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的病我能治。”若九这句话无异于一记惊雷,张启山齐铁嘴等人都呆住了,每个人的表情都不同。
“若九小姐真的能治愈内子的病?”二月红连声追问,一脸不敢置信却又有几分希望。
“我是天师,天师不说谎,不然祖师爷会怪罪。”
“太好了,请开方吧,不知需要哪些药材,红某让人准备。”
“这个不急,治疗之前有几个问题要问二爷和夫人,请二位如实相告。”
“这个当然,若九小姐请说,我们绝无隐瞒。”
“好。请问二爷,府上可有妾室?”
二月红闻言摇头,“没有,我有夫人一人此生足矣”。
“二爷情深,难得。请问夫人,是否是长沙本地人?”
“不是。幼年随家人逃难来到长沙,至今也十多年了,算是在长沙城长大。”
“这就对了,我看夫人的身形气质更像江南女子,温婉如水。夫人的脉象可以看出年少颠沛流离以致本源有伤,本源伤则元气不足,元气不足易招阴邪,自然就会生病。”
“原来如此。”二月红连连点头,“若九小姐说的清楚,我也明白了。不过之前请了那么多医生,难道就没有一个人能看出来?”
“未必没有人看出来,只怕有顾虑不便明说。”
“若九小姐的意思是......”
“这个稍后再说,眼下夫人状态不好,我先为夫人缓解一下。”若九边说边抬起左手,食指和中指掐诀画了一道南极长生大帝符打入丫头体内。
正堂里所有人看着若九用手指在空中画了几下并对丫头弹指,下一秒钟丫头的脸色由苍白变得红润,精神也好了许多。二月红赶忙问道:“丫头,感觉如何?”
丫头先抬手摸脸,接着观察自己的双手,原本忍着疲乏无力出来见客,现在种种不适完全消失,全身暖洋洋的很舒服。于是惊喜地回答二月红,“二爷,我很好。现在全身暖洋洋的,像泡在暖水中,很舒服。”
见丫头确有好转,二月红大喜,起身向若九行礼,“多谢若九小姐,待内子痊愈,红某当重金酬谢”。
“二爷不必多礼,因为夫人生气不足,所以刚才给夫人补了一道生气,暂且缓解,效果最多三天。先来说夫人的病吧。”
“若九小姐说的是,红某失礼了。”
“本源有伤元气不足只是一个因素,夫人生病的真正原因是中毒,而且是两种,尸毒和蛊毒。”
“尸毒和蛊毒?怎么会?地下的东西我从不留在府里。至于蛊毒,丫头平日里几乎不出门,什么人会对丫头下手?”
“二爷不必激动,之前问二爷府里是否有妾室是为了确定病源。从毒素在夫人体内累积的量来看,是长期接触而成,不瞒二爷,其实你也中毒了。”
“什么?”张启山齐铁嘴解九等人齐齐惊呼,丫头一把握住二月红的手臂,“二爷,你怎么不告诉我?”
“丫头我没事,别担心。”二月红说着安抚地拍了拍丫头的手,接着看着若九说:“若九小姐,恕红某直言,你说在下中毒,可在下并未感觉有不适之处”。
“二爷没有感觉是因为中毒极少,大约是夫人中毒之初传给二爷的,夫妻情深所以难免...”若九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二月红和丫头的神色才接着说下去,“夫人病发之后想来二爷...额...独居的日子比较多,所以虽然中毒但体内毒素较少。且二爷习武多年,体质强健,压得住,所以未曾感觉有不适之处。”
听了若九的话,正堂内众人神情各异。涉及闺房之事,二月红和丫头自然脸红,张启山和解九一言不发专心研究手里茶碗的花色,张副官也面无表情好像什么都没听见。只有齐铁嘴,目光在二月红和丫头之间流转,嘴角挂着一抹笑。
虽然有点羞涩,但对夫君的关心胜过一切,丫头不顾尴尬先开口,“若九小姐,既然二爷也中了毒,那请小姐先为二爷解毒”。
“夫人不必担心”若九对丫头微笑,“二爷的毒是小事,很好解。刚才说了,夫人体内的毒是长期接触而成,如果方便的话我想看一看夫人的房间,找一下毒物的源头。”
“这个当然方便,若九小姐请随我来。”丫头说完看了二月红一眼,得到后者示意后站起身,若九接着离座,跟着丫头走向内院。
若九和丫头的身影消失,正堂里剩下五个男人,气氛瞬间不同。齐铁嘴先开口,“恭喜二爷,也算苦尽甘来”。
“谢八爷吉言。还要多谢启山兄,若非启山兄请若九小姐过来,只怕后果堪忧。”二月红诚挚地向张启山道谢。
张启山微微一笑,“客气了,都是兄弟。若九小姐是道门中人,原本也只想着看了那么多医生都没有起色,不如换个方法试一试,没想到有意外之喜”。
“不管怎样,启山兄一片心意,红官心领了。”
张启山听了摆了摆手,转头看着齐铁嘴说到:“老八,之前若九小姐用手指在空中画的是什么?”
“佛爷,应该是符文,至于是什么符文,我才疏学浅。”
“恩”张启山点点头,“她用左手画符,莫非......”
“是的,杀戮天师左手掌生气,右手收死气,而且是给夫人输送生气,当然要用左手画符。”齐铁嘴肯定了张启山的猜测。
“老八,这左手掌生气,右手收死气是什么意思?”解九爷不解地看着齐铁嘴,二月红和他一样。
齐铁嘴又把杀戮天师的由来解释了一遍,解九爷和二月红听了都惊讶不已,二月红开口道:“天师道居然还有这样一脉,果然我们都孤陋寡闻了”。
“二爷,若不是见到若九小姐,我也曾以为典籍上记载的是讹传,毕竟从没见......” 没等齐铁嘴把话说完,若九和丫头回到正堂,若九手里拿了个盒子。若九把盒子放在桌上,五个男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盒子上。
“这就是夫人体内尸毒的来源。”若九说完打开盒子,里面有一枚款式古朴的发簪。
二月红见了十分惊讶,“这发簪...我记得是陈皮买了送给丫头的礼物,因为来路不明我还骂了陈皮不让他送。怎么会?”
“二爷,我看陈皮一片诚心,所以收下了。当时没拿稳掉在地上摔坏了一点,后来陈皮修好了送过来。”
“若九小姐,是不是这发簪有问题?”
“是的。二爷,这枚发簪是随葬品,沾染了尸毒,当初掉在地上夫人捡起来时曾不小心刺破了手指,尸毒顺着伤口进入夫人体内。发簪修好后夫人也时常把玩,时间长了尸毒渗进皮肤里。”
“居然是这样,陈皮他真是......”二月红又急又气,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二爷,别生气。”丫头走到二月红身边,握住他的手安慰道:“陈皮没有坏心,他也不知道这个发簪沾染了尸毒”。
“我早就说过地下的东西和来路不明的东西都不准留在府里,他偏偏不听,真是......”
“二爷,陈皮还是个孩子,好好教导就行了。”
“丫头,你还把他当孩子,以陈皮的年龄在平常人家早就......”二月红还想说些什么,顾虑到场合不对,忍住了。
见二月红情绪平复,若九上前一步说道:“二爷,尸毒的根源找到了,还有蛊毒,请二爷把府里所有的下人都召集到堂前来”。
闻言二月红抬手招来管家,“林叔,让府里所有的下人都到堂前来”。
“是,老爷。”
一刻钟后,正堂前面的空地上站满了人,鸦雀无声。若九缓步在人群中穿行,逐一看过。经过倒数第二排中间一人身前时突然出手在对方身上点了一下,接着把人拖到最前面丢在地上。
二月红见状明白正主已经找到,就让除了管家林叔外其他下人各归各位。等人散了,林叔朝地上的丫环看了几秒,对堂上众人说:“二爷、夫人,还有各位爷和若九小姐,这是小菊,在厨房专做点心。江南来的,到府里两年三个月,说是父母去世家产被族人夺走逃出来的。因为做得一手好点心,夫人喜欢,常吃她做的点心。”
点心?经常吃?这下不用若九解释,众人都明白丫头身上的蛊毒是怎么中的了。
二月红冷了脸,开口说道:“小菊,红府从不亏待下人,我二月红自认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你为什么要给夫人下蛊毒?”
小菊爬起来跪好,眼中含泪哀声说:“二爷,夫人,冤枉啊。奴婢没有什么都没做,奴婢根本不知道什么是蛊毒。”
“没有?若九小姐是天师,不过找错人,你若不说就只有用刑了。”
“二爷,夫人,奴婢真的冤枉啊。”
“你这个......”
“二爷,还是让我来问吧。”若九制止了二月红继续说下去,刚才她仔细看了这个名叫小菊的丫环的面相,发现一些有趣的东西,能在红府隐藏两年多不被发现,除了二月红夫妇待下宽厚之外,这丫头本身也是个有谋算的。所以若九不想浪费时间听一些无聊的对话,还是直来直往比较好。
若九开了口,二月红没反对,张启山齐铁嘴等人也都不作声。若九站起身,走到小菊面前蹲下,右手抬起小菊的脸,轻声说:“小菊是吧?你是个聪明人,本座也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但本座讨厌自作聪明的人。现在本座给你两个选择,第一,老实地把你做的那些事和你的真实身份说出来,本座给你个痛快;第二,本座用搜魂术,一样能得到答案,不过你这张漂亮的小脸就保不住了。行了,做个选择吧”。
张启山等人见若九以“本座”自称,又听到“搜魂术”这个词,再看一身冷肃之气仿佛换了个人一般的若九,不由得都变了脸色,但他们仍然没有出声,只是看着。
小菊抬头看着若九,身体微微颤抖,口中依然坚持自己是冤枉的。
“可惜了这么漂亮的小脸。”若九边说边起身回到原位坐下,“不想说那就尝尝搜魂术的味道吧”,说完右手屈指朝小菊头部太阳穴的位置弹了一下。
“啊......”小菊抱着头尖叫,她觉得头部突然一阵剧痛,好像有人用刀不停地在脑子里面刮,痛得她不停地用头撞地,不多会儿头撞破了,血流出来染红了地面。张启山二月红等人都不出声看着,丫头转过脸不敢看下去,手里紧紧抓着二月红的袖子。若九端起茶碗抿一口,发现茶有点凉了,放下茶碗示意换一碗。管家上前换了茶,若九喝一口,满意了。
这时小菊痛得边叫边在地上打滚,血流了满脸,发辫也乱了,整个人看起来有点可怖。若九觉得差不多了,抬起左手打了个响指,尖叫声消失,小菊安静了,躺在地上喘气。
见小菊安静下来,若九开口说道:“搜魂术的滋味不错吧?小菊,现在可以说了吧。”
小菊仰面躺着没有反应,若九不以为意,扭头对管家说:“林叔,有劳替小菊擦把脸,这样子不好看”。
“是,若九小姐。”管家答应了,走上前把小菊扶着坐起来,拿出自己随身带的手帕擦掉她脸上的血,又替她稍稍理了理头发。
“小菊,本座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
小菊闻声转过身,抬头看着堂上众人,最后目光集中在丫头身上,哑着嗓子说:“丫头,我恨你”。
突然听见自己的名字,丫头诧异地转过脸,看着小菊问道:“你恨我?为什么?我做了什么?”
“你不知道?哈哈哈,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是因为你不知道我才更恨你。一样都是女儿,凭什么你能早早离开那个地狱过上好日子,还遇到二爷这么好的男人。你也是他的女儿,凭什么你过好日子我却要受苦?”
听了小菊的话丫头更迷惑了,事实上正堂上所有人都很疑惑,不明白小菊是什么意思。若九倒是明白,但她想看看小菊还能说出什么,于是点点头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觉得不公平所以对夫人下蛊毒?那你的蛊是从哪里来的?从江南到长沙再进入红府,这一路可不容易,帮你的人是谁?”
“你们想知道?我不会说的。你们所有人,二爷,张大佛爷、张副官、齐八爷、解九爷,逃不掉的,没有人能逃掉。丫头,你会有报应的,我在地狱里等你。哈哈...额...”声音突然消失,小菊趴在地上不动了,林叔上前把她扶起,只见双目紧闭,嘴角淌下一缕血,林叔伸手在小菊的鼻翼下晃了晃,摇头,人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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