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第 133 章

小说:户主(穿书) 作者:步虚子令
    泠泠月色下, 少年一袭松茶色直身,腰间束着梅花暗纹的织带,衬得他宽肩窄腰, 身姿挺拔。

    见她背着自己不语, 傅鸣蘅便又问了一边:“你们今日去哪儿了?”

    池知秋收回脚, 脚尖点了点地面,才回神看他, 语气淡淡道:“去铺子里了。”

    傅鸣蘅默然, 随后才道:“现在是年节, 京城里人多杂乱,你去铺子里也不该只带着芹心,怎的这个时候才回来?”

    “人多了些,就忙到了这个时候。”

    “以后再忙也不许这么夜深才回来!”少年的语气里带了训斥。

    池知秋抬头看向他,咬紧了槽牙,半晌后才撇过头去嘟囔道:“你谁啊, 管的着吗!”

    傅鸣蘅听清楚了。

    一时间一股怒火直冲上心头, 本就因被那公主盯着看了一下午而满腹郁气, 现在恼火更甚, 他脱口而出道:“我管不着你,那个聂桑文就能管着你了?!”

    池知秋闻言,瞬时瞪向了他,双手环胸冷呵道:“关你什么事!你还是多操心操心你自己的人生大事吧!”

    “我什么事?”

    池知秋朝大门的方向呶了呶嘴:“做驸马的机会砸头上,是不是高兴坏了?!”

    有那么一瞬间的心虚,旋即又是抑制不住的气恼, 他咬牙切齿道:“公主娇纵任性与我何干!我又不想做驸马!”

    “保不准哦!”池知秋凉凉丢下一句,不待他再开口,拉着芹心推门走了。

    芹心被她一路拉着急走,手腕都被攥痛了,她几乎是小跑才跟上池知秋的步子,喘着气不解问道:“姑娘,那什么公主看上了公子,想让他做驸马,咱们不应该高兴才是吗?你看着那么生气啊?”

    “我生气了吗?”池知秋反驳道:“我没生气。”

    刚才在门口两人那剑拔弩张的样子,怎么不像生气?

    “姑娘……”

    前方的人蓦然停下了步子来,芹心猝不及防,直直撞上了她的背,芹心顾不得鼻子痛,忙要谢罪,就见她转过身与自己微笑道:“芹心,我真的,没生气。”

    “嗯!”池知秋弯唇笑着朝她点头,而后径直转身走了。

    芹心立在原地,抱住自己搓了搓双臂,刚才那笑实在是让她,瘆得慌。

    燃着一豆灯火的窗台下,穿着洁白寝衣的女子静静坐在梳妆台前,握着长发,用玉梳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黄铜镜中透出女主苦闷的面容来。

    “我为什么要生气?我不生气啊!”镜中的女子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夸张的表情将眼底的落寞尽数掩藏。

    她耸了耸肩,将玉梳“啪!”的一声放下,深呼了一口气,心平气和道:“没什么值得生气的。”

    “为什么生气?”

    池知秋拧眉,她不是都自问自答让自己不生气了吗?怎么还有人问?

    倏而抬眸,只看见镜子里有一个隐隐绰绰的高大身影,顿时感觉脊背一悚,汗毛都吓得竖了起来,急忙转身,人却因为没有坐稳而倒靠在了妆台上。

    待看清眼前的少年模样,她没忍住骂了一句国骂:“说了多少次不要总是这样突然出现!吓死了我你负责吗?”

    傅鸣蘅无所动容,上前了一步,微弯下身凑近背靠妆台的她,声音有些沙哑地问道:“你为什么生气?”

    池知秋眼珠虚虚地转了一圈,也不看他,支支吾道:“谁,谁说我生气了,我这不是为你高兴吗?人家公主看上你了呢!”

    傅鸣蘅显然不满意她的回答,又问道:“可你之前在门口说的那番话听着阴阳怪气的很,丝毫不像高兴的样子。”

    怎么的!就许他成日里阴阳怪气地一提到聂桑文就对自己冷嘲热讽,不许她阴阳怪气回去?

    “我那是因为今天铺子里没赚多少钱才这样呢!”

    “可芹心说今日铺子生意红火,你还大方都给他们发了红包,你连我都不给。”说罢,还有些委屈。

    这个该死的芹心,怎么什么都跟他说!

    “你还差那点钱?”池知秋感觉背上硌得慌,靠累了,便抬手撑在了背后,不想手肘撞上一个东西,发出声响,二人的注意力被其吸引过去,一起转头,就看见了那个被撞得挪动了一些距离的小妆匣。

    正是聂桑文遣人送来的那个。

    “这个妆匣……”

    池知秋一把拿过妆匣抱在了怀中,见他死死盯着匣子,目光像有深仇大恨似的,有心想气气他,于是一边摸着匣子一边欢喜道:“这个太得我喜欢了,我便摆在妆台上,好让自己每日梳妆的时候都看见它!”

    果不其然傅鸣蘅的面色更为难看了:“这有什么好看的,款式老旧……”

    “哈~~啊!”池知秋捂唇打了个哈欠,似困倦地伸手揉了揉眼,伸手一把推开他,走到拔步床前。

    “夜深了,我困了,要睡了,这匣子我喜欢的不想撒手,今日就抱着它睡吧!”说完,她掀开轻薄的帐幔坐下,拉过被子慢慢悠悠地闲适躺下。

    “你也不怕睡觉硌得慌!”

    帐幔里的人影没有理他,慵懒地翻了个身,只露出一个黑乎乎的头顶,似乎正背对着他睡。

    傅鸣蘅还要咬牙再讽几句,但见帐幔里那道隐隐绰绰的曼妙身姿,喉头倏然一紧,只觉干涩。

    她竟敢就这么放心的大晚上就在他面前直接在床上睡下,到底是有多放心他还是全然不将他当做一个男人看待?

    脑海里瞬时浮现起无数个日夜里做过的那场场香艳的美梦,纤纤玉足架在他的肩头,他止不住地在足背的那颗黑痣上落下一吻,足踝上的铃铛响彻整夜,醒来后满屋都是一股男人发泄之后的糜腥味道。

    被地龙烧得暖融融的闺阁更使他身子热了几分,满屋的清甜香味窜入鼻中,傅鸣蘅只感觉腹下一热,再不敢在这里多留,话也未说,逃也似得跑了。

    池知秋只听见一道轻响,再回头看去,屋子里已经没了人影。

    她放开抱在怀里的小匣子,揉着胸口喃喃道:“硌死我了。”

    见人走了,她又心生失落,烦躁地躺在床中打滚。

    这夜有人辗转反侧,这夜有人彻夜难眠。

    *

    初六的这日是万寿节,比之除夕的热闹也不遑多让,从各地进京的藩王都在皇宫里为庆元帝祝寿,容舍的一干皇叔皇伯都恨不得送上最隆重的礼物讨庆元帝欢心。

    毕竟这一众藩王在封地既无政权也无兵权,空有一个藩王的名头,日子比之京城里的这些个没封王的皇子或其他闲散王爷都不好过,都盼在宴会上能让礼物讨庆元帝欢心好给自己谋一个舒服的日子。

    其余藩王送上的各种礼物,庆元帝都是懒懒散散地瞧上一眼,挥手让太监收了,轮到三皇子时,他送的是一个特意从南海寻来的一株生得姿态十分精美的珊瑚,在宴会烛火的照耀下泛着红色光泽,熠熠生辉,待抬至众人眼前细看时,才发现那原不是珊瑚,而且由一块巨大的红玉雕琢而成。

    其中姿态自然,精美绝伦到足以假乱真的地步。三皇子喜奢华,送的礼也是奢华无比,一时将那些个藩王送的东西都比了下去。

    庆元帝见了,也终于露了丝笑意来,挥手道赏。

    本以为自己的最得庆元帝欢心,不想待容舍走至堂前贺寿时,三皇子的心竟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父皇,缙州地处偏僻,恕儿臣并不能像几位皇叔与皇兄一样送您这些精美的贺礼,儿臣便命绣娘绣了一副我大俞大好河山的堪舆图,还望父皇能喜欢。”

    说完,他命人将妥善卷好的大副绣卷抬了上来,旋即有太监上前将那绣卷小心的一点一点展开,旋即那绣有大俞国境内每一处山河湖泊,道府州县的堪舆图便展现在了众人面前。

    一时间全场皆惊得不敢说话。

    庆元帝看着那堪舆图上的大俞疆域,竟激动地慢慢红了眼眶。

    这是曾经父辈马上挥军开疆拓土打下的天下,是他这二十多年激扬指点过的江山,那上面的山山水水,各处州府的名字他都熟烂于心,可却不甚了解其详细方位,这么多年,他竟也从来没有看到过它的全貌。

    场中的有些臣子也不由得泛起泪光来。

    “好!好!”庆元帝拍掌豪迈笑道:“老七的这个贺礼朕十分欢喜!朕心甚悦,甚悦!”

    “老七!你说,你要朕怎么赏?”

    三皇子早已忍不住地握紧了拳,面色铁青,父皇居然不是直接赏赐,而是还问他想要什么赏,显然是极其喜欢,只不知是喜欢他送的这个堪舆图,还是喜欢他这个人。

    “父皇,儿臣献上堪舆图,只为父皇寿辰欢喜,却这贺礼并非儿臣一人的功劳,而且那数十位绣娘花费数月所绣而成,儿臣只不过提了想法,受这赏,实在受之有愧!”

    他说这话,着实打了三皇子的脸,毕竟方才他可是受之无愧的收下了庆元帝的赏赐。

    “好好好!”庆元帝抚胡笑道:“有比子,朕心甚慰,朕心甚慰,那朕便上你一壶酒吧!”

    容舍连忙笑着收下,堪舆图被庆元帝命令好好收好,宴会上一时又恢复了热闹。

    唯有坐在一侧沉默喝酒的三皇子流露出了一似阴暗的笑来。

    看来父皇对这个忽视了多年的儿子很满意,但他绝不允,他花费了那么多精力,用了这么长时间才走到现在的位置,在庆元帝心中十分满意的位置,他绝不允许再有人出现来动摇他的地位。

    哪怕是一点点,他都要将其扼杀在摇篮里。

    见容舍向他看来,他举杯朝他一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作者有话要说:戳破窗户纸的时间快了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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