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找你找的好苦。”委委屈屈，如果不是自称朕，绝对想不到这是一个皇帝说出来的话。
贺绫忍了又忍，没忍住，浑身抖了一下，把鸡皮疙瘩抖掉。
如果用这个语气说话的人是她弟弟贺纨，她一定先给一记飞踹，然后嫌弃地说：“好好说话。”
但这个人是皇帝，如果还想在大梁的地盘上混，那就绝对不能这么说。
“陛下何出此言？”
楚旸继续委屈着：“那日回宫之后，朕就派成越去查，救了朕的人是谁？”
“可惜问了德源楼的掌柜，他说不知道。拿着金钗去京城各个银楼询问，也没人知道打造这支钗的人是哪个府上的。”
“对了，你去庆丰银楼打造，这第二只钗的时候，成越说他和你打过照面，可惜没追上你们的马车。”
成越？御林军护卫成越，与陛下一起长大的那个？应该年纪不大。
贺绫努力回想着，终于想到那天又离开庆丰银楼的时候，的确是碰到了一个身穿华服的年轻人，而且身量高挑健壮，应该就是成护卫吧。
楚旸捏着金钗，继续倾诉自己找不到人时痛苦的心理历程。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朕才会下令让全京城官员适龄的女儿都进宫选秀，就是为了找你啊，朕还特意让御膳房准备了你爱吃的菜。”
贺绫回想起了刚进宫那几天吃的汤浴绣丸、炉焙鸡，难怪那些饭菜和自己在德源楼吃过的一模一样，原来是陛下特意安排的。
只是……想起那几天吃吐的秀女们，贺绫有些心虚，顺便为她们默哀：真是难为你们了，但愿你们的家里没有炉焙鸡。
入宫之前，老夫人拉着贺绫的手叮嘱：“楚旸那小王八蛋肯定和他爷爷和他爹没两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乖孙女你要离他远点，免得被欺负，知道吗？”
可是现在看来，陛下并没有像祖母说的那样不堪，甚至比自己的弟弟贺纨还乖一点。
因此，有些贺绫想不通的事也敢说出来问了。
“那蹲马步、站梅花桩还有每天练习扔飞镖是怎么回事？”虽然对于贺绫来说这都不算什么，但她还是好奇皇帝这么做的原因。
毕竟，这位可是开创了选秀武选的先河，以前从来没有哪个皇帝这么干过。不是敢不敢的问题，是根本就不会这么想。
不过当事人不觉得这么做有什么问题，楚旸不甚在意地说：“哦，因为那天你就我的时候看起来就是武功高强，让秀女们练武，谁坚持不下来肯定就不是你。”
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原因，贺绫再次为因为不会武被送出宫的秀女们。
“那天真是太凶险了，幸亏有你及时出现救了朕。你……”哈谁说到一半，楚旸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你叫什么来着？”
因为知道救命恩人就在秀女中间，楚旸花费了不少力气去记住秀女们的姓名长相和家世，但对于贺绫他几乎没什么印象，就好像他记人的时候直接略过了贺绫一样。
对于这种现象，贺绫已经见怪不怪了。
“臣女贺绫，镇国公贺绍元是臣女的祖父，陈女的父亲是镇国公世子贺修筠。”
居然是贺家？
也对，也只有贺家的女儿才会有这么好的身手。只是，他做皇子的时候一直听闻镇国公夫人不喜欢皇室。据说国公夫人年轻的时候有一个感情很要好的手帕交入宫当妃子，却不过两年时间就在宫中丧了命，从那以后在国公夫人眼里皇室简直就是邪恶的代名词。
自己把她宝贝孙女弄进宫来选秀，说不定国公夫人这会儿正在国公府骂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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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旸这个小王八蛋！怎么还不把我们绫绫送回来？”
楚旸想的没错，这会儿老太太正在自己院子里气急败坏的骂人。
因为骂的不是一般人，为了避免下人里面有多嘴的，现在能听见老太太骂皇上的只有她自己和大儿媳世子夫人。世子在兵部任职，这会儿还没回来，镇国公则是约了老伙伴钓鱼，也不在家，只有儿媳妇能陪着她。
趁着老夫人骂的口干舌燥中场休息时，世子夫人将桌子上的热茶递过去。
“娘，您先喝口茶歇一歇吧。”
辱骂皇上可是大不敬，但这婆媳两个，一个敢骂一个敢听，外人知道了免不得要感叹，真是应了那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其实世子夫人原本在闺中时受到父母的教导，一向视皇室为天，从不敢对皇室有一丝不敬。但嫁到镇国光府之后，一切都变了，她发现不骂皇帝两句都跟不上婆家的生活节奏了。
况且，贺绫可是她亲闺女，就这么被一道圣旨宣进了那种吃人的地方，要说记恨皇帝，她比婆婆更恨，废了极大的力气才克制住破口大骂的冲动。
所以，当老夫人变换着词骂狗皇帝的时候，世子夫人在心里拍手叫好，还给婆婆准备了热茶续航。
老夫人也是真的有点渴了，骂了半个时辰词不重复还不吐脏字，真是个技术活啊，累死了！
老夫人喝着茶，世子夫人一脸忧愁与不解问：“娘啊，秀女都已经放出来两三波人了，您说陛下怎么还不让绫绫回家呢？”
难不成她的宝贝闺女真的要嫁给楚旸那王八蛋了？
老夫人重重地放下茶杯，“哼，就说他和他爹一个样子，肯定是看绫绫太优秀了，不肯放人。”
“啊？那可怎么办啊！”世子夫人万念俱灰，女儿若是留在宫里做娘娘，以后君臣有别，她们母女就不能经常见了，只要一想那个场景世子夫人就忍不住想对着皇宫的方向口吐芬芳！
“啊嚏！”
楚旸眼含泪水的揉着鼻子。
也不知道怎么了，他突然特别想打喷嚏，而且一连好几个，根本停不下来。
喷嚏一直不停，他自然也没办法和贺绫说话。
他觉得好丢脸，不如找个理由让贺绫先回储秀宫，改日再叙？
“贺小姐，那天你救了朕一命，朕十分感激，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心愿，朕可以帮你完成，也好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如果有心愿，朕就：那朕现在就安排人去办，你先回去等消息吧；如果她说没有心愿，那朕就说：你回去好好想想，一定要想出来一个。
这样就不用给她表演打喷嚏了QAQ
而这个提议正中贺绫下怀，她连忙提出一个期盼好几天的愿望：“多谢陛下，臣女的确有一个愿望，还望陛下恩准。”
“说吧，朕一定帮你办到。”
“臣女想出宫。”
“不行！”原本阳光灿烂的脸上此时乌云密布，楚旸毫不留情地拒绝了贺绫的愿望，好像刚才承诺要给她完成冤枉的是另一个人。
“别的随便什么愿望都可以，就这个不行。”
贺绫：“……”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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