住,池知秋嘟囔一声,仍是没有醒。
傅鸣蘅将药留在桌上,写了一张字条,人便急忙走出了屋子,出了门又将门关好,夜间凉风拂面吹来,才将他身上的躁动之意吹散了些,他忙舒了口气。
下次等她醒来一定要好生教训她一下,睡觉也这么不老实,门也不关,若是有人趁她入睡闯入屋子,该怎么办?只此时他也不想想,现在唯一闯进来的人就是他而已。
正欲离去,却见薛映容正急急忙忙从院外走了进来,想直接走进池知秋的屋子,傅鸣蘅伸手将拦下:“她现在睡下了。”
“傅公子,你回来可见过林岚林姑娘没有?”
“林岚?”他摇头:“未曾见过。”
薛映容面上焦急又多了几分:“这怎么回事啊!谁都没有见过她,这是去哪儿了?”
“发生了何事?”
她忙道:“今日骑马,林姑娘想散散心,直接骑着马就跑上了跑马道,我知她骑术娴熟,便也没有在意,那跑马道虽大,可半柱香就能跑完一圈,之后出了傅姑娘惊马之事,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放到了傅姑娘身上,现在已是傍晚,都快入夜了,我才发现林姑娘居然还没有回来,我问了好几个人了,都无人见过她回来。”
“你莫急,可让人去找了?”
说完后薛映容平静了些,点头道:“已经让人去找了,也派了人去林府报信,只是也不知何时能找到,若是到时候夜深了,她一个人孤身在外,那可如何是好!”
傅鸣蘅知晓池知秋跟林岚要好,她到时候醒来知道了只怕也会着急,想了会儿,他低声道:“我也会让人去找一找。”
“那就多谢傅公子了!”薛映容一喜,连忙道谢。
傅鸣蘅旋即转身离去,薛映容这才恍觉他是从池知秋房里出来的,嗫嚅着唇想开口喊他,临到出声还是止住了,今日傅姑娘惊马受伤,傅公子关心了些,也是人之常情吧。
傅鸣蘅离开,却是喊人直接去给容舍送了信。他不信容舍若是知道林岚不见了,不会倾全力去找?等池知秋醒来,人估计也就找到了。
疲倦了一天,他终于可以回房歇下,傅温枢还在屋内挑灯看书,见他回来,询问了一句:“茗筠如何了?”
他随意点头:“还好,人累了,已经睡下了。”
傅温枢皱着眉头,看着他欲言又止。
“怎么了?”
他叹了一声,随即道:“今日茗筠惊马,聂公子同你一起追了过去,跑马场上可是有很多人看见的,虽最后是你背了茗筠回来,可只怕还是会有些闲言碎语传出,聂公子救人是好事,但只怕到有心人嘴中,就不知会被说成什么。”
他有些发愁,傅鸣蘅却冷哼一声:“管天管地,还管到我们头上?我跟她都是父母双亡,无人管我们,他们怎么闲言碎语也与我们无关,再怎么闲言碎语,我也不在乎。”
“你是不在乎,但茗筠是个女儿家,万一有闲言碎语,到时候寻夫家什么的……”
突然“啪嗒!”一声响,傅温枢受惊看去,见傅鸣蘅解下腰间的玉带钩,随意丢进了衣柜中,他将外袍一脱,蹬了靴便躺上了床。
说到夫家,傅温枢一个激灵,似乎想到了什么,当即朝他凑了过去,八卦道:“茗筠现在也是大姑娘了,你说聂公子今日那么激动地去救她,是不是因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傅鸣蘅不耐烦地睁开眼:“你闲着没事做还是多去看书吧!”
傅鸣蘅与傅温枢二人这么两年的相处,倒是关系变得亲密了许多,受池知秋傅鸣蘅二人的熏陶,傅温枢早不见了当初唯唯诺诺的模样,两个朗朗少年一齐走出去,外人还以为二人是亲兄弟。
“别呀,咱们确实也该想想,茗筠已然及笄了,若是你们爹娘在世,自然也是在为她考虑定亲了,现如今只剩你们姐弟二人相依为命,你身为她弟弟,自然你就有责任为她考虑了啊!”
傅鸣蘅噌得一下坐起,一脚将他踹了下去:“你这么想亲事,回头我去寻定国公说说,让他给你择一门亲事!”
“可别,我爹都还没想着给我择亲呢!”傅温枢慌忙拒绝,随后嘟囔道:“定国公……会不会想着帮茗筠择亲啊?”
只可惜傅鸣蘅正摊开被褥背对着他睡下,并未听见他的嘟囔。
夜已渐渐地深了,白日的纷纷杂杂随着渐入梦乡已慢慢远去,幽云浮动,月光透过云层间隙,洒落进了静谧的屋内。
傅鸣蘅睡得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一道铃铛声响愈来愈近,“叮叮当当”清脆悦耳,似有人正踏足而来,铃铛绑于足上,随其走动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一只柔荑攀附上了他的肩头,在他肩上轻轻触点,一下一下,没有规律,似乎在追着什么,睡梦中的他仍是警醒,一把抓住那手,使力便将其拽进了怀中。
淡淡的桂花香萦绕在鼻尖,丝丝缕缕,似有若无,捉摸不定,他握住的那只小手,带着点点凉意,让人心疼得想帮忙将其捂暖。
屋内昏暗,他看不清任何事物,于是感觉更加敏锐,感觉似有一柔软无力之物,划过他的小腿,慢慢往上,攀附上来。
一时间呼吸变得急促,身体的每一丝每一寸都在不停叫嚣,躁动,似是被压制在身体里的野兽,在开始怒吼,急切地想要吞噬一切。
黑暗让他没有心情压制,似乎又是因为黑暗,放大了他心中不知何时产生的渴望,身体里的无情野兽被释放出来,野兽压倒不知何时早就想扑倒的猎物,尽情地撕咬啃噬,吞噬着猎物身上的每一处骨肉,就连血液也不甘心放过。
“叮叮当当!”铃铛声一直响在耳边,随着野兽啃噬猎物的节奏而响动,忽急忽缓,不绝于耳的铃铛声更加激发了野兽的凶狠。
他抬手,便抓住了一只纤细的踝,侧眸一看,白皙的足背上,一点小小的黑痣映衬其上,仿佛一张白纸,被滴上了一滴墨点,晃眼的很,他想将这墨点除去,于是望着那滴墨点,他缓缓,低下了头去。
傅鸣蘅于睡梦中恍然惊醒。
屋内寂静,窗外夜鸮的声音幽幽传来,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柩洒进屋内,在地上铺了一层白霜。
他喘息声未定,身子一动,便感觉到身下的一股凉意。
野兽战罢,已经小憩,那是它肆意啃噬猎物之后的战果。
足背上的那点小小黑痣萦绕在脑海中,挥之不散。
他伸手捂着额,目光虚空,良久之后,突然地笑出了声。
百般无奈,柔肠百转。
怎么办?竟然,生欲望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点亮奇怪属性→_→
池知秋:歪!110吗?这里有人%*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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