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了人群, 池知秋便松开了傅鸣蘅,看也不看他一眼,径直往前走, 直接离开了赵府, 傅鸣蘅晃晃脑袋, 一直紧跟在她身后,只是脚步有些踉跄。
他到底是喝不了酒的, 方才在宴席上的清醒都是强撑着, 此刻酒意上头, 便已经醉了。
见池知秋毫不留情的背影,他打了个酒嗝,紧跟着她:“知知……”
池知秋不理他,他便一直跟在后头喊:“知知,我追不上你……”
“知知……”
他声音低沉委屈,可怜巴巴的像只被主人丢弃却一直在后头追着的小奶狗。
池知秋终究受不住他这么喊, 气得立马停住了步子, 恼怒地瞪他:“我的名声全被你毁了!以后在别人眼里, 我就是个母老虎, 河东狮!”
傅鸣蘅明明醉了酒,那一双凤眸却依旧漆亮,他看着她,眼里没有任何情绪,但明亮的眸子里满是她。
他双手捧上她的脸:“你以后就是我的河东狮!”
清醒的时候饶是他情感再热烈,也不见他怎么说句情话, 但此时此刻,池知秋蓦得心就软了,拿他无可奈何。
“你真的是……”
见他低头一点点向自己凑近,她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却也没躲,阖上眸子等着他的到来,结果却等来一具高大的身体直倒向她。
“阿蘅,阿蘅!”傅鸣蘅醉倒了,池知秋站不稳险些二人就要一起摔去,幸而躲在一旁的四里眼疾手快,赶忙上前来扶住了他,想不到平常见他高瘦高瘦的,分量足的很,她真是气得咬牙。
几人合力,一起将这个醉鬼带回了的安置的县衙后院。
幸而傅鸣蘅喝醉后乖觉的很,将他放在床上后,她喊芹心去打水来打算给他擦擦脸。
芹心将水热水端来的时候,四里已经给傅鸣蘅换好寝衣了,指望这个醉鬼去沐浴已经不可能了,幸而他身上酒味不大,池知秋拧了帕子,给他轻柔的擦脸。
她第一回在傅鸣蘅安安静静的时候这么仔细看他的脸,当真是俊逸无双,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一张薄唇微启,吐息着酒气,他生得不似其他糙汉子那般硬朗,却也不过分阴柔,他自有他动人心魂的相貌。
池知秋觉得,自己被他吃的那么死,全都是因为他这张脸。初见时便让她惊艳,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仍能迷惑她的心魂,让她沦陷。
即使醉了,他眉头还是喜欢紧锁着,少年过分老成,成日里板着张脸,锁着眉头,生生将自己弄老了。
她伸出素指,慢慢地抚平了他的眉头。
帮他收拾好后,四里便识趣走了,芹心端着水出去时,有几分犹豫:“姑娘,要不今夜你同我睡一屋吧?”
因着二人假扮夫妻,自然也就被安排在了一间房里,后院屋子不多,刚好安置了众人与随行的车夫。
池知秋默了一瞬,随后摇头:“不用了,会暴露的,我睡在这儿没事,也方便照顾他。”
她今天这么一闹,这些个府衙里的人及富商自然时不敢再往傅鸣蘅身边塞人塞眼线。但今夜定然很多人盯着他们,要么是傅鸣蘅惹恼了她,她把人丢出去,要么是二人和好同睡一间房,怎么都没有她离开的道理,也不能现在就把这个醉鬼丢出去,她叹了一声。
芹心离开,池知秋关了房门,将之前傅鸣蘅的铺盖拿了出来,打了地铺,却也没睡,而是趴在了床头,捧着脸盯着眼前这个醉美人瞧。
生得真是俊俏啊!她觉得她一点也不吃亏,反而是捡了个大宝贝!
伸手在他的面上轻抚,目光落在他柔软的唇上,再也忍不住心动,探身吻上了他的唇。
啃噬轻咬,她可也是喜欢极了他的味道的。
亲着亲着,手就开始不老实了,这些日子时常被他搂在怀里,她能感受到他的胸膛有多硬实,她也不是说有其他想法,只是想隔着衣衫摸摸罢了,毕竟人清醒的时候她不太好意思。
正心思旖旎着,她突然感觉自己正在他身上流连的贼手腕子一紧,转瞬眼前情景一变,再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已被傅鸣蘅拉上了床,被他压在了身下。
双目对着的正是他那双漆亮的凤眸,眼波流转,他的眼尾还泛着酒意微醺的红晕,烛光朦胧之下,他的面容如隐匿于云雾之间,使人看不清他的神色,池知秋刚刚做了错事此刻被人抓包,正心虚的很,颤巍巍的喊他:“阿蘅……我,我刚刚是,是在……”
扯了半天扯不出一个理由来,却见他拇指在她脸上摩挲:“我听见你喊我相公了。”
“我,我这不是在他们面前演戏吗?”
“之前你都是不喊我相公的,再怎么欢愉你都是阿蘅阿蘅的喊,今夜你喊我相公好不好?”
池知秋拧眉,总觉得他跟自己的对话有些不对,她这么一想,沉默了片刻,便感觉耳朵传来了痛意,傅鸣蘅竟然!竟然在咬她耳朵!
之前两个人再怎么亲密,也只限于抱一抱,亲亲嘴,何曾有过这种,她也想不到自己耳朵竟然这么敏感,被他一咬,只感觉整个人都不对了,一双泛着潋滟水泽的眸子望着他,无力推开。
“你要是不喊,我就又把你欺负哭!”他忽而恶狠狠的盯着她,眼里似乎泛着绿光。
池知秋懵了:“什,什么又把我欺负哭?”她什么时候被他欺负哭过?
“之前的姿势用腻了,今夜咱们换一个!”
池知秋睁大眼,不等她反应,他的吻便再次落下,可这回跟以前的完全不同,这个吻带着十足的狂热,她被亲的迷迷糊糊间,只感觉胸口一凉,一只带着粗茧的大手在身上游离,继而往下走去,他在扯她裙子!
她终于反应过来,双手施力用力将他推了下去,傅鸣蘅“嘭”的一声摔下了床,池知秋坐起,才发现自己衣衫已经被褪了一半,绯红色的亵衣露了出来,她扯了被子将自己裹住,气恼的瞪向床下的那个流氓!
傅鸣蘅摇摇脑袋,看向她的双目渐渐清明,他呢喃道:“这不是梦?”
池知秋轰的一下整张脸都烧起来了,连脖颈都染上了红色,她听明白了,他难道以为自己刚刚是在做春.梦?做他跟她的春.梦?
听方才他那熟稔的语气以及念叨烦腻了姿势,只怕他都不知道做过几回了!
傅鸣蘅彻底清醒了,对上她愤怒的眸子,慌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心虚、懊恼、害怕,各种情绪齐涌上来,那双凤眸中沾满了小心翼翼以及微不可觉的绝望无助,他站在她面前,被她愤怒的目光看着,感觉自己像是被剥了衣衫游街示众的罪犯,最卑陋的心思被曝光于青天.白日之下,他无地自容,他更害怕她会就此厌恶自己。
他小心翼翼的喊她,声音破碎:“知知,我……对不起,我不该冒犯你的……你别厌恶我好不好,我错了,我……”
池知秋原有的几分气,也被他现在这副陷入绝望无助的样子弄得没了,他此刻的神情就像是落尽水里的人,手里紧紧捉着水面上那根无依无靠的稻草,若是没人拉他一把,只怕会就此溺毙而亡。
一直理智淡然的傅鸣蘅何曾有过这个神态,她紧皱眉头喊了他一声:“阿蘅。”
他就像是溺水的人突然被人抓住了手腕,所有的存亡都寄托于抓着他的人身上,等着她下一步宣判他是生是死,但眼里却迸发出想活的希冀。
池知秋唇翕动了半晌,才没好气道:“你转过去,我要将衣裳穿好。”
傅鸣蘅立马转过了身,她当即将衣服穿好,“我穿好了,你……”她正要跟他说话,却见他大步朝外走去。
“你去哪儿?”她忙喊住他。
傅鸣蘅握紧了拳,一直挺直的脊背佝偻着:“我去跟四里睡。”
“咱们假扮夫妻,今夜闹了那么一场,肯定很多人盯着,你出去那不得露馅?”
“我……”
“你回来!”
他低着头走回,却一直不敢抬头看她。
“既然你酒醒了,那你就照样睡地铺!”池知秋伸手点了点,而后裹紧被子转身背对着他睡下。
可躺了许久,一直没听见身后有动静,她犹豫了几息,待脸上热意尽数褪去后,才磨磨蹭蹭抬头往后看,见他仍是自己躺下前的样子,可怜巴巴的站在那儿,看起来孤寂又凄凉。
真是的!明明是他对自己想那种事,怎么他现在看起来更可怜了!弄得她像是个欺负良家妇男的流氓似的!
“你再不睡下,我就真的生气再也不理你了!”
话音刚落,只感觉面上冷风一扬,再眨眼人已经老老实实躺下去了,还躺的端端正正,双手交叠搁于胸口,只怕再有三柱香人就能安然下葬了。
池知秋突然就不气了,甚至还很想笑,感觉甜滋滋的很想笑,他是该有多在乎她,连在被她知道他对她怀有男人对女人天经地义的欲.望之后,吓得连看她一眼都不敢,生怕她生气,她厌恶他。
好吧,做人不该双标,毕竟他醉了的时候,自己也是对他咸猪手了的。
“你刚刚那样……”
“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了!”梦里也不会了!
“我不生气的!”池知秋快速说完,立马将自己埋进了被子里,她再怎么知识丰富,前世也只是个见过猪跑没吃过猪肉的纯情大学生啊!
傅鸣蘅还想再道歉,听完她的话倏然一愣,随后直挺挺坐了起来,傻傻看着埋在被子里的人。
随后他无声的失笑,扶额,漆亮的凤眸里流淌着更为幽深复杂的情绪。
怎么能不生气呢?
这么纵容他,只会让他更加的,忍不住呢!
作者有话要说:池知秋:欺负我哭?以后谁欺负谁哭还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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