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布防官府,若九打算直接回房间,被张启山拦住,“若九,去书房坐一会吧,有些事想和你谈一谈”。
若九自是明白张启山想谈什么,笑了笑说:“好,请佛爷稍等,我去把雪羽带下来,否则它会在上面闹腾”。
不多会儿若九抱着雪羽走进大书房,张启山正坐在沙发上想事情,中间茶几上摆着茶盘和几碟点心,若九扫一眼发现是自己早餐时吃的比较多的那几种。
走动的声音让张启山回过神,见若九来了便伸手示意,“请坐”。若九在张启山对面坐下,把雪羽放在膝盖上,边顺毛边说:“佛爷,有什么事想和我谈?”
张启山没有回答,此时他的注意力都在雪羽身上。在张启山的记忆里,狐狸大多是白色,偶有红色或蓝色也是珍品。至于黑色,闻所未闻。虽然不是第一次看见雪羽,但去矿山前只是匆匆一瞥,今天再见难忍好奇之心,就多看了几眼。仔细看了发现雪羽通体全黑没有杂色,体型不大似乎是幼狐,闭着眼睛卧在若九膝头显得很乖巧,但张启山却莫名感到很危险。眼前这小小的黑色狐狸似乎并不是纯良无害之物,而是体内蕴含着庞大力量的远古凶兽,仿佛下一秒钟就能跳起来将对手撕成碎片。他下意识地想要移开目光不在继续注意雪羽,却发现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意识,努力想摆脱但始终无法摆脱,不由得又惊又急。
没有听到张启山的回答,若九心下奇怪,抬头一看发现张启山直勾勾地盯着雪羽,心知是中了雪羽的迷魂术,立即提高嗓门喊了声“佛爷”,同时左手食指在雪羽脑门上弹了一下。若九的声音里含了一丝内力,被弹的雪羽发出一声类似幼猫的叫声,张启山这才清醒过来,发觉后背汗湿,有些后怕,脸色也变了。
看到张启山的神色变化,若九能猜到他的想法,大概一开始张启山是没把雪羽当回事,只是想好好看看雪羽的模样,没想到会中招。也幸好雪羽是自己的灵宠,自己又对他没有恶意,如果是在倒斗途中或外出办事遇到刚才的状况,就不好说了。若九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和张启山说明情况,毕竟自己要在此方世界停留的时间不短,张启山是地头蛇,有他的帮助达到目的会方便很多。
等张启山恢复平静,若九开口说道:“佛爷,不必紧张,刚才的事实属意外。雪羽本是九尾狐,渡劫进阶时被陷害沾染了魔气而异化成黑色。刚才你是中了雪羽的迷魂术,这是九尾狐生来就有的本领,因为体内的魔气没法完全根除,所以有的时候雪羽无法自控,佛爷你也是因为这样才会中招。”
听了若九的解释,张启山点点头,“原来如此。但不管怎么样,若九你还是要看好雪羽,我习武多年尚且如此,何况这府里的下人和亲兵,万一哪天不小心中了招就不好了”。
“我明白,所以常日里我都让雪羽休养,不会随便让它出来。也是在府上才让它保持本色,在外面如果它要出来会用幻术改变体色,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样就好。若九,其实我想和你谈的是陈皮的事,你怎么知道他和日本人见过面?”
“面相和味道”若九回答得很简单。
“什么?”
“我看过陈皮的面相,他的事业宫出现分岔,虽然还不是很明显,但可以确定过不了多久就会离开红府自立门户。另外过招的时候我闻到陈皮身上有股特别的味道,是香水和纳豆混合的气味。纳豆只有日本人才喜欢,会沾染到必须近身接触,所以基本确定陈皮和日本人见过面,而且是女人。”
闻言张启山想了十多秒钟才开口道:“那你觉得日本人会把所谓的灵药给陈皮吗?”
“这就要看二爷和陈皮之间的师徒默契度以及他们二人演戏的功力了。对了,今天在二爷府上发现没有护卫,我觉得这样不好。虽说长沙城里没人敢不开眼去二爷府上闹事,但日本人喜欢明的不行来阴的,所以佛爷还是和二爷说一下为好。”
若九的话提醒了张启山,他想了想点头道:“你说的对,我会和二爷说的。眼下日本人的目标就是二爷,确实要小心”。
“佛爷还有别的事情吗?”
“没有了,今天有劳了。”
“佛爷客气了。那我先回房休息了。”
“好,请。”
若九抱着雪羽起身走出书房,张启山发现茶几上的点心没动过,立即招来下人把点心全都送去客房。
看着眼前几个碟子,若九觉得张启山也是个细心的人,想想也对,能成为主政一方的布防官,又怎么可能只是个莽汉。
卯时一刻,若九睁开眼睛,洗漱之后先替雪羽推宫过气,那些无法根除的魔气需要用生气压制。结束后下楼去晨练,打拳舞剑,吸取清晨第一缕紫气,全部完成后回屋用早餐。张启山已经坐在主位上,面前的盘子里是牛排。若九把承影搁在一旁,走到桌前坐下,接过下人递上的热毛巾擦了手,对张启山说:“有劳佛爷久等了。”
“无妨,时间刚好。”
“怎么不见张副官?”
“副官去军营了,新兵训练。请吧。”
“好,佛爷请。”
早餐还没用完,管家张叔过来禀报,“老爷,八爷和九爷来了,有事要见您和若九小姐。不过九爷说不是什么急事,让您和若九小姐先用早餐,他等一会儿无妨”。
既然解九说了不急,张启山和若九就继续用餐。待二人走进会客室,就见齐铁嘴和解九一边一个端着茶碗坐在沙发上,二人神色松散,看来确实不是什么急事。这时张启山忽然想起前天齐铁嘴回家前曾放话说接下来一个月不见,结果不到两天就丢开了自己说的话,若是副官在这里一定会挖苦几句,然后两人再针尖对麦芒地吵几句。正想着听到若九的声音,“八爷,前天不是有人说接下来一个月都不见佛爷的吗?现在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今天的太阳不是从东边出来的?”
闻言齐铁嘴白了解九一眼,没好气地道:“还不是这家伙,一大早跑去我那里,吵醒我又抢了我的早饭不算还硬要把我拉过来。不知道他打哪儿得到了什么重要消息,值得一大早就扰人清梦。”
张启山听齐铁嘴说没吃早饭,立即吩咐下人按齐铁嘴的口味让厨房准备,齐铁嘴摆摆手,“不急,等咱们的好九爷说完他得到的消息再吃饭也来得及”。
解九放下茶碗,推了推眼镜说:“佛爷,若九小姐,昨天晚上我收到了鹿活草、麒麟竭和蓝蛇胆的消息,想到若九小姐的托付,所以一大早就过来了”。
话刚出口,张启山和若九还没反应,齐铁嘴跳起来冲着解九嚷道:“老九,你太不够意思了,就为这个你一早跑来把我吵醒还拉我一起过来,至于吗?”
“怎么不至于?难道老八你觉得这个消息不重要?”解九不慌不忙地反问了一句。
齐铁嘴登时没话了,若九托解九留意这三味药材的消息时他也在场,给他再多胆子也不敢说若九的托付不重要。他下意识地看了看若九的脸色,看不出什么,一时间又不知该说什么,只得讪讪一笑坐下了。
若九饶有兴致地欣赏齐铁嘴的表情变化,其实她觉得齐铁嘴没必要这么在意道门的辈分,但她也知道这个时期人们的观念还是比较保守,所以也不打算多说什么,反而有时看到解九或副官逗齐铁嘴,觉得挺有意思。
张启山不在意这等小事,在解九斜对面坐下问道:“九爷,哪里有这三种药材?”
“北平新月饭店会在十天后举行拍卖会,拍品中就有。”
“居然有这么巧的事?之前二爷发英雄贴求药都没有消息。”
“或许是二爷的诚心感动了上天。”
张启山听了解九的话忍不住笑了,“九爷,这话应该我们八爷来说才合适”。
闻言解九微微一笑没说什么,齐铁嘴不乐意了,“佛爷,话怎么能这么说呢?我齐老八就是吃这碗饭的,人们爱听,这也是我的长处。要我说,应该是若九小姐带来的福气才对”。
见话头扯到自己身上,若九不解地看着齐铁嘴,后者先是冲若九一个讨好的笑,接着很认真地给张启山和解九解释,“佛爷,九爷,你们想啊,若九小姐来了,二爷夫人的病有救了,去矿山一路顺畅,现在又有了鹿活草的消息,还有老九你,被头疼折磨多少年了,现在好多了不是?这些不都是因为若九小姐才有的吗?”
解九和张启山听了都认真思索,片刻后解九笑道:“老八此言甚是有理,如此说来,我们都应该感谢若九小姐才是。”
张启山也笑着附和,“没错,是要感谢若九你才对”。
一时间两个风格不同的帅哥对自己笑,饶是若九经历不少也有两分不自在,想了想对齐铁嘴说:“八爷,你突然这样讨好我,有什么目的?”
“我哪有什么目的,您多虑了。”
“是吗?”
“我敢发誓,刚才的话都是出自真心,绝无其他目的。”齐铁嘴边说边举起右手。
“我怎么想起来之前在矿山曾说过结束后让某人每天过来学习,不知某人打算什么时候开始?”
“啊?这个...”齐铁嘴傻眼了,他原以为当时若九只是那么一说,没想到是真要付诸行动,怎么办?如果说不愿意会不会被祖师怪罪?
见齐铁嘴苦了脸,张启山和解九都忍不住大笑起来,若九只是微笑,她忽然有了兴致,从矿山一行中齐铁嘴的表现来看,齐门神算融合了算命师和地师两门传承,但又都不是很精通,再结合剧中介绍,很明显齐家传承有断层。如果自己把缺失的部分补上,那齐铁嘴将来会走到哪个层面,若九真的很好奇。一旁的齐铁嘴似乎感觉到什么,一张脸越发像苦瓜了。
待张启山和解九恢复平静,若九对他们二人说:“佛爷,九爷,这次新月饭店的拍卖要参加,虽说二爷夫人不再需要鹿活草,但不可否认这三味药中的任何一种都是灵药,用好了有奇效,或许什么时候就能用得上。而且九爷能得到消息,那日本人肯定也能得到消息,新月饭店开门做生意,往来都是客。但不管怎么说,华夏的东西只能留在华夏大地上,如果落到日本人手里,就是天大的笑话”。
张启山想了想点头,“没错,这等奇药,决不能落到日本人手里。那若九你的意思是?”。
“九爷,劳烦你打听一下参加拍卖会需要的手续。佛爷,请你去和二爷商量一下,转告二爷一句话,‘外松内紧,示敌以弱’,让一步或许会有意外的收获。”
张启山和解九互视一眼,同时点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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