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第 185 章

小说:户主(穿书) 作者:步虚子令
    池知秋被人用力从背后推进了屋子, 凤冠与盖头早已经不知何时掉落,长长的裙子绊住了双脚,她好险眼疾手快双臂攀住了屋中的桌子, 才不至于跌倒在地。

    只是她趴在桌上, 肚子在这一瞬间骤然一抽, 宛如有短刀在用力翻绞着她肚子里的肉,额上瞬时布满密密麻麻的冷汗, 撑住桌子的双手暴起了青筋。

    她大口急促呼吸, 痛苦地捂着肚子, 从桌上滑落,一点一点蜷下了身。

    推她进来的蒙面人见状,冷嘲了一声:“老实待着!”说完将门用力一关,反锁上了门。

    池知秋疼着连身子都在不停发颤,所有感觉全都聚集在了绞痛的肚子上,完全没注意蒙面人做了什么, 一刻钟之后, 她才慢慢缓了过来, 蜷着身子跌坐地上, 无力地靠着桌腿,眼角噙着泪花儿。

    掳走她的蒙面人是一路将她扛过来的,蒙面人的肩膀硬如坚石,咯的她肚子极疼,可现在这从身上传来的疼意,却好似与她之前疼得不是一个地方, 疼的,是小腹的位置。

    她无力地抬起手,抚上了小腹,皱着秀眉开始细细回想。

    她已经有两个月没来月事了。许是因为初潮来得比较迟,所以她的月事一向不是怎么准时,之前在朔阳,又是地震又是赈灾的,再有就是之后傅鸣蘅被押上京城,她一路跟随,见不到他的那大半个月的时间里,她连吃睡都不安,哪有心情再在意这些,后来待嫁的这一个月时间里,她只以为自己慢慢休息调养好,自然而然月事就来了,应当就是前几日的时间,只是仍是没来。

    不仅如此,她反而变得有些嗜睡了,迎亲前芹心递给她的那盘油放得有些重的点心,她不过刚刚进口,便恶心的想吐。

    心口忽然慌张地扑通扑通跳动起来,她忙掰着指头数日子。

    住进了程府后,程澍看得严,傅鸣蘅又要忙亲事又要忙朝政,一个月的时间二人也不过才见了五六回,唯有在提亲的前一夜二人情难自抑,一夜缠绵,可这日子也太短了些,随后她忽又想起了傅鸣蘅被擒住那一日的那个午后,可那时他并未将东西留在她体内,但这种法子也并不是会没有意外的,这么算来,日子倒是对了。

    她捂着小腹,那里依旧平坦,可里面似乎藏了一个两个月都没让她发觉的小生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继而心慌得更加厉害了,一时连力都不敢用,只敢轻轻搭在上面,她又想起她被扛来的这一路,还有方才那难以忍受的疼痛,一张扑了脂粉的小脸霎时变得惨白,连忙往自己身下一探,好在并没有见红。

    这间破旧的小屋抵不住冬日的寒冷,身体接触的地面满是冰冷,与程府那暖融融的屋子完全不同,她攥紧冰凉僵硬的手,用力撑着身子站了起来。这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破旧的矮桌及一条缺了腿的长板凳,但隔离冰冷的地面总是好的,她小心翼翼爬了上去。

    好在嫁衣外袍够大,她将自己裹成一团,但不过半个时辰,她便冷得手脚没了知觉。

    她捂着肚子,眼底划过一丝委屈,随后定睛看向房门,神色变得坚毅,她现在的身子不能就这么受着。

    撑着身子又慢慢爬下了桌,她小心走到门口,扒着窗子往外看,发现有三三两两蒙面人坐在院中,个个手中拿着兵器,互相都不交谈,眼中神色严肃,逃跑是完全不可能的事,她也不敢冒这个危险。

    捂着唇急促一咳,她抬手将房门拍得砰砰作响:“有人吗?方才的那位大哥在吗?”

    池知秋拍了一会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狠狠一踢,一道不善的声音响起:“安分点,乖乖呆着!”

    是方才推她进门的那个蒙面人,池知秋吓得噤声,随后呜咽一声,十分可怜道:“你们掳我来,可是要拿我对付我相公?”

    她弱声弱气的模样,倒是叫蒙面人稍稍放松了些警惕心,但他并未作答,池知秋又捂着嘴角哭道:“你们放心,你们若是想要银钱,我相公一定会给你们的,可我相公见到我的时候,自然是怜惜我不能受伤的。”

    蒙面人面无表情,对于他们做绑匪是为了钱财的想法嗤之以鼻。

    池知秋见他没有反应,咬了咬牙,又柔弱道:“这屋子里实在是有些冷,还请这位大哥可怜可怜我,能否为我拿床保暖的毯子来?你放心,等我相公来赎我,我一定让他多给你些银钱!”

    她说话实像一个没有任何心机的无脑妇人,蒙面人警惕心又降低了不少,想到今日是这妇人大婚之日,却被他们掳了来,今日之后,她那丈夫就要死在他们手上,说不上什么怜悯之心,不过拿床毯子也不过随手之事,蒙面人转身离去。

    少倾,门被人打开,一张带满灰的毯子被蒙面人丢了进来,随后房门再次被锁上。

    毯子上扑面而来的是汗臭味,池知秋恶心的捂住了鼻子,但好歹也是能够保暖的,聊胜于无,她复又爬上桌,用毯子将自己裹成了一团。

    这些人将自己抓来,当是要对付傅鸣蘅的,也不知这些人的太子的手下还是三皇子的余孽,亦或是其他人派来的,这些蒙面人个个武艺高强,她一边盼着傅鸣蘅赶紧来,一边又担忧他千万不要冒然前来,这里显然布着陷阱在等他。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屋子里昏暗一片,她眸子微阖,神情憔悴,忽然门被人“嘭”得一声从外推开,她精神一震,蜷进身子抬眸看起,下一瞬人便被强拉下了桌。

    她努力平稳身子,失控大喊:“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蒙面人讶异这个方才还柔柔弱弱的妇人怎么突然如此喊叫,不甚便叫她挣脱了手,旋即又见她恢复了怯懦的模样。

    池知秋攥紧拳,低下头道:“我,我自己会走,你们别碰我。”

    蒙面人微挑眉,呵笑一声:“出去!”

    池知秋被三个黑衣人带着走出了这个破旧的小院。出了院子,她才发现这里是一处山林,一轮圆月高悬天空,为这寂静山林洒下一层凉薄月光,勉强照亮了脚下山路。

    她咬紧牙关紧跟着蒙面人身后,不敢慢上一步,因她知道,若是自己慢了,只怕又会被他们扛着走,她现下还不确定自己的身子如何,实在不敢冒这个险,幸而她身体还算健壮,蒙面人走得亦不快,勉强能跟着。

    走了将近小半个时辰,池知秋跟着他们来到了一个高坡之上,山风呼啸吹来,将她发丝尽数吹乱,她冷得裹紧了身上毯子,才发现这里是居然是一处悬崖之地。此处地势高,且是一片空地,能将周围情况尽收眼底,若傅鸣蘅带了人来,立时就能看清。

    池知秋被拽到了悬崖边上,脚下是凛冽的寒风在不停呼啸,蒙面人分开站立,似乎在等着什么人的到来。

    一刻钟后,一道人影缓缓从黑暗的树林中走了出来,月光下那人的身形朦朦胧胧,池知秋却登时心头一滞。

    “阿蘅……”

    傅鸣蘅与她对视上,在见到她安稳的那一刻,一直悬着的心绪终于得了那么一丝松懈。

    立在池知秋身边的蒙面人扬声道:“傅鸣蘅,久等你来了。”

    “放了我妻。”他神情冷峻:“你们不就是想引我来吗?如今我只身一人前来,你们将她放走。”

    蒙面人冷眼看了池知秋一眼,继而手一扬,又有四五个蒙面人出现,将他围在了中央。

    “只有你们吗?”傅鸣蘅冷笑。

    “想不到堂堂定国公的大公子,竟然是个缩头乌龟,傅旭康!你隐忍了这么多年,怎么?连这最后一刻都不敢出来吗?你被当做废物抛弃,而我受你祖父尽心培养,现下还承了你世子的位置,你连我这只占了你巢的鸠都不敢亲自出来杀吗?”他说着说着,放声大笑起来,似在无情的嘲笑。

    蒙面人厉声道:“住嘴,将死之人!你还说什么废话!”

    “死在我们手下,也算你的体面,杀!”说完,率先一冲,其余所有人亦都向他冲去。

    池知秋只感觉目眦欲裂:“阿蘅!你别管我了!”

    傅鸣蘅抽出腰间的软剑迎敌,急呵道:“走!”

    蒙面人并不关注池知秋,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扑在了傅鸣蘅身上,他往一旁且战且退,竟给池知秋舒了一条道出来。

    她紧着心神关注他,踉踉跄跄远离了崖边,一个蒙面人突然抽身向她扑来,她急忙想要躲闪,脚下踏空,整个人突然朝一侧跌去,她下意识护住了自己的肚子,幸而跌的地方是个坑洼处,生长着低矮草木,并未摔得太狠。

    但当她转头时,却正望见了一个令她心神尽碎的一幕。

    “阿蘅!!”

    只见傅鸣蘅帮她格挡掉扑来的蒙面人之后,自己被逼退至了悬崖边上,十余人一齐围攻他,只见其中一人手提长刀,直直朝他劈去。

    凉薄清冷的月色被飘来的乌云遮盖,整个大地陷入了黑暗之中,漆黑夜色之下,她看见他被束缚住手脚,无法躲避,长长的刀直劈而来,当即身首分离。

    黑暗之中,只见一颗头颅被砍飞,溅洒起半空血雨,头颅在空中翻滚一圈,直直朝崖下飞去,而那尸身也再无力支持,往后一道,与头颅一同摔下了高崖。

    只余有他方才握着的软剑,“当啷”一声掉落崖边,在夜色下泛着寒光。

    蒙面人自当不死心,全数朝崖下寻去。

    池知秋头脑一片空白,跌跌撞撞朝崖边爬去,山崖的风吹眯了她的眼,她什么也看不见,只有掌下按住了一团血水。

    她痛声大喊:“阿蘅!你别吓我!你回来!”

    腹部陡然又生起了剧痛,她这回没能撑住,转瞬便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孩子没了,老公死了,bad ending(玩笑,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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