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小说:户主(穿书) 作者:步虚子令
    园子就在二人所住院子的不远处,傅鸣蘅百无聊赖地跟着池知秋出来,对于她所说的园中景致毫无兴趣。

    池知秋却兴奋满满,前几天不明情况便在院子里缩了几天,着实将她闷坏了,此时见到这货真价实的古代园子,虽好似与她在现代看到的一般无二,可仍叫她新奇不已,倍感兴奋。

    毕竟这里是位于国公府的园子,绕是方位微偏,也是寻常人家不可比的,她来到这世界,做了一回难民的体验,此刻逛在这一步一景的富贵园中,再回想起那几日的朝不保夕,饥肠辘辘,竟恍如梦境般。

    人生奇遇着实之妙。她恍然生着老者般的感慨。

    指腹轻抚过开得娇艳正盛的花朵,目光所到之处都是枝头芽正茂的嫩绿,这短短一个月她就经历了几回生死,差点便再也见不到如此景色了。

    脑海中惜命的想法便愈加浓烈了。

    傅鸣蘅原本无趣地心思渐渐被她兴奋的模样吸引了过去,他不解她为何如此高兴,睨道:“这园子有什么好逛的,值得你这么兴奋?”

    池知秋不理会他臭屁的模样,只道:“成天板着一张脸,像个小老头似的,拉着你出来散散心,别总皱着眉,当心老的快!“

    傅鸣蘅皱起眉来,驳道:“你说话也老气横秋,比我好到哪去?”

    “咱俩能一样吗!”

    池知秋心道,她内里可是个成年人,跟你个小屁孩能一样吗?

    傅鸣蘅实在忍不住,白了她一眼。

    池知秋“哼”了一声,转而拍了下头,差点忘了拉他出来的目的了。

    “我们被带到这里,也不知道那个定国公是要我们做什么,这些日子我们还是先别着急,静观其变。”

    她突然转了话题,倒是叫傅鸣蘅一愣,听了她言,仿佛自己内心被看穿了般,他恼然地撇过了头去。

    二人再走几步,绕过一丛低矮灌木,入目的便是在日光下泛着泠泠波光的池塘,岸边生着翠绿的水草,几尾红鲤在水中曳尾,好不悠闲。

    池知秋顿时兴奋起来,忙抬目探头向四处望去,傅鸣蘅见她张望,问道:“你在看什么?”

    池知秋开口正要接话,反应过来后忙转而道:“这不是这里的景色更加好看,我没见过就想仔细看看嘛!”

    傅鸣蘅无奈,正想开口,忽而听见了一声讥笑。

    “哈,我说是什么人呢,原来是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少年的声音带着发育期特有的沙哑,像木盒在竹席上滑行一段,说话声音听着并不难受,唯那一声讥笑听着刺耳,叫人忍不住颈后生麻。

    傅鸣蘅皱眉,池知秋被他突然出声吓了一跳,忙循声望去,只见一处树丛后人影绰绰,而后从后面走出来着一酱色一灰青衣衫的两个小少年。

    走前头着酱色道袍的小少年身形比傅鸣蘅高了足足有一个头,约莫十三四岁,脸偏圆,肤色微白,眉目间透着倨傲与不屑,他生得温儒,但周身气质偏偏叫这眉眼间的倨傲与不屑尽数毁了。

    跟在他后头身穿灰青直身的小少年比他低了半个头,被前面的挡了大半身形,他身形偏瘦,面色微黄,眼下泛着青黑,手里揽着一册书,目光虚虚落在远处,面上带着微微怯懦与不郁。

    池知秋在旁侧看着二人,愣了一瞬,而后恍然明白过来。

    他们,他们这是遇见傅华荣与傅温枢了?

    着酱色道袍的少年见二人毫无反应,面色顿时不豫起来,眼中轻蔑更甚。

    “两个土包子,见到来人傻了?”他开口说话,声音正与刚才的嗤笑声相同。

    池知秋被他的态度惹得暗恼,回想起书中关于这二人的描述,猜测这个说话的正是书里的傅华荣,而他后头的那个便大概是傅温枢了。

    傅鸣蘅不欲对上他们,转头便走,池知秋还在想要不要回嘴,胳膊便被人拉住,生拉着往前走。

    傅华荣见他们如此无视,瞬时恼了,在后头高声道:“聋了是不是,听不到我在跟你们说话?!”

    池知秋闻言再也忍不住,回头瞪向他。

    就是他在书中夺了男主的玉佩丢进池塘里,男主跳进池塘捞玉佩,虽命大没被淹死,又幸运遇见了被惊扰钓鱼雅兴的定国公,交谈了几句,可他还是受了寒气,夜里发起热来,偏偏谭婆子拦着四里不准他去找大夫,叫男主生生烧了两日,要不是四里用土法子帮他降温,他只怕就被烧傻或者熬不过就直接死了。

    池知秋初来乍到时本还处于一种游离于世外的心态,可连续几次的生死,叫她无比地认识到了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生死走过几遭叫她更加珍惜生命,再加上她与男主相处的这近一个月,池知秋多少对他生出了爱护之心来。

    就算他以后再如何权势高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现在也还是一个无力保护自己的小少年。

    对于男主经历这一连串事情的罪魁祸首,池知秋心底顿时涌起一股怨气。

    她挣开傅鸣蘅,回声嗤道:“方才突然听到一道尖锐之声,我还以为是哪里飞来的公鸡打鸣了呢,这不早不晚的时辰,我还纳闷这平白无故公鸡打什么鸣,原不想听错了是人的笑声,也是太像才叫我听错了。”

    “你们突然出现搅了我们逛园子的雅兴,我们不跟你们计较也就罢了,你还阻我们离去,看你这样装扮应该也是个读书人,怎么半点礼数都不知?算了,看你年纪小不懂事,我们也不与你多计较。”

    “你!!”

    傅华荣被她的连珠炮说得脸红一阵白一阵黑一阵,像打翻了的颜料盘。

    园子顿时静谧下来,于是突然响起的一道嗤笑声便让傅华荣听在耳里更加刺耳了。

    “谁在笑!”

    池知秋诧异地转身看去,见连日来一直沉着脸的傅鸣蘅竟然笑了起来,他抿着唇,眼底满是笑意,而后她才发现,他的右颊竟然还有一个酒窝。

    她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叫傅鸣蘅一手拍开,瞪了她一眼。

    “干什么?”他目光凶狠,耳根却不着痕迹地红了起来。

    傅华荣见他二人无视自己至此,气极反笑:“我说是什么人呢,你们两个就是那被带进府里来的姐弟俩吧!”

    池知秋诧异,定国公让人寻来人来三人作为培训者,想来不会有人先想他们透露什么,从傅鸣蘅来此之后一直被晾着就能知道了,他竟还知道他们的情况?

    可见他身后跟着的傅温枢,池知秋便又有些不奇怪了。

    傅华荣此人好像是傅家偏支里某家的嫡子,在这已是颓势尽显傅家偏支里,是最有希望的一个,自小十分聪慧,更是在十三岁的年纪便考取了秀才。

    也正是因此,为人一向自傲,容不得他人忽视。

    傅鸣蘅上前半步,冷着脸问:“你到底有什么事?”

    傅华荣冷哼了一声,垂下眼将矮了他一个头的傅鸣蘅上下打量,眼中透着鄙夷。

    “也不知是从哪里窜出来的土包子,随随便便就能进国公府。”

    他今日穿的,是那时进京路上落水后,傅平命人急着去现买的更换衣物,衣衫虽新,却布料粗陋,若在难民群中这是华衣丽服,但在这国公府中,是连仆人都看不上眼的。

    小院中给他们备了衣物,可傅鸣蘅随父流放的这么些年,过得贫苦艰难,早将他幼时娇惯的性子尽数磨去。

    明明不过十岁小童,可却早早懂事,心疼傅父做活劳累,从来不曾提过换新衣如何,衣裳穿烂了也是让傅茗筠补一补又接着穿,因而进京路上穿来的衣服,他也没舍得丢。

    他面上露出了恼意,后头一直沉默的傅温枢撇了二人一眼,不做声,只翻来手中的书册,低头看着。

    傅鸣蘅扯着嘴角嗤了一声:“你要去想吃土包子就去厨房找,或者挖泥捏一个,我这里是没有的。”

    身后的池知秋忙捂着嘴,憋住笑意。

    想不到男主虽然老是沉默,可嘴皮子不差嘛。

    “你好的很!”

    傅华荣恼怒地伸手一把攥住他的领口,用力将他半提了起来。

    傅鸣蘅猩红着眼瞪他,思索是该伸脚还是应该下嘴,只听见傅华荣道:“你以为你进国公府就飞起枝头做凤凰了?”

    “我告诉你,培养人的位置,你休想跟我抢!否则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后头的傅温枢闻言,捧着书册的手一抖,面上露出怯意来,紧着手里的书,默默往后挪了几步。

    正打算踢腿的傅鸣蘅动作一顿,心下疑惑。

    什么培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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