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副官上前徒手抱住墓碑摇晃了几下,搬开,墓道显现出来,张启山便示意副官进去查看,张副官毫不犹豫地钻进了坟墓。
见张副官进了墓,老头十分紧张,劝阻道:“不行,真的不行,那可是条死路”。
张启山闻言瞥了老头一眼,后者顿时不吭声了。
齐铁嘴忍不住掐指算了,发现是大凶,于是劝张启山,“佛爷,我看咱们还是稳妥点,回头劝了二爷再一块儿来吧”。
“你去请二爷?”张启山反问一句。
“佛爷,你就别开玩笑了,你出面都请不动,我哪行啊。”
“老八,火车上那个秘密实验的图纸你也看过了,这个矿洞肯定和日本人有关,我一定要进去看一下。”张启山势在必行地说。
齐铁嘴闻言苦了脸,正想再说点什么,张副官从墓中出来对张启山说:“佛爷,里面有路”。
“嗯,走。”张启山说完第一个钻进墓中,副官推着老头紧随其后,齐铁嘴站在洞口犹豫不决,若九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八爷,之前我给你拍过一道金刚符”。
一句话提醒了齐铁嘴,他一拍手:“对啊,有金刚符,没什么好怕的”。
“那么走吧”若九边说边推着齐铁嘴钻进了坟墓。
齐铁嘴和若九追上张启山等人时,张副官正在拆除阻隔的木板,老头在一旁不停地劝阻,“不行啊,不能进,真的不能进”。
见若九和齐铁嘴跟上来,张启山说了一句话,“一路小心,照顾一下八爷” 。后面半句话显然是对若九说的,若九自然点头应承,“没问题,不会有事的”。
拆掉木板,向前步行了大约两柱□□夫,墓道里出现积水,齐铁嘴侧过身小心地看向前方,片刻后说道:“佛爷,这里怎么这么多水?我们过去的话鞋子会弄湿吧?”
张启山还没回答,那老头先开了口,“这位爷,下了好些天的雨,这里面又地势低洼,才积了很多水”。
“走吧”张启山直接迈步,奇怪的是脚一踩下去水面自动分开了,走了几步依旧如此。齐铁嘴见了很惊讶,特地把脚伸向旁边看起来深一些的水里,同样,脚刚碰到水面水就自动分开了。这是怎么回事?齐铁嘴弄不明白,张启山想了想扭头看了若九一眼,眼神中充满了询问之意,若九点头,“没错,是金刚符的作用,可以当成包裹全身的金钟罩”。
齐铁嘴立即冲若九伸出大拇指夸奖道:“若九小姐,你可真厉害,齐八佩服至极”。
“行了八爷,快走吧。”
越往前走积水越多,张启山停下来用手电筒照了照四周说:“这里的水不对劲,越来越深,可能是从里面溢出来的,也可能是从上面漏下来的。这里肯定不止两个入口,里面比我想的要复杂的多。”
老头立即附和,“大爷说的对。前面的水很深,那里面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就不要再往前走了”。
听了老头的话,齐铁嘴有些欣喜地对张启山说:“佛爷,既然前面水深未知,不如我们还是先……”
“继续向前走”没等齐铁嘴说完,张启山打断了他,接着带头往前走。张副官推着老头紧跟在后,齐铁嘴只得和若九一起跟上。
走过一段不算短的甬道,前面出现一道铁门,手电筒发出的光照在铁门上,众人看见门后有一座黑色的雕像。齐铁嘴上前仔细看了,诧异地说道:“诶,这东西怎么挡在路中间啊?看起来是个女人的雕像,这模样怎么有点眼熟?啊对了,这是玄贯道的天尊老母。佛爷,若九小姐,我跟你们说啊,这天尊老母可是玄贯道里最重要的神了,她的雕像出现在这里,看来这矿山里八成藏着什么宝物,非同小可”。
听完齐铁嘴的解释,张启山、副官和若九齐齐看向老头,后者连连摇头,“不是我,真不是我干的。肯定是那帮打短工的村民,是他们偷偷搬进来的”。
“天尊老母吗?那我倒要进去看看,这么一座雕像能压得住什么牛鬼蛇神。”张启山的话音刚落,铁门后面突然传出一阵怪叫声,齐铁嘴立即躲到若九身后,老头被吓得面无人色,连声说:“别再往里面走啦,里面闹鬼啊。”
若九认真回想了一下剧情,发现不记得张启山第一次进矿洞有没有遇到怪物,不过无所谓,有雪羽在,无论是什么怪物都不敢靠近。
齐铁嘴侧身伸长胳膊推了老头一把,“别扯那些有的没的,说,你还知道些什么,都清楚地说出来。有我们张大佛爷和若九小姐在,人挡杀人,鬼挡杀鬼,没什么好怕的”。
这时张启山也失去了耐心,一把揪住老头厉声威慑道:“说不说?”
“我说,我说”老头被吓坏了,声音有点发抖,“我家祖上几代都是在这儿当矿工的,所以我从小到大就没离开过。我忘了是多久之前,这一带的矿山都被日本人买了下来。到我父亲那一代已经开始给日本人打工,所以我父亲在矿里算是有点地位的,又会点日本话,每次日本人来都是他去陪着。有天突然挖到一个矿洞,那个矿洞啊,是清朝的”。
“你怎么知道是清朝的?”齐铁嘴突然反问了一句。
“我们家就是干这个的。别说是清朝了,就是秦朝的,只要我父亲看上一眼,就能清楚,绝对错不了。”老头立马不悦地反驳。
“既然日本人在清朝就挖通了这个矿洞,那就是有备而来,然后呢,他们让你做什么?”张启山发现了老头话语里的漏洞。
“那天来的日本人说什么都要亲自下去看看,于是就找到了我父亲,带上十几个矿工兄弟一同下去了。他们一路向下,我爹说都不记得走了多深,但印象最深的反而是那个日本老板。那么远的路,矿里的兄弟们都得喘口气,日本老板倒是走的一点都不含糊,不简单,绝对是练过把式的人。当时那老板还特地对我爹说了一句话,叫什么‘入此门者,必当放弃一切希望’。我爹说这话神经兮兮的,根本就弄不明白是啥意思,到现在我也不明白。”
“佛爷,这句话我倒是知道,是一个名叫但丁的西方作家说的。他写了一本名为《神曲》的书,讲述的是一个人游历地狱的故事。”齐铁嘴解释了一下老头的话。
张启山皱了皱眉道:“那这句话和日本人有什么关系?”
“佛爷,在《神曲》里面‘入我门者,必当放弃一切希望’这句话是写在地狱之门上面的。”
“地狱?”老头楞了一下随即恍然,“没错,这里就是地狱啊”。
“这么说日本人找的绝不是金银珠宝,是更危险而且也对他们最有用的东西。”张启山想了想肯定地说。
“莫不是......”齐铁嘴似乎想到了什么。
“应该就是能让日本人用来做实验的东西,否则何必如此大费周折。后来呢,日本人下矿洞找到了什么?”
“后来...后来那日本人突然就跑了,说是有人被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一阵烟雾给迷倒了,当时我爹见势不好躲得快才捡了一条命,同去的矿工兄弟却大半都折在里面。唉,我爹把这件事藏了小二十年,要不是一次喝醉了说出来,我压根就不知道。我爹说这件事啊,只要是当时逃出来的矿工都知道。”
“烟雾?什么样的烟雾?”
“听我爹说,那时是先听见几声怪叫然后就有一阵烟雾飘出来,日本人原想等烟雾散了再继续走,谁知打头的矿工兄弟一下子倒了好几个,日本人就吓得跑了。”老头说的很是肯定。
“这样啊...那我倒要看看它怎么把我们都吓跑。”张启山笑了笑继而下令,“副官,开门”。
“是,佛爷。”张副官应了一声上前用力推,但无论怎么用力都丝毫不动。张启山见状也上前推,铁门一动不动,张启山扭头对老头喝道:“说,这铁门是怎么回事?”
“这是那些日本人后来又跑回来自己动手修的。”
“看来这矿洞里面的东西真的把日本人吓得够呛,不然也不会专门修个铁门挡住。”
“佛爷,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这路都被封了过不去,不如......”齐铁嘴话没说完被若九一把拉到后面,接着若九走到最前面拔出承影说:“我来吧”。张启山见状就和副官后退了几步。
若九握着承影,对准铁门中央一挥而下,“铿锵...咣...轰...”,铁门被直接劈开,断裂部分倒在地上扬起一片灰尘。
四个男人看着面前这一幕默然无声,齐铁嘴吸了口气,觉得脖子凉飕飕的,打定主意以后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要坚定地站在若九一边,天大地大前辈最大。
张启山先回过神,上前看了看就要往前走,若九抬起承影拦住他,张启山转头看着若九,“怎么了?”
“佛爷,稍等一下。”若九说完便朝天尊老母的雕像弹出一张烈火符,瞬间整个雕像连同周围的物品都烧着了,紧接着一股奇异的味道散开。这把火烧了十多分钟才熄灭,若九把承影回鞘后拍拍手道:“现在干净了,可以过去了”。
干净?张启山齐铁嘴副官三人听了都心里咯噔一下,但谁也没开口问。走过通道来到一个比较大的空间,手电筒照亮下众人看到地上散落了不少挖矿工具,四周有好几条矿道但大部分堵住了,只有一条看着还能走。四人又继续向前,走了不远前面出现一个土砌的小平台,上面放了两只装了水的瓷碗,左右对称。
齐铁嘴拿过张副官手里的手电筒照着,蹲下身凑上前仔细看了看,站起身对张启山说:“佛爷,你一定想不到这是什么。这个可不是随便放的,是阴阳师摆的阵,那帮日本人还准备得挺充分的”。
“阴阳师?老八,你还懂这个?”张启山有点惊讶。
“佛爷,这阴阳师的起源是咱们春秋时期的阴阳家,后来不知唐朝还是宋朝的时候,日本人渡海过来求学就偷学了阴阳五行学说,可也就学了个皮毛。之后把学到的和他们自己那套*神*鬼学说融合起来,弄出个阴阳师来。我要没看错的话,这个碗里盛的是井水,旁边这个碗呢,放的是河水。”
“总之就是井水不犯河水。”张启山总结道。
“没错,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道。也就是说这矿道是活人和死人共用的,所以才让阴阳师放上两碗水,取互不干扰之意。佛爷,这里面大概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咱们还是别再往里走了,万一真要沾上了可就麻烦了。”
齐铁嘴极力劝说张启山放弃继续查探,张启山瞥了他一眼,上前把两个碗里的水都倒了,齐铁嘴大惊,“佛爷,你怎么能...这可是犯了大忌。”
“在这里忌不忌的谁说了算?”张启山说完径直向前,副官推着老头跟上,经过齐铁嘴身边丢下一句,“八爷不用担心,再有什么不干净的,一把火烧了就是”。
若九笑了笑,“走吧”,越过齐铁嘴向前走。
见众人都走了,齐铁嘴激灵一下,“诶,你们等等我啊”边喊边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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