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小说:重回暴君白月光 作者:独歌令
    众所周知,萧荀最擅长治国之道和骑射,若说治国之道是文人间的博弈,那么骑射便是武人最引以为傲的技能,然而在这技能顶尖上,总要有个能称之第一的人来专供旁人仰望,敬畏和臣服,而萧荀便是这样的存在。

    偏生他不是普通人,还是一国之君,是至高无上的权利的象征,这样一个犹如神明般的人原本该高高在上,不容侵犯,然而今日他却忽然放下神明身份,亲自下场教习众人射箭,还有比这更令人振奋的事没有?

    当然没有。

    于是坐在瞭望台上嗑瓜子聊家常的宫妃,远处正比赛射箭的男人们纷纷放下弓箭,如潮水般一股脑的涌到专供女子射箭的场地,各个伸长脖子想要一展萧荀的射箭的英姿,到最后就连在行宫内稍作休息的太后都惊动了。

    红菇扶着太后坐在瞭望台上看台下,百十人将萧荀和十个位宫妃围在中间,因距离较远,只能隐约窥到萧荀飒爽的身姿,举弓,搭弦,瞄准红心靶子,肩背紧绷成一线,射出,“砰”的一声轻响传来,正中靶心。

    接着,台下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所有人都在虔诚的注视着萧荀,似在不可思议萧荀能射出这么漂亮的箭矢。

    太后见状心头一阵欣慰,接着蹙起了眉,望着场下少的可怜的宫妃,脸上的笑顿时没了抿起唇:“选秀女的事被皇上推掉了?”

    红菇低眉顺目答话:“是,皇上说他刚从战场回来,边陲并不稳定,国内又一切百业待兴,实在无暇考虑选秀充盈后宫之事。”

    “那迟迟不立后的事呢?”太后闻言,禁不住起了怒意。

    红菇见她已然动怒,斟酌着回话:“皇上......皇上说此事不急,还要再等等。”

    “等等等,每次都是用这话敷衍哀家。”太后沉着脸,将手中端着的茶盏重重搁在桌案上:“知子莫如母,他迟迟不立后,不选秀充盈后宫,恐怕是提防着哀家,怕哀家串通老九往他后宫里塞人害他和他抢皇位,他也不想想,当初他去打仗,是谁帮他稳定朝堂,他不但不感激哀家,反而处处防着哀家,到底不是亲生的,手背手心隔着一层肉,不一样。”

    “老祖宗您千万别这样想,小心伤了母子的情分。”

    “哀家也不愿这么想,可你瞧瞧,自打那安国妖孽死了后,荀儿做事哪一件是应承哀家心意的,再看看老九,老九被他贬到荒蛮之地做王爷,三五年都不一定能回来,我们母子现在天涯相隔,他还不满意,那他到底要哀家怎么做才满意?”

    红菇也算是看着萧荀长大的,自知这对母子之间十多年的嫌隙也非一言两语能说的完,不过,其中有一条却是彻底摧毁两人关系最后遮羞布。

    当年安国没灭国前,萧荀在安国做质子时曾结识一名安国郡主,回秦国后想要迎娶那名女子,恰时,作恶多端的安国被诸侯国攻打,安国城池尽毁那种情形下,太后怕萧荀娶那女子,并被那女子安国皇裔的身份连累秦国被诸侯国不满,当然这其中大多数有为九王爷将来登基为帝朝纲稳定筹谋的意味,便表面应承萧荀,并开始张罗这门亲事,暗地里却派人想要将那女子杀死,想着:区区一名女子死在战乱中再正常不多,此事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萧荀不可能知道。不成想,太后派去安国的刺客还没找到那女子,那女子却在安国国破逃亡的路上遇到山匪,不愿被山匪毁掉清白,跳崖自尽了。

    太后暗自庆幸自己没动手那女子就死了,然还没松口气,视太后为亲母的萧荀便得知此事找了来,质问太后为何骗他。

    她至今还记得当时那骇人的一幕,浑身浴血的萧荀提着剑冲入慈宁宫。

    太后吓得身子直哆嗦,呵斥他:“荀儿,你是要大逆不道弑母吗?”

    满脸血污的萧荀,脸上只余那双布满血丝的双眼能看出一丝鲜活的生气,身子如同行尸走肉般提着剑一步步朝太后走过去,闻言,身子蓦地似受到了重创,一瞬间似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重重的跌跪在地上。

    他口中喘着粗气,染了血的剑“咚”的一声跌出老远。剑刃擦着地面嗡嗡作响。

    那声响似也将支撑萧荀走到这里最后的一丝力气抽尽,他目中空茫喃喃的道:“儿臣不敢,儿臣只是恨自己身份低微无力保护她,今日有此结果,怨不得旁人,是儿臣和她命苦无缘罢了。”

    当时的萧荀还是名不受宠的皇子,骤然得知太后做这一切不过是想他在前方安心打仗为将来九皇子顺利登基铺路后,人似受了刺|激大大变了样。

    之后他再不愿甘心做太后手中的棋子,先用雷霆手段逼走九王爷,夺太后手中的权柄,在短短半年内登基为帝,开始讨伐安国,讨伐魏国,醉心权术......

    红菇想到这,暗叹一声道:“老祖宗,老奴这有个法子,可以试一试,缓解您和皇上的关系。”

    说罢,凑过去在太后耳边低声说着什么。

    太后眸色微动,并没反驳。

    这厢,在萧荀射出几支箭矢后,背后赞叹声欢呼声依旧不绝,萧荀也好久没这么酣畅的射箭,俊脸上挂着一层薄薄笑意,瞥了眼站的离自己远远的柳翩翩。

    她正伸长脖子一直瞧着不远处密林前骑射的人,眼珠子连眨都不带眨的,樱唇不时蠕动着,似乎恨不得上去替骑射不佳的人跑一圈。

    萧荀眼神一暗。

    敢情......他在大庭广众下白“演”了一阵子,没激出她的兴致不说,人家压根一眼都没看?

    这多少令一个自负的一国之君有些受伤。

    萧荀不悦的移开目光,在旁伺候的淑妃立马笑道:“皇上好箭法,臣妾看的手都馋了,皇上您能教教臣妾怎么射箭吗?”言毕,周遭的宫妃见一向如隐形人的淑妃都敢大胆邀宠,自个比淑妃年龄小,长得又好的怎会甘心落与人后?便一个个挤破头皮的邀宠:“皇上,您也教教臣妾。”

    “皇上——”

    有这么多人称赞自己精湛的箭术,萧荀本应感到高兴,此刻却异常烦躁,他背着手冷着脸道:“李宏。”

    李宏正被这群莺莺燕燕娇唤的心都酥了,冷不丁听到皇帝唤,一下子回过神来,忙红着脸奔上前去:“皇上有何吩咐?”

    “你领着各宫娘娘去好好练箭,今个她们若有一个学不会,你晚上就不用去勤政殿伺候了。”

    “啊,皇上,皇上,您偏心......”淑妃连同各宫妃嫔一阵哀嚎,恨不得将一口银牙咬碎。

    萧荀说罢重重咳嗽一声,似乎怕离自己远远站着的柳翩翩听不到高唤道:“翩翩来朕身边这。”

    李宏是个阉人,怎么会懂得射箭?这皇上不是摆明了为难他呢?李宏急的满头是汗,正要请辞,就听皇上来这么一句,顿时福灵心至般想到皇上或许想和淑媛娘娘单独相处,这是要他支开这些妃嫔。便激灵一动招呼各位宫妃道:“这边场地小,各位娘娘们都随老奴来这边。”说着,指着远处好大的一块空地。

    “啊——离皇上这么远?”其中一名宫妃不悦的嘟囔道,话音未落,就被萧荀盯去一眼,顿时吓得双肩一抖不敢再说了。

    “啊——”

    同时,那醉心观看骑射的人儿似乎没听到萧荀唤,依旧在聚精会神的看骑射,若非身边的月儿狠狠扯她衣袖,她可能还听不到,这时她如梦初醒般转头诧异道:“皇上再叫我?”

    萧荀被她一噎,脸上假意维持的笑顿时挂不住了,他黑着脸抿紧唇没说话。

    柳翩翩实在不知被众宫妃众星捧月的萧荀怎么忽然想到自己,她还想再看一会儿骑射呢,以往在齐国时,她七哥时常带着她骑射,今日有幸看到有人骑射,她透过人群仿佛看到了七哥飒爽的英姿,看到七哥在马背上和她嬉笑的场景,不自觉的沉浸在回忆中,自然是没听到萧荀喊她,见萧荀冷冷的盯着自己,只能硬着头皮上前,站在萧荀跟前拘谨的轻唤:“皇上?”

    萧荀没计较她的失神之错,转头在临时设置的桌案上随手挑一把弓,递给柳翩翩:“不会射箭,就想一口吞个胖子学骑射,你这细胳膊细腿的经得起摔吗?”

    我哪有不经摔!

    柳翩翩张嘴就想反驳说她不仅会射箭,骑射也不差哎,可转念一想,她方才刚在众位妃嫔和萧荀跟前说自己不会射箭,若她说自己会射箭,岂不是欺君?便抿着唇接弓没答话。

    “怎么?不服气?”

    萧荀见她腮帮子气鼓鼓的,脸颊被日光一晒如涂了胭脂,嫣红嫣红的,配着她那身灰不溜秋的衣裳,活像个被踩了尾巴的猫,满腹的郁气一哄而散,忍不住见色起个意,自然这意嘛,本来就是他肖想好多天的了,只不过今日有机会向她索一索而已。

    他心安理得的来到她身后,接着整个身子也贴过来,紧紧贴着她的后背,一只臂膀环过她臂膀,柳翩翩便感到一只粗粝的大掌握住了她的手,帮她将手中的弓举高,瞄准靶心。

    只一刹那,柳翩翩便感到一股陌生的男人气息铺天盖地的笼住了她,那气味霸道的不容她反抗。

    她心头猛地一跳,这才发现自己整个人已窝在萧荀怀里。懵了一瞬,还没来得及做出相对的反应,萧荀低哑的声音散在耳边:“就算朕生的好,也别光顾着看朕,看靶心。”

    他说的义正言辞,眼睛直视前方也压根没看自己,柳翩翩耳根倏然一红,忽有些心虚,暗骂自己多想了,人家萧荀正努力教她射箭,怎会趁人之危对她做亲密之举?忙掩下心头异样,忙瞄准靶心。

    “嗖”的一声,箭矢射出,却是射在了地上。

    距离靶心偏到姥姥家去了。柳翩翩顿时大囧。心想,许是好久没练射箭,生疏了,原想着佯装不会射箭,等萧荀见她“愚笨”教的不耐烦的时候,她趁势不学了,然,这下不用装不会射箭了,她根本就射不中靶心,可不可能呀。就算她射不中靶心,也不能离靶心偏这么远。

    难道是萧荀教的有问题?不会的,萧荀方才射出的箭比皇宫大内的教习师傅都精准,不可能是他问题,肯定是自己的问题。

    这念头刚在脑中闪过,下一瞬,腰上一紧,却是萧荀一本真经的捏了下她,他诧异道:“人这么瘦,还吃这么少,怪不得没力气,连握弓都握不稳,瞧瞧你射哪去了?”

    柳翩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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